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7章 脱困
第1772章 脱困
寧夏並不知道自己在眾人心中的印象又变了变,似乎在隱隱朝著某个可怕的方向发展著。
不过就算她知道大概也不会在意。出门在外最怕就是別人不怕你也不揣度你,这样就代表著你在他们眼中毫无价值,甚至都不值得多看一眼。
他们是误会了,其实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倒也不是不敢下手,这傢伙看起来就是要衝过来杀她的,直取命脉, 若她都能忍过才叫真的脑子有坑。但她不想闹太大,刚来人家的地盘,如果事情也没弄清楚就一剑取了人命,惹急了后狗跳墙可就没没法挽回了。
做事终归还是留一线比较好,所以她避开了对方一击必杀的死穴,挑了个见血多也是最痛的位置下剑。
光是扎一剑当然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具有说服力的戏剧性效果,躺尸无疑是最佳的选择。所以寧夏只好暗道抱歉,用一剑穿胸的灵剑使了些暗劲儿,於是对方一下没忍住就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疼晕的,还是被嚇晕的。
不过这落在別人眼里,她这下想要“帮助”对方稍减少痛苦的做法可一点都不像是友好的样子,相反残忍得令人髮指。
她这一下落在別人眼中,就是要震碎人家的五臟六腑,心狠手辣至极,与她的温纯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伍老鬼在他们眼里毋须质疑已经是个死人了,死得透透那种。
竟然还不错!她之前也用过这招,不过一直都是暗搓搓在私下练,这还是第一次在结丹后使出来,效果好得出奇,叫她都有些怀疑这一下是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手……
寧夏恍然, 有些自嘲, 这大抵是对方留给她最后的东西,连同那柄剑。难忘。
亏得她也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呢。甩了甩头,隨即取了帕子,仔细替重寰擦了擦。
事实上她的想法只是重寰剑最厌的就是邪魔诡气。这伍老鬼浑身魔气,刺他一剑从胸口涌出来的血都带著黑黝黝的魔气,十分骇人,想必定是邪透了。重寰剑这傢伙有时候也挺讲究的,若不给他擦擦定是要发脾气的。
况且寧夏还担心它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沾染了,日后出问题就糟了。寧夏不惮於用最坏的打算去揣测自己生活中会发生的各种意外。
半死不活伍老鬼:……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么?
总之寧夏的想法很单纯,就是顺手擦下剑而已,但落在这群素来心狠手辣的魔修眼里自然成了某种不便言说的警告。
这就有些微妙了,长著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用称得上是温柔的动作,做著最狠的事情,剑修果然很可怕。
擦了好一会儿,寧夏似是才发现他们一样, 瞟了他们一眼, 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不知诸位还有什么要事跟在下交流呢?”
交流?还交流个什么劲儿?再留就要人命了, 他们的直觉果然没错,想想也是,能驱使几柄灵剑的傢伙能是普通人么?果然人不可貌相!
就对方刚才露的那一手,分明就是个使剑的好手,天知道还有什么等著他们。对方一身金丹修为亦是颇为浓厚,惹急了她只怕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一刻在场的魔修竟然还在心里头短暂地感谢了下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伍老鬼,这么热心地替他们试了下水。不过这水看著真有点深,只怕他们是无福消受了。
他们南弦这边聚集的人说到底也只是底层人物罢了,连魔丹金丹也不足一成之数,而大部分聚到这里来看热闹的都是不入流的傢伙,不然寧夏哪有这么容易震慑住一群人。
就像刚才骤然聚集起来一样,不过眨眼的功夫又呼啦啦走了一大片,卖货的继续卖货,逛集市的继续逛集市,好似没有人再继续关注他们两人了。
所以伍老鬼呢?自然被忽略了,看得出来他平日里大抵真的很討人厌,不仅没人收“尸”,有的人甚至还趁著这个机会在他身上轰踩过去。这下子估计不死也得死了。
寧夏没有动,站了一会儿,好似在想什么,这才將重寰回鞘。她无由来地嘆了口气,才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顾淮。
对方在看著她,似乎已经看了很久很久,神色十分平静,眼眸深处泛著某种光,一闪而过,让人还以为刚才看到的那层光是错觉。
他的脸色很白,鬢边额角都是汗,呼吸急促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爭夺回来的一样,细瘦的脖颈微微抽紧。
不必多言,寧夏也知道他个是什么情况,因为她自己也……不过眼下不是谈话的地方,还是寻个能落脚的地儿再说吧。
她缓缓走到顾淮身边,有些多余地问了句:“还好么?”
顾淮敏锐地发觉对方不同於以往,声音有点小,音色也没有这么亮,气息带弱,像是提著一口气下不来一样,就知道对方不似外表看上起这么好。
正常的传输阵对修士自然不会有什么伤害,在上古时期这张阵法一度十分流行,建得处处都是,拥有一套完整的枢纽。只要你有灵石,去哪儿去不得?
只可惜后来天地灵气衰退,从前那种得天独厚的灵力环境也不復存在。后有经数次战乱,时世易移,传输阵已成了各大家族的私藏品,大家都收著用,再也见不到从前那种传输脉络了。
但是这么多年这东西都存在,也从未听说过使用传输阵会让修士身体不適乃至受伤。可他们从这传输阵出来就跟脱了层皮一样,整个人不好了。这些夜明城的私人中转口只怕是用了点异常的改造手段,这才叫人浑身不適。
更离谱的是,还丟了人,理清思绪,寧夏的心情不是一般地复杂。
然而现在也不是说这个时候,一切都过去了,木已成舟,弄得这么狼狈,人也丟了,他们也该继续往前走了。
看他许久都没站起来,寧夏还以为他是站不起来了,便弯腰伸了只手,好让他借力。
对方低头,好一会儿才仰起头来,將手递到她单薄的掌心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