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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灯会,心动

      这样的“梦”一连做了几次,到底是有些不同了。
    萧景渊揉了揉额角,眉宇间透著些许燥意,很快又恢復如常,抬眸去看苏琛道:“刺客抓到没有?”
    “抓了两个,两人嘴里藏毒,有一个没防住,死了。剩下那个到还活著,只是还晕著,救醒的成算不大。”苏琛道。
    萧景渊便要起身下地,苏琛立马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拦著道:“你伤势尚未痊癒,那帮乱党仍在暗处窥伺。此刻贸然外出,怕是连个敌手都难以应付。你且安心养伤,一切有我。”
    萧景渊推开他的手,慢慢站了起来:“若我一味避而不出,反倒会让乱党察觉我身负重伤,届时他们必当孤注一掷取我性命。”
    “唯有我如常现身,方能令其有所顾忌。如今有人这般急於覆灭镇抚司,恰恰证明镇抚司踩到了他的尾巴。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操控圣天教!”萧景渊面容冷峻,眼里翻涌著冰冷的杀意。
    苏琛点了点头:“也好,我陪你去。”
    -
    这日便是灯会了,沈霜寧与谢临约好了会在长安街的云霄楼下见面。
    女为悦己者容,当然要好好打扮一番。
    沈霜寧日常的妆容都极简单,是以屋头里没有擅长打扮的婢女,阿蘅是武婢,更不会这些了。
    正当沈霜寧想著要不要去跟母亲借人时,好在沈菱来了。
    沈菱一向手巧,她一听阿姐要去看灯会,还穿上了以往从不会穿的緋色衣裙,便猜到是要去见谢小侯爷。
    “阿姐放心,我定会將阿姐打扮得漂漂亮亮!”
    沈菱握著象牙篦子,將那一头乌髮梳得如瀑垂落,她看一眼镜中阿姐天人般的顏色,眼里满是羡慕与欣赏。
    “阿姐如此就已经很貌美了,若是再稍加打扮,不知该迷死多少公子哥。”她不吝嗇地夸讚。
    沈霜寧噗嗤一笑:“哪有那么夸张?”
    不过她对自己的美貌一向是有自信的,否则前世也无法色诱到那冷情的萧世子,使得他心里明明没有她,却还是夜夜留宿在她的寢居。
    若非她那时身中寒毒,不易有孕,又与他分隔两地,聚少离多,说不定会有个孩子......
    不过幸好没有,否则有个並不相爱的父母,孩子该多可怜?
    一转眼,沈菱已经为她梳了个极漂亮的天仙髻,露出一节欺霜赛雪的脖颈。
    时下贵女都兴在髻侧別一朵鲜,沈菱却別出心裁的別上一朵玉蝴蝶,显得娇俏动人。
    正当她要在鬢边斜插上一支翡翠步摇时,却被沈霜寧抬手制止:“莫要太繁重了,灯会人多,挤坏了可惜。”
    沈菱便道:“是我考虑不周。”
    说著瞥见了妆奩中的缠枝鎏金簪,眼睛一亮,取了拿给沈霜寧看。
    “阿姐觉得换上这个如何?”
    立在一旁的阿蘅立马发表意见:“这个好看!”
    沈霜寧莞尔:“就这个吧。”
    沈菱便將其插上后,镜中的少女似乎变得更明艷了些,头嵌著的浅紫琉璃正挨著耳坠,碎光里竟似有露珠將坠未坠。
    沈菱和阿蘅都不由看呆了,沈霜寧也是极满意的。
    “阿菱的眼光和手艺还是那么好。”
    前世她出嫁,也是阿菱为她梳妆。
    阿蘅看著沈霜寧,忍不住道:“这么漂亮的小姐,却要便宜男人,想想就有点不爽。”
    沈菱则说道:“阿姐值得最好的。”
    “灯会这么热闹,阿菱也去吧。”沈霜寧抬起头道。
    沈菱是想去的,却又有些犹豫:“阿姐要跟小侯爷一起,我可不想去碍眼。”
    沈霜寧拉著她的手:“你若不去,我哪有理由出去?”
    母亲慧眼如炬,她难得主动打扮,若是又一个人出去了,母亲定要怀疑。
    她还不希望家里人知晓她和谢临的事,毕竟还没到那一步呢。
    沈菱闻言,便道:“那好吧,为了阿姐,我也去凑个热闹。”
    沈夫人瞧见她们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放她们出府玩了,不过点名要沈修辞跟著,且不容拒绝。
    对於自己这位亲大哥,沈霜寧是有点怵的。
    一看沈修辞要跟来,她就觉得完了。
    这可如何是好?
    兄长跟谢临互不对付,上次还隱晦地提醒她远离谢临,结果今日她却出府跟谢临私会?!
