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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群妖聚首·玄门退

      萧承煜被气浪撞在墙上时,后腰的剧痛才刚窜到脊椎,就听见系统面板“叮“的一声轻响。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余光瞥见虚空中漂浮的蓝色界面——万妖图鑑里原本空白的列表,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新,二十七个名字像活物般跳动,最远的那个標註著“摘月境“,后面跟著个猩红感嘆號。
    “楼主!
    后巷有好多发著绿光的眼睛!“阿橘的尖叫从二楼暗格传来,带著股小猫崽炸毛的颤音。
    萧承煜抬头,正撞进白綾染血的视线里。
    百年蛇妖的旗袍下摆洇著暗褐血渍,蛇尾无力垂在地板上,却仍死死攥著他的袖口:“鼎...鼎的器灵在喊你。“
    话音未落,那道裹著器灵的暗红妖气突然“咻“地钻进他眉心。
    剧痛如锥刺脑,无数画面在眼前炸开——崑崙山顶的青铜鼎、自己前世手持鼎镇压万妖的身影、还有一双与青阳子七分相似的眼睛,正举剑刺向鼎身。
    他踉蹌两步扶住柜檯,指节因用力泛白,却在这时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破空声。
    是妖火。
    幽绿、靛蓝、赤金的光团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撒在黑幕上的星子。
    最近的那团停在离镇妖楼百米外的电线桿顶,是只皮毛油亮的黑猫,正弓著背冲楼內呲牙;再远些的巷口,一道雪白身影掠过围墙,蓬鬆的狐尾扫落半墙爬山虎——千年雪狐,系统图鑑里刚刷新的“摘月境“大妖。
    “萧小友。“白綾突然鬆开他的手。
    她扶著窗台站起身,蛇尾在地面拖出蜿蜒血痕,却在触及月光的瞬间泛起幽蓝鳞光。
    百年蛇妖的髮簪不知何时散了,墨绿长发被妖风吹得猎猎作响,眼尾的蛇纹隨著她抬首的动作亮起妖异金芒:“借你楼顶一用。“
    话音未落,她已掠上屋檐。
    镇妖楼的灯笼被妖风吹得剧烈摇晃,灯影里,白綾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蛇尾在瓦当上扫出细碎声响。
    她张开双臂,妖力如涟漪般扩散,原本躁动的妖火竟渐渐安静下来:“镇妖楼,乃天下妖修庇护之所!“她的声音混著妖气震盪,震得附近的玻璃窗嗡嗡作响,“今日敢擅闯者,便是与天下妖修为敌!“
    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应和。
    黑猫的嘶吼、狐妖的尖啸、狼妖的长嚎交织成网,连空气都被震得发颤。
    萧承煜望著窗外——原本缩在角落的流浪猫们此刻都直起了身子,猫眼泛著幽光;行道树后转出个青面獠牙的山鬼,正冲楼內拱手;最让他心跳加速的是那只千年雪狐,此刻正蹲在对面楼顶,蓬鬆的尾巴扫过瓦砾,冲他微微頷首。
    “青崖说玄门要屠楼。“萧承煜摸出手机,屏幕上的未读消息还刺眼地亮著。
    他抬头看向柜檯后的青阳子——天一道隱修长老此刻正攥著道袍下摆,指节发白,鬢角的白髮被妖气吹得根根竖起。
    老人的目光扫过窗外密密麻麻的妖影,最终落在那只雪狐身上,喉结动了动。
    “撤。“青阳子突然低喝。
    他身后原本列成剑阵的玄门弟子明显一怔,其中一个年轻道士忍不住开口:“长老,那鼎...“
    “再不走,你我都得留在这里。“青阳子的声音像淬了冰,转身时道袍扫过柜檯,带翻了个装满符咒的竹篮。
    他走到门口又顿住,回头盯著萧承煜:“萧小友,今日之辱,天一道记下了。“
    萧承煜倚著墙笑出声,指尖敲了敲柜檯:“下次来记得带香火钱。“他看著青阳子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这才转身看向白綾——蛇妖正从楼顶跃下,落地时蛇尾轻摆,带起一阵腥甜的妖气。
