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喜乐殿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581章 后悔莫及

      第581章 后悔莫及
    火瓦巷白沙画斋,三十六七岁、身段婀娜的戴晴柔走下马车,
    见到画斋的典雅装饰后,只觉身体一阵酥软。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
    转头看向视线尽头的归春医馆,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最后,她还是挺直腰杆,踱步走了进去。
    由于是早晨,画斋中没多少人,
    只有一些年轻帅气的画师在调配颜料,准备迎接今日的忙碌。
    门口的侍者见她前来,连忙迎上,轻声询问:
    “敢问夫人,是找哪位画师?”
    “新来的乔画师。”
    “您跟我来.”
    侍者带着戴晴柔在画斋中兜兜转转,
    经过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院后,在一间房舍门口停下。
    “乔画师就在里面,夫人请进。”
    “嗯。”
    来到这里,戴晴柔呼吸略显急促,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但最后,还是抿着嘴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十分简单,与寻常房舍无异,桌椅板凳样样俱全,
    唯一引人注意的,是房屋中央有一张巨大的画板,上面铺着一张宣纸。
    一名肤色黝黑、身穿黑衣的年轻人正拿着调色盘调试颜色,时不时露出沉思。
    听到脚步声,黑衣年轻人回过头,
    见是戴晴柔,眼睛一亮,笑着相迎:
    “是戴夫人啊,快快请坐,
    您是考虑好了?要画春宫图?”
    听他如此直白的言语,
    戴晴柔呼吸愈发急促,脸颊微红,脖子一梗:
    “昨日我不同意,你不也画了?”
    戴晴柔仔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他二十余岁,模样不如外面那些画师英俊,
    但有一种让戴晴柔说不上来的感觉,
    总觉得眼前之人结实、可靠。
    尤其是想到他身上如精钢一般坚硬的肌肉,
    戴晴柔便觉得身体愈发酥麻。
    察觉到被注视,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戴夫人,我刚从乡下来到应天,还没见过您这么漂亮的女子,
    昨日是一时冲动,还请戴夫人莫怪,
    您没报官乔峻已经感激万分。”
    “哼,看你这般从容,是笃定我不会报官吧。”
    戴晴柔的声音婉转动听,如百灵鸟一般,在房舍中回荡。
    “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戴夫人昨日难道不开心?”
    戴晴柔呼吸又急促了几分,不知为何,
    眼前这乔峻说话十分无礼,甚至有些冒犯,
    但她心中非但不生气,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像是第一次偷尝禁果时的期待。
    这时,乔峻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从中拿出一个小木盒,快步走到戴晴柔身前放下。
    “这是什么?”
    戴晴柔脸颊更红了,忍不住浮想联翩,以为这是什么玩具。
    乔峻脸色郑重,声音铿锵有力:
    “戴夫人,这是我上个月赚的银子,一共一两八钱,都给您。”
    “给我?”
    戴晴柔声音充满狐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小盒子,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弥漫。
    多少年了,她已记不清有多少年,没人给过她钱了。
    戴晴柔打开盒子,里面有几张折迭整齐的宝钞,还有几粒散碎银子。
    对她来说,这点钱或许还不够她消遣一天,
    但她就是感受到了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被疼爱的滋味。
    “给我做什么.”
    戴晴柔的声音已变得轻柔,眼中满是温柔。
    “夫人,我跟随师傅在山中学艺,
    他告诉我,碰到喜欢的女人,就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她。
    这些银子,就是我现在最好的东西。
    戴夫人,等我以后赚了钱,或者成了宫廷画师,到时候风风光光的迎娶您。”
    少年的声音极为真诚,听不出丝毫歪心思。
    就如昨日的粗鲁一般,只有纯粹的情欲。
    戴晴柔怔怔地看着他,
    她无法想象,今日这人与昨日那人竟是同一个人。
    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面貌?
    “或许.这就是.质朴纯真?”
    戴晴柔深吸一口气,将盒子放下,
    “钱,我收下了,
    但不是接受你的好意,而是你昨日粗鲁的赔礼。”
    乔峻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见她脸上隐隐露出甜蜜笑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乔峻开口,声音依旧单纯:
    “那戴夫人,可以作画了吗?”
