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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檀溪对

      第254章 檀溪对
    襄阳西北有座柳子山。
    柳子山涌出两条河流,向南流为襄水,向北流为檀溪。
    东汉时,刘备屯樊城,应刘表之约到襄阳赴宴,越、蔡瑁欲害刘备,刘备逃到此处,马跃檀溪。
    如今,襄阳人都津津乐道。
    檀溪边上,有一处村庄,村边有几个女子,在溪边石上捣衣。
    西面是一片清幽的竹林。
    竹林后是竹篱茅舍。
    的琴音传出。
    时而意向高远,时而轻鬆活泼,终变得恬静悠扬,使人气舒意畅。
    魔教圣姑、光明少女,有著一份隱士的心境。
    就喜欢住在这等幽静雅致的地方。
    一曲弹罢。
    任盈盈浅浅一笑,双眸更加灵动。
    一时寂静无声,独有几只鸟儿在屋外的竹林中鸣噪。
    “蓝姐姐什么时候来的襄阳?”
    “有一些日子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大小姐。”
    “江湖多事,谁能想到,襄阳会出这样一桩大事。”
    任盈盈秀眉微,东方不败发出黑木令,命她前来襄阳。
    这是生平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这道黑木令同时还要绿竹翁返回黑木崖。
    这让任盈盈更加不安。
    她当即让绿竹翁外出游歷,同时派人回黑木崖向教主求情。
    教主回信淡淡说了个“知道了”。
    语气之平淡更是前所未有。
    “蓝姐姐,上次托你查探的事情有没有消息?”
    “唉。”蓝凤凰摇头道:“大小姐恕罪。我去了衡州鬼市,並没有查到消息。鬼市说,他们已经悬赏发布,以他们的能耐,下次开市定然可以设法查到,大小姐可以派人到开封鬼市询问。不过“
    这位蓝凤凰迟疑片刻,接著道:“鬼市一帮人心忒黑,估计要价不菲。”
    “这是我的失误。早知道鬼市消息这般灵通,就应该早些向他们询问。”
    蓝凤凰笑了笑,並未说话,这位圣姑固然是神教了不得的人物,神教除了东方教主、
    杨总管等寥寥数人外,莫不对她敬若神明,自然不会在圣姑面前提到这等事情。
    別说鬼市,大小姐的属下不会在她面前谈论“钱”,“情”这等损害圣姑形象的东西唯一的例外就是上次在衡州,购买书画的时候,大小姐才开始向她抱怨:“自己实在太穷了。”
    大小姐真是·
    幸亏她没有把大小姐的话传出去,要不然,一个黄伯流,就能把银子铺满绿竹巷。
    “襄阳正教云集,不仅仅冲虚老道,就是方证和尚也来凑热闹。怕是-麻烦不小。”
    蓝凤凰看著任盈盈晶莹如玉的脸庞,也不禁为她发愁。
    “东方教主,对圣姑从来没有半点违,怎么会让她来襄阳办这件事,如今神教的风气,办的成是教主算无遗策,办不成是属下不曾遵照教主训示,却不知道圣姑如何应付?”
    二人正在閒话,茅舍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正是任盈盈的几个下属,黄河老祖、计无施。
    三人来到门外,计无施躬身稟报:“崑崙派掌门震山子、点苍派点苍双剑都已经抵达襄阳。兄弟们还发现嵩山左冷禪的踪跡。”
    任盈盈“嗯”了一声,沉默片刻问道:“仇松年他们有什么进展吗?
    ?
    “老仇昨夜吃了个大亏,被武当派的人发现,大打一场,折损了两个兄弟。张夫人说,今晚找机会再行动。”
    任盈盈目露沉思之色,低声问道:“计无施,你可有什么主意?”
    计无施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襄阳官府这一套,让他们猝不及防。
    从昨夜开始,城外的火併就减少了许多。
    首先是正教各派,权衡利弊后,觉得加入“郭迁会”是一个理性的选择。
    毕竟,郭靖墓中有没有秘笈,有秘笈能不能得到,还难说的很。
    找秘笈的过程会不会被人干掉,也难说的很。
    就算是牺牲,能找到秘笈也算,万一火併一场,大傢伙发现郭靖的墓中空空如也。
    不就白死了吗?
