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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我想她

      这副失態的模样落在眾人眼里,殿內霎时静了静。
    不少人都在暗自窃喜,看来这一趟果真没白查,还真逮到了裴涇的把柄。
    裴涇的手死死握著椅子扶手,指节都泛了白。
    陈铁江指著木盒道:“这匣子藏得极为严实,还上了锁,想必是什么要紧的事物,属下便斗胆让人撬开了。”
    “放肆!”
    裴涇一拍扶手,猛地站起来,几步上前,一把將木盒从托盘里抢过来,抬脚將那名亲卫踹翻在地,又扯著袖子细细擦拭上面的水痕。
    姜翡说过不能偷偷打开,也不能偷看,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会不会跟他闹脾气。
    “这是什么?”昭文帝的声音冷了几分。
    裴涇擦拭的动作一停,昭文帝果真在怀疑他。
    他垂眸看著怀里的匣子,被撬坏的锁扣像一道丑陋的疤,刺得他眼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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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看向那亲卫,“她的东西,你也配碰?”
    匣子在昭文帝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本册子,封皮是寻常的素色纸,边角微微有些磨损。
    昭文帝拿起册子翻开,入目的却是些歪歪扭扭,不成章法的墨跡,像是初学写字的孩童胡乱涂抹,连最基本的壁画都凑不齐。
    怔忪间,昭文帝忽然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外传小翠大字不识,这大约是姜如翡的遗物,所以裴涇才那般珍之重之。
    “您不是要看吗?”裴涇的声音带著说不出的疲惫,“皇上要是看懂了,麻烦告诉臣一声,小翠到底写的是什么?臣也很想明白。”
    昭文帝捏著册子的手微微收紧,连忙把东西放回去,“这既是她的东西,那你好生收著吧。”
    他把匣子推过去,又道:“搜府一事,不过是按例行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是什么心性,朕再清楚不过,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今日虽未抓到真凶,但搜府结果已能证明你的清白,你且放宽心,时辰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坏事好话都是昭文帝一个人做的。
    裴涇连谢恩都没谢,抓过匣子转身就走,没再多看殿中任何人一眼。
    出了宫门,段酒已经在宫门口等著,见了裴涇便把他今日本准备回府报信,结果被扣下的事说了。
    裴涇径直取了马,冒著细雨往王府赶。
    刚进府门,他便翻身下马,连袍沾了水都顾不上,大步直奔擷松斋。
    “小翠!”
    “翠翠!”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掀了帘子又推开窗,都没看到姜翡的身影,“翠翠!”
    “王爷。”丫鬟闻声慌慌张张跑来,“小姐在搜府前就出了门,去庄子上看小少爷去了,有闻竹护送。”
    “庄子上?”裴涇转身就往外走,“备马。”
    段酒快步跟上去,劝道:“王爷三思,搜府的事刚过去,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著咱们王府,您此刻要是策马出城,岂不是將把柄递到別人跟前?”
    “小姐现在是安全的,王爷要是贸然去,反而给小姐招来风险。”
    裴涇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在原地停了片刻,又折返回了屋內。
    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来,连最后一点光都敛了去,屋子里点起了烛火。
    裴涇在椅子里坐了下来,烛火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平日里总是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眼神,此刻却透著股沉沉的倦。
    “王爷。”
    “段酒。”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裴涇望著跳动的火苗,目光有些失焦,“我想她。”
    这三个字落在寂静的屋里,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久久不散。
    这话让段酒不知道怎么接,严格说起来,也就是早上才分开,晚上又回来,王爷当真把一日过成了三秋。
    裴涇一路策马回来,身上的衣裳也湿了大半,沐浴回来后,房中的静謐让心里的那片空落越发清晰。
    那只匣子就放在床头,裴涇指尖摩挲著被撬坏的锁扣,目光在上面停了很久,竟生出了几分犹豫来。
    姜翡不许他偷看,但是锁扣已经被撬开了,昭文帝还打开看过,那自己偷偷看看也没什么吧?
    他手指在盖子上敲了敲,终是抵不过那份好奇,抬手掀开了盒盖。
    册子上的字跡歪歪扭扭,虽然看不懂写了什么,但倒有几分可爱,勉强能认出日期。
    他耐著性子往后翻,边看边猜,一页页看过去,那些笨拙的壁画竟渐渐变得规整起来,半蒙半猜差不多能把字认个全。
    一笔一画,都是他和姜翡的点点滴滴。
    裴涇看到快天亮,就在这些点滴里睡著了。
    没睡多久,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
    “王爷。”段酒的声音带著罕见的焦急。
    裴涇骤然睁眼,披著衣裳去开门,“怎么了?”
    段酒脸色凝重,“宫里又出事了,宫里来了消息,宫中搜宫时,在孟元德的房里搜出了毒杀景王裴翊的药。”
    裴涇顿时睡意全无,心猛地一沉,“皇上什么態度?”
    段酒又说:“景王中毒前夜,孟公公刚好去看过他,皇上震怒,眼下公公已经下狱,皇上正命人严加审问。”
    “他被人栽赃了。”裴涇眉头紧锁,“孟元德是潜邸旧人,即便是他下手,藏毒在自己房中这种低级的错误他绝不会犯。”
    “但是孟公公年事已高,这一通审问下来,也不知能不能熬得住,这事摆明了是衝著王爷来的,就怕他被屈打成招,王爷,孟公公还能救吗?”
    裴涇思索半晌,肯定道:“能救。”
    ……
    太医一通药用下来,两日后裴翊已勉强能够下地。
    时已入春,宫外本该是柳丝抽绿、草芽破土的时节,可这深宫里,却半点春意也无。
    裴翊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这次没能一举按倒裴涇,倒是把孟元德这老东西给拖下去,也算没白费功夫。”
    亲信在一旁道:“听说他在詔狱里咬死不开口。”
    “不开口也没事。”裴翊胸有成竹,“这案子闹得这么大,总得有人来背这口锅,把罪名扛下来,不然这案子怎么结?”
    亲信心领神会,“殿下英明。”
    “英明?”裴翊说:“怪只怪我之前眼瞎,竟没看出孟元德是个埋在我这儿的钉子,扎得我好生疼。”
    “那殿下又是如何发现他有问题的?”
    裴翊冷笑一声,“怎么就那么巧?我前脚跟他提了钱庄的事,后脚钱庄就被端。说到底,他还是太心急了,急著跟他那主子立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