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为什么会是翡冷翠
    “西泽尔……原来你在啊。”路明非轻声的说。
    “我一直都在。”心里的轻声的说，“所以魔鬼，你在找什么？又什么找上了我？”
    “首先，我不是魔鬼。”路明非回答他，“其次，你要是在的话就该早点说话的，我也不至于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
    心里的声音有些疑惑:“你不是魔鬼吗？那为什么要侵占我的身体？”
    “……关于这个，其实我也想问。”路明非思索的说，“或许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导致我在穿越门扉的时候在你的身上醒来。”
    “门扉?那又是什么？”心里的声音又问。
    路明非说:“字面上的意思，穿越两个世界的门扉。”
    “另一个世界……是地狱吗？”心里的声音思索着说。
    “小子……”路明非幽幽的说，“就算我很好说话，但是把我长大的世界描述为地狱，我也是会不高兴的啊。”
    心里的声音忽然的沉默了下去，久久之后才回应说:“抱歉……”
    “真要道歉的话，就和我说说这里的事情吧。”路明非说，“我现在可是两眼摸瞎。”
    “魔鬼的话不是可以读取人的记忆吗？”心里的声音问。
    “我说了，我不是魔鬼……当然，强制读取别人记忆的事情我也不是不会。”路明非坐在了临时宿舍唯一的椅子之上，“但是，这种几乎和魔鬼行径一样的事，我可不会做。”
    继承伊邪那美精神元素的他，确实能够做到这一点。当然，被读取者不会好受就是。其次就是，以他现在微弱的血统力量，也做不到这一点。
    “这不是几乎和魔鬼无异吗？”心里的声音继续说。
    路明非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探究魔鬼的事情呢？”
    自己的身体被莫名的灵魂占据固然会令人惊讶，但是西泽尔对于魔鬼的执着超出了路明非的意料。
    “因为魔鬼存在的话，神也该存在。”心里的声音轻声的说。
    路明非顿了一下，抛开龙类这些超自然生物的存在，神与魔鬼到底是否存在，在他的世界也被争论了上千年。如果其中的一者被证实了存在的话，那么与之对立的另外一者，也该是存在的才是。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是魔鬼。”路明非遗憾的说，“至于神到底存不存在，其实我也想知道。”
    心里的声音又问:“你也不知道神的存在吗？”
    “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我倒是挺想见见祂的。”路明非幽幽的说。
    “是吗……”心里的声音默默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
    “为什么想要知道神是否存在？”路明非有些好奇的问。
    不管是先前为了赚钱去地下格斗场打甲胄格斗，还是入读奢华的机械学院，西泽尔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沉默了好久，心里的声音才默默的说:“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那么那些在人间受够了苦难的人，或许真的会去往天堂。”
    “……很遗憾，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路明非轻声的说。
    巨大的遗憾自他的心中溢出，路明非自己自然不会为什么而遗憾。遗憾的是西泽尔，他似乎希望逝去的某人能够进入天堂。
    “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吧。”路明非说，“因为某种我也不知道的原因，我占据了你的身体，且不知道还会待多久。”
    “我知道了。”出乎路明非意料的，西泽尔对于自己情况接受程度在他的意料之上。
    路明非有些疑惑的说:“你好像并不感到意外?”