    兄长若是知道她是为了见谢临,先不说他会不会剥了她的皮,怕就怕他会回去告诉爹娘,让母亲来管束她。
    唉,早知道就偷溜出来了。
    “寧寧。”沈修辞著一袭常服,面如冠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能洞察沈霜寧的小心思。
    “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他似是警告道。
    沈霜寧心里直打鼓,一脸乖顺道:“是,兄长。”
    只怕无法赴约了。
    暮色漫过长安城时,长安街的灯已次第亮起。琉璃盏、云母屏、珊瑚串就著暮色洇开暖光,整条街恍若坠了漫天星子,连青石板都被映得流光溢彩。
    先才还在为赴约苦恼的沈霜寧此刻已经被眼前盛景勾去了心神,渐渐忘了沈修辞的存在,跟沈菱两个人心无旁騖地逛起了灯会。
    先是被卖画的铜锅香气勾到西市口,又被五顏六色的灯绊住脚,不知不觉间,竟已隨著如沸如潮的人流,捲入了街心最喧闹处。
    沈修辞对於这种热闹向来是敬而远之的,若不是母上有令,他寧愿在书房抱著诗经看,也不愿来这里人挤人。
    人一多,他跟在后面便显得有些吃力,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盯著她们,偏偏女子逛街最不知疲倦,像蝴蝶似的飞来飞去,毫无章法。
    有好几次,险些就跟丟了。
    他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人群莫名变得拥挤了许多,一个三大五粗的壮汉把他挤到了一边,还恶人先告状地说他是不是偷了东西。
    沈修辞谦谦君子,何时被人这般羞辱过?
    他与此人爭辩起来。
    等反应过来时,才猛然发现把妹妹跟丟了!
    “我不与你爭辩,你丟了多少,我补给你就是。”沈修辞急著去找人。
    壮汉却不肯轻易放过他,一抬手就揪起他的衣领,像小鸡仔似的拎了起来,吼道:“还说不是你偷的,不是你,你为何要还我钱?!”
    沈修辞羞恼道:“我说了不是我!”
    身侧的小廝忙喊道:“我家公子是荣国公府的大少爷,岂会贪图你那点碎银?”
    壮汉一听,乐了:“张口就来,你说他是国公府的大公子就是啊?我才不信呢!依我看,他这身衣裳都是偷来的!”
    沈修辞怒道:“岂有此理!”
    壮汉:“你待如何?!”
    不少人围过来指指点点,仿佛一堵墙般,就这样將他和几名小廝都困住了。
    待他好不容易脱身时,已经完全失去了两位妹妹的踪跡,脸色十分难看。
    而方才那名闹事的壮汉和围观群眾早已悄无声息的退出人潮,消失不见。
    这边,沈霜寧和沈菱停在一皮影戏前,看得入迷,两个丫鬟分別站在身侧,不让男子靠得太近。
    前面的人不知为何起了齟齬,开始推搡起来。
    人群散开,连带著她们也被推得踉蹌后退,一时场面变得混乱。
    就在这时,沈霜寧后背撞到一个硬实的胸膛,那人抬手不轻不重地握住了她的肩。
    她惊得正要转身,腕间却忽然落进片温热的掌心。覆著薄茧的指腹捻过她腕骨时,带起串细碎的战慄。
    “跟我走。”
    这声线像浸了松烟墨的玉笛,沉沉地漫过耳畔。
    沈霜寧指尖骤然蜷起,抬眼时,正对上谢临微垂的睫毛。
    他那么专注地看著她。
    他今日竟换了月白团锦袍,俊朗至极。
    见是他,沈霜寧不再挣扎,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腕。
    明明周遭仍是推搡的人流,可跟著他错步侧身时,那些擦肩的绣鞋、晃眼的灯笼,竟都像被他袖底的风隔开了。
    而他明明也稳稳地牵著她,却还是不时地回头看她一眼,那双眼睛比海还明亮。
    长安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沈霜寧望著少年稜角分明的侧脸在灯火下明明灭灭,掌心相触处的温度正顺著血脉往心口攀爬,周遭的喧囂声浪似被隔开,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几乎忘了呼吸。
    而谢临亦是如此。
    ......
    此地最高的云霄楼,恰恰能俯瞰长安街,將底下的盛景尽收入眼。
    萧景渊负手立在雕木栏旁,垂眸俯瞰长街上熙攘的灯影。
    忽然,一抹莹润的白光自人潮中掠过——
    女子鬢边的玉蝴蝶髮饰正折射著琉璃灯的光,碎芒如流萤般溅在他玄色衣摆上。
    “底下那好像是沈四姑娘。”一旁的苏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