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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尔虞我诈

      第129章 尔虞我诈
    回去之后,三人趁热打铁,找来笔墨,合力将名册给默写了出来,相互传看,各自研究了一下自己所在组的竞争对手。
    此后一连三日,许伯阳几乎闭门不出,不是打坐冥想便是在房中练功培元,偶尔小打小闹练练剑法,试了试这一把新剑「六合」趁不趁手。
    这日费文龙和吕阳羡老早便来敲门,说是要去南淮仙宗在郁川的驻地‘太平驿’逛逛,找他家舅父张观致,顺便打听打听此次太和经武宴参赛者的信息,问许伯阳和费文玉要不要一同前往。
    这三四日费文龙和吕阳羡两人早出晚归,忙着在陵淮河结交修士,打探消息,可惜收效甚微,每晚回来都是垂头丧气,许伯阳看得暗自好笑,本来打算将自己默写出来的名册给他们看看,没想到费文玉坚决不同意,许伯阳想想不好掺和人家的家事,只得作罢。
    见得二人相邀,许伯阳沉吟片刻,婉言谢绝,说是帮他两家看护灵犀子就不去了,费文玉一看二人要去仙宗驻地,生怕这两人又走后门自己吃暗亏,便拍拍屁股跟着去了。
    三人前脚刚出客栈大门,随即有客栈中的两个伙计悄悄缀了上去。
    午时丁雪廉敲门,许伯阳出来之后,丁雪廉带着三个灵犀子,笑道:
    “许公子,我出去采买点东西,劳烦你帮忙看下孩子们。”
    许伯阳点头应了,随即将三个孩子带回房间,瞧着丁雪廉下楼,若有所思关上了房门。
    丁雪廉出去客栈之后,没走多远,回头瞧瞧,急急去到一个事先找好的藏身之处,默运玄功,用【剪纸成兵】暗中观察许伯阳房间动静。
    只见许伯阳坐在房中修炼并没有什么异动,她不甘心便一直等待,谁料到了日薄西山,许伯阳依旧不为所动。
    正当她打算放弃,准备回来之时,忽然瞧见许伯阳睁眼起身,登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没想到最后许伯阳起身招呼在厅玩耍的灵犀子,陪他们下去前堂吃饭。
    丁雪廉悬着的心放下,心中再无疑虑,回到客栈一眼瞧见掌柜许汝城给孩子们端菜,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心照不宣。
    正当此时,吕阳羡、费文龙他们三人跨进门来。
    吕阳羡和费文龙有说有笑,兴高采烈,神采飞扬,貌似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反观费文玉独自一人走在后面,郁郁寡欢。
    许伯阳坐在堂前喝茶,瞧得一笑,问道:
    “吕公子何事如此高兴?”
    吕阳羡走近两步,坐了下来,笑道:
    “许兄,我跟你说,咱们南淮此次出息了,出了一个绝世美女,叫做晏清商,才十九岁,已经凝元八层,此次地元六丁二甲第一非她莫属!”
    费文玉方跨过门槛,听后不高兴,哼道:
    “吕兄,话不要说太早,比试的事情说不准,这凝元八层情况其实还好,总比你们凝元九层竞争小些,你不瞧瞧你们组都是些什么人,哪一个是善茬?”
    “云浮出了一个十七岁凝元九层的天才沈照临,还有郁川的三巨头赵久常、曾书明、孔仲海,我说句不好听的,伯阳还在这儿坐着呢,哼,吕兄,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吕阳羡一脸满不在乎:
    “我无所谓,打不过拉倒,大不了回去我家黄口镇继承家业,反正我努力过了,既然命运选择不给我一个跌宕起伏的人生,那我只能选择衣食无忧、安安逸逸过一辈子。”
    费文龙轻叹一声:“实不相瞒,我也一样。”
    丁雪廉在旁瞧着这两家胸无大志的小族子弟真是好气好笑,忽见费文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声不吭,挥袖噔噔噔上了楼。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一时间安静下来。
    “三位慢聊。”
    许伯阳起身,“我去瞧瞧他。”
    只见许伯阳跟着上楼,丁雪廉莫名其妙问道:“费三公子这是怎么了?”
    费文龙见状哼了一声,坐下道:
    “我这弟弟没有世家的命,却得了世家的病,整日疑心以后我继承了家业会害他,我都见怪不怪了。”
    “唉,费大公子,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世间哪有空穴来风的事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丁雪廉轻叹一声,埋怨看了吕阳羡一眼,
    “吕公子,你呀,说话揭到人家伤疤了!”
