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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凯格尔运动

      缅亚若村。
    龟裂的地面,乾枯的水井,枯死的树干上早已掉光了叶子,吊著两具套著麻袋的尸体。
    地上散落著几个带尖刺的铁笼,密教徒的乾尸,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恶臭,只有密密麻麻的苍蝇在狂欢。
    天空一片灰暗,五层楼高的教堂,孤零零地矗立在迷雾之中,房顶已经彻底被白雾掩盖。
    远处来了一群人,他们服装各异,有精灵、有兽人,有法师、有战士;
    他们目光呆滯,脸色惨白,但动作却都出奇的一致。
    只有为首的男人,表情稍微自然一些,他穿著一身贵族游侠的服装,来到教堂门口,敲响了房门。
    很快,一位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神父,为他打开了房门:
    “您好先生?”
    “巴顿神父您好,我是凡通堡男爵杰克,是三殿下委託来取东西的,愿主神庇佑您,光辉伴您左右。”
    神父看了一眼,杰克身后那一群行尸走肉,不禁冷笑出声:
    “呵……同样祝福您,只是没想到我有生以来,能从魔族嘴里听到这句话。”
    “入乡隨俗,不过我挺好奇,爱欲妖女,这不是魅魔领主的东西吗?为什么会在你这?”
    神父敞开门,將杰克请入教堂內,边走边说道:
    “嗯……褻瀆密教被抓后,这个女人刚好被我们就近收容。伊波恩先生说,那对魅魔母女不老实,让我先代为保管。”
    “黑森林里那位『暗火』伊波恩?这么说来……褻瀆密教的狂信徒,能在这里地方为非作歹,想必也是你的功劳?”
    神父巴顿笑了笑,不置可否,带杰克来到教堂后厅。
    微光透过彩窗,照亮半圆形的大厅內,两层楼高的祭坛,呈阶梯式向上,周围堆满已经熄灭的白色蜡烛。
    祭坛之上,是一张华丽的四柱棚架床,床上的女子,双手被锁链向上捆起,身上盖著一张单薄的白布。
    神父走上前,扒开女人的眼睛,观察了一下她的瞳孔:
    “爱欲妖女的完成度,已经非常高了,只需要再来三名圣职做祭品,便可礼成,而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杰克则满不在乎地走上前,轻轻按了按女人的肚子。
    “三殿下委託我,解决掉那个抢他婚约的傢伙。而伊波恩先生,则要求我先从他口中,打探点东西出来。”
    “哦?是那个叫米尔的傢伙?”
    “听伊波恩说,那傢伙已经將灵魂卖给深渊了,却还敢背叛深渊,真是够蠢的。招惹魔神之子、触怒魔神的代价,我都不敢想像……”
    说完,杰克自己都打了个冷战,嘆气道:
    “等你这边的爱欲妖女成型后,由我將『瀆神的羊水』带回去。”
    “三殿下要那种噁心的东西,做什么?”
    “对付他妹妹黛安娜。等第一王子死后,最有名望的,便是圣剑使黛安娜。但圣剑不会接纳,体內有如此污秽之物的人。”
    “嗯……看来三殿下是准备一口气,把这两人一起解决?”
    杰克耸了耸肩,二人相视一笑,神父则开始商量今天的计划:
    “我在隨行的教会人员,里安插了线人,他们中途会在前面的小镇庄园里吃午饭。
    我会让人在学生的饭里下泻药,然后找藉口,让教会的人先过来,布置驱魔准备工作。
    你负责解决掉,留在小镇里的学生和米尔。”
    杰克微微皱眉,不解道:
    “哦?为什么不直接下毒药?”
    “毒药的话,那些白魔法师,会留下来治疗他们。但泻药的话,只会以为他们吃坏了肚子。”
    杰克眉头一翘,恍然大悟。
    ……
    圣城。
    在炽天使堡旁的城门口,去往缅亚若村的车队,正忙著装卸。
    三级驱魔行动,已经有一定的规模和风险了,隨行阵容也相对正式了许多。
    西比尔的学生们,像是一群准备去春游的少爷,三五成群、七嘴八舌。
    米尔,则躲在小巷里,手中抱著魅魔之书。
    事实上,魅魔之女梅里,也並非百依百顺,米尔曾强硬要求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却都被她直接拒绝了;
    而在自己的魔力等级,高於她之前,也无法用她的真名来控制她。
    “尊主,若是真的需要保护米尔,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离开圣城,更不要派他去缅亚若村。”
    “不是我派的。只是他刚好要去,就把任务交给他了,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他。告诉你的母亲,务必保护好米尔的人身安全,若是让他死了,我將收回对你们的承诺。”
    是教会和学院让米尔去,米尔找过很多藉口,都没能推脱开;
    而且,如果不想办法阻止驱魔,就拿不到魔药。
    堂堂上位魔族,还保护不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吗?
    不一会,一名用了易容术的女生,找到了米尔,把“计划中的药”交给了他。
    临近出发前,公爵家又派了几名护卫来,米尔也在一群男生的怒视之下,被莉莉丝拉上了马车。
    四个小时的路程,中途在小镇里歇脚。
    小镇的乡绅,热情地接待了眾人,並带他们去自己的庄园里,吃午饭……
    庄园別墅的餐厅里。
    学生和教会的人,天南地北地聊著天,不知何时,就聊起了密教徒的活祭:
    “……也不一定,曾经有个人被密教徒抓了,但他信仰坚定,受到了神明的加护。不但没有被活祭,反而让那些密教徒,遭受反噬,当场吐血身亡。”
    “我知道你曾经听过,但你先不要曾经,这是条预言好吧?是出自《白夜往生梦》里的预言梦。”
    “如果预言成真,那一定是伟大的神跡!”
    “拥有这种程度的神明加护,我猜不是圣女爱丽丝,就是圣剑使黛安娜!”
    这时,一名男生突然眼前一亮,皱著眉头戏謔道:
    “哎!话別这么说,万一是咱们的大英雄米尔呢?”
    说完后,他一个人哈哈大笑,可周围的人,却都冷眼看著他。
    “就算你看不起米尔,就算他没什么本事,毕竟也是拯救了圣城的人,你这样说可就过分了!”
    “我也不喜欢米尔,但做人怎么能如此傲慢而轻蔑?你们家族的教养那么差吗?”
    “居然和我们一个学校,真丟人。”
    眾人三言两语,把那男生说得抬不起头来。
    米尔对他们聊的內容不感兴趣,一个人悄悄溜到了后厨。
    他的计划很简单,学生和教会人员,餐食是分开的;
    给教会人员,与隨行圣骑士的饭菜里下泻药,让学生们带走物料先走。
    等到了缅亚若村,队伍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属於教会;
    以枢机执事的身份,先见“爱欲妖女”,找机会把她放跑,魅魔领主会派人接应。
    完美!
    眾人饱餐一顿之后,米尔和一名驱魔师,同时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二人刚想起身,却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凯格尔运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瞪圆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