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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奉丹真要》与再见

      第93章 《奉丹真要》与再见
    伟大存在们並不吝嗇將知识传授给向袍们祈求的凡人,但与此同时,们也不会考虑与他们接触的人是否能够承受或者理解们传递过去的信息。
    但是凡人脆弱的大脑又怎么能承载“神”的知识呢?
    因为贪婪或者欲望向伟大存在祈求的凡人,大多数会因为承载不了那些知识而脑死亡。
    承受能力强的,运气差一些的,变得疯疯癲癲,在恐惧中结束自己的一生。
    运气更差一些的,被某位不怎么友善的神明选中,变成一件永恆存在的藏品,直到意识彻底消散才可能得到解脱。
    路明非可能碰巧就是神明们喜欢的那个类型,因为他不仅能够承担比其他人更大量的隱秘知识,还能真正理解一部分,並且將它们运用出来。
    但是既然已经入局了,也就没有抱怨的必要了。
    路明非倚靠在椅子上,开始整理六支饲餮岩君传递过来的隱秘知识。
    这些知识对路明非来说像是一团乱麻,费一些时间与精力整理后,可以从中拆解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而对正常人来说,这知识可能像是一团有毒的迷雾,他们可能感觉得到有些东西在侵蚀著他们,但是却压根无法理解那些东西是什么。
    难以理清的乱麻与致死的迷雾,法师与凡人的差別可见於此。
    天这时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酒德麻衣走到门口將包间里的吊灯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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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不是包间的设计者想搞些情调,吊灯散发出的光是昏暗的黄色路明非在这样的灯光下只能勉强看见酒德麻衣嫵媚的脸。
    他没有再与酒德麻衣对话,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意识,“触碰”从六支饲餐岩君那里得到的东西。
    在“触碰”发生的一瞬间,远处的群山,向路明非投来了浑浊邪恶的目光。
    原本就黑暗的房间仿佛变得更黑暗了一些,路明非已经不能再看见酒德麻衣的脸了。
    或者说视野变得黑暗的只是路明非自己,这无从判断。
    包间之外,门口的木质地板,或者是窗外,能听见若隱若现的声音。
    恐惧,紧张的气氛已经縈绕了这片光线昏暗的空间。
    近,越来越近·—
    包间外不断靠近著的声音不由分说的通过耳膜,传入路明非的大脑里。
    然后,他的大脑开始本能的根据以往的经验与知识,判断那声音是什么。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以交错的方式前进著,但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爬行?
    他的大脑竭力想將这声音归纳为以前感受过的,类似的东西。
    不过很遗憾,它们前所未见,路明非的大脑无法根据以往的经验可以做出判断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无论怎么联想都只能得到驴头不对马嘴的错误结论。
    但路明非经验丰富,他不会將自己的精力浪费在这样的无用功上。
    他放弃了思考,鬆懈了警惕与意识,任凭那声音在自己的脑中流淌。
    隨后,它们开始组合,变化了,变换成路明非听过的声音。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他自己正在自己的脑海里念诵著黑暗褻瀆的知识,
    並不是单一的一道,而是是有数道,甚至十数道同时在路明非的脑海里颂念。
    繁杂的声音此起彼伏,混杂成让人头痛欲裂的交响乐。
    “礼讚六支饲餮岩君,是至伟,至力,至———.”
    “啊!伟大的象之神啊,我將尽我所能———.“
    “所崇敬者,皆为良善——“
    “观此真文,必先受戒。此道至重,必以授贤,苟非其人,虽积玉如山,勿以此道告之也.“
    难以计数的声音在路明非的脑海里匯聚,共振,放大,横衝直撞。
    路明非竭力放鬆自己的思绪,面容扭曲,身体的本能让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这不会有半点作用,因为所有一切的变化,因为根源並非在外界,而在他自身。
    是知识,知识在噬咬著他。
    酒德麻衣原本坐在包间的另一侧看手机,还没安逸几分钟,忽然就发现路明非俯身抱头,脸上青筋暴起,像女人分娩似的痛苦。
    “哎,路明非,你又怎么了,这才刚刚正常了一会—“
    她人都要麻了。
    从医院到后面的文玩市场,中药店,餐厅,只要路明非的意识还清醒著,就几乎没一刻是安生的。
    她两步跨到路明非旁边,伸手检查了一下他的呼吸和体温。
    呼吸几乎停滯了,而体温——····
    好烫!
