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神器初战·阴阳对决
镇妖楼前的青石板还沾著晨露,萧承煜踢开脚边半块碎砖,转头冲身后的苏挽霜扬了扬下巴:“你说阿橘那馋猫,会不会趁咱们不在,把冰箱里的羊排全偷吃了?“
苏挽霜抱著手臂轻笑,发梢沾著的星屑在晨光里闪:“上回他偷烤鸡被我逮住,尾巴都蔫了三天——“话音未落,楼域外围突然传来风铃急促的清响。
那是萧承煜专门给防御阵眼掛的铜铃,此刻正像被狂风卷著的蜂群,“叮叮噹噹“撞成一片。
白綾的狐耳瞬间竖起,粉白狐尾在身后绷成弓弦:“有生人气,带著神器波动!“
萧承煜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记得很清楚,楼域外围的防御是白綾用千年狐尾布的“隱息阵“,连地仙境的妖修都能瞒过——除非来者抱著同归於尽的念头硬闯。
“砰!“
青砖墙应声而碎。
林清瑶裹著血污的道袍从缺口处跌进来,发间金簪断成两截,左袖空荡荡垂著,露出齐肘而断的手腕。
她右手紧攥半面青铜镜,镜面裂著蛛网般的纹路,却泛著幽蓝的光,像淬了毒的蛇信。
“萧承煜!“她的声音像刮过砂纸的刀,“把神殿碎片交出来!“
阿橘“唰“地炸成毛球,从萧承煜肩头窜到白綾怀里:“这疯女人不要命了?
她伤成这样,连凝气境都不稳!“白綾轻抚它炸毛的脊背,狐尾尖渗出淡粉灵气,在三人面前筑起半透明屏障:“她体內有股邪祟气息...像是旧神残识。“
萧承煜盯著林清瑶掌中的青铜镜。
那镜子他在原初之门见过——当时林清瑶怀里的玉珏碎片,和这镜子分明是一套。
他忽然想起前一刻云巔那道黑影,想起林清瑶摸玉珏时发颤的指尖,终於明白:“你被旧神残识操控了?“
林清瑶的瞳孔骤缩,镜面上的裂纹突然渗出黑血。
她猛地咬破舌尖,血珠溅在镜面上,发出“滋啦“的腐蚀声:“少...少废话!“她踉蹌著举起镜子,“阴阳镜,镇!“
镜面突然爆出刺目白光。
萧承煜眼前一,便见镜中浮起道虚影——那是个穿著阴阳鱼纹道袍的老者,左手持日轮,右手握月盘,正是阴阳镜的器灵“阴阳子“。
“时停结界,封!“
阴阳子的喝声像重锤砸在识海。
萧承煜感觉腕间九曜环突然一沉,原本流转的金光被冻成金砂,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抬头望去,白綾的狐尾停在半空,阿橘炸毛的弧度凝固成雕塑,连林清瑶飞溅的血珠都悬在空气里,像一串红玛瑙。
“这是...局部时空冻结?“萧承煜咬著舌尖,腥甜漫开的瞬间,意识反而更清醒了。
他能听见阴阳子的冷笑在识海迴荡:“九曜环主?
