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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清欢客栈

      第124章 清欢客栈
    “什么?只有一间房?”
    许伯阳站在客栈前台,盯着这胖乎乎、留着八字胡的掌柜,脸色难堪,回头望了一眼这客栈众生百态的前堂喧闹嘈杂,雕梁画栋的二楼人来人往,当真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仍不觉狐疑问道:
    “你这么大一家客栈,房间这么多,怎么会只剩一间房了?掌柜的,你莫不是瞧我是外地人,想抬价诓我?”
    “客官莫怒,这段时间是旺季,郁川城人满为患,一房难求,我也是没办法,刚刚本来还剩四间房,不巧刚被位爷给定了三间,真的只剩下一间上房了,价格嘛,不瞒你说,四坊八街大家都一样,涨了三成。”
    掌柜一手拄着柜台,笑呵呵说道,
    “客官,咱这清欢客栈在郁川城多年,我家老爷是实诚生意人,有口皆碑,再说了都是小本买卖,童叟无欺,你看,房呢就只剩一间,要就尽快订下来,不然待会可就没了。”
    许伯阳见他公然涨价还说得冠冕堂皇,听得一时火起,转过头示意丁雪廉走到一边,低声道,
    “雪廉姑娘,这厮牙尖嘴利,一瞧就是磨刀的主,一路过来这客栈满街都是,你我还是换一家得了。”
    丁雪廉脸色微微有些通红,小声嘟哝:
    “许公子,若是平素倒是无妨,可是你也知道我那大兄早先吩咐,点名让我们住在此处,若是换了地方,这郁川城这么大,只怕他日后寻不到我们。”
    “这个不难。”
    许伯阳从小走镖惯了,什么人没见到过,什么事没碰到过,当下转身回去,从袖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金银袋子,点了三十麻布,放在柜上,推了过去,
    “掌柜,实在抱歉,非我不住,只是我们两个人还带着三个孩子,一间房却是促狭难堪,再说男女有别,着实不便,若是多有一间,我定然住在此处,可否收下些许钱财,帮我们留一封信。”
    “你赏叫子呢?”
    掌柜瞟了一眼柜上的一小撮布,没好气道,
    “三十麻在郁川城能干什么?就是喝一碗白粥的钱!哪里来的外地人,狗眼看人低,欺人太甚!不住就走!少来聒噪!”
    “瞎了你的眼!”
    许伯阳脸色一沉,左手一拍柜面,右手隔着柜台一把便把掌柜的领口揪了过来,低声喝道,
    “你说谁狗眼,有本事再说一遍!”
    “哎呦…”
    这掌柜就是凡人一个,哪知道什么闪躲,一下就被许伯阳抓个正着,挣脱不得,登时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大叫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一瞬间,整个喧闹的客栈前堂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各自停止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往柜台上看了过来。
    “许公子消消气…”
    丁雪廉容失色,连忙过来,拉着他的臂弯,低声道,
    “出门在外,公子请息怒。”
    许伯阳怒气未消,只觉此人虚头滑脑,说话尖酸刻薄,简直是欠收拾,但念他凡人一个,生怕用力一下把他打死,平白惹下是非,顺势松了手,低头环视了四周一圈,冷哼一声,沉声喝道:
    “掌柜的,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嫌少就直说,阴阳怪气,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掌柜解了困,连忙退后几步,不想丝毫没有畏惧,一获得自由登时挑眉怒道:
    “这位客官,是谁不好好说话?这里可是郁川城,羽士脚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初来乍到,也不瞧瞧这客栈是谁家开的?纵使你是修士又怎么样,这郁川城的凡人可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再说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家老爷缺这点钱吗?”
    “我管你谁家开的?难不成我钱来住店,还要打听一下东家是谁?”
    许伯阳冷哼一声,对此人实在是厌恶至极,不想再与之纠缠,只想迅速解决,远离此地,另谋他处,沉着嗓子耐着性子说道,
    “你少说废话,我懒得和你啰嗦,一封信,你要多少金银?”
    掌柜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客官,你打尖住店,小店欢迎光临,若是其它,恕不奉陪。”
    “你…”
    许伯阳没想到这郁川城中的店铺这般蛮横,有钱不收,简直毫不讲理,他本不是莽撞之辈,不会做出恃强凌弱之事,适才出手本就是吓这掌柜一下,岂料此人凛然不惧,看来见多识广,背后有大家族支撑,登时进退维谷,想来想起只能破费,便说道,
    “好!既是如此,且把上房开来!房价几何?”
    掌柜一愣,不料许伯阳突然示弱,一时间意料不到,瞧着他并未开玩笑,极不情愿说道,
    “一两银一晚,不二价!”
