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喜乐殿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64章 裴桑枝,你会后悔的

      裴桑枝自己都有些感动了。
    她可真善解人意,以德报怨,对仇人都能这般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若庄氏感动,那再正常不过。
    若庄氏不敢动,那就是铁石心肠、六亲不认。
    “侯爷不会任由你胡作非为的。”庄氏像是攥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死心道。
    裴桑枝眸色幽深,语重心长道:“母亲莫非忘了,庆平侯前两年才添了个庶子?那孩子比庆平侯世子的儿子还要年幼几岁呢。”
    “庆平侯年近甲尚能得子,父亲正值壮年,又有什么不能的?”
    “即便兄长们都不在了,父亲只需纳几房年轻貌美的妾室。待生下男丁,再將生母抬作平妻,这不就又有了承袭家业的嫡子吗?”
    “母亲当年,不也是从平妻之位一步步走过来的?”
    “这条路啊,可是前程似锦呢。”
    “到最后,只有母亲一人孤苦伶仃。”
    “兄长们的存在,於母亲而言是独一无二的,但对父亲来说,却是可以隨意替代的。”
    “只要父亲愿意,再得十个八个子嗣不在话下。”
    庄氏心神大震,久久没有言语。
    她……
    她竟真的因裴桑枝的话动摇了。
    侯爷素来权衡利弊,精於算计。凡事皆以利害为先。於他而言,只要香火得续,血脉得传,至於承继之人是谁,倒也无甚要紧。
    重要的是看得见摸得著的利益。
    重要的是侯府的兴旺昌盛、钟鸣鼎食。
    这就是侯爷。
    如今,在侯爷眼中,裴桑枝儼然是一颗熠熠生辉的金疙瘩,侯爷自会竭尽全力地袒护她,恨不得將她奉若神明,高高供奉在神坛之上。
    这样的现实,容不得她不忌惮。
    “你的兄长们是我的倚仗,难道就不是你的倚仗了?”
    “即便他日你有了庶出弟弟,又怎能及得上这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
    “桑枝,莫要执迷不悟,在这等事上犯糊涂。”
    裴桑枝的耐心有告罄的趋势。
    “母亲,这种荒诞的话还是莫要再说了,平白惹人笑话。”
    “他们到底是我的倚仗还是裴春草的倚仗,您心里比谁都清楚。”
    “实在不愿再与您多费唇舌。若您执意不肯应允,不出一个月,定叫您尝尽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一次,又一次。”
    “您若是不信我有这样的能耐,那就拭目以待。”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见庄氏仍踌躇不定,裴桑枝眸光一冷,当即拂袖转身,將那盛著三万两银票的木匣往怀中一拢,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迈去。
    “慢著!”庄氏陡然拔高了声调,声音里透著几分慌乱。
    说话间,庄氏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些日子裴桑枝翻云覆雨的手段,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此刻哪敢拿用儿子们的命去赌。
    裴桑枝脚步微滯,却始终不曾回首,只淡淡道:“母亲还有何指教?”
    庄氏挫败道:“空口无凭,你拿什么让我信你?”
    裴桑枝回首:“倒也真没什么真凭实据,母亲想听的话,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起誓,今日之后,如若再对兄长们下手,便死无葬身之地,生生世世不入轮迴。”
    “如此,母亲可还满意?”
    庄氏冷笑一声,眼底儘是讥誚:“死后的事?谁又能管得著那阴曹地府的事。“
    她忽而敛了笑意,厉声道:“我要你用这一世的荣华富贵起誓,用你日后儿孙的血脉发誓!”
    稍顿了顿,又阴测测补上一句:“还有,我要你助谨澄重获侯爷青睞。”
    “谨澄的禁足解除之日,就是我主动向侯爷提起將你记在萧氏名下之时。”
    “呵,嫌我丟人现眼,那萧氏又何曾有什么好名声可言了。”
    “裴桑枝,你会后悔的。”
    裴桑枝笑意盈盈:“这就不劳母亲掛心了。”
    “母亲所提的要求,我同意了。”
    “三日为限……”
    “至多三日,我定会让明灵院院门上的那把碍事的锁消失。”
    这可不是她要坑害裴谨澄,而是庄氏亲自递了把刀。
    不算违背誓言。
    裴桑枝嗓音清越,语气里篤定与自信,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寸寸挑开庄氏强装的镇定,令她心底那股不安愈发汹涌起来。
    真的该早早的弄死裴桑枝!
    裴桑枝前脚刚走,庄氏便再也按捺不住满腔怒火,猛然將案几上的茶盏尽数扫落,青瓷碎裂之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来人!”
    “把胡嬤嬤叫回来!”
    “萱草不过是染了个小小的风寒,又死不了人。”
    “还有,再差人去盯著五姑娘,瞧瞧她离开折兰院去了何处!”
    这种被人威胁,又时时刻刻提心弔胆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庄氏扬声吩咐道。
    那厢。
    裴桑枝直接捧著三万两银票又去见了永寧侯。
    永寧侯心有余悸:“你……”
    “你又又又来做什么!”
    裴桑枝笑得情真意切:“女儿特来感谢父亲。”
    “正如父亲所言,母亲心里......”她轻轻摩挲著檀木匣子,“终究是疼我的。”
    “咯嗒一声,匣盖打开,裴桑枝指尖抚过银票,笑靨如:“女儿不过討要两万七千两,母亲怜我这些年受苦,竟多给了三千两呢。”
    “若非父亲为我指明这条路,女儿怕是至今还在误会母亲的良苦用心呢。”
    永寧侯难以置信地追问:“庄氏当真给了你三万两?”
    “她……是心甘情愿的?”
    莫非,他的那些苦口婆心的道理,庄氏终於听进去了?
    这简直……
    这简直堪称奇蹟。
    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
    裴桑枝一本正经地頷首:“当然是心甘情愿的。”
    “既然,母亲愿意尝试著对我好,我也会试著接纳母亲的。”
    永寧侯闻言,不禁百感交集。
    裴桑枝:“父亲,女儿很满足。”
    既得了铺子和银票,又在庄氏的心口扎了根毒刺。
    这根毒刺会越扎越深。
    她要让庄氏自作孽不可活。
    她要让永寧侯彻底放弃庄氏。
    相依相伴二十余载的夫妻反目成仇,定是一场好戏。
    届时,该死的都死了。
    永寧侯也盼不来新的子嗣。
    那她就成了永寧侯府的独苗苗。
    饭要一口一口吃,棋要一步一步下。
    永寧侯神色一松,眉宇间的复杂渐渐化开:“如此甚好。“
    “日后得閒,你便多去折兰院走动走动,陪她说说话。”
    “人心都是肉长的,日久见真情。”
    “为父相信,假以时日,你们母女定能尽释前嫌,重拾母女情分。”
    裴桑枝微微欠身,温声道:“父亲教诲极是,女儿心中所想亦是如此。”
    “如此,便不打扰父亲清静了。”
    说罢,又规矩地福了一礼:“女儿先行告退。”
    永寧侯摆了摆手,语气虽缓和却透著几分告诫:“今日你既得了铺子,又收了这许多银票,往后便该安分些,莫要再让为父为你劳神费心了。”
    裴桑枝:“女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