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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山枇杷

      这么一折腾,天也亮了。
    江茉打消了回宅子继续睡觉的想法,迎著新升的太阳伸了个懒腰。
    “江老板!”
    她耳朵一动,有点诧异谁这么早来饭馆。
    外头街上可还没人呢。
    鳶尾也听见了,匆匆道了声:“我去开门。”
    江茉慢悠悠跟在后面,扭了扭自己脖子,脖子发出咔噠咔噠的响声。
    扭完果真舒服多了。
    “江老板,段娘子来了。”鳶尾眉梢都是喜色。
    江茉挑眉,“终於来了。”
    从过完年到现在,她可是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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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再不来,她都要以为对方把这回事给忘了。
    段娘子看到江茉,面露喜色,如释重负:“可算是来了!耽误了这些日子,让江老板久等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对江茉来说並没有什么影响,左右不过早晚的功夫。
    江茉同她聊了两句,段娘子便拉起身边的一个大袋子,道:“江老板,我给您带了些果子,我们那边山上刚收的枇杷,吃著可甜呢!”
    江茉一看那麻袋,分量不少,鼓鼓囊囊的,粗略算来几十斤是有了。
    “枇江?”江茉轻轻反问,心里十分高兴。
    枇杷可是个好东西,不管当果子吃,还是做成其他好吃的,味道都不错,还有一定的药用效果。
    “快进来歇歇。”
    江茉將段娘子迎进来,鳶尾迅速跑去接了一杯热水,给段娘子解乏。
    段娘子直接当著她们的面將麻袋打开,里面黄澄澄的小果子还夹著不少绿叶,看著就喜人。
    “这些都是今天早上刚摘的,我摘了就马不停蹄往这边赶,就为了趁新鲜吃。江老板可以给大伙都分一分。”
    说著段娘子一边捧起好多枇杷塞给鳶尾,让她去洗了端出来给江茉尝尝。
    “你们那边枇杷很多吗?”
    江茉心思活络起来,她在这儿还没有见过卖枇杷的。
    “有,都是山里的山枇杷,吃都吃不完!”
    “能不能劳烦姐姐去帮我问一下,有没有人愿意摘这些枇杷卖给我?有多少,我这里收多少。”
    段娘子大吃一惊。
    “江老板要这么多枇杷做甚?吃不完那可是要烂掉的呀!”
    这一麻袋,她是看著桃源居的人多,特意多摘了些,换作他们一家子,吃上个三五天也吃不完。
    江茉道:“我看这些果子都很新鲜,想试著將它们做成其他东西卖,就像饭馆里卖的山楂酱一样。”
    山楂的季节已经过去,饭馆里剩下的山楂酱也不多了,马上就要告罄。
    这个枇杷来得正好,可以做成枇杷膏,接替一下山楂酱。
    原来是这样,段娘子恍然大悟,想都不想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没有问题!我帮江老板去问,肯定有人愿意去摘的!”
    实在不行,她就发动全家的力量去帮忙摘。
    山上的果子又不要钱,还能卖个好价钱,这谁不乐意呢?
    傻子才不乐意。
    这么一想她就閒不住了,和江茉商议好三文钱一斤的枇杷价钱,带著江茉给的一两银子定金,脚步生风地原路返回了。
    段娘子揣著那一两银子定金,脚步恨不得再快些,一路从桃源居回村里,额角的汗珠顺著脸颊往下淌,也顾不上擦。
    刚到村口的老槐树下,就见几个妇人坐在石头上纳鞋底,见她这急慌慌的模样,其中一个笑著打趣。
    “段娘子,这是从哪儿跑回来?难不成是桃源居的江老板给你发工钱了?”
    大伙儿早知道了段娘子要去什么叫桃源居的饭馆学手艺,为此还把自家铺子租了出去。
    真是閒的,城里有铺子也会做馒头能赚钱,非要折腾什么呢。
    段娘子停下脚步,喘著粗气,把怀里的银子掏出来亮了亮。
    “比发工钱还强!江老板要收咱们山上的枇杷,三文钱一斤,我刚拿了定金,这就去告诉里正!”
    这话一出,几个妇人都愣住了,纳鞋底的针停在半空中。
    一个穿蓝布衫的妇人皱著眉:“段娘子,你怕不是被人骗了吧?山上的枇杷到处都是,春天一到落得满地都是,烂在地里也没人要,江老板怎么会钱收?”
