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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大义觉迷录

      第164章 大义觉迷录
    柳园口。
    “快,拦住他们!”
    延信带著惊慌,焦急地催促著他的八旗满洲精锐们。
    他们是从南边战场逃过来的。
    因为绿营完全放了羊,八旗蒙古又被追崩了,能成建制撤出的,也就是他带著的八旗满洲,毕竟作为战场最高指挥官,他其实並不在前线的,前线一崩溃,明白大势已去的他就匆忙撤过黄河以保安全,同时等待后续援军,或者说等待麻哥的愤怒。
    然后天兵就渡河了。
    他当然明白天兵渡河意味著什么。
    没渡河或许麻哥的愤怒也就止於把他罢官,但渡河就很可能要他脑袋了。
    豪格后代也不行啊!
    呃,豪格后代就更不行了。
    在听到天兵的口號后,那他就更是慌了。
    “北伐顺天,活捉康麻子!”
    “北伐顺天,活捉康麻子!”
    ……
    黄河两岸一片吼声。
    四千天兵在黄河的冰面上排成绵延的长龙。
    拎著连珠神枪的骑兵驰骋冰面。
    而已经渡河的炮兵,在北岸大堤上架起神炮。
    天空中仙尊的身影飞过。
    同样慌了的八旗满洲精锐们不顾一切地冲向河堤,他们不在乎河南是不是被搅乱,实际上这两个多月里,真正搅乱河南的是他们。在开封周围,这些铁桿庄稼们儼然土匪,打著清剿逆党旗號烧杀抢掠,別说普通老百姓,就是士绅家女人都有可能被拖进军营,再出来时候估计已经是死尸了。
    他们是超越法律的,因为铁桿庄稼不受法律约束,地方官无权管辖,有权管辖他们的只有八旗內部法律的。
    他们相当於拥有治外法权。
    別说这时候,就是到了清末也一样。
    清末福州驻防八旗被清洗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民愤太大,因为旗下街堵了城市交通,百姓婚丧嫁娶只要经过就得扒层皮,甚至发生过打死人只肯赔一只羊的事。
    话说我大元时候还赔只驴呢!
    到他们就成羊了。
    后世包衣们为他们叫屈时候这种事就避而不谈了。
    既然不受法律约束,而且麻哥又默许他们抢掠,那还不欢乐起来。
    但现在不一样啊!
    现在这妖魔要去京城,要去他们的老巢,那去了之后就该他们的家人倒霉了,將心比心,他们是怎么对別人,当然也明白別人会怎么对他们。这种情况下的八旗满洲精锐们,终於展现出了几分祖宗风采,他们在马背上端著鸟銃狂奔向前。
    黄河岸边的空旷平原上,超过两千八旗满洲精锐们形成衝击的潮水。
    狂奔的战马踏出漫天沙尘。
    然后……
    大堤上一点点火光闪烁。
    紧接著是子弹划破天空的呼啸。
    子弹撞击中八旗满洲精锐们不断坠落马下,被后面躲避不及的同伴践踏而过。
    好在他们还有些悍勇,所以並没有因此停下,马背上的他们继续向前,拼尽全力向前,试图衝到手中鸟銃可以开火的距离,但那呼啸的子弹仿佛无穷无尽般,在他们中间呼啸著收割一个又一个八旗满洲精锐。因为距离太远,他们甚至很难看清那是什么,能看清的只是硝烟,硝烟里的火光。
    然后就是身旁呼啸而过的子弹了。
    他们奋力向前。
    铁蹄翻腾,大地震颤,骑兵的衝击气势如虹。
    但人却越来越少。
    呼啸在他们中间的子弹,不断穿过一个个八旗满洲精锐的身体,打断他们的肢体,他们身上血肉喷射,同样被子弹击中的战马也在不断倒下。
    衝锋!