    吕阳羡一头雾水,双眼一翻,没好气道:
    “他们自家东柯镇的家事关我屁事,他娘是怎么死的,我又怎么知道?”
    “他娘…死了?”
    丁雪廉听后十分好奇,扭头问道,“费大公子,说句冒昧的话,你和你这弟弟貌合神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这个疑问,费文龙脸色微黯,有些寂寥,叹口气:
    “丁姑娘,说来惭愧,我和费文玉乃是同父异母,他娘本是我爹的小妾,后来得病死了,那时候这小子还小,不懂事,因为忤逆被我母亲收拾过两次,便怀恨在心,再后来这小子一直怀疑是我母亲心怀嫉妒,把他娘害死了,整日疑神疑鬼,不好好修炼…”
    许伯阳上楼之后,瞄了一眼丁雪廉,迅速进屋关好房门,急切用灵识问道:
    “文玉,怎么样?”
    费文玉一如常态,点了点头,用灵识回道:
    “一切顺利,信我已经交给了张观致,你叫我带的话也带到了,他说他一定办到。”
    许伯阳点点头:“如此甚好,有劳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费文玉一挥手,苦笑问道:“伯阳,看来你和我一样,在家也是不如意,你家世本不凡,为何不离开丁家?”
    许伯阳心知他一直误会,缓缓摇头:“不至于,文玉,你我相交十年,你知道我,我不会做损人利己之事,但此事你不要多问,不要多想,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得多。”
    “我明白,事关羽士家族,我不敢问你。”
    费文玉缓缓颔首,轻叹一声:“伯阳,实不相瞒,这十年除了上次和你去了一趟方寸间,稍微开心了那么一天两天,剩下的时候我一直过得很煎熬,简直难以启齿…”
    许伯阳瞧得出他有心事,郁郁寡欢,轻声说道:“想说就说罢,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好过一些。”
    费文玉颓然坐下,说道:
    “今日去了南淮驻地,我听说那个晏清商很强,已经修成三道灵气,实力高出我一大截,我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
    “伯阳,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家在南淮,一直是南淮羽士「水火未济」的属族,羽士姓孙,是我们南淮仙宗的掌门,名字我不敢提,但成也掌门,败也掌门,正因如此,这些年来我家在南淮各家之中一直式微,备受排挤和欺凌。”
    “无它,皆是因为诸家眼红我家的鬼市,但这个鬼市是早年「水火未济」赏给我家的,只可惜这位掌门羽士被「阆风巅」的真人罚在左岭镇数十年,如今空有掌门之名却无掌门之实。”
    许伯阳心头一凛,明白这青神里的世家哪有独善其身的,东柯镇费家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故事来头还不小,竟扯到了南淮仙宗掌门羽士「水火未济」孙果真身上,又听费文玉喟然说道:
    “伯阳,你应该知道,我南淮郡毗邻黎巫,多山峦,土地贫瘠,边境又不太平,在青神四郡之中属于最差的一个郡,南淮仙宗在四派仙宗也最为弱小,究其原因,便是羽士太少。”
    “本来早年我家的主家孙家还兴旺之时,仙宗掌门、孙家老祖「水火未济」乃是黄庭后期的羽士,那时候四派仙宗齐头并进,南淮的日子比现在好过得多。”
    “当时,只消光他一人坐镇太平山,其余三派便不敢觊觎,只可惜掌门羽士不知道犯下何事,惨遭「阆风巅」贬谪,设下了大禁制,戴罪之身,奉命戍边,没有诰命不得离开左岭镇半步。”
    “从此之后,南淮仙宗一落千丈,成了其余三派仙宗羽士的附庸。”
    “凡人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反之亦然,我家作为孙家的属族,遂也跟着落寞,这三四十年来,整个南淮仙宗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早已四分五裂。”
    “仙宗大长老羽士「白玉拂尘」投靠了江左的裴家,「离焰定海」跟了郁川的凌家,「金枝玉叶」又是淮上漆家的人,南淮这三位仅存的黄庭羽士,人虽然还在南淮,心却早已去了别处,不为别的只因为自己实力不济,只得另谋他处,寻求自保。”
    “这三位羽士,除了「白玉拂尘」是黄庭中期,其它两位都是新晋黄庭。”
    费文玉说完,瞧了许伯阳一眼,苦笑道:“伯阳不用怀疑,这些事情都是我太爷亲口告诉我,不会错。”
    “我没有怀疑。”
    许伯阳心中暗惊,没想到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隐妖镜】的事情,看来此事在当年真是非同小可,造成的影响深远至今,心中感慨,点头说道,
    “如此说来,这三家羽士家族联合别郡的羽士,有了靠山,各自发展,经过了数十年的耕耘已有挑战孙家之势,觊觎仙宗掌门之位,下辖的属族因为你家独占鬼市一直眼红,甚至故意找茬为难你家,而你家的主家孙家虽然是掌门家族,却因为家中老祖被真人画地为牢,日渐式微,却无可奈何?”
