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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鹿蹊趴在了沙发上。
    黑白花的小猫蹲坐在沙发扶手上,礼貌又好奇地盯着人类。
    季空青去拿药膏了,餐边柜下的药箱发出细碎的声音。
    鹿蹊不敢回头看。
    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身体趴得板板正正,脑袋用力杵在臂弯里。
    满脑袋都是土拨鼠尖叫。
    过敏最严重的时候,鹿蹊也有在医院上过药,但那会儿除了忍痒和发誓再也不接触过敏源的懊恼,脑袋里完全没有其他想法。
    但现在——
    季空青要给他上药。
    过敏不是撞淤青,一片一片的红疹会完全不讲道理逻辑地到处冒出来。
    浑身都是。
    折腾了一天,鹿蹊半长不短的狼尾披散着,发丝搭在颈边钻进领口里。
    他甚至都没去过东北大澡堂,连温泉都泡的是小汤。
    完全没有这种被看的经验啊!
    鹿蹊的脚趾对着沙发表面又戳又蹬,耳垂通红。
    “咪。”
    小猫崽子歪着脑袋,看不懂眼皮下面这个温度越来越高的两脚兽。
    两脚兽不语,只是一味地脑补自燃。
    季空青拿着两罐药膏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喵。”
    小猫崽对着季空青叫了一声,爪爪往鹿蹊的方向伸。
    季空青刚洗了手,等下要给鹿蹊上药,不能抱猫,便用平常对学生说话的语气给小猫上课:“不准跳下来。”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可能有点凶,对方只是一只小猫咪,季空青又放缓语气:“知道吗?”
    小猫低头舔爪,不理人类。
    猫什么时候跳猫自有决断。
    反倒是竖着耳朵捕捉身边一切动静的鹿蹊欲言又止,忍不住从臂弯间抬起脑袋。
    季教授这语气,怎么那么熟悉呢?
    今早季教授是不是也把他当小猫了?
    “痒了?”季空青见鹿蹊看他,温声问。
    鹿蹊:“……还行。”
    救命。
    古板正经的1比不解风情的直男还要恐怖。
    “痒了吗”这种问题是能这么平静淡定问出口的吗!
    又不是饿了吗。
    哦,不对,饿了吗也很有歧义……
    鹿蹊恨不得给自己的脑袋来一棍子,停止这种皮肤红疹瘙痒,内心抓耳挠腮的折磨。
    外表淡定的季空青却远不如表现出的那么镇定从容,手里的药膏被捏出了手指的凹陷。
    注意到后,季空青连忙放轻手上的力道,顿了一下,温柔开口:“鹿蹊,我先看看你背上的红疹,可以吗?”
    鹿蹊闷闷的回应很轻:“嗯。”
    季空青的身材很好,他的衬衫尺码其实对鹿蹊来说是大了不少的,但好在衬衫这种东西合身有合身的穿法,大一点也能当做休闲款。
    而在这种需要上药的时候,就省去了解扣子这种暧.昧艰难的过程,直接撩起来就可以。
    衬衫的下摆被动作小心地卷起来,鹿蹊抿着唇,一声不吭。
    季空青是真的很小心很温柔,过程中,他的手指甚至都没碰到过鹿蹊的皮肤。
    鹿蹊能感觉到身侧从季空青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
    他没忍住又用力蹬着沙发,小腿紧绷。
    季空青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鹿蹊身上,当然没有错过鹿蹊自认暗搓搓的小动静。
    撑在沙发边缘的手臂肌肉紧绷,黑色的衬衫袖口被仔细折上去,青色的脉络若隐若现。
    呼吸,又缓缓吐出。
    季空青理智克制再一次压倒叫嚣的欲.望。
    用手指沾染上药膏,他的指腹覆上鹿蹊身上可怜又可爱的红疹,动作.爱怜,力道却半点没有放纵。
    医生特意嘱咐过,药膏最好用体温融化,按摩吸收,这样药效是最好的。
    他舍不得让鹿蹊难受。
    但鹿蹊更难受了。
    后背的小红疹并不多,撩起的衬衫搭在鹿蹊的颈边,让鹿蹊好歹有了被遮挡的空间。
    季空青涂抹药膏的动作很仔细,力道不轻不重,却充满了存在感。
    鹿蹊甚至能根据自己的触感,想象出那双手现在的动作,每一块肌肉的变化,每一条经络的走向。
    他牵过这只手。
    他画过这只手。
    暧.昧是最美妙也是最难耐的过程。
    它让人沉浸在若隐若现的朦胧之中,仿佛掌握又不完全掌握,像是羽毛撩拨过手心,痒意直冲心脏。
    季空青的声音很低很轻:“后背的药膏要晾一下,其他地方……”
    “腿上的我可以自己来!”鹿蹊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如同羽毛瘙痒的折磨了。
    他都快要分不清那些瘙痒究竟是过敏的红疹带来的,还是季空青给予的。
    “好。”
    季空青没有坚持。
    他也没办法坚持。
    又晾了一会儿,撩起的衬衫下摆被轻轻盖回到了鹿蹊的身上。
    鹿蹊动了动脑袋。
    微长的狼尾发丝扫在脖颈间,碰触着红疹,带起的瘙痒越来越难耐。
    季空青注意到了,伸手将鹿蹊颈部的发丝撩到一边。
    鹿蹊还是痒。
    脖颈的痒甚至超越了其他地方,估计是过敏的重灾区。
    季空青微微弯腰,近距离观察鹿蹊后颈的红疹:“可能是枕头也有乳胶成分,脖子这边要严重一些。”
    公寓的床品季空青用了好几年了,平常也的确不讲究这个,现在再怎么回想也没法确定枕头的材质成分。
    “应该是。”鹿蹊皱起眉头,因为难受,语气也多少带了些小脾气,“好痒!”