    路明非的脑袋自然不会像烧开的锅炉那样烫手,但他脑袋上的温度明显已经超过一般的发热水平了。
    酒德麻衣简单的观察了一下环境,將路明非放倒在地,手朝大腿外侧一抹,
    一抽。
    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一小块桌布被她切了下来。
    然后她將那块桌布摺叠,浇了些水壶里的水,盖在路明非的头上,帮他略微降低一些体温。
    在不知道缘由的情况下,她能做的应急措施就只有这么多。
    要打急救电话吗?
    酒德麻衣有些犹豫。
    路明非曾经嘱咐过,他们今天晚上不会离开这里,但是他现在目前的状况,
    再拖一会没准会烧成植物人之类的。
    或者,就只是打开门,从餐厅里再取些急救用品来?
    开门吧,取一些。
    开门吧,开门吧,开门吧·—··—·
    酒德麻衣的心里好像有一道细微的声音,正以柔和的方式,在引导著有些犹豫的她做出还未做出的选择。
    酒德麻衣不是一个蠢人,她的意志也並不薄弱。
    在医院时,她就曾经被莫名的声音“引导”过,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她此时自然会有所防备。
    不管了,烧成植物人,只要还有生命体徵,不也是存活吗?
    就烧吧。
    这时,一直痛苦的抱著头的路明非微微抬头,声音压抑而低沉:
    “你才要烧成植物人。”
    酒德麻衣看见他血丝密布的眼睛,有些异:
    “你居然还有意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路明非从地上爬了起来,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呼吸声:
    “嘶,哈,只是简单的技巧而已。”
    酒德麻衣刚要问,路明非提前一步抢答道:
    “刚刚我在消化与那位『象之神』沟通后得到的知识,大脑过载了。”
    路明非虽然拥有类似读心术的法术,但几乎从不使用。
    但现在勉强解析了昌格纳·方庚给予的知识后,他耳鸣得厉害,如果不读心,他连正常与人交流都做不到了。
    路明非的脸色並不好看,因为他没能从六支饲餐岩君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或者是那答案没能以他可以理解的方式出现。
    他能理解的知识,通篇都是在讚扬那位六支饲餮岩君。
    不是有关於的讚美与祷词,就是供奉的法阵与仪式,简直是把“我要收信徒”和“我要收供奉”写在脸上了。
    只能说,只比什么都不愿意付出,还向信徒提要求的格拉基好那么一点。
    与那些將祈求者视为蚁,赐予与惩罚全看心情的伟大者根本没法相提並论。
    不过得到的少的同时,意味著付出的也少。
    比如那位“伏行之混沌”確实慷慨,但是的祈求者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就不用多说了,南离赤精星君也从不与召唤者计较得失,只是一应召就得把召唤者所在的地方烧成灰。
    而六支饲餐岩君,路明非故意將头扎在汤碗里来控制与弛的接触时间,在还没来得及展示的恶意时就跑掉了,除了费了些理智值与法力值,几乎没再有其他的付出。
    而且他也並不是全无所得。
    比如说,他增加了与“暴食”相关的知识,这让他脑海中不知道来自哪位神明赐予的,尘封著的隱秘经文《奉丹真要》变得可以理解与使用。
    这本经文详尽介绍了如何仪式性地食用各类眷族,並且获得们的力量。
    名为縉云子的狂人,也就是这本书的作者,貌似想通过这种方法完成自身“
    位格”的进化。
    比他更了解神明的路明非现在就可以判断他是在痴人说梦,眷族的力量永远只会是眷族,而不会质变成更高的存在。
    但是其中部分食用眷族的仪式確实能起到增强自身的作用,只是不能解决当下困境而已。
    不能熬过“无尽长廊”这一关,这法术再实用也派不上用场啊。
    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顺便问他旁边站著的酒德麻衣:
    “你刚刚是不是感觉到有人在暗示你做些什么?”