    许伯阳气极反笑,意料之中,果然是黑店,从小到大,他陪着老爹许绍良什么客栈没住过,寻常村落小店住一晚不过就是二十麻到五十麻不等,大镇上的豪华客栈也不过才一百麻,顶多两百麻。
    没想到这郁川城的客栈,竟然要一两银,那就是一千麻布,直接翻了十倍,简直是黑得没边了。
    如无意外,自己可是要在这里住整整两个月的时间,那就需要总总六十两沉甸甸、白的银子,这要是在风青,完全都可以买下一处不大不小、像模像样的宅子,一辈子居住到死,还可以留给下一辈。
    此刻的许伯阳早已不用金银多年,说实话,眼下的他,家里管着风青镇,并不缺钱财,但多年走镖养成节俭的习惯和实在受不了这奸商,令他火冒三丈,气愤不已。
    “许公子,我来吧。”
    丁雪廉低着秀首,轻轻上前说道。
    这位丁家姑娘见他同意入住,心头暗喜,俏颜上又有些娇羞,毕竟三个灵犀子过不上几日就要送走,之后便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那时候是前月下,还是干柴烈火,全凭自己手段。
    她从小娇生惯养,且天资不差,是故自视清高,四周那些的世家子弟,统统看不上眼,但自从第一次见到许伯阳便眼前一亮,只觉这名稍显威厉的年轻修士,刚硬坚毅,有男子汉大丈夫气概,满足了自己对夫君的所有幻想,只可惜家世差了一些。
    但自从她得知这年轻人得了「阆风巅」的道统,整颗心顿时都软了,浑身都燥热起来,天造地设摆在眼前,这不就是自己的如意郎君?
    在青神,修为就是一切。
    “这人,前途无量,有目共睹,不光是父亲的嘱托,还有自己的企盼,所以,这个人,我要定了!”丁雪廉攥紧小手,暗自咬唇发誓。
    “掌柜,房我们需要长住,我先付你十日房钱,到期之后再付十日,以此类推,你点好了,这里是十两百银,眼力不好就过一下秤。”
    “还是小姐敞亮,不用看了,何处银两我一摸便知,上好的百银断不会缺斤少两。”
    掌柜瞧着秀色可餐的丁雪廉眉开眼笑,笑嘻嘻收银入柜,回身拎出两把铜钥匙递了过来。
    许伯阳故意走到堂中,以防被掌柜听见,默默看着她垂着头付了银两,收了钥匙,等她折返过来,方才开口道:
    “丁姑娘,那你便带孩子上去歇息,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确实没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别伤了孩子身子,待会我叫上一桌好饭好菜,让他们补补。”
    丁雪廉微微一惊:“公子…不随我们上去?”
    许伯阳一笑:
    “不必了,丁姑娘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我天作被地作床多年,哪里不能待,另外恕我直言,你我孤男寡女岂能共处一室,你青青女郎,尚未婚配,伯阳身为客卿,不能有辱姑娘清誉,你尽管带着孩子歇息,我到别处走走。”
    “许公子,这怎么能行?”
    丁雪廉此刻才知许伯阳打着分道扬镳的主意,心头一惊,张口说道,“许公子,这郁川可不比风青,群英荟萃,卧虎藏龙,你我重任在身,最好…还是不要分开得好,否则我宁可…也不住了。”
    许伯阳昧着良心笑着说道:
    “姑娘放心,我就在附近,不会走远。”
    其实他适才突然示弱,便是打着风流云散,各行其是的打算,好巧不巧,正好可以拿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悄悄去找狼莫长戈,神不知鬼不觉,否则这丁雪廉日夜寸步不离,自己又找什么借口离开。
    “公子,雪廉从小在清宁湾长大,知书达理,不是伤风败俗之辈,也绝非水性杨之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非我所愿。”
    丁雪廉低着头,一双美眸泪珠泛睫,怔怔落下两滴泪来,
    “但雪廉知晓自身是小,族事是大之理,事急从权,雪廉修为低微,只希望公子能在身边守护,否则此行若是有半分差池,你我祸及风青…雪廉万死难赎…”
    “这…雪廉姑娘,你别哭,何至于此,我就在附近守候,不会走远…”
    许伯阳没想到她一个性格爽朗的少女竟然因为这一件小事便是落下泪来,神色凄然,梨带雨,不似作伪,一时间焦头烂额。
    果然会哭的女人最好惹人怜,这一招欲擒故纵,却是把许伯阳给难住。
    正当此万分尴尬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伯阳?你也住这儿?”
    许伯阳一回头,赫然望见费文玉带着费文龙、吕阳羡好整以暇站在门口,顿时如梦方醒,如蒙大赦,大步过去,展颜笑道:
    “咦?费兄,你们也住这里?”
