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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太子爷:她可真不知羞!

      参加宫中的宴席低位妃嬪可以有两个隨行宫女,槛儿不能被称作妃嬪,但规制是按照这个標准来的。
    跳珠机灵,嘴皮子利索,適合在外走动,槛儿便还是带了她,此外还带了银竹。
    银竹此前曾作为太子的隨行宫人经常在东宫外来往,对宫宴也熟悉。
    槛儿不在,永煦院要留能主事的。
    自然当属寒酥和瑛姑姑。
    收拾好交代了几句,主僕仨便出了门。
    嘉荣堂的人先前出於对太子妃的敬畏,和对槛儿做了主子这事的复杂情绪,待槛儿的態度一直不咸不淡。
    今儿个倒是出了奇。
    见著槛儿个个儿脸上都堆著笑,就像是槛儿同他们主子有多亲近似的。
    槛儿心知肚明,心安理得地受下了。
    还不到辰时。
    今儿不用请安,秦昭训自然没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曹良媛到了。
    看到槛儿。
    曹良媛一愣,旋即注意到槛儿的装扮,她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良媛有所不知,宋昭训一会儿要与您和太子妃一道出去过端午呢。”
    从內室出来的霜云一脸喜笑顏开,不知道的还当她同槛儿关係多好呢。
    槛儿侧首看她一眼。
    霜云掩掩唇。
    “瞧奴婢这嘴,真是没个把门的,抢了宋昭训的话,宋昭训不会怪罪奴婢吧?”
    话是这么说,她脸上可看不出丁点儿对槛儿的尊重和认错的態度。
    她抢这话,无非是想激起曹良媛对槛儿的不满,挑拨两人打起来罢了。
    槛儿笑得温婉:“霜云姑娘好心替我答话,我如何能怪罪於你,有劳姑娘了。”
    霜云討了个没趣。
    敷衍地扯扯嘴角,出去使唤人做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
    曹良媛落座,重新扬起笑。
    “宋妹妹要去赴宴,什么时候定下的?我都不知道呢,可是殿下的意思?”
    太子昨晚好不容易来趟后院,为了这姓宋的罚了金承徽也就罢,还当著她们几个的面单独將人留下。
    之后更是又去了这人屋里!
    如今这姓宋的一个区区七品小昭训,就要跟她们一道去参加宫宴?!
    曹良媛不信这里面没有太子的意思。
    就算没有。
    太子也是应允了的!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都是做妾的,凭什么她能这般得宠!
    想到这些,饶是自詡沉得住气的曹良媛,此时眼里也难免闪过一丝嫉妒。
    槛儿看见了。
    微微垂眸,装出羞涩来。
    “太子妃宅心仁厚,特许我参加今日宫宴,没能及时知会曹姐姐,请姐姐见谅。”
    郑氏准的?
    曹良媛不显地皱了皱眉。
    郑氏此前对宋槛儿的態度一直不咸不淡。
    搞得她都看不懂郑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如今却准许宋槛儿到人前露脸?
    曹良媛想到了半月前郑氏和太子闹的那场矛盾,她脑海里猛地一激灵。
    但很快,她又把念头给按住了。
    不不不。
    以太子的性情,不可能单纯为了这么个小昭训落了郑氏这个髮妻的脸子。
    所以两人矛盾的根源不是宋槛儿。
    那会是什么呢?
    郑氏抬举宋槛儿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是要將人立起来。
    让对方跟她打擂台?可她是太子立起来,太子会允许宋槛儿同她作对?
    曹良媛越想越乱。
    也没了做戏的心思。
    说了句“那恭喜妹妹了”,便接过宫人奉上的茶兀自喝起来,站在她身后的抚琴则暗暗瞪了槛儿一眼。
    狐媚子!
    槛儿轻飘飘看她一眼。
    气得抚琴暗暗跺脚。
    內室。
    郑明芷讥誚地嗤了一声。
    “他倒对那小蹄子挺上心,轻易就点了头,也不嫌那贱婢在外给他丟丑!”
    她把事情拖到昨晚才说。
    一来太子忙著正事,她確实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拿后院的事去扰他。
    省得让人觉得她分不清轻重缓急。
    二则,也是她心里不舒坦。
    终究还是不想那小蹄子轻易得逞,想看她临到赴宴了才著急忙慌地收拾。
    是时她隨便寻个藉口把自己摘出去,也算坐实了那贱婢上不得台面。
    反正有金承徽的事在前。
    她被金承徽气得忘了这事儿也正常。
    她打算半夜了。
    或是到了今儿一早再派人去传消息。
    谁知太子居然把事给那小蹄子说了,插手该主母管的事,他也不嫌跌份儿!
    庞嬤嬤替郑明芷顺著气儿。
    “您与东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蹄子再是不好,出去了就代表著东宫的顏面,她自己丟丑无妨,您……”
    郑明芷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她虽想那小蹄子当眾丟丑,最好是能让她今后都没脸出去见人的那种丑。
    但如今她和东宫共荣辱。
    她不仅不能动手给那小蹄子下套,若那蹄子真被人羞辱或是做了落东宫体面的事,她还得帮著遮掩。
    只有东宫好了,她才能好。
    一刻钟后。
    郑明芷从內室走了出来。
    她今日打扮得比昨晚家宴还要雍容端庄,满头珠翠,通身的东宫主母气势。
    槛儿和曹良媛向她请安时,她的眼神就审视地在两人身上打了转。
    然后象徵性说了两句要恪守规矩,小心行事之类的话便领著人打头出去了。
    曹良媛和槛儿有序地跟上。
    一路无言,到了东宫大门口刚及辰时。
    门前停著储君的仪仗队。
    十六抬的朱漆轿輦,輦身上八条四爪腾云龙在晨光中威风凛凛,另设有华盖,以金银线绣著云鹤、麒麟。
    轿輦前侍卫举幡开道。
    东宫属官各个身著官袍,分两列站於后,偌大的东宫门前一片静默庄肃。
    槛儿她们为內宅女眷,自然不能就这么出去同这些属官们直接碰面。
    她们便在距离门口四丈远的停下。
    原地等了会儿,不多时太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仁安殿前的朝华门门口。
    今日的他一身赤底织金云龙纹的朝服,袍子上绣著山、龙、宗彝九章纹,腰束金镶玉緙丝带,坠著风调雨顺佩綬带。
    头顶太子冠,脚踩四龙缎面靴。
    隨著他一步步走来,晨阳往其身上镀著金光,更衬得他雍容威仪不似凡人。
    饶是郑明芷再不喜太子。
    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当真有一副好皮囊,那通身的气势激得她心砰砰直跳。
    曹良媛强行镇定,隨郑明芷一道向来人见礼。
    槛儿倒是见惯了太子的气派,但这具身子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的他。
    以至於一见到人,她的脸就烧了起来,心也跳得厉害,像藏了只兔子
    不过,人都是好美的。
    撇开情情爱爱,槛儿对太子的外形还是极其喜爱的,不论脸还是身子。
    趁人没走远,槛儿暗自欣赏了会儿。
    殊不知太子爷目力惊人。
    远远就看到了她娇羞甜蜜又略带满意的眼神,显然是看著他想到了別的事。
    什么事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骆峋当即想到了昨晚。
    想到她那时,在他耳边说他好厉害的话。
    骆峋抿紧唇。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她可真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