    “意外是有的。”西泽尔平静的说，“不过我早已准备好，身体被魔鬼占据的可能了。”
    “……所以说了我不是魔鬼啊。”路明非叹了一口气。
    西泽尔回答他的声音无比的平静，但是目前正在占据着对方身体的路明非，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他内心之中那无法述说的沉重。
    他似乎真的认为，自己在未来的某天，或许会被谁给占据。可能是魔鬼，可能是恶魔，也可能是……神。
    “我们谈个事吧。”路明非说，他环视了一圈这个临时宿舍，“你目前的情况我大概有所理解了，我的能力你也看到了，虽然因为你孱弱的身体影响，让我没办法用出太多的言灵，但是如果只是让你的生活好过一些，大概还是没有问题的。”
    “言灵?这就是你帮裘卡杜……裘卡获得胜利的能力吗？”西泽尔好奇的问。
    “一时半会我也没有办法向你解释这些，你把这视作某种魔法就行了。”路明非说，“就如我刚才所说的一样，我会帮你改善生活，而你所要做的，只是告诉我这个世界的情况而已，什么都好，只要和这个世界有关。”
    西泽尔有些不解的问:“你需要这些做什么？”
    “寻找一样东西而已。”路明非说，“别问是什么东西，在找到它之前，我大概也不知道它会是什么样子的。”
    原本属于这边世界的零式被未知的存在带到了自己的世界，而又有某样东西，也随着两个世界的斗争流落到了这边的世界。路明非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知道在自己见到它的一瞬间，就会认出来。
    “……可是，我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西泽尔说。
    这次因为路明非的乱入，他的收获远比想象之中的多。在交了学费之后还有不少的富裕，足够他与妹妹过上一阵的不错日子。
    路明非噎了一下，继续说:“但是，这也是我帮你赢来的不是吗？”
    虽然他不知道西泽尔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但是想要靠黑武士……西泽尔在地下格斗场所用的甲胄的名字，赢过屠龙者可是很不容易的。黑武士的性能或许在那些破烂甲胄之中是顶尖的，但是它依旧逃不过破烂甲胄的范畴。
    西泽尔就算在是个优秀机械师的同时，还是个优秀的甲胄操纵者，但是想要胜过屠龙者这样经过改造的甲胄，还是需要一番苦战的。
    西泽尔沉默了，这一次赢得那么的轻松，是他之前无法想象的，也难怪魔鬼会惹的那么多的人堕落。
    虽然占据他身体的这个存在口口声声的说他不是魔鬼，但是他的能力，他所做的事，又和魔鬼有什么区别？
    “这算是某种契约吗？”西泽尔轻声的询问。
    路明非耸耸肩:“你认为是的话就是吧。”
    “那好吧，我答应你。”西泽尔轻声的说。
    ……
    因为路明非的乱入，地下格斗场的事情结束的是那么的快，以至于他们回到校园的时候，天色都还没有暗下。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逐渐的黯淡了下来。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冷冷的风，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外面似乎开始下起了雨。
    临时宿舍里没有点灯，这个仓库摆着许多精致的机械，看上去像是教学用具。来这里时路明非就知道了，西泽尔住在这里的同时，也是这些教学用具的管理者，这也是他在学院不受欢迎的原因。
    马斯顿王立机械学院，这座学院的名字。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因为保持中立国的身份，吸引了西方各国的贵族子嗣前来学习。
    之前和他一起回来的米内是个落魄男爵的儿子，而西泽尔则不知道，刚才和路明非交流的时候，他没有说起自己的家庭情况。只是在路明非穿过校舍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说他是个私生子。
    路明非随意把玩着一个精密的机械结构，就算他对机械的事情再怎么不懂，也明白这东西的难得。