    季空青刚才只给后背上了药,颈部这边还没顾得上。
    鹿蹊听到季空青离开的脚步声,随后浴室传来水声,便以为他去洗手了。
    正好被憋得有些闷,鹿蹊趁机从手臂间抬起脑袋,下巴搭在小臂上,微微蹙着眉。
    鹿蹊属于从小精致到大的长相,只要闭上眼睛,遮住那双眼睛里张扬的光,整个人就会变得如古典油画般恬静。
    但鹿蹊并不恬静。
    他趴在沙发上,一副誓要与沙发共存亡的架势。
    因为……他起反应了。
    这很正常。
    他是个gay,就算母胎单身,也是一个生理功能正常的成年男人。
    季教授那么又揉又搓的,他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年轻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这太正常了。
    就和早起晨勃一样正常。
    鹿蹊在心里念叨,一边说服自己这很正常,一边恨不得跪下来求某个地方赶紧软下去。
    真的很尴尬啊啊啊啊!!!!
    幸好季教授这会儿不在身边,不然——
    鹿蹊的庆幸还没想完,季空青就从浴室出来了。
    手里还拿了两三个大小不一样的头绳发圈。
    季空青走回沙发边,动作颇有些笨拙地学着之前鹿蹊的样子,将鹿蹊披散的狼尾扎了一个小揪揪。
    有点歪,但完全没有拔痛鹿蹊一根头发。
    鹿蹊舔舔嘴角,重新低下头,配合季空青给他的脖颈红疹上涂药,既是好奇,也是想打破这股暧昧的气氛:“季教授家里怎么会有发圈?”
    季空青垂眸替鹿蹊上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注意到你在用,后面偶然碰到卖的,就买了一些。”
    即使不知道能否用得上,但还是会控制不住想你来到我身边的可能。
    季空青可能去浴室洗了手,手指变得异常冰凉,惹得鹿蹊轻“嘶”了一下。
    但冰凉的温度让烧着瘙痒的红疹舒服很多,鹿蹊的身体又很诚实地追逐了季空青的手指,想让舒缓的冰凉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在涂后背时,鹿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皮肉紧绷又松开,但释放出的拘谨不安完全能稳住季空青的理智。
    而当鹿蹊主动贴近时,季空青的理智却像是被打了一拳,里面压抑着的岩浆眼看着就要喷涌而出。
    最难忍的那一刻,即使心中叫嚣着掠夺,即使隐忍到疼痛——
    他最终,也只是弯下腰,屏住呼吸,偷偷轻吻了束起心上人发丝的发圈。
    “喵嗷嗷~”
    小猫崽不懂人类之间的暗流涌动,它站起来,用前爪拍打沙发扶手,脑袋朝着饭碗的方向示意。
    猫饿了。
    季空青握紧的拳松开,说了句“我给小猫放点吃的”,便匆匆站起身走向阳台。
    鹿蹊趴在沙发上,抬头,视线跟着季空青。
    猫粮倒入食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清脆解压,黑白花的猫崽子有了饭就顾不得别的什么,埋头进去饭盆就开始吧唧吧唧炫饭。
    所以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鹿蹊沉思。
    明明他是来看小猫后空翻的。
    季空青给小猫添了饭和水,然后给鹿蹊拿了平板手机和电视遥控器过来,以免鹿蹊觉得无聊。
    “看上去好一些了。”
    季空青最后检查了下鹿蹊身上的红疹,确认没什么药膏作用红疹恶化的情况。
    “我去书房处理一下邮件和排课。”
    “好。”鹿蹊乖巧道,“谢谢。”
    季空青起身,将药膏留在客厅茶几上,进到书房关上了门。
    给鹿蹊留出空间继续给自己上药。
    小猫还在哼哧哼哧干饭,鹿蹊过了好一会儿,等到某处的不安分消退下去,才慢吞吞爬起来,撇了眼书房的方向,撩起裤腿给自己腿上的红疹上药。
    楚泉的电话在这时候打了过来。
    鹿蹊两只手都没空,就按了免提放在一边。
    楚泉还没开口,深知逆子损友德行的鹿蹊就率先堵嘴:“我在季教授家里,手机开着免提。”
    鹿蹊短短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和含金量爆表,楚泉显然花时间处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