    “是啊,这一路过来,没什么宿处,这家贵是贵了些,还算马马虎虎,早先吕兄先到一步,已经定了三间上房,我们刚从比试场地‘地煞九宫台’回来,你听我说,这场地该说不说,可真是大啊…”
    费文玉一见到许伯阳,登时话匣子关不住,拉着他一顿说,许伯阳惊喜问道:
    “你们定了三间上房?”
    “对啊,我们仨一人一间房,互不打扰,许公子,还真是巧,上午才从城门口分开,这会儿又碰上了。”吕阳羡笑着过来说道。
    费文龙微笑拱手:“真是太好了,大家都是同门,许公子修为高深,交游广阔,咱们同宿一处,正好可以向公子多多请教。”
    一瞬间,许伯阳觉得这两人也并不是如费文玉所说那般不堪,至少此刻不是,三人的突然出现,简直是暗室逢灯,雪中送炭!
    “好说好说。”
    许伯阳喜出望外,拱手笑道,
    “文玉兄,正好,客栈房间不够,只剩一间,我与你同住,省得我再出去寻,这样雪廉姑娘也放心。”
    费文玉嘻嘻一笑:“这没事,正好我俩可以说说话。”
    丁雪廉适才已经将许伯阳拿捏得死死,没想到费文玉三人宛如神兵天降,自己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攻势,瞬间冰消雪释,一时间惊呆当场,片刻之后心若死灰,低头抹了抹泪,拉着三名灵犀子,低声道,
    “如此更好不过,许公子,雪廉…先上去了,还请公子信守承诺,莫走太远。”
    许伯阳如释重负,拱手道:“丁姑娘请便。”
    是日,许伯阳、丁雪廉和费氏兄弟、吕阳羡五人各怀鬼胎,入住了郁川城南东浦巷的清欢客栈。
    四间房皆是客栈最好的上房,房间里外有厅,里有内房,家具一应俱全,古朴雅致,窗户外便是后院园,房间刚好连成一线,许伯阳暗中留了心眼,让费文龙和吕阳羡住在中间,作为屏障。
    丁雪廉一入房中,随即关上房门,招呼三名灵犀子入内房歇息,随后径自去推开窗户,信手一招,储物袋红光一闪,一只拇指大小的红色纸鸢落在掌心,嘟起红唇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只红色纸鸢瞬间扇动翅膀,往窗外飞去,片刻之间,便消失在天际之中。
    她又一招,一个朱红色的檀木箱子飞了出来,落在房中桌上,兀自打开,跳出六个惟妙惟俏的纸片小人,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相互嬉戏打闹。
    丁雪廉见状莞尔,双手掐诀,红光闪现,六个小人顿时从桌上跳了下来,摇摇摆摆,几个纵跃便攀上房梁消失。
    她施法完毕,轻轻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许伯阳,你身为我家客卿,却识不得我家追踪之术,真是莫大讽刺,哼,本姑娘都相中你了,你还故作清高,我瞧你怎么逃出我的五指山?”
    而此时的许伯阳坐在费文玉房间,听他绘声绘色描述“地煞九宫台”的比赛地点,不觉大开眼界,说道:
    “你说这台子竟然悬浮在陵淮河上,当真是匪夷所思!”
    “伯阳,你有所不知,我细细瞧了,这地煞九宫台可不简单,勾连天地,暗合陵淮河九曲之数,另外九宫台明面上是九个擂台,实际不止,每个擂台共有八个台面,皆是以八宫之法创建,这般一数,这九宫台实则是七十二个擂台,这又蕴含了我道家七十二地煞之数,难怪会叫这个名字。”
    许伯阳听完脸色微变,问道:“这难道是什么厉害法阵?”
    费文玉得意洋洋笑道:
    “那是自然!定然是阵法,否则不会藏有这般多的玄机!”
    许伯阳点头:“那多半是黄庭级别的法阵了。”
    费文玉神秘一笑,用灵识说道:
    “低了,我让吕阳羡那傻子送了点灵石给守值的淮右修士,问过了,这只是陵淮河上地元级的‘地煞九宫台’,还有云霄峰顶天元级‘天罡绝峰擂’,二者相加,正是护卫整个郁川城的紫府级别护山大阵「天罡地煞真武阵」!”
    许伯阳吃了一惊,顿时笑了起来:“好你个费文玉,大事糊里糊涂,小事反倒耍起小聪明来,此等机密都被你给套出来了!你本事不小啊你!”
    费文玉哈哈一笑:
    “这算什么机密,紫府大阵啊,顶天了,除非是妖尊重生,或者是佛陀降世,巫魔降临,龙君出海,圣人重返人间,否则这普天之下,谁能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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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