    费文玉呆了呆,他没想到自己就说了一个开头,许伯阳竟然一听便明白过来,说道:“是啊,伯阳你说的不错!”
    “唉…此事怪也怪孙家,我听说「水火未济」此人独断专行,杀人不眨眼,还护短,南淮治下其它羽士家族稍有不如意,便被弄得苦不堪言,我听我太爷说,简直和当年郁川的「伏火盈天」一模一样!”
    “是故人心向背,「水火未济」被困左岭,不知道多少人弹冠相庆,整个南淮仙宗更是离心离德,如今他孙家虽然还执掌着仙宗,却早已成了空架子,空有一身头衔,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许伯阳默默听完,说道:“文玉,祸福所依,谁也说不准,此大势之下,无力回天,你家只能忍辱负重,相信有朝一日,会有改观!”
    “伯阳,我太爷也是这般和我说的,日子倒是也如这般一天天过去,这些个羽士属族虽然叫嚣,但终归都是筑基世家,只消「水火未济」还活着,我太爷还在,他们不敢妄动。”
    “只可惜,我太爷时日无多了…”
    费文玉终于说出了心底秘密,脸色苍白,双目怔怔看着地上,泪水不知不觉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哑着声音道,
    “倘若我太爷驾鹤西去,我父亲就是一个孬种,担子只会落在费文龙身上,若是费文龙这厮担不起来,这楼孚山迟早要变成同为孙家属族宁阳镇张家的属地,而我那鬼市估计也保不住…”
    许伯阳皱眉道:“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太爷乃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寿元可至两百四五十岁,你如今这年纪,按理来说,不至于,难道你太爷已经大限将至?”
    “伯阳,你有所不知,我太爷早年受过伤,折过阳寿,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然知天命,心中有数,其实十年前汜水动荡,北面两大羽士家族苍梧陈家和云浮林家相争,他便已经不管俗事开始闭关,准备突破黄庭,但却因为孙家在南淮已经孤立无援,无人对他施以援手,他只能求郁川的丁家。”
    许伯阳震惊失色:“他去找了「囊萤映雪」?”
    “不错!”费文玉点了点头,叹口气说道,“实际上,如今的我家,能依仗的除了宁阳镇的张家,但他家也不过是筑基家族,便只剩丁家了。”
    “不过此事费文龙并不知晓,毕竟他母亲是张家的人。”
    许伯阳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东柯镇费家绕来绕去,最后竟然是丁家的关系,难怪这些年,自己走镖贩卖丹药,丁家便安排在费家的鬼市。
    原来如此。
    一时间,许伯阳额头冒汗,急急起身,悄悄推开房门一线,隔着走廊瞧了一眼前堂,发现丁雪廉正和费文龙、吕阳羡三人聊得兴起,不知道是在聊些什么,心头微微一松,舒了一口气。
    转回身来用灵识说道:“传音入密,别用口舌,你这般说,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费文玉苦笑点头:“两年前,太爷唤我,说他纵使得了丁家「囊萤映雪」的相助,也没能逃脱小家小族的生死宿命,他突破黄庭…失败了,道基轮盘已裂,神仙难救,如无意外,五年之内,生机凋敝,便当坐化…”
    “他告诉我,如果我和费文龙不能筑基,亦或是在太和经武宴上有所斩获,他一去,楼孚山无法保全,一旦费文龙投靠了他的母亲宁阳镇张家这边,我无路可走。”
    “如果最终到了那一步,他让我主动弃了鬼市,来郁川投靠丁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伯阳,你知道我和费文龙的关系,这十年我过得惶惶不可终日,这两年更是坐立不安,你可知晓,我为何十年不得寸进,我、我真是…夙夜难眠…噩梦缠身…”
    “此番太和经武宴,我彻彻底底没有任何退路,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许伯阳听后看着费文玉决绝的目光,蓦然间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忍不住用灵识惊呼道:
    “你的意思是,「囊萤映雪」害死了你家太爷费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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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