    另一个妇人也附和道:“就是啊,三文钱一斤,买米都能买小半升了,江老板又不傻,哪会这冤枉钱?”
    段娘子:“……”
    她把江茉要做枇杷膏的事说了一遍,又把怀里的定金往她们面前递了递。
    “这银子总不能是假的吧?江老板说了,有多少收多少,咱们摘多少她要多少!”
    可任凭她怎么说,妇人们还是半信半疑,只当她是太想赚钱,听了別人的空话。
    段娘子没心思跟她们爭辩,转身就往村东头的里正家跑。
    里正李老正在院子里劈柴,见段娘子来了,放下斧头问道:“小段,这么急找我有事?”
    “李老,好事!天大的好事!”
    段娘子又把江茉收枇杷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您快组织村里人去摘枇杷,三文钱一斤,江老板说了,越多越好!”
    李老接过银子,掂了掂,又看了看段娘子急切的模样,眉头却皱了起来。
    “段娘子,你再想想,江老板真是这么说的?山上的枇杷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往年咱们想送人情都没人要,她怎么会钱收?”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有人钱收满山都是的野果子,心里难免犯嘀咕。
    “是真的!我跟江老板定好的,她还让我先拿了定金,说等咱们摘了枇杷,直接去桃源居称重算钱!”
    段娘子急得直跺脚,又把江茉要做枇杷膏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江老板的饭馆生意好得很,她要是想卖,肯定能卖出去!”
    李老还是有些犹豫,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先让村里的几个后生跟你去山上摘些枇杷,你先送去桃源居,要是真能拿到钱,咱们再组织全村人去摘。”
    他怕段娘子被人哄骗,也怕村里人白忙活一场,只能先探探虚实。
    段娘子一听,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去叫人!”
    她转身跑出里正家,挨家挨户叫上几个年轻后生,扛著竹筐就往山上跑。
    村里的人听说这事,都围在村口看热闹,大多是抱著看笑话的心思,议论著段娘子怕是要白跑一趟。
    几个后生跟著段娘子到了山上,看著漫山遍野的枇杷树,枝头上掛满了黄澄澄的果子,风一吹,果子轻轻晃动,看著就喜人。
    “段娘子,这么多枇杷,真能卖钱?”一个后生一边摘枇杷,一边忍不住问。
    段娘子往竹筐里装枇杷,篤定地说:“肯定能!江老板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等咱们把枇杷送去,你们就知道了。”
    几人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摘满了两大筐枇杷,足有一百多斤。
    段娘子带著后生们,扛著枇杷往桃源居去。
    江茉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见他们扛著两大筐枇杷,笑著道:“辛苦你们了,快进来,咱们先称重。”
    荔枝拿著秤过来,將枇杷倒在竹筐里称重,一边称一边记。
    “第一筐五十六斤,第二筐五十七斤,一共一百一十三斤,三文钱一斤,合计三百三十九文。”她从钱袋里拿出三百三十九文钱,递给段娘子。
    段娘子接过钱,又把之前的定金拿出来。
    “江老板,这定金我先还给您,等后续摘了更多枇杷,咱们再一起算。”
    江茉笑著摆摆手:“定金你先拿著,后续的钱按次结就行。你们要是摘得多,直接让人拉过来,我让伙计们帮忙卸货。”
    几个后生看著手里的钱,眼睛都亮了。
    他们平时上山砍柴,一天也挣不了几十文,这一上午摘枇杷就挣了这么多,比砍柴划算多了!
    回去的路上几人脚步轻快,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没想到枇杷真能卖钱,江老板真是个实在人!”
    “是啊是啊,走走走,咱们快去多摘些过来!”
    趁著现在人少,一会儿全村都知道了人多了就摘不到多少了。
    回到村里,段娘子又把在桃源居的事说了一遍,村里人顿时炸了锅。
    之前打趣段娘子的妇人凑过来,拿起钱看了看,又问:“真能卖三文钱一斤?没骗我们吧?”
    “当然没骗你们!我们亲手摘的枇杷,亲手拿的钱,还能有假?”
    后生笑著说,“江老板说了,有多少收多少,咱们摘多少她要多少!”