不过是个被时间宠坏的毛头小子。
这镜中世界,我便是规则!“
冷汗顺著后颈滑进衣领。
萧承煜反手按住胸口,那里有三道淡金纹路——那是与白綾、阿橘、风铃签订的妖魂契约。
他想起系统提示里“楼域·时空交错“的说明:“需以契约之力为引,调用楼域本源逆转时间流速。“
“白綾!阿橘!“他在识海里大喊,“把你们的力量输过来!“
凝固的狐尾突然泛起涟漪。
白綾的意识顺著契约涌进来,带著桂酿的甜香:“主人,我在。“阿橘的毛蹭过他掌心,炸毛的触感里裹著炸串油香:“笨主人,要是害我少活十年,老子要吃十只烤鸡!“
萧承煜闭了眼。
他能看见楼域本源在识海深处流转,像条银蓝色的河。
他將契约之力注入其中,河水突然翻涌,溅起的每滴水珠都化成细碎的星芒。
“楼域·时空交错,启!“
“轰——“
时停结界里炸开一声闷响。
萧承煜睁开眼,便见阴阳子的虚影猛地一颤——在他的视角里,时停结界的蓝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白綾的狐尾重新摆动,阿橘的毛炸得更凶了,连林清瑶悬在半空的血珠都开始缓慢坠落。
“不可能!“阴阳子的声音带上了慌乱,“这楼域...竟能扭曲时空规则?“
萧承煜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强行调用楼域本源,他的经脉像被火烤过。
但他笑了,笑得眼尾发红:“这是镇妖楼,是万妖的家。“他屈指弹向九曜环,重新流转的金光裹著契约纹,“在这儿,我的规则最大。“
林清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她腕间的阴阳镜剧烈震颤,镜面裂纹里渗出的黑血开始倒流,连断腕处的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萧承煜这才发现,那些黑血里缠著细如髮丝的黑线,正顺著她的血管往心臟钻——是旧神残识在榨取她的生机。
“林清瑶!“他突然拔高声音,“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林清瑶猛地抬头。
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道青面獠牙的鬼相,正张著血盆大口要往她识海钻。
她浑身剧震,镜身“噹啷“落地。
时停结界“砰“地破碎。
白綾的狐火瞬间裹住林清瑶,阿橘叼著镇妖楼的“醒神符“扑过去,在她眉心一拍。
林清瑶白眼一翻昏过去,额间黑线却仍在蠕动,像活物般往她后颈钻。
“小心!“
苏挽霜的声音从楼门口传来。
萧承煜转头,便见她握著家传的“镇北剑“,剑身上流转的寒芒劈开了半片天空——不知何时,镇妖楼上空的乌云已压得极低,像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而在那乌云最深处,有道玄色身影负手而立,左手无名指的银戒泛著幽光。
他望著楼下的混乱,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很好,镇妖楼的时空之力...我要定了。“
萧承煜突然觉得后颈发寒。
他抬头望向天空,正与那道身影的目光相撞。
剎那间,九曜环与镇北剑同时发出嗡鸣,像在警告什么。
苏挽霜走到他身侧,剑指乌云:“那是...玄门的人?“
“不。“萧承煜盯著那枚银戒,喉结动了动,“是旧神的爪牙。“他转头看向昏迷的林清瑶,又看向怀里还在炸毛的阿橘、正在用灵气帮林清瑶逼毒的白綾,最后落在苏挽霜染著星屑的发梢上。
风卷著碎砖掠过眾人衣角。
萧承煜摸了摸腕间的九曜环,金光在他眼底流转成星河:“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镇北剑的寒芒刺破乌云时,苏挽霜的指节在剑柄上绷成玉色。
她望著被时停结界困在中央的萧承煜——他额角的血正缓缓凝固成红珠,九曜环的金光像被冻住的溪流,连呼吸都带著滯涩的停顿。
“阿煜。“她低唤一声,声线却比剑刃更冷。
作为镇北苏家当代家主,她见过太多困在绝境的战士,但此刻胸腔里翻涌的不是冷静的战术分析,而是某种滚烫的、近乎灼痛的紧迫感。
她想起三天前萧承煜蹲在摊前给流浪猫分鱼乾时的笑,想起昨夜他在楼域里揉著发顶说“等解决了麻烦,带你去吃夜市的画“,此刻那些鲜活的画面与眼前凝固的身影重叠,让她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天霜斩!“
清越剑鸣撕裂空气。
苏挽霜足尖点地,镇北剑划出半轮寒月,剑身上流转的冰蓝色剑意如银河倒悬,直劈向阴阳镜投下的幽蓝结界。
被时停禁錮的时空突然出现裂痕——就像一块被刀尖挑开的冻,裂纹从剑尖触碰到结界的瞬间开始蔓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好机会!“
阿橘的炸毛尾巴“唰“地绷直。
这只总把“老子才不是工具猫“掛在嘴边的猫妖,此刻却像道黄色残影窜上屋檐。
它弓起脊背,周身灵气凝成七八个幻影,在结界边缘来回跳跃,每道影子都精准撞向阴阳镜的投影波纹。“死镜子瞎了吗?
看这边!
