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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收服红玉

      阿蛮的声音依旧冷漠:“四年生了三个孩子,平日里还要家里家外的操持,再好的顏色也消磨乾净了。”
    人渣並不会因为换一个伴侣,就转换了自己的態度。
    他们只会怨恨女人无法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助力。
    沈欣言心里一阵唏嘘,都说女子嫁人是等於第二次投胎,可什么时候女子才能自己选择投胎的人家。
    再次在心里嘆了口气,沈欣言唤来冰洁低声耳语几声,冰洁不住点头,隨后看向那妇人:“我家主子愿意用五百两银子买断此事,你可愿意。”
    妇人抱著孩子抬头看向冰洁:“你们闯入我家,伤了我夫君,竟想用五百两银子解决,我夫君可是举人老爷,你们將他害成这样,我断是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的。”
    夫君原本前途无量,只是生不逢时才会屡试不中,那疯女人做的事,等於將夫君彻底毁了。
    可如今竟还有是非不分的人来为那疯女人撑腰,反正她定不会与这人善罢甘休的,哪怕是去敲登闻鼓,她也不会让这人好过。
    冰洁除了会在沈欣言和皇上面前伏低做小,其余时间都霸道惯了,从不会將外人看在眼里。
    听了女人的话后冰洁直接拔出匕首握在手里:“你若不答应我便杀了你,让你一家齐齐整整的去地下报导。”
    她可不是好脾气的主,暗卫做事有自己的规矩,莫说杀一个举人,就算是偏远地方的六品官员,他们杀也便杀了。
    无非就是给上面编一个合理的理由便是,如今她家主子简在帝心,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主子今日看上了刚刚行凶的女人,那她自然要为主子將人带走。
    女人被嚇得瑟瑟发抖:“你们都是何处来的土匪贼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就不怕天理昭昭降下惩罚吗!”
    冰洁冷冷的走到书生身旁,忽然伸脚踩住了书生的胸口:“你说的是什么惩罚,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你的报应来的更快,还是我的。”
    话音刚落,冰洁脚下猛的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书生喷出一口血,隨后头一歪再没了气息。
    她从不做解释,更从不劝人,她只会仗势欺人。
    见书生的头歪到一边,他的妻子放下怀里的孩子跑到书生身边:“相公,相公,你不要嚇我啊!”
    沈欣言也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虽然清楚冰洁做的事都是为了她,但她依旧无法直面这种残忍血腥的画面。
    冰洁抓住女人的脖子將人按在尸体上,用匕首抵住对方的脖子:“他本就半死不活,日后只会拖累你。
    你若是就此揭过此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自是不会与你为难,还会给你两千两银子。
    不管你想再嫁,还是想立女户独自带著孩子过活都够了。
    可若是你不愿意,我现在便杀了你和你的孩子,你清净,我也清净。”
    冰洁这一番话直戳女人心窝,女人悲愤的抬头:“你们不得好死。”
    她的夫君啊,她的天塌了!
    冰洁的脸色漠然,抓起女人头髮,强迫女人的脖子向后仰,手上的匕首又重了几分:“那就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不识抬举的东西。
    脖子上发出刺痛嚇得女人惊慌大叫:“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银子,我要银子还不行么!”