    酒德麻衣晶莹的红唇微动,刚要说些什么,路明非就接了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可能已经进入『无尽长廊』了。”
    “你就不能把那玩意关了吗?!”
    没人愿意被肆无忌惮的窃听心声,哪怕只是正常的问答,酒德麻衣有些恼羞成怒。
    “刚刚有些耳鸣,现在已经关了。“
    路明非看了看窗外的满天繁星,满脸无所谓,
    “尝试已经失败了,你想离开吗?想离开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无限延长的道路,两侧的房门,以及潜意识中的引导之声,这三样就是路明非观测到的“无尽长廊”的特徵。
    现在既然有其中一样特徵出现了,那就说明通过其他神明的神力来干扰“无尽长廊”的计划没能成功。
    或者单纯是六支饲餐岩君的神力不够强。
    “你刚刚还说我们要在这里呆一晚上,这才过了多久我们就又可以走了?”
    路明非並没有跟酒德麻衣解释过他从头到尾的设计,不明所以的酒德麻衣有些无语。
    不过路明非虽然看似在徵求酒德麻衣的意见,但自从他读心读到酒德麻衣心里的引导之声后,就没再打算呆在这里了:
    “呆在这里没什么好处,走吧。”
    前几次的“无尽长廊”,他的位置都是在“道路上”而非“房间里”,为了保证这次也能顺利脱出,他要减少一些变量。
    他起身,踩著呕吐物已经风乾的木质地板,將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转动,
    这家高档的餐厅,设施自然也是高档的,隨著路明非转动把手,木门上的锁舌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的手微微用力外推,门轴的滑动同样丝滑无声。
    然后,他平稳的迈步,离开了这间散发著噁心味道的屋子。
    酒德麻衣见路明非看似温和,实则压根没有与她商量的意思,也只能无奈的嘆口气,跟了上去。
    她离开屋子,发现路明非出门之后並没有继续向前走,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精美的吊灯散发著昏暗的光芒,古色古香的桌椅,地板和墙壁散发著好闻的檀香味。
    路明非与酒德麻衣坐的是包间,大厅现在大约有个七八桌人正在吃饭,侍者悄无声息的在大厅与这些有亮光的桌子边移动,
    这家餐厅似乎喜欢以“幽静”与“黑暗”为底色,除了有顾客在的桌子外,
    其他的地方一片漆黑,吊灯微弱的光明压根无法驱散那些黑暗。
    与他们来时的场景一样。
    酒德麻衣发出疑惑的声音:
    “这,看上去很正常啊?你怎么不走了?”
    路明非的表情平静的有些麻木,他指了指餐厅门口亮著灯的那桌:
    “你看那里。”
    餐厅所在的位置距离有亮光的公路还有一段距离,加上是人烟稀少的郊区,
    所以大门外是一片纯粹的漆黑。
    而距离大门最近的那张桌子,桌台上的小灯散发著昏暗的光芒,只照亮了桌上顾客的脸。
    那是一张苍老的,眼袋深重的脸。
    似乎是感受到了酒德麻衣的目光,坐在门口的,今天在中药铺发了疯的老太太微微侧头,露出怪异的笑容。
    酒德麻衣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猛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缓慢的张嘴,嘴里的牙歪歪斜斜的,她是要说什么吗?
    一向行动果决,从不拖泥带水的酒德麻衣觉得脑海中杂念丛生,第一时间居然只是那样呆愣楞的看著她,没有做出反应。
    她会说什么呢?
    是今天在路明非身上看到的,没来得及说的內容吗?
    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