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用这样的眼神看著他！
    哈利的心臟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一种他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在他的胸膛里衝撞。
    但他不敢出声，甚至屏住呼吸，生怕造成响动会打断这难得的敘述。
    他从不知道这些。
    关於母亲的事，他知之甚少。
    林奇继续著他的讲述：
    “即使当时伏地魔的阴影压在头上，他们也没有放弃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莉莉计划战爭结束后，就在这里开一间魔药店，她把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做『月光和晨露：
    他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这个地方，是她给自己人生规划的目標。”
    哈利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木架和积灰的柜檯。
    他几乎能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个场景：年轻的妈妈，有著深红色的长髮，还有和他一样的翠绿眼晴，在这间屋子里忙碌，架子上摆满了晶莹的瓶罐，里面是色彩瑰丽、冒著细泡的魔药，空气中瀰漫著草药的清香。阳光会从窗户照进来，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束，而不是被厚厚的灰尘阻挡。
    “那—.后来呢？”哈利感到喉咙发紧。
    林奇看向哈利：“后来你出生了，她也就顾不上这间铺子了，不得不隱藏起来，为了保护她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你。”
    林奇站起身，走到一个空架子前，伸出两根手指，抹开厚厚的灰尘，露出底下依然结实的木头“你父母......亡故之后，由於找不到你的存在，这间铺子被魔法部收公了。直到最近，我请人与魔法部沟通之后才拿了回来。”
    林奇用指尖搓去手上的灰尘，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露出的木头纹理，仿佛能从中看到过去的影子。
    他沉默了片刻，让哈利的情感在这份寂静中沉淀发酵。
    当他再次转身看向哈利时，眼神变得温和。
    “哈利，法律上，它现在属於你了。作为你的叔叔，我会替你保留好它，直到你成年那一天，將它完好的交到你手上。”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但我今天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给你一份房產契约。我是想让你更了解你的母亲一一关於她的梦想和热爱。”
    他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架子，然后重新回到哈利湿润的绿色眼睛上。
    “所以，当我问你魔药学学得怎么样时，那並非隨口一提。我想知道的是，哈利，你是否愿意去了解，让她如此著迷的这门艺术究竟是什么？”
    “我看过你上学年的最终考试成绩了，几乎所有课程的成绩都是杰出，除了一门课程，你只得了超乎预期一一魔药课。”
    林奇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铺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哈利的心上。
    “超乎预期对大多数学生来说，已经是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了。”林奇缓缓说道，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看透哈利內心的想法，“但我知道，对你而言，这不仅仅是成绩单上的一个评价等级，阻碍你的，从来不是你的能力，哈利。”
    哈利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他想辩解，想说是斯內普，是那个总是找茬、偏祖斯莱特林、无数次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理由而羞辱他的男人，让每一节魔药课都变成煎熬。
    但话到嘴边，他文咽了回去，只是抿紧了嘴唇。
    林奇似乎看穿了他的思绪，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想说是因为斯內普教授吗？”他说出这个名字，语气里有一种哈利暂时无法理解的复杂意味，“是的，我了解他对————你的特殊照顾。”
    “他对你的苛刻，显然是是横在你和魔药学之间的一座大山。这一点，我不会否认。”
    他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哈利，声音放缓了些，却更加语重心长。
    “但是，哈利，听我说。如果你因为憎恨一个教授，而放弃甚至厌恶一门本可以无比精彩、充满创造力的学科，那最终的输家是谁？是斯內普吗？不。”
    他指了指身后的空架子。
    “最终放弃了一座宝藏的，是你自己。而更重要的是，你无形中也远离了你母亲曾经深深热爱並寄予厚望的东西。”
    “魔药不只是斯內普教室里那些翻滚著泡沫、散发著怪味的坩堝，也不仅仅是必须精確到毫釐的枯燥步骤。”林奇的声音里注入了一种真诚的热情，“它是一种语言，一种用月光、晨露、
    睡豆的汁液和凤凰眼泪书写的语言，用来理解这个世界，甚至改变它。你的母亲，莉莉，她懂这种语言，並且渴望余生用它来做一些美好而温暖的事。”
    他注视著哈利，眼神无比认真。
    “不要让斯內普夺走你理解这种语言的可能性。学好魔药，不是为了在他面前证明什么一一他如何看待你，从来都不应该成为你衡量自己价值的標准。”
    “你学好它，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某一天，当你能自由走进这里，决定是让“月光和晨露”重新发出光芒，还是仅仅保留这份记忆时，你的决定是出於真正的了解，而不是因为年少时对一个人的厌恶而留下的遗憾和空白。”
    林奇轻轻嘆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所以，回答我，哈利。在新的学期，即使斯內普依旧会百般为难，你能否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更了解你母亲所热爱的世界，而真正重视它？”
    他停顿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帮助的建议。
    “只要你还待在霍格沃茨的魔药学课堂里，斯內普就不可能有任何私藏，他只能像教导別人一样教导你。但你要是实在受不了他那讥讽挖苦的话语，我可以去找他谈谈。你意下如何？”
    哈利站在那儿，心臟沉甸甸的，却又有一股陌生的暖流在涌动。
    他看著眼前这个破败的、承载著母亲未竟梦想的空间，再想到斯內普那油腻的头髮和讥讽的冷笑。
    这一次，那冷笑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具有压倒性的力量了。
    他深吸了一口混合著灰尘与腐朽气息的空气，抬起头，翠绿的眼睛里闪烁著决心。
    “谢谢你，林奇叔叔。”他声音不大，却比刚才坚定得多，“但我想..：...我可以应付斯內普教授的刁难。”
    林奇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地望著哈利，目光掠过男孩清澈的绿眼睛，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半响，他唇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好。”他的声音变得更轻，却更加深沉，“那么，答应我，保持住这样的眼神。”
    他向前微倾，声音低得几乎如同耳语。
    “下次魔药课上，当斯內普再次针对你、刁难你一一我要你就像现在这样看著他。不要躲闪，不要屈服，也不要被愤怒蒙蔽。”
    “就用这双眼睛，清晰、笔直地望著他。让他看见你的决心，看见你的选择——也看见你眼睛里那份来自你母亲的坚韧。”
    “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