    “那老东西怕的不是我们。“白綾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扫过窗外,“是那只雪狐。
    摘月境大妖,三百年前就该渡雷劫了,偏生躲在深山里养魂。“她顿了顿,视线落在萧承煜眉心的暗红印记上,“倒是玄阴鼎...“
    话音未落,柜檯下突然传来嗡鸣。
    萧承煜弯腰抱起玄阴鼎,原本暗红的鼎身此刻浮著层淡金微光,表面的饕餮纹竟缓缓转动起来。
    更诡异的是,鼎內飘出道半透明虚影——是个穿玄色兽皮的男子,眉心有道龙形印记,正用沙哑的声音说著什么。
    “多...谢...守...护...“
    虚影只来得及说出四个字,便如烟雾般消散。
    萧承煜感觉掌心发烫,鼎身的温度透过皮肤直钻骨髓。
    他正想细问,白綾突然按住他的手背。
    蛇妖的指尖冰凉,却带著种奇异的力量:“这鼎...不简单。“她望著鼎身流转的光纹,眼尾的蛇纹忽明忽暗,“等明日...我有话要对你说。“
    窗外的妖火渐渐散去,只剩那只雪狐还蹲在对面楼顶。
    它甩了甩尾巴,月光落在蓬鬆的狐毛上,泛著珍珠般的光泽。
    萧承煜抱著玄阴鼎走向柜檯,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万界妖盟前置任务已开启,当前进度:1/100】
    他低头看向鼎身,刚才虚影消散的位置,隱约还能看见道龙形印记。
    阿橘从二楼暗格钻出来,缩在他脚边舔毛,却突然竖起耳朵:“楼主,白姐姐的蛇尾在抖。“
    萧承煜这才注意到,白綾的蛇尾正不规律地收缩著,鳞片间渗出淡粉血珠。
    她倚著柜檯垂眸,墨绿长发遮住了表情,却在他靠近时轻声道:“玄阴鼎...该有个新主人了。“
    夜风捲起地上的符纸,飘向窗外渐亮的天色。
    萧承煜望著白綾泛白的唇瓣,突然想起前世画面里那柄刺向鼎身的剑——剑上的纹路,和青阳子腰间的玉牌,竟有七分相似。
    镇妖楼的灯笼在晨风中摇晃,灯芯噼啪炸响,將白綾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她蛇尾上的血珠顺著青石板缝隙蜿蜒,在萧承煜脚边匯作暗红的小水洼。
    “接著。“白綾突然鬆开按在鼎身上的手。
    玄阴鼎脱离她掌心的瞬间,原本浮著的淡金微光骤然暴涨,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金色光桥。
    萧承煜本能地收紧手臂,鼎身的温度透过掌心直窜心口,前世那柄刺向鼎身的剑影又浮现在眼前——剑纹与青阳子腰间玉牌上的云雷纹,此刻竟重叠成一片刺目的光。
    “这鼎不是凡物。“白綾指尖抚过鼎身饕餮纹,鳞片擦过金属的声响像极了蛇信扫过骨节,“三百年前玄门联合古武世家设下amp;#039;九曜锁妖阵amp;#039;,就是为了夺它。
    他们说鼎里封著妖域本源,能让人一步登天。“她眼尾的蛇纹隨著说话声忽明忽暗,“可只有真正与妖同生共死过的人,才看得清——鼎里锁的是妖界的命。“
    萧承煜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幼年被阿橘叼著尾巴拖出暴雨的夜晚,想起总往他摊位送鱼乾的瘸腿老黄狗,想起刚才窗外那些泛著幽光的猫眼——原来这些在人类脚下討生活的身影,竟被一口青铜鼎繫著命脉。
    “为何是我?“他问,掌心的鼎纹突然发烫,烫得他指尖发颤。
    白綾忽然笑了,蛇尾轻摆扫过他鞋尖。
    她的笑带著百年妖修的沧桑,却又像极了从前蹲在他摊位上舔爪子的阿橘:“你摆摊时会给流浪猫留半块烤肠,会为被城管掀了摊子的老妇出头,会在暴雨天把唯一的塑料布盖在受伤的小蛇身上。“她的声音放轻,像在说一个秘密,“玄门要的是力量,你要的...是人心。“
    柜檯后传来响动。
    赵青崖不知何时站在阴影里,道袍下摆还沾著未乾的血渍——那是他挣脱魂钉时自己咬出来的。
    他伸手按住腰间那柄断剑,剑鞘上的裂痕在晨光里泛著冷光:“楼主,玄门不会就这么退的。
    青阳子那老东西临走时看鼎的眼神,像饿狼盯著羊圈。“
    萧承煜抬头,正撞进赵青崖泛红的眼底。
    这个曾被玄门当棋子使的外门弟子,此刻眼底燃著簇幽火:“我在玄门十年,知道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借势。