    她不想死,她还有三个孩子,她不能死。
    冰洁收起匕首:“我会让人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日后你不可以回来。”
    女人惊声尖叫:“我不走,我凭什么离开自己的家乡。”
    她已经很委屈了,为什么还要强迫她背井离乡。
    冰洁无所谓的冷笑一声:“我只是徵求你的意见,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些虎视眈眈的人手下,保住你的钱和孩子,那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宗族的確会成为寡妇的庇护,但那个寡妇必须有儿子,而且还不能太有钱。
    否则宗族会第一时间成为女人的阻碍。
    女人下意识看向旁边围观的人,果然从他们眼中看到了贪婪的神色。
    心知冰洁说的是对的,女人死死抓住自己丈夫的衣摆:“我凭什么相信你。”
    万一这女人將她们骗去什么地方偷偷杀了,她到哪说理去。
    冰洁的声音冷漠且不夹杂任何感情:“你只能相信,至少我没有直接杀了你。”
    既然她现在没杀这女人,日后自然也不会再动手,这女人可以不用想那么多。
    冰洁威胁女人的时候,刘捕头就在旁边听著,但没发表任何意见,这便是默许了沈欣言的以势压人。
    见这边已经谈妥,沈欣言看向红玉:“过来。”
    阿蛮说过,红玉这人软硬不吃,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红玉刚刚起就处於一个精神恍惚的状態,听到沈欣言叫自己,红玉下意识走到马车边:“你为什么救我?”
    就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著。
    沈欣言没有回答红玉的话,而是提出一句反问:“你可愿跟著我。”
    红玉冷笑:“我现在还有选择吗?”
    她被这人所救,无论怎样,这份恩情算是承了。
    沈欣言的情绪依旧稳定:“除了她的枷锁。”
    她的话音刚落,冰洁就看向旁边站著的刘捕头,刘捕头瞬间心领神会,当即取出钥匙將红玉放出来。
    红玉活动了下手腕,目光依旧盯著沈欣言:“为什么帮我,我没什么值得你出手相助的。”
    她不认为如今的自己有什么值得人覬覦的价值。
    沈欣言语气淡然:“我身边刚好缺一个贴身侍女,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红玉嗤笑一声:“你这模样一看就是有地位的人,可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么?”
    沈欣言摇头:“身份高不代表有用,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我只问你跟不跟我走,若是不走,我现在便可以放你离开。”
    红玉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红玉是谁的人。
    红玉沉默了许久,才忽然像是想开一般抬头看向沈欣言:“我跟你走。”
    她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哪里还有脸面回山上,面前这女人看上去颇有权势,又为她解决了面前这事,她便再信一次又如何。
    总不能连著两次都选错吧!
    沈欣言这次出门的目的已经达成,如今只觉神清气爽。
    不是冰洁不好,冰洁的办事能力是一等一的强,只是她们的身份决定了在未来的某一天,两人註定会站在对方的对立面。
    既然迟早会变成这样,倒不如趁早防备的好。
    只是不知这红玉的功夫究竟如何。
    沈欣言在心里盘算的时候,红玉的眼神却悄悄飘到树上,稳准狠的寻到了冰容藏身的位置。
    冰洁同样感觉到威胁,下意识挡在红玉面前:“既然同意,那便同我们回去吧。”
    这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同类?
    红玉倒是没同冰洁爭执,而是顺从的向后退了一步:“是!”
    既然同意要当人家的侍女,自然要听从主家的吩咐。
    而且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尊重前辈是必修课。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
    书生的尸体交给村民们埋葬,並且明確告知村民们,若会有一旦有消息泄露出去,这一村的人,谁都別想活。
    威胁有时候比怀柔更有用,村民们果然被嚇住,唯唯诺诺的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
    那母子三人则被冰洁託付给刘捕头,让刘捕头將人送去其他州府。
    刘捕头虽然知道这並不是自己分內的事,可財大气粗的寧国公给的实在太多了。
    沈欣言撒钱的动作大气,最初给刘捕头的荷包里放了二百两,之后又给他五百两將这母子三人送走。
    这些银子是刘捕头一行人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莫说是將这母女三人送走,哪怕是將母女三人送上西天,他们也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可惜这终究只是个美好的幻想,毕竟寧国公是让他们將人平安无事的送走。
    若他们当真將人护送成尸体,那下一个死的一定是他们自己。
    得了足够的银子后,刘捕头拍著胸脯对沈欣言保证一定会將事情办妥。
    冰洁倒也不怕对方说话不算,毕竟只要做的事就必然会留下痕跡,若这母子三人真出了事,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小捕头。
    为了不露出破绽,沈欣言终究还是带著红玉去了商街。
    听到眾人对沈欣言的称呼,红玉震惊的看著沈欣言:“你是大梁那个唯一的女国公?”
