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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打上邓府

      第579章 打上邓府
    火瓦巷,朱锦玉走下马车,
    管事帮她提着药箱,二人走进医馆。
    进入其中,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朱锦玉随意在大堂内扫视片刻,查看在这里诊治的诸位病人。
    医馆中有坐班医者,一些小毛病他们就能处理,
    真到了严重万分之时,朱锦玉才会亲自出马。
    而每日查看这些病人,便是她主要的工作之一。
    但很快,她就看到了坐在门口最显眼位置的年轻人,
    他此刻半躺在椅子上,头上顶着消暑的凉毛巾,
    一名侍者端着煎好的药放在身旁小桌上,低头说了些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朱锦玉目光落在桌上那一大束水仙上,秀眉微皱。
    她侧头看了看管事,低声道:
    “何妈,这人的病还没好?”
    何妈知道她说的是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小姐,他一直声称头晕目眩,
    药都已经喝了六副了,还没见好,
    我看啊.他是打着生病的名头,留在医馆。”
    至于为什么,二人都心知肚明,朱锦玉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告诉他,明日不用来了,
    若是再来,就将此事告诉沈正心,让他来处置此人。
    整日弄些草草在医馆,大人会误会。”
    “是”
    管事郑重起来,看了看气色愈发明媚的小姐,
    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将此人赶出去。
    但就在这时,那年轻人嗅了嗅鼻子,
    眼睛从书本上挪开,
    很快就看到了在医馆中鹤立鸡群的朱锦玉,眼睛一亮。
    他连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高声道:
    “朱大夫,在下闻到空气中的清香就知道您回来了,
    为表这些日子诊治之恩,
    特送来水仙一束,还请朱大夫莫要嫌弃。”
    朱锦玉脸色冰冷,淡淡开口:
    “盛公子,这里是医馆,还请莫要大声说话,
    另外卉之物对病人无益,还请将其拿走。”
    说完之后,朱锦玉便转身离开,
    身旁女管事上前几步,挡在了盛阳舒身前,平日里和煦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盛公子,您的病已经好了,明日就不要再来了。”
    “哎,你们这医馆怎么回事?
    本公子有病,还有钱,难道不能来这里医治?”
    盛阳舒几次想要迈过管事,但都被女管事宽厚的身体挡住。
    盛阳舒觉得自己撞到了一座大山。
    “归春医馆不欢迎您,若是盛公子还来,就莫怪医馆将您丢出去了。”
    管事冷冷开口,没有理会气急败坏的盛阳舒,
    转而看向了在医馆中停留的诸多病人,面带歉意:
    “诸位客官,是医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咳咳.”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夏元吉轻咳了两声,
    苍白的脸颊有了些许红润,
    看着那水仙,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好在,守在门口的侍者上前一步,
    将那水仙拿开,丢了出去!
    “你干什么!”盛阳舒勃然大怒。
    夏元吉这时开口:
    “这位兄台,这里是医馆,
    弄这些繁杂之物放在这里,可否考虑过旁人感受?”
    “你又是谁!”盛阳舒勃然大怒,瞪了过去。
    夏元吉看他如此气急败坏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兄台莫要丢人现眼了。”
    之后,盛阳舒气冲冲的离开。
    不多时,一名身穿甲胄的亲卫匆匆走进医馆,脸色凝重,
    一眼就看到了待在角落里的夏元吉。
    他快步上前,说道:
    “可是夏元吉?”
    夏元吉看着眼前之人,眼中闪过警惕:
    “正是。”
    “跟我走吧,陆大人请您去工部衙门一见。”
    不多时,脸色有些虚弱的夏元吉来到京城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皇城,
    也看到了平平无奇却奢华内敛的工部衙门。
    不多时,他在衙房中见到了背负双手站立的陆云逸。
    “学生夏元吉,拜见部堂大人。”
    “嗯。”
    陆云逸回过头来,看着他愈发苍白以及瘦削的身体,问道:
    “这几日你都在医馆吧。”
    夏元吉一愣,连忙点头:
    “陆大人,这几日学生一直在。”
    “盛阳舒可认识?”
    夏元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此人是谁。
    “回禀大人,认识。”
    “好,将他这几日在医馆中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事无巨细。”
    陆云逸坐到了书桌之后,夏元吉也坐了下来,
    他没有去问为什么要问,而是快速说了起来.
    一旁,亲卫飞速书写记录。
    在这过程中,还掺杂了一些陆云逸的提问。
    “他进入医馆以及离开医馆的时间,最好有具体的日子。”
    “是”
    夏元吉虽然生病,但记性极好,
    那盛阳舒更是每日标新立异之人,记录起来更是容易。
    不到一刻钟,夏元吉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一旁的亲卫也记录了满满两大张纸。
    陆云逸接过纸张后仔细查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事多谢了,你在归春医馆的费,
    本官会让锦玉给你免除,
    另外她也会给你用最好的药,让你快些好起来。”
    “锦玉?”