看那边!“它一边蹦躂一边骂,尾尖却悄悄捲起张镇妖楼特製的“迷魂符“——那是萧承煜用九尾狐毛和梧桐籽画的,专门针对器灵灵识。
白綾的狐尾在身后织成淡粉光网。
她垂眸凝视掌心浮起的水镜,镜中倒映著结界內扭曲的空间纹路。
作为与萧承煜签订共生契的狐妖,她能清晰感知到阴阳镜的本源波动:“镜灵核心在林清瑶头顶三寸,跟著我的標记走。“她指尖轻点水镜,一抹萤光金落在虚空中,像颗指引方向的星子。
被时停困住的萧承煜突然一颤。
他听见苏挽霜的剑鸣穿透识海的混沌,感受到阿橘的幻影在结界外掀起的灵气乱流,更看见白綾標记的金色光点在眼前明明灭灭。
最关键的是,胸口那三道契约纹突然发烫——白綾的桂甜、阿橘的炸串香、甚至风铃留在防御阵里的青草味,全都顺著血脉涌进识海。
“至尊骨......“他低吟一声,喉间溢出腥甜。
前世记忆的碎片突然翻涌:他曾站在三十三重天的星巔,脚下是万妖朝拜的光河,而心口那枚骨玉,正是贯穿九界的时空本源。
此刻,那枚沉睡的至尊骨终於有了动静——像块被投入热油的铁块,“滋滋“作响著裂开细缝,漏出的金光顺著经脉窜向指尖。
九曜环在腕间炸成金芒。
萧承煜突然扯开领口,露出心口三道淡金契约纹下若隱若现的骨形轮廓。
他望著白綾標记的光点,嘴角勾起邪魅的笑:“阴阳子,你说这镜中世界你是规则?“他抬手,掌心凝聚的金光里裹著契约之力、楼域本源,还有至尊骨觉醒的灼烧感,“但你忘了,这里是镇妖楼。“
“轰!“
掌风裹挟著星河坠地。
阴阳镜投影的虚影发出刺耳尖叫,镜面上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至边缘。
林清瑶的身体被余波掀飞,口中喷出的黑血里裹著细小的鬼面残魂——那是旧神残识被震碎的痕跡。
阿橘精准跃起,肉垫在她后心一踹,直接將人踹出楼域的隱息阵范围。
“叮——“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萧承煜正单膝跪地喘气。
他额角的血珠终於“啪嗒“坠地,九曜环重新流转的金光里多了缕银蓝——那是“时空掌控“初级权限的標誌。
“这不可能......“
林清瑶的声音从楼域外传来。
她瘫坐在碎砖堆里,断腕处的伤口还在渗黑血,却硬撑著抬头。
她望著镇妖楼內的金光,望著苏挽霜持剑而立的身影,望著萧承煜心口那抹刺目的骨形金光,瞳孔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萧承煜......这只是开始......“她颤抖著摸向颈间的玉珏,那半块与阴阳镜配套的碎片突然泛起幽光,“下次见面......我会带著真正的阴阳镜......“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被一团黑雾裹住,眨眼消失在夜色里。
只剩满地碎砖、半面裂镜,和镇妖楼上空愈发浓重的乌云,像头蓄势待发的凶兽。
苏挽霜收剑入鞘,转身走向萧承煜。
她蹲下身,用袖口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指腹却在触到他心口骨纹时顿住:“阿煜......这是......“
“前世的因果。“萧承煜握住她的手,將那抹凉意贴在心口,“但现在,我有镇妖楼,有你,有阿橘和白綾。“他抬头望向乌云深处——那里有道若隱若现的银戒反光,像双盯著猎物的眼睛,“不管来的是旧神还是什么,我都会护好该护的。“
阿橘从屋檐跳下来,尾巴还翘著刚才踹人的得意:“笨主人说这些酸话做什么?“它蹦到萧承煜脚边,用脑袋蹭他掌心,“不过说好了,今晚要加十只烤鸡——刚才幻影跳得老子尾巴都酸了!“
白綾轻笑,狐尾捲来条灵气毛巾替萧承煜擦手:“阿橘的迷魂符用了三张,得补补灵气。“她抬眼望向楼外的夜色,眸中闪过忧虑,“刚才林清瑶提到的amp;#039;真正的阴阳镜amp;#039;......“
“会来的。“萧承煜站起身,拍了拍裤脚的灰。
九曜环的金光在他眼底流转,像团烧不尽的火,“但下次,我不会再给她机会。“
夜风卷著碎砖掠过眾人脚边。
镇妖楼的铜铃突然又响了,这次的清响里多了丝紧绷的颤音——像是在预告,更猛烈的风暴,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