    继续衝锋。
    距离在不断拉近。
    但八旗满洲精锐的阵型越看越稀疏。
    他们身后的黄土中,是绵延了一路的死尸和伤兵。
    当最后百余名八旗满洲精锐终於看清他们面对的武器时候,他们后面已经是尸横遍野,他们茫然地看著黄河大堤上那一字排开的数十件怪异的武器,那六根捆在一起的管子,持续不断地喷射火焰和硝烟,然后他们也在子弹的呼啸而过中血肉飞溅著倒下了。
    死尸中一名八旗满洲精锐挣扎著试图站起身,但紧接著无数子弹撞在他身上击穿他的身体,他被打的就像一坨烂肉般再次倒下了。
    远处的延信颤抖著,看著他的两千八旗满洲全军覆没。
    他们甚至没能向敌人射出一颗子弹。
    当然,延信不知道的是,对面是整整四十尊神炮。
    四十挺机枪。
    哪怕射速只有不到两百,也是每分钟近八千发的子弹。
    当然,延信也跑不了。
    因为他不远处的河堤上,一队天兵骑兵已经在冲向他,他身旁的包衣立刻迎战,保护他赶紧逃离,但可惜这些包衣英勇地冲向天兵时候,后者直接停下举起了手中的连珠神枪,然后一气狂风暴雨般的速射,所有包衣全倒下了。
    而且这些天兵什么没继续追,而是直接下马,趴在马鞍上瞄准延信,紧接著又是密集的枪声。
    追?
    子弹可比马快。
    亨利槓桿式步枪虽然最佳使用距离就是一百米左右,但又不代表著它就这点有效射程。
    它再弱也是线膛枪。
    五百米內还是有一定精度,近百支这样的步枪,对著也就四五百米距离的延信齐射,总有几发能打中,於是倒霉的延信紧接著和他身旁最后几个包衣一起坠落马下。
    而就在此时,仙尊也已经从天上落下了。
    “某奉昊天上帝旨意下界,驱逐韃虏扫清腥膻,收传国玉璽以立新君,此番北伐顺天,所过之处若非食清妖俸禄及领其功名者,寻常百姓及兵卒,割辫相迎即为义民,不肯割辫者则为清妖,尔等生死自择!”
    杨丰看著跪倒在他面前的那些绿营士兵和百姓。
    后者有些惊恐地面面相覷。
    这些人早就已经跪迎,开封城外清军的惨败,就已经告诉他们,做好喜迎王师的准备了,而这场八旗满洲精锐组团自杀一样的阻击战,更是告诉他们局势已经没有悬念。別说普通百姓,就连封丘城內的士绅,也都已经在准备酒肉等著犒赏王师,当然,如果八旗满洲精锐的阻击胜利,他们也可以说是犒赏官军的。
    都是聪明人。
    知道在必要时候做出明智选择。
    不过问题是,跪迎当然无所谓,大不了以后说是被逼的,真正圣主明君会体谅他们,不体谅他们的肯定不是圣主明君。
    但割辫……
    那就没退路了啊!
    “既然是清妖,那就別怨某代天诛杀了。”
    杨丰喝道。
    下一刻他手上能量刀出现,瞬间在几个绿营头上掠过,后者的脑袋立刻隨之坠落,旁边的绿营士兵立刻清醒,毫不犹豫地举刀向后,不顾割伤头皮,以最快速度割了金钱鼠尾。然后那些百姓也醒悟,赶紧凑到绿营士兵身旁,让后者给自己割了,说到底看这情况,大清以后怎么样真不好说了,早割了早投靠新朝。
    “仙尊,他是清妖秀才。”
    突然几个百姓指著一个正在割辫的喊道。
    后者瞬间急了。
    “你们莫要凭空污人清白,我哪里是秀才了。”
    他焦急地喊道。
    “既然是秀才,那就另当別论。”
    杨丰和顏悦色地说。
    秀才眼睛一亮,赶紧往前爬了几步。
    “仙尊,学生一时惊慌说错了话,学生的確是秀才。”
    他说。
    “秀才也不是不行,只要自己割辫就表明脱离清妖,但儒生读圣贤书,原本应明大义,非这些不读书的可比,却甘愿领清妖功名,这就是褻瀆圣贤了,某在天界与孔孟皆友人,你们这些既然都是孔孟弟子,如何规范你们,那也就是我的责任。
    得整肃一番。
    不然孔孟二位旧友,在天界面子上有不好看。
    那清妖给你们的功名自然不能再要了,同样清妖给的廩膻,免的赋税,皆如贼脏一般,当交还官府,以示你们清白。
    另外还需签一份大义觉迷录以示悔过之心。”
    杨丰说道。
    说著他真掏出一份大义觉迷录。