    戴夫人端坐在一直上,双腿并拢,
    乔峻跨步迈过双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戴晴柔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布满细密汗珠,闻着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她看了看尚且敞开的房门,脑袋有些向后躲闪:
    “关关门。”
    “不用,如今是早晨,没人会来的。”
    谢云一如既往地装扮成卖米糕的摊贩,
    在北城门附近四处走动,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正事”,
    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无法升迁的原因。
    整日在这里卖米糕,钱没赚多少,人还累得够呛,
    更重要的是.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如何升职?
    而升不了职,就不能离开这里,
    对谢云来说,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今日,谢云一如既往地吆喝忙碌,
    但他却有些心不在焉,时常给错客人米糕。
    “掌柜的,今日怎么回事,又拿错了!”
    “抱歉抱歉.”
    谢云陪着笑脸道歉,每当这种事发生,
    他都要用很长时间来平复心绪。
    他堂堂锦衣卫百户,手握权势,婆娘家财万贯,
    却整日要对这些百姓低声下气,简直是疯了!
    没错,谢云觉得自己要是再待在这里,真的要疯了。
    而且,他也清楚,
    这种压抑的环境会让人性情大变,比如在家中打骂心爱的婆娘。
    他自从离家出摊后,心里就后悔了,
    这几乎是他每一次动手后都要经历的心路历程。
    “对眼前这些百姓我都能低声下气,对自家婆娘怎么能动武呢?”
    谢云时常这样鞭策自己,
    但无奈,只有如此他才能感受到锦衣卫百户的权势。
    他就这样在挣扎、懊悔、动手、挣扎、懊悔中不断徘徊。
    谢云坐在摊位后,
    感受着头顶的大太阳,有些生无可恋。
    他想到自己升官发财的计划,
    只要攥着朱锦玉,就能源源不断地获取情报讯息。
    但另一方面,他又叹了口气,
    那盛阳舒一看就不是能成事的人。
    最后,他还想到这几日京中的紧张气氛,烦躁地挠了挠头。
    “不行啊,最近风声这么紧。
    要是被陆云逸发现了,那可就真完了。
    别说升官,就连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啊.”
    越想,谢云越觉得不对劲,
    最后在挣扎了一刻钟后,
    他猛地站起身,把米糕的帘布盖上,推着车就走!
    这一举动让不远处装作力夫模样、靠在树上的陈景义一愣,
    他猛地直起身,眼中闪过疑惑。
    咋了?暴露了?
    这时,身旁也有两人凑过来:
    “大人,要不要跟上去?”
    “废话,暴露了也得跟,绑也得把他绑到画斋去!”
    陈景义很快做出决断,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画斋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十几个弟兄呢。”
    陈景义眉心狂跳,
    “这么多?”
    “听说有‘好事’,弟兄们都抢着来呢!”
    “不会被发现吗?”
    “蒙着眼睛怎么会被发现。”
    陈景义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用力挠了挠头。
    思来想去,他觉得以自己这个年纪,
    要接受这种事,还是有些困难。
    “行了行了,快跟上去,别让他跑了。”
    “是!”
    谢云把摊位放回院子,进屋梳妆打扮一番,
    很快变回了手握权势的锦衣卫百户谢大人。
    他深吸一口气,买了些礼物,
    决定回家跟婆娘好好聊聊,顺便道个歉。
    也打算把归春医馆的事停下来,
    这些日子他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事。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谢云很快赶回了家,却得知夫人早就出门了的消息。
    这让他呆愣在原地,问门房:
    “什么时候走的?”
    “跟您前后脚。”
    “去哪了?”
    “好像是画斋,在火瓦巷。”
    谢云仔细回忆了一下,
    火瓦巷确实有个画斋,专门给大户人家作画留影。
    他也没多想,便点了点头,骑马赶了过去。
    一直跟在身后的陈景义见他朝火瓦巷而去,脸色严肃了几分:
    “怎么回事?被他察觉了?”
    身旁几人连连摇头,至少他们没发现被发现的迹象。
    陈景义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可能被发现,
    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上去。
    谢云很快来到了白沙画斋,
    在众多马车中,一眼就认出了戴府的马车。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轻咳一声,
    甚至整理了一下衣裳,
    看了一眼视线尽头的归春医馆后,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他已决定,今日要休沐一天,
    好好陪陪婆娘,以此赔礼。
    当他进入画斋表明来意后,侍者便带着他向后堂走去,
    走的正是早晨戴晴柔走过的路。
    “就在尽头那间屋子,大人您过去吧。”随着侍者的提醒。
    谢云挺直腰杆,拿着手中水仙,提着礼物,毅然决然地走过去。
    可随着走近,手中水仙的馥郁香气此刻让他莫名烦躁。
    礼物的重量似乎也陡然增加,压得他手腕生疼。
    谢云眉头一皱,一种没来由的心悸让他感觉怪异,仿佛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随着靠近,奇怪的声响越来越清晰。
    谢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漆黑无比!