    若让他们传出amp;#039;镇妖楼藏妖祸世amp;#039;的风声...“他顿了顿,指尖叩了叩玄阴鼎,“不如反客为主。
    用鼎里残灵的妖气布个amp;#039;引妖阵amp;#039;,既能把江城妖修聚过来当屏障,又能借他们的感知网探玄门动静。“
    “可行吗?“萧承煜摸著下巴,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引妖阵雏形,是否消耗100灵气解锁阵图?】他瞳孔微缩,余光瞥见白綾冲他微微頷首——蛇妖的感知,到底比人类敏锐。
    “阿橘。“他突然喊了声。
    缩在柜檯下舔毛的橘猫“喵“地窜上他肩头,肉垫按在他耳垂上:“楼主?“
    “去后巷把老黄狗喊来,再让树洞里的山雀传信给城西的狐群。“萧承煜手指无意识摩挲著鼎身,“就说...镇妖楼要请客,来者有灵果。“阿橘的尾巴刷地炸开,却还是顛顛跑了,跑出门时撞翻了装符纸的竹篮——那些被青阳子带翻的符纸正散在地上,其中一张“降妖符“的边角,不知何时被染成了妖异的紫。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萧承煜摸出来,是条匿名简讯:“玄阴鼎现世,妖市赌坊盘口已开。
    有人押百万灵石赌你活不过七日,有人押千年朱果赌鼎中藏著至尊骨解法。“发信人备註是“老金“,江城地下消息贩子,从不传假信。
    “至尊骨...“萧承煜低喃。
    他想起系统初始时提示的“至尊骨体质“,想起前世画面里那道持鼎的身影——原来不是巧合,是因果。
    白綾突然按住他手腕。
    她的指尖仍凉,却带著种奇异的力量,顺著血脉直抵心臟:“鼎里的残灵...是上古妖帝。“她的蛇尾突然剧烈收缩,鳞片间渗出的血珠竟泛著淡金,“他说amp;#039;多谢守护amp;#039;,可护的...是你,还是这鼎?“
    晨光漫过窗台,照在玄阴鼎上。
    原本转动的饕餮纹突然顿住,龙形印记处泛起涟漪般的金光。
    那光像有生命般游走著,最终没入萧承煜眉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暗红印记,形状竟与龙纹分毫不差。
    “楼主!“阿橘的尖叫从后巷传来,“老黄狗说城南的熊瞎子带著二十只野狐往这边来了!
    还有...还有西边的河妖,扛著半车夜明珠说要当见面礼!“
    萧承煜望著鼎身上流转的金光,突然笑了。
    他摸出摊位上那串总被街坊笑是“神棍道具“的铜钱串,隨手拋向空中。
    铜钱串在晨光里划出银弧,落下来时正好缠在玄阴鼎的提手上——原本厚重的青铜鼎,此刻竟轻得像片羽毛。
    “白姐姐。“他转头看向倚著柜檯的蛇妖,眼里有星火在烧,“你说这鼎是妖界的命。
    那从今天起...“他托起鼎,让金光漫过整间镇妖楼,“我便做这命的守路人。“
    白綾望著他眉心的印记,眼尾的蛇纹突然亮起刺目金芒。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今夜子时,鼎气最盛。“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
    萧承煜抱著玄阴鼎走向门口,晨光里,他看见老黄狗摇著尾巴冲他奔来,山雀扑棱著翅膀停在门楣上,二十只野狐排著队蹲在巷口——每双眼睛里,都映著他掌心那团越来越亮的金光。
    而在城市另一端,某间雕木楼里,青瓷茶盏“咔“地裂开细纹。
    穿墨色绣金长袍的男子放下茶盏,指尖抚过案上“玄阴鼎现世“的密报,唇角勾起抹笑:“至尊骨...妖帝残念...倒要看看,这颗棋子能走到哪步。“
    镇妖楼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萧承煜站在门口,迎著晨光举起玄阴鼎。
    鼎身的金光如涟漪扩散,所过之处,流浪猫直起身子,行道树抽出新芽,连昨夜被玄门符咒烧黑的墙面,都泛起了淡青的妖纹。
    这缕光,终是要震醒整座江城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