    李老见是真的,赶紧召集村里人。
    “大家都听好了!江老板收枇杷,三文钱一斤,想赚钱的,现在就扛著竹筐去山上摘,摘多少有多少!”
    不少人都动了心。
    家家户户找出竹筐、麻袋,大人小孩齐上阵,一窝蜂往山上跑去。
    原本冷清的山路上一下子挤满人,大家嘰嘰喳喳聊著。
    “往年这枇杷烂在地里都没人管,今年竟能卖钱,真是老天开眼了。”
    谁不喜欢多一笔银子呢,这跟白捡有什么两样?
    “可不是嘛!我家小子正愁没钱买笔墨,这摘几天枇杷,就能凑够钱了!”另一个妇人接话道。
    大家手脚麻利,有爬树摘高处的果子,有的在树下捡掉落的果子,有的负责把摘好的枇杷装袋,忙得不亦乐乎。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村里人都扛著满满的枇杷回来了,家家户户院子里堆满了枇杷。
    李老组织人清点,全村一共摘了两千多斤枇杷。
    第二日一早,李老和段娘子带著人,推著枇杷往桃源居去卖。
    江茉早就让人准备好了秤和钱袋,开了桃源居后门收货。
    荔枝和鳶尾忙著称重、记帐、给钱,不可开交。
    段娘子心里乐开了。
    她当初只是想给江茉带些枇杷尝尝,没想到竟给村里带来了这么大的好处。
    江老板真是活菩萨啊。
    这一忙就是半天过去,鳶尾望著一院子枇杷,一时无言。
    先是红薯,后有土豆,现在是枇杷。
    自家姑娘怕是把桃源居当成粮仓了?
    那些土豆在地窖还没吃完呢,她瞧著有些都生芽了。
    这些枇杷瞧著可不如土豆耐放。
    鳶尾忧心忡忡。
    所幸江茉没让她忧心多久,等桃源居客人少了,就著手准备做枇杷。
    江茉看著后院堆得小山似的枇杷,先叫鳶尾和荔枝把挑拣的活儿安排下去。
    烂果、裂果单独挑出来丟掉,过小的果子留著熬枇杷水,只有表皮光洁、果肉饱满的,才分成两拨,一拨装在陶盆里备用,另一拨倒进大竹筛,放在阴凉处沥乾表面水汽。
    “小舟,熬膏的砂锅先架起来,按枇杷果肉的七成重量称好。”江茉叮嘱孟舟。
    孟舟应著,把称好的倒进砂锅,又加了小半碗清水,点火慢慢熬煮,整个人神采奕奕。
    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果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学。
    在水里渐渐融化,泛起细密的泡泡,甜香先一步飘了出来。
    鳶尾把沥乾水的枇杷端了进来,江茉挽起袖子,拿起一个枇杷,指尖捏住果蒂轻轻一转,再顺著果皮划一道小口,雪白的果肉就完整剥了出来,去核后丟进另一口陶盆里。
    “剥枇杷时动作轻些,別把果肉捏碎了,熬出来的膏才够细腻。”江茉一边示范,一边跟几个丫头说。
    丫头们跟著学,起初还会把果肉捏烂,练了几个后也渐渐熟练,陶盆里的枇杷肉很快就堆得满了。
    等完全融化成浆,孟舟把火调小,江茉將枇杷肉缓缓倒进砂锅里。
    果肉接触热浆,发出滋滋的轻响,清甜的果香混著焦香,瞬间填满了整个后厨。
    “得用木勺不停搅,不然底下容易糊。”
    孟舟就拿起长柄木勺,顺著一个方向搅动,枇杷肉在浆里慢慢变软,渐渐化成泥状,顏色也从雪白变成了浅黄。
    江茉守在砂锅边,时不时尝一口膏体的甜度。
    “再加点,枇杷本身的酸度得压一压。”
    孟舟依言添了些,继续慢熬。
    这熬膏的活儿最磨人,火不能大,搅不能停,一熬就是两个时辰。
    直到砂锅里的膏体变得浓稠,木勺舀起来能拉出细长的丝,江茉才点头:“可以了,灭火燜一会儿。”
    这边枇杷膏刚燜上,江茉又转到后院,盯著另一拨枇杷。
    这是要做枇杷蜜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