    反倒加入“郭迁会”,不仅仅有获得秘笈的可能,还能大量减少伤亡。
    正教各派立即形成了默契,各派在几处“疑似郭靖墓”开始巡逻,防止秘笈落入他人之手。
    这架势就是,擅自盗墓者,“郭迁会”共击之。
    “圣姑,如今正教防范甚严,我以为不如加入那个劳什子『郭靖义士迁坟会”,只要找到秘笈,再商量如何夺取。”
    任盈盈俏脸生寒,轻咬著朱唇,心中愤满不已:
    “这『狗官”怎么跑到襄阳来了?就不能安安稳稳做他的官?衡州招惹是非,到了襄阳都不消停,好似专门跟我作对似的。”
    “参加?你们怎么参加?来襄阳的人不少,可是有不少人是背著案底。老头子是不是还跟一桩灭门案有关?”任盈盈好没气地说道。
    门外的老头子嚇了一跳,一双小眼转个不停。
    这件事情十分隱秘。
    他家女儿老不死患有一种怪病。老头子想找平一指医治,想到杀人名医的“杀一人,
    医一人”怪癖,一口气將平一指岳父一家五口,尽数杀死。
    平一指素来憎恨岳父一家,见此情形,心中不禁大喜,才替老头子女儿认真诊治,开出一味“续命八丸”的药方出来。
    圣姑如何知道这种事情?
    “圣姑,我那是——”老头子心中惊慌,吞吞吐吐地道。
    任盈盈冷冷道:“那狗人不是说,要是有官府通缉的要犯,还要理事协作缉拿,
    要是此刻开封府忽然通缉你老头子,老头子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老头子一听此话,立即大声道:“只要能帮上圣姑,老头子就是蹲一辈子大牢,也心甘情愿。”
    任盈盈沉默下来。
    她这群莫名其妙的属下,就仿佛东方不败给她的一个玩具。
    东方不败对待这伙人十分苛刻,稍不如意,就会剋扣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一开始,她不过是硬不下心肠,才代为求肯。
    时间一长,这群人仿佛独立於日月神教一般,成为一个极其特殊的派別。
    如今,黑木崖上的情形,却让她心生警惕。
    “我是该有一批忠实的属下了。”
    想到这里,任盈盈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反倒是安慰了老头子几句:
    “官府倒还罢了,那平一指如今算是黑木崖下属,你杀他岳家,可曾想过神教教规。”
    老头子悚然一惊。
    日月神教教规具体在这个地方就是:平一指他老婆还是平一指老婆,平一指他岳丈一家,却是大伙儿共同的亲眷。
    杀害教眾亲属,这也是大罪。
    “此事我替你担下来了。”草舍中的声音仿佛仙籟低吟一般,“今后不要对外人提起此事。”
    “是。”老头子对任盈盈说的“不要对外人提起”有些莫名其妙,但心中的感激却愈发炽热,他立即下定决心,“给圣姑办事,別说郭靖墓,便是皇陵,也要刨开瞧瞧。圣姑安心,老计,老祖,咱们去罢。”
    计无施两只亮的眸子隔著帘子看向屋內,心中不由得叫苦。
    圣姑这是在跟路司李赌气?
    襄阳府的这个主意,路司李的味道太浓,几乎每个去过衡州的人都可以闻出来。
    听说路司李只是路过。
    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劫持了他坐船的船主。
    路司李大怒,才介入襄阳府事,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司李还给圣姑面子,特意为日月神教的参与开了口子。
    可是一听说是路司李主谋,圣姑偏偏就不用。
    也不知道两人闹什么脾气,牵连兄弟们受苦。
    三人各怀心思,却只能躬身道:“谨遵圣姑台命。”
    出得庄子,过一处木桥,便见一些游客,三五成群,在檀溪边上游玩,多是江湖中人装束。
    马跃檀溪,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既然来到襄阳,来这里看看自属寻常。
    三人却还是暗生警觉。
    圣姑在衡州绿竹庵遇到少林僧的事情,不应当重演。
    “今日襄阳府的说书人演说郭靖故事,当真让人感慨。射鵰话本只说郭靖守襄阳,却不知道还有这等事情。”
    其中一人大声道。
    檀溪之东岸有一碑刻,鐫刻著唐人孟浩然的《檀溪寻古》,其词道:
    【伴成龙竹,池分跃马溪。田园人不见,疑向洞中棲。】
    碑文却是宋人米带所题。
    孟浩然是襄阳人,人称“孟襄阳”,米莆世居太原,后徙襄阳,自號襄阳漫士、鹿门居士,人称“米襄阳”。
    有明以来,此二人名声在襄阳很大。
    他们联手的碑刻,自然是极为罕见。
    碑刻前的人越聚越多。
    不少人扶碑嘆息。
    “听说襄阳府有意在这里再立一块碑,请当世名家诗文,取名『檀溪对”。
    “各派掌门皆有捐赠,这也是江湖盛事。”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確实是我辈楷模。”
    “此处风水不错,郭靖大侠墓理应迁到此处。”
    檀溪对?
