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剑破去五百甲
望著李景源那平淡且自信的样子,穆山王轻笑不语。自打自己那位二哥丟了皇位后那个英姿颯爽,豪气冲霄的豪爽男儿就消失了。
二十年困坐昆州,由龙变蟒。他变得深沉內敛,攻深算计,硬是將自己变成了藏著獠牙的毒蛇,蛰伏阴暗处,陌生的可怕。
不过他不打算提醒李景源第二次,他们间的叔侄情也就值这么点。
或许心中还更希望李景源死在昆州地界。
穆山王笑道:“我听说侄儿身边有位擅剑的高手?”
李景源微微皱眉,他说的无疑是邓太阿,看来邓太阿也被暴露了,只是不知道是衡顺帝还是长公主透露出去的。
“有何指教?”
穆山王道:“我听说天象剑客號称一剑可破万甲。但我很想知道天象境剑客能够敌得过我的歇武重甲。”
李景源眉头皱的更厉害,他竟然想用这五百歇武重骑和邓太阿碰一碰,这傢伙倒地存著什么心思。
穆山王捏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轻笑道:“本王一向好赌,这场赌天象之威,有趣之极。好侄儿,愿不愿意和王叔赌一把。”
李景源突然笑了起来,道:“既然王叔想赌,那侄儿自然奉陪。”
“好。”穆山王抓起韁绳猛地一拉,调转马头,策马而去。歇武重骑立即让开正中一条小径,与那胖青年小將二骑穿过。
而后五百歇武重骑动了,肃杀之气立马冲射而出,隨著歇武重骑领军校尉一声大吼:“抽刀。”
歇武重骑瞬间拔出了他们独有的蝎尾大刀,又是一声高昂的衝锋声,歇武重骑发起了衝锋。
李景源望向邓太阿,笑道:“邓剑神既然暴露了,也就不藏了,这一次麻烦你出手。”
邓太阿笑著頷首,轻夹著毛驴,跃眾而出。面对五百重骑的衝锋,他神情自若,在歇武重骑衝到半路时,眼神则凛然,手中桃枝,向前一甩,一道长约十丈的璀璨剑气横贯而出,形似月牙盪过那五百歇武重骑。
五百歇武重骑起先並无感觉,数秒后他们缓缓低头,腰间多出了一条血线。
身体被拦腰而断。
腰斩重甲。
这一剑斩断的是五百歇武重甲的命,更是波伽山中歇武军演武二十年,四季不止,以万斤血泪糅杂出的骄傲。
五百歇武重骑上半身隨著战马顛簸而错位,跟著齐齐掉落下来,只有那因为固马锁扣住的下半身还掛在战马上,这倒像是应了那些精锐老军常说的那句:死也要死在衝锋的路上。
远处观战的穆山王见此一幕,满目悚然,肥胖身躯竟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那五百歇武重骑就这么没了。
那慵懒中年人只用一根桃枝,甩出一道剑气,就破了他的五百歇武重骑。
他快速压制心中惊惧,豪爽大笑著喊道:“王叔走了,太子侄儿,希望你能消消气。”
穆山王此时再也不怜惜坐下视为珍宝的汗血宝马,重重一夹腿,一骑绝尘而去,身旁那胖青年將军同样一脸慌张的追了过去。
李景源冷了一声:“跑的还挺快。”
赵高疑惑问道:“这穆山王到底什么心思?”
李景源平静的看著那些被拋弃的歇武重骑尸体,感嘆道:“先前两次算计我,这是来还帐的,只不过我可没自信到他真拿五百重骑的命换我消气。”
赵高皱眉道:“这是想试探出邓剑神的底细吧。”
李景源拂袖转身,冷冷道:“这是自然,不管他是想试探邓剑神,还是存著其他什么心思。邓剑神的这一剑,足够让他清醒。”
邓太阿骑著毛驴晃著身子回来,有些苦恼的摇了摇手中只剩下几朵桃的桃枝,嘆了一声可惜,下次还是用剑为好。
李景源竖起大拇指笑道:“邓剑神一剑破去五百重甲,高。”
邓太阿淡淡道:“借用李剑神曾经的话,五百重甲不过插標卖首而已。”
李景源哈哈大笑,当真霸气侧漏。
“继续上路吧。”
踏著遍地血水,也踏著曹州的骄傲,太子车驾再次上路。
约是半个时辰后,穆山王又带著一支三百歇武重骑回来。
他这次一共带了八百歇武重骑,余下三百重骑都藏在附近山沟中。
他快速跳下宝马,走在死去的歇武重骑尸体中,看著那被腰斩的伤口,心中惧意涌上心头。
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帮那人试试那剑客深浅,害自己折损了五百歇武重骑。
他于波伽山耕耘二十年,耗费无数钱財也不过培养了三千歇武重骑,这一下子没了六分之一,疼的他心都在滴血。
原本他確实有打算用歇武重骑的性命让李景源消气,抵了他那两次算计,但他只打算用一百骑而已。
但突然有人找上他,许下一诺,会帮他的儿子在將来爭取一个世袭罔替的机会,他这才答应帮忙试探那桃枝剑客。
此外他心中还有考量,认为李景源会看在叔侄情面上,不会真屠了他五百歇武重骑,就算折损一半都在他的接受范围內。
可哪知道李景源这般狠辣与不近人情。
“是在告诉我,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比当年的衡顺帝还要霸道。”
穆山王神色阴晴不定,半响之后,终於悄悄嘆息,不见脸色阴霾,反而豁然开朗般,洒然一笑:“赌输了就赌输了,我李炳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再次看著五百歇武郎惨状,面无表情的自顾自语道:“五百歇武郎的命试出了太子的霸道,若是他能活著出甘州,日后也知道如何和他相处。若是死在甘州,这五百歇武郎也算有人陪了,不算亏,不算亏。”
他看了一眼晃神甚至眼中惊惧未散的胖青年小將,他就是自己的独子,曹州世子李亨。
不由想到李景源利於马车上的那番被自己认为是口出狂言的自负,不自觉地比较起来,目光有些暗淡。
只是气魄胆识而言,李亨要差太多。
而且李亨韜略才智都不够,將来能否继承他的家业都难说。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答应那人,费心思为李亨爭一个世袭罔替的机会。
他目光逐渐狰狞起来,呢喃道:“五百歇武郎试出了一个一剑五百甲,不知你该怎么应对。但我试出来了,他日你若食言,我不介意与你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