    她在楼子里时候,经常会听姐妹提起这人,说对方是女子的典范,活成了所有女人羡慕的模样。
    没想到如今正主居然就待在她身边。
    既然来了,沈欣言索性开始翻看帐本,等察觉到红玉的目光时,沈欣言缓缓抬眼:“再看什么?”
    红玉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闻言想也不想的回了句:“看你这个奇女子究竟哪里与我们不同。”
    大梁建国以来唯一一个女国公,怎能不让她感觉到新奇。
    沈欣言被红玉这话逗笑了:“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我又有哪里与你不一样。”
    红玉轻轻摇头:“不一样,我没有你聪明。”
    沈欣言瞬间沉默:这句话她还真没法反驳,毕竟她没法昧著良心夸红玉聪明。
    发现沈欣言沉默,红玉拉开椅子坐下:“为什么救我,我身上有什么是你看重的。”
    她虽然不聪明,但她对危险的感知却很强,面前这女国公身上只有平和之气,这样一个人,究竟为何会將她留在身边。
    沈欣言也没同红玉说什么合不合规矩的话,只是隨手倒了杯茶送到红玉面前:“尝尝,这是上好的雀舌。”
    红玉齜牙咧嘴的將茶杯推开:“还是別噁心我了,我才不要別人舌头含过的东西。”
    最好的雀舌都是由处子进行茶叶的採集,用口唇採集新鲜的芽叶,存放於採茶女工的胸口,通过採茶工的体温进行茶叶的“初烘”。
    价格也因此被炒高,她可享受不了这种风雅。
    被红玉这么一说,沈欣言刚端起的杯子迅速放下。
    很好,她现在喝不下去了。
    红玉的视线依旧落在沈欣言脸上:“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救我呢!”
    沈欣言笑的一脸玩味:“你倒是奇怪,有人伸手拉你一把不好么,难道做一件事非要理由不可么?”
    阿蛮也忍不住嘲讽:“死脑筋,你和她別用心眼,因为她缺那东西。”
    红玉执拗的紧盯沈欣言的脸:“至少让我知道,你为何要救我。”
    沈欣言也明白阿蛮说的都是事实,世上就是有这种感觉自己哪里都不好的人,她思忖了许久,才终於慢悠悠开口:“你的功夫非常不错,而我的处境也没你想像中那么好,因此我看好了你的功夫,想让你贴身保护我。”
    这个答案倒是让红玉满意了:“可你怎么知道我功夫好的!”
    沈欣言的手指缓缓撩拨著桌上的茶壶:“你捅了那男人几十刀,可那人依旧活著,这足可以说明你的功夫相当不错,而且对人体也非常了解。
    我希望你保护我安全的同时,也能教我些自保的功夫。”
    红玉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这倒是可以,只是我要事先说明白,你不可以將我隨便发卖。”
    她希望能做主自己的命运。
    沈欣言应了红玉的要求:“你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身边的人。”
    红玉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清楚,等红玉不说话,沈欣言却又来了兴致:“既然来到我身边,以往种种便都如过眼云烟,早早忘记才好。
    只是我打算给你重新开一个户籍,你有自己中意的名字么。”
    与其遮遮掩掩对红玉的以往闭口不谈,倒不如將这层窗户纸戳破,大家都落得自在。
    红玉低头看著自己葱白修长的手指:“红玉、若你不嫌弃,我以后依旧就叫红玉。”
    既然对方知道她曾经的身份,自然也会知道她在楼子里就是这个名字。
    这次沈欣言倒真是被惊到了:“为何还要叫这名字。”
    平常人躲都躲不及,偏红玉反其道而行之。
    红玉则是对沈欣言露出一个悲伤至极的笑:“这个名字可以提醒我,永远不要犯同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