    计无施和黄河老祖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困惑不已。
    但见这些人物,並不是衝著自家圣姑来的,也各自放下心来。
    三人来到城中,便见各处酒肆、茶楼,甚至市集,都有说书人的身影。
    一个个慷慨激昂,说的正是郭靖守襄阳的故事。
    其中之一,就是“檀溪对”。
    大侠郭靖与另一位大侠驻马檀溪。
    郭靖乃用襄阳人物之故事,对另一位大侠现场授课。
    “檀溪对”共有三问。
    其一是“的卢”马妨主之问,郭靖道:“世人均与这的卢马一般,为善为恶,分別只在心中一念之间。”
    其二是侠之大者之问。郭靖道:“『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文武不同,道理却是一样的。”又说:“便是贩夫走卒,只要有为国为民之心,就是真好汉、真豪杰。”
    其三是襄阳守城之问,郭靖答以诸葛孔明的八个字:“鞠躬尽,死而后己。”
    这故事之用心,让市井百姓不觉动情。
    江湖中人,闻听也是心驰神往,血脉賁张。
    年轻一些的拍案而起,怒髮衝冠,內力高深的拍断了木桌,打翻了杯碟茶碗,还不得不照价赔偿。
    钟鼓楼前,听完说书人演说的黄河老祖和计无施,心潮也有些澎湃。
    “恨不得与这位大侠同时而生,同日而死。”
    三人竟是不由得泛起这样一个念头。
    计无施立即想到,这般情形,想盗郭靖墓已经绝无可能。
    “三位可是『夜猫子』计无施、黄河老祖老头子、祖千秋?”
    襄阳府的一名巡捕来到三人身后小声道。
    三人都是一惊。
    计无施双眼微眯,皮笑肉不笑道:“你找我们何事?”
    “不是我要找你们,是衡州的路爷要见你们。”
    “路司李?”计无施鬆口气道,“不知小哥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那位巡捕三十来岁,一身公服,生得很是壮硕。
    闻言看了三人一眼,憨憨笑道:“我还以为路爷说的三人是如何难找,谁知道在城里转悠不久,就找到了。”
    衡州府的路爷说的真没错,一个身材圆滚滚的,如同鞠,一个落魄书生装扮,但是肚子鼓鼓囊囊的且坑洼不平,一个白天夜里双目都在放光,如同猫头鹰。
    这不,他运气好,一笔赏钱就给他拿到了。
    三人顿时脸孔有些发黑。
    计无施和黄河老祖交换下眼神,便跟著这位巡捕,来到了襄阳府衙附近的一处小巷。
    那巡捕走入一处宅院,不多时,就出来一位美貌的侍女,见到三人不由得掩口而笑。
    “路爷在书宅相候。”
    三人也不答高,跟著侍女毫到后院书宅。
    但见明窗净几,竹榻茶,宝炉焚香,瓶水新。
    屋子中摆设著书、画、琴、棋,也有些古玩之类。
    比起自家圣姑,別有一番排场。
    三人无仞去看,只是仞中暗自嘀咕,这位路司李倒是神通广大,毫襄阳没几日,竟谅能有这样一栋房舍。
    “三位別毫无恙。”路平元著起身相迎,又吩咐那位侍女业,“迎儿姑娘,你去煮些水,將我带的武当业茶煎些严毫。”
    这所住宅,其实就是汤师爷的。
    吴业邇用路平之介,不到两日竟谅立竿见影,还能捞一大笔银子,这位知府大人不禁大喜,对汤师爷感嘆业:“果真有治么氧之介!”
    他吩咐汤师爷,无论如何,要让路平多在襄阳待几日。
    路平於是就暂时入住汤师爷家中。
    “路司李相召,不知何事?”计无施陪元业。
    路平目光在计无施身上停留片刻,便落在老头子身上,又盯著祖千秋鼓囊囊的腹部,
    许久才移开眼神,注视著自己独中的茶盏,轻声业:“任姑娘现在何处?”
    圣姑行踪,哪里能够泄露!
    三人立即齐齐摇头。
    路平元业:“你们替我梢个高,就说,出门到城中看看,老是呆在家里弹琴,人会发霉的。自己的消息再灵通,也比不上亲眼所见实在。”
    计无施倒是深以为谅地点点头:“司李的高我一定带到。”
    “还有,把那个游讯仆我抓毫,我让你们参加郭靖坟迁移一事。”
    三人又是脸色一变。
    计无施试探业:“不知游讯如何得罪了路司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