    封面上赫然写著孔孟的名字,所以这是孔孟因为儒生投靠清妖,在天上颇感羞耻,故此趁著杨仙尊下界的机会委託杨仙尊代为整肃,同时为了明確大义特意对此做出解释,主要是儒生应该遵守的规则,面对异族入侵该如何,总之相当於重新解释了一遍。依照这份大义觉迷录,目前奴家那些理论基本上可以推翻了,实际上那本来也就是儒生们为了迎合统治者自己解释典籍的结果,有些锅是真不能让孔孟背的。
    “把他带走,关起来抄写一百份,每一份都署上他名字,然后由他分发给童生,保留一份在官府,让他家里把该交的都交了再放人。”
    杨丰对身旁士兵说道。
    后者立刻按住秀才,然后把大义觉迷录塞进他怀里,就那么押著走了。
    秀才……
    秀才其实已经懵了。
    毕竟他那颗寒窗苦读的脑子一时间很难理解杨丰的脑迴路。
    “传令下去,秀才皆依此例。”
    杨丰紧接著对跟隨的侍从说道。
    这些侍从就是挑选识字的年轻人跟著他充当参谋,实际上也是以后充当真正的官员,毕竟现在这种模式只能说是应急,真正建立一套官僚体系还得少不了逐步培养。
    然后他在一片割了辫子,甚至不少头皮都割破的脑袋叩拜中走向封丘县城。
    而他后面浩浩荡荡的队伍跟隨。
    至於尸横遍野的清军,那个由跟著渡河的民兵负责,在天兵组建后,之前军事化组织起来的青壮改称民兵,他们刚刚收缴了数万清军的武器,现在又加上了这些八旗满洲精锐的,实际上已经武装到过剩了。
    守开封已经没什么压力,而且之前逃出的顺民,其实也有不少返回,甚至周围不堪清军荼毒的百姓,也都涌入开封避难。
    实际上不仅仅是守城。
    这时候那些民兵已经主动在向外进攻了。
    清军的大崩溃,让周围几个县基本上都处於无兵防守状態,开封的民兵直接去接收就行,实际上不只附近,那些绿营的溃逃完全止不住,估计不跑到洛阳,归德这些主要城市,他们是不会停下的。局势越糜烂,他们越安全,因为局势越糜烂,麻哥越需要他们维持河南的统治,同样也就不敢惩罚他们,哪怕麻哥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也得哄著他们继续跟隨大清。要不哄著他们,那他们改投仙尊也不是不可以,总之麻哥你看著办吧,出於这种心理,绿营其实就是故意把开封甚至整个开封府都丟给天兵的。
    而那些向外接收的民兵,规矩也按照杨丰设计的这套,普通绿营士兵,老百姓,把辫子割了就行,秀才就得抄大义觉迷录而且上交从清妖那里领的,哪怕没有领钱粮,免的赋税也算。免收他们的赋税就等於增加普通百姓的,换句话说就是清妖拿普通百姓的钱粮补贴给他们,既然这样当然必须得上交用於普通百姓。
    至於举人,进士,做官的,这些就不一样了。
    封丘县城门前。
    “抄家!”
    杨丰看著几个跪迎的当地士绅说道。
    “仙尊,我等愿意交出歷年所领清妖俸禄啊!”
    一个老乡宦焦急地说。
    “你做官只领了俸禄吗?”
    杨丰冷笑道。
    老乡宦无言以对。
    “別跟我说什么俸禄,你们哪个做官靠俸禄,哪个不是靠著搜刮百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银,你们如今的万贯家財,哪个不是搜刮百姓得来?交出那点俸禄,就想糊弄我了?抄家,统统都抄家,敢阻挠者杀,田產充公,以一成租由原本耕种者继续耕种。”
    杨丰喝道。
    他周围那些百姓都愣了。
    紧接著一片喜极而泣的叩拜。
    实际上这就是明初老朱的套路,也就是他那些重赋官田,以各种名义籍没士绅田產,然后作为官田交给农民耕种,而后者承担相当於一成的重赋,但不用向地主交租,而老朱可以增加收入。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他和农民都很满意。
    杨丰效仿一下。
    当然,那些原本想著喜迎王师的士绅都傻了。
    “妖魔,你这个妖魔!”
    一个明显崩溃了的老乡宦嘴唇哆嗦著嚎著。
    然后下一刻他的脑袋落地。
    “记著,杀他全家,无论男女。”
    杨丰说道。
    他身旁侍从赶紧记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