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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睁开眼,眼前是房中昏暗,雕花的床顶。
    徐离陵的手臂搭在她腰际,她依偎在他怀中,散开的发与他的凌乱在了一起。
    莺然在他怀中调整了下睡姿,见他没有反应,心道他也许是睡着了。
    可她睡不着。
    大约是在梦里待了太久,还有一些恍惚。
    莺然发了会儿呆,又侧目看身边的徐离陵。
    他双目轻阖,神态平和,莹莹夜色中,若一尊仙雕神刻的玉佛像。
    这不禁叫她想到梦里,他祓魔圣印发作时的邪鬼模样,与此刻简直天差地别。
    还有他的眼睛……
    莺然伸出手,指尖虚虚勾画他眉眼——往常只觉他眼睛偶尔黑得有些吓人,未曾想到,竟是被剜去过一只。
    肯定很疼……
    可她不便直言询问。
    莺然倾身与他贴近,轻吻他的眼、他的面颊。面对他侧躺下,抱住他的腰,欲与他相拥而眠。
    身子相贴刹那,却感到未平息的硌人。
    莺然怔了下,面上微燥起来。想起她去梦里也就一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没有平复也是正常。
    但……这么短的时间,他当真睡着了吗?
    莺然在昏暗中盯着他,他毫无反应。
    莺然试探着戳了下他的脸:“怀真,你睡着了吗?”
    他依旧没有反应,甚至翻了个身平躺着,把脸偏向另一侧去。
    是真睡着了,还是生她气了?
    明明先前睡下时,他表现得好像没生气似的……不过,倘若他折腾她半天,最后临门一脚说要睡了,她多半也要生气。
    莺然思忖着,在他耳边轻唤:“怀真?”
    他自是不应她。
    莺然的手放在薄被中,慢慢伸向他,触上他的衣襟,缓缓探入。
    她面上微热,但又生出几许狡黠。
    她原想着,去梦里遇千年前的他一遭,回来不被他气着对他发脾气,已是万幸。
    但真去了一遭回来,她觉得再继续也无妨。
    待时空合道,若他还记得今夜,届时她定要在他耳边笑话他:“我说了千年后我在陪着你,你还不信我。”
    她暗暗扬起嘴角,指尖若如抚温玉,在温玉上描摹勾画。那温玉轮廓美妙,仙雪无尘,天生的粉雕是平坦温润上的唯一特殊之点。
    莺然恶意地掐了下,这才得了他些许反应——他身子僵了下。
    可他还是没睁眼,眉也没皱一下。似任她再如何闹腾,他今夜都不理会。
    莺然扁了扁嘴,唇落在他发间、轻移至额际。从眉尾到眼角、从面颊到唇角,而后是他线条紧致瘦削的下颌、修长玉莹的颈……
    他一动不动,不给回应。莺然也不觉着无趣,反倒有些狡猾地想:
    戛然而止之前,她便是这般允诺他的。那会儿她一想到,要在他注目下做这些,就觉得面热。
    此刻他不看她,任她施为,反倒叫她自得其乐。
    待他日他聊起,他也不能再说她是个骗子,毕竟她这不还是做了吗?
    莺然兀自笑弯眼,想他就这般,不要起来才好。
    她手指勾动,轻薄寝衣从他身侧落至腰际。
    莺然撑着他身侧的床,半个身子仍藏在被子里,翻身跨在他腰上,趴在他身前。灵巧红鱼朝下落,游过雪玉温梅,至平坦紧绷的腹,莺然手指勾住裤腰,抬高,避开高处往下褪。
    “我可没耐力再陪你玩第二回 。”
    房中倏然响起暗哑低沉的声音。
    莺然动作一顿,抬眸,瞧见徐离陵睁了眼,正垂眸看她。眼瞳比夜色还黑。
    莺然粉面含笑,坐在他大腿上问:“怀真,你没睡啊。”
    徐离陵:“便是睡了,也要叫你弄醒。”
    莺然:“可你分明就是没睡。”
    徐离陵:“我睡没睡又如何?”
    他语调平淡,并无责意,但莺然想起先前,心头还是生出几分歉意。
    她扶住他的肩膀,带几分撒娇:“我刚才合眼想了想,还是觉得,我可以。”
    徐离陵:“想好了?”
    莺然点头:“嗯。”
    徐离陵:“再想半途而废,我怕是不一定能如你的意。”
    莺然调笑:“难不成我不愿意,你还要来强的?”
    徐离陵眼眸暗沉:“说不准。”
    莺然软手轻抚他面庞,小意来回:“你向来心中有数,怎么会说不准?”
    徐离陵:“正是心中有数,才说不准。”
    莺然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徐离陵:“我是魔。”
    莺然愣了下,会意。
    魔性不一定会令人纵情享乐,但必定会在不顺意时令人暴怒狂躁。
    徐离陵倒不至于为这狂暴,但到时他光是忍耐魔性本能的沸腾,便会极难受了。
    想来,他先前忍一次,便已是煎熬——不是为忍耐欲望,而是为忍耐魔性。
    莺然低头,轻咬他的耳朵:“好怀真,先前是我错。”
    她没言明是不是当真再来一次,但手下动作已说明一切。
    徐离陵:“你没错。”
    莺然莞尔。
    徐离陵:“你若不找一个魔做夫君,再戏耍他几次都无妨。”
    莺然心道未必。
    大多寻常男子的耐性,可连他这个魔都不如。
    遇到徐离陵前,她也曾接触过其他男子。
    其中不乏看了些艳词话本,就以为她会像书中小姐一样与书生春风一度,逼得做爹的不得不同意女儿嫁人的。
    那会儿吓得她赶紧找托词逃跑,还会有人不乐意,要追上来。好像她的意愿都不作数似的。
    从那之后,她再也不私下接触人了。
    不过……莺然收回思绪,还是不大乐意听徐离陵这话。
    她骑在他腿上,顺手就掐他一下。
    最是弱点的地方,痛得也更厉害。徐离陵闷哼一声,轻嗤:“没轻没重。”
    莺然:“你说话也是没轻没重。”