    夏元吉眼睛猛地瞪大,
    他忽然懂了,为什么眼前的部堂大人会问这些事。
    他不敢多说,连忙躬身一拜:
    “多谢大人,若是无事,学生告退。”
    “嗯。”
    夏元吉离开后,陆云逸看着纸张眉头微皱。
    虽然心中恼火锦衣卫的所作所为,
    但看了盛阳舒的一言一行,
    怎么看都不像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倒像是临时找的群众演员,与黑鹰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锦衣卫怎么会这么蠢?
    找这样一个人来做这等见不得光的事。
    不过这不重要,既然手已经伸过来了,
    他也不准备客气。
    不多时,身穿黑色常服的陈景义来到工部衙门。
    陆云逸见到他后,上下打量了片刻:
    “行啊,在应天呆了这几个月,看着都年轻了。”
    陈景义四十多岁,
    原本在庆州之时脸上全是褶皱,肤色黝黑,还有着冻疮。
    但现在,不仅脸上的褶皱少了,皮肤白皙了,
    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像是年轻了十多岁。
    “托大人的福,下官现在升官发财,想不开心都难啊。”
    “行了,今日找你来,是有正事。”
    陈景义脸色凝重:“大人吩咐。”
    “别着急,先看看这个。”
    陆云逸将文书递了过去,而后说道:
    “这人是锦衣卫百户谢云安置的棋子,目的不清楚。
    你要做的,就是探明他们真正所想。
    从那个戴夫人入手,
    坑蒙拐骗、男色相诱,又或者严刑拷打,你随便,
    总之要让那谢云看看,这么做的代价。
    对了,谢云也别让他跑了。”
    陈景义脸色凝重,他能听出大人言语中隐藏的怒意,
    仅仅在心中思量片刻,他便点了点头:
    “大人,下官明白了。”
    “几日?”
    “五日。”
    “三日,不论成不成,都将他们抓回来。”
    “是!”
    陈景义带着文书以及人离开,
    陆云逸坐在书桌后一动不动,面容深邃。
    过了不知多久,陆云逸站起身,走出工部衙门。
    很快,他就在瑶华棋牌室中找到了邓灵韵,
    她此刻正挽着袖子不停擦拭麻将。
    见陆云逸来了,她眼中闪过惊喜,连忙站起身扑了过来。
    “陆大人,今日您怎么有空前来?”
    邓灵韵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都变得明媚,
    此刻笑颜如,充满了年轻女子的生机勃勃。
    “来看看你。”
    陆云逸抿嘴一笑,看向柜台上的诸多麻将:
    “此事有伙计做,为什么自己干?”
    “闲着也是闲着,
    宋姐姐要在家中研习课业,秦姐姐在操持瓜果行的布置,
    整日店中就我一人,有些无聊。”
    邓灵韵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靠近,挽住了陆云逸的胳膊:
    “陆大人,今日去家中吃饭吧,
    我最近学了几道拿手好菜,很好吃的。”
    陆云逸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邓灵韵也是个能人。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到现在这般事事亲为的女中豪杰,其中转变严丝合缝。
    陆云逸拉着她,宽慰道:
    “今日我来找你,是想要去你家中坐一坐,彰德街的家。”
    邓灵韵一愣,轻轻眨了眨眼睛,
    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眼睛亮亮的:
    “大人,您是要与爹爹说了吗?”
    “嗯。”陆云逸笑着点了点头:
    “让你整日在外也不是个事,总要给你一个交代。”
    邓灵韵思绪复杂,鼻子与眼眶马上就红了起来,开始微微抽泣:
    “大人,您对我真好。”
    她知道这一步很难跨过,而且有很多阻力,
    毕竟立场不同,做出这等决定需要很大决心。
    “好了,礼物我已经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好”
    大工坊彰德街,邓府。
    邓铭自从离开锦衣卫之后,
    就一直待在家中,也未去宫中上衙。
    他此刻正在书房中,手拿毛笔,
    对着宣纸肆意挥舞,他的字很好看并且充满气势。
    只不过,邓铭对自己的字并不满意,归根结底还是心不静。
    深吸了一口气,邓铭将毛笔放在桌边,
    他走到了书房门口,看着空空荡荡的庭院怔怔出神。
    府中除了一些侍者,就剩他自己了,
    让他感受到了一股以往从未有过的孤单。
    这比在锦衣卫衙门中时更加严重。
    这时,一道人影匆匆出现在庭院中,是年迈的管家。
    “老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邓铭猛地抬起头,脸上容光焕发,
    整个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刹那间充满了精气神!
    不多时。
    邓铭就在门口见到了站在几辆马车前的陆云逸与邓灵韵。
    奇怪的是,他先前的惊喜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人眉心狂跳,充满了荒唐。
    怎么能如此大张旗鼓地前来?
    而且还带着这么多的礼物,此等态度,
    是在告诉他什么吗?