    眼中温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仙的根茎被他用力捏断!
    交织的喘息、含糊的笑语,
    如尖锐的针,一下下刺痛他的神经。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
    “这是什么声音?”
    房门大开,里面的声音愈发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那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紧张。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暧昧气息。
    谢云再也无法忍受,从牙齿间挤出嘶吼,迈步闯了进去。
    眼前的场景瞬间将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屋内,戴晴柔半卧在榻上,发丝如乱麻般肆意铺散。
    她眼睛被蒙上了黑色丝带,丝毫未察觉变故,
    口中还喃喃着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
    那副模样在谢云眼中,
    犹如一把把锐利的匕首,直直戳进他的心窝。
    但这还不是全部,他对上了十几双蕴含冷笑、讥讽的眸子。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谢云都没见过这种场面。
    屋内一片狼藉,衣物、画笔散落一地。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旖旎气息。
    谢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手中的水仙和礼物“哗啦”一声散落,
    瓣在地上零落成泥,精美玉坠也摔得粉碎。
    谢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仿佛眼前一切是一场噩梦。
    他拼命想要醒来,却无能为力。
    “戴晴柔,你在干什么!”
    谢云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声呼喊,声音中带着愤怒与难以置信。
    然而,戴晴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声呼喊充耳不闻。
    “小柔!!!”
    谢云发出一声怒吼!
    而戴晴柔在混乱中,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慌乱地扯下眼罩。
    视线与那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对上。
    她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紧接着,她的目光扫向屋内,
    脸上表情从震惊,逐渐转为惊恐与慌乱,最后变得扭曲!!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她看向前方那个不认识的男子,大脑像是被重物猛击一般。
    “你你是谁。”
    戴晴柔视线在房间中飞速扫动,很快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乔峻,
    像是明白了什么,又看向漆黑的绸带
    表情渐渐扭曲!!
    “你,你在干什么?”
    乔峻一改往日的恭敬谦卑,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挥了挥。
    瞬间,几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如饿狼扑食般冲向谢云,轻而易举地将他按倒在地。
    谢云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咆哮,双腿乱蹬。
    双手用力挥舞,试图挣脱束缚。
    “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
    “我是朝廷命官!!”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戴晴柔见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乔峻竟敢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声音带着哭腔:
    “你疯了吗?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是谁?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戴晴柔有些语无伦次,脸色愈发苍白,
    她猛地想起昨日,连忙发问:
    “昨日.昨日?”
    乔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不知是谁的种啊。”
    “啊——”
    戴晴柔眼中顿时充满血丝。
    乔峻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戴晴柔的脸蛋。
    那动作看似亲昵,却让戴晴柔感到一阵寒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戴晴柔蜷缩在床榻角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一道充满戏谑与嘲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行人将目光投过去。
    只见一道高大俊朗且带着讥笑的人影,
    “啧啧啧”地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场景,连连摇头。
    “这是什么?”
    “果然本官还是太腐朽了,都没想到会有如此手段。”
    “陈景义,你这老小子,不正经哈。”
    陈景义也走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同样被吓了一跳。
    “这这.真神了”
    “陆云逸!!!”
    戴晴柔凄厉的声音传来,
    她披头散发,脸上的热汗已变成冷汗,
    她懂了,她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被压在地上的谢云更是如坠冰窟,他也懂了。
    他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陆云逸背负着双手,打量着二人,眼中满是不解:
    “一个富商、一个锦衣卫,
    都是聪明人,怎么想出这么拙劣的计谋。
    而且,还找了这么个废物来办事。”
    “把人带进来!”
    很快,如死狗般的盛阳舒被拖了进来,
    三条腿和两只手都被打断,此刻屎尿齐流。
    看到他,戴晴柔与谢云心中再无丝毫侥幸,脸白如纸。
    陆云逸见他们都默不作声,有些疑惑:
    “哎~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没什么要狡辩的吗?”
    三人依旧不说话,陆云逸“嘶”了一声,戏谑地说道:
    “那这样吧,我把你们带到锦衣卫衙门,让毛骧来跟你们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