    这个世界的构造与他想象的大差不差，东西方对立明显，且技术差别远比自己的世界还要夸张的多。不过大约在两百多年前，东西方人的差别还没有如今的那么大，反而是东方人要占有优势。
    那时候，罗马还是西方最强大的国度，与之相对的是东方的夏国。这两个国家各自代表着东西方，互相对立的时候，也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将西方阵营改变的是一个叫弥赛亚教团的宗教组织，与路明非印象之中的大差不错。他们打着倡导和平，反对战争的口号，短时间之内拉起了十余万的教众。
    但是这样的宗教是不会受到西方君主的喜欢的，于是针对弥赛亚教团的迫害开始。他们把教团的信众绑在十字架处死，十万人的大教团崩溃的是那么的快。
    只有少数的教士绝望的出海，寻找在他们典籍中，被称为“神在世上最后乐园”的阿瓦隆岛。
    一百多年的时间过去了，西方大地上大概已经没有人记得弥赛亚教团的事情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惊讶的发现，亚平宁半岛南部的荒原之上，有一座以蒸汽为能源的巨大城市耸立着，它的名字叫翡冷翠。
    建立翡冷翠的国家自称教皇国，是个政教一体的国家，而他们信奉的宗教，是弥赛亚圣教。
    一百年前，那群绝望出海的教士居然真的找到了阿瓦隆。要知道，百年前的航行技术，可无法让他们的木船横渡北方的冰洋。
    但是他们偏偏找到了那里，教士们在岛上发现了红水银。这种像是血液一样血红的液体，有着几乎神迹一般的效果，它本身就是极其珍惜的能源的同时，还能让浸泡过金属发挥出强大的性能。
    机动甲胄的制作就是依赖于这种高阶合金，它作为教皇国的立国之本，在被制造出来之后就震惊了世界。
    那时罗马帝国的皇帝是尼禄，他对教皇国的蒸汽技术很感兴趣，认为这样的技术唯有在他的手里才能改变世界，他派出了威震西方大地，诸国第一的黑骑士团。
    ……事后证明，将黑骑士团几乎完全覆灭的炽天铁骑，才是西方第一的骑士团。
    炽天铁骑，顾名思义，是由炽天使型甲胄组成的军团。那几乎超越了全世界文明百年，甚至是千年的机械技术，让教皇国横扫西方世界。
    罗马国都的大门被炽天使们攻破，暴君尼禄被烧死在十字架之上。半数的罗马帝国落入了教皇国的掌控之中，而另外一半罗马帝国也臣服于教皇国，以新罗马帝国自称。
    马斯顿，便是在罗马裂开的途中，独立而来的国家。
    “炽天铁骑、红水银、翡冷翠……”熟悉的东西被西泽尔说了出来，路明非也对这门后的世界有了简单的认知。
    西泽尔如此的配合并不让他意外，对方所说的这些完全是基础之中的基础。只要路明非稍稍的一点时间在图书馆待一会，他能获得比这更加详细的情报。
    不过路明非也在西泽尔的讲述之中发现了一些小漏洞，比如一个技术的成熟不是从无到有的，尤其是炽天铁骑这种放在他那边世界也会掀起波澜的存在。
    但是在西泽尔的讲述之中，炽天铁骑就是忽然的出现，然后横扫了西方大地。同样的，那座翡冷翠也是。
    “那么欧米茄呢？”路明非忽然的问。
    西泽尔有些疑惑的回答：“欧米茄？那是什么？”
    “……没什么，某一型的甲胄而已。”路明非轻声的说。
    很明显，西泽尔似乎并不知道炽天使原型机——欧米茄的这一存在。而那些东西，也是他前来门后世界的原因之一。
    “你似乎对翡冷翠很好奇。”西泽尔在心中轻声的问，路明非已经重复过翡冷翠很多次了。
    路明非幽幽的说：“不是好奇，而是执着，为什么会是翡冷翠？”
    占据了罗马尼伯龙根的欧米茄，将那里改造成了一个翡冷翠。可是在西泽尔的讲述之中，这边世界的翡冷翠被建立起来才不过百年。而太古之时的战争，已经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
    当然，这也不排除科幻作品里常有的，两个世界的流速不对等这样的问题。
    不过路明非觉得，与欧米茄与炽天铁骑的关系一样，翡冷翠也一定存在一个“原型机”才是。不管是由罗马尼伯龙根改造而来的翡冷翠，还是门后世界的弥赛亚圣教建立的翡冷翠，都可能是对这个“原型机”的模仿。
    路明非忽然的不说话了，西泽尔也在心中沉默了下去。沉默的抬着头，路明非默默的看着原本该关着的天窗被打开，猫儿一样的女孩在窗口之外探了探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