    邓铭的眼睛在陆云逸身上打量,
    他最近静下心来,愈发觉得此人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
    尤其是当锦衣卫的手几次想要伸过去,
    都被他巧妙地躲开。
    这种感觉邓铭相信不是错觉,而是有意为之。
    他已经拿此人当做真正的六部九卿来看待,
    但现在.
    看着眼前的几车礼物,
    邓铭忽然有一种六部九卿在他眼前跳舞耍帅的既视感,
    怎么看怎么怪异。
    “邓大人,今日前来没有准备什么厚礼,
    都是一些日常能用到的物件,还请邓大人莫要见怪。”
    陆云逸满脸笑容,
    像是带着礼物登门的女婿,脸上写满了淳朴与拘谨。
    但邓铭心中却警铃大振,警惕心猛地飙升!
    “不对,不对!!是有什么陷阱在?”
    可邓铭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
    这让他愈发地捉摸不透。
    陆云逸见他久久未说话,也不在意,转而拉过了躲在身后的邓灵韵。
    “灵韵,平日里你总是与我说想家,现在到家了,怎么还不敢见人了?”
    邓灵韵一眼就看到了爹爹鬓角垂下来的一缕白发,嘴唇翕动,眼泪汪汪:
    “爹,您的头发怎么白了。”
    原本还故作矜持的邓铭一秒破功,
    整个人都变得局促起来,就连一旁的管事也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能拿捏老爷的,可是只有小姐啊!
    “进进来吧。”
    挣扎了许久,邓铭终于是叹了口气。
    此话一出,一旁的管事以及侍者连忙走下台阶,帮着收拾礼物。
    不多时,陆云逸带着邓灵韵,跟着邓铭来到了正堂。
    他坐于正堂,看着侍者为二人端上茶水,
    又看到自己女儿伸手为陆云逸试了试茶杯烫不烫,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一阵咬牙切齿过后,
    他无奈地长舒了口气,看向陆云逸,声音阴阳怪气:
    “陆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下官府邸了?”
    “呃”
    陆云逸心中暗骂老东西,
    而后脸色不变,依旧保持着和煦笑容:
    “邓大人此话见外了,您是长者,云逸应当叫您伯父才是。”
    “是啊,爹爹”
    邓灵韵也在一旁帮腔,又把邓铭气得够呛。
    他用力喘了几口气,一旁的管事笑容连连。
    如今小姐回来了,老爷也活了过来,
    甚好,甚好啊!!
    邓铭见他笑得得意,一眼瞪了过来,
    管事连忙闭嘴,恭敬站在一旁。
    陆云逸开门见山:
    “邓伯父,我与灵韵相识许久,两情相悦,今日前来是想请邓伯父成全。”
    邓灵韵听到此话后,脸色猛地涨红,
    低着头看着手指在衣裙上纠缠
    锦衣卫衙门,身穿官服的毛骧从宫中匆匆返回,
    手里拿着厚厚文书,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可还不等他进入衙房,
    锦衣卫指挥佥事马艺就脸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毛骧顿住步子,看了过去,二人对视一眼,
    毛骧便知道有大事发生,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进屋谈。
    这一过程,二人都没有出声。
    进入屋中后,马艺这才沉声开口:
    “大人,刚刚得到消息,
    陆云逸从工部衙门离开,径直去找了邓灵韵,
    而后带着她以及诸多礼物,去了大工坊邓府。
    邓大人亲自出来迎接,看其模样,像是提亲。”
    “什么?”
    毛骧放下文书的手掌一顿,满脸荒唐。
    马艺将文书递了过去,
    毛骧接过后开始迅速查看,
    一遍过后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便又看了一遍。
    最后,他将文书怒不可遏地拍在桌上:
    “这是干什么?他要干什么?
    这个时间去提亲?他是三岁小孩吗?”
    接连不断的问题被毛骧脱口而出,
    他站起身,双手叉腰在屋内来回踱步。
    马艺也是满脸荒唐。
    陆云逸俨然已经成为了朝廷一面旗帜。
    只要有他在,源源不断的年轻人就会以他为目标,
    努力向上爬,为宫中效力。
    如今好好的,莫名其妙怎么去了敌人家里?
    还如此大张旗鼓,这是在打谁的脸?”
    “查,去好好查,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毛骧声音更加怒不可遏,
    他刚刚进宫,表明了如今形势大好,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可现在呢,还没等将敌人打死,
    自己人就内讧了,这分明是在打他的脸啊。
    马艺深吸了一口气:
    “大人稍安勿躁,属下觉得
    事情可能并没有这般复杂,
    可能可能就是年轻人两情相悦,一时冲动。”
    “你放屁!!”
    毛骧抓起文书就砸了过去:
    “他是傻子吗?还是你拿我当傻子?
    我两刻钟前还在太子殿下面前保证,商行不会出乱子。
    现在呢,商行没出乱子。
    商行他爹出了乱子,这让本官如何给宫中交代?”
    “去查,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毛骧袖袍一甩,大步流星地离开房舍。
    “大人您去哪?”马艺发问。
    毛骧对于他的愚蠢已经没话说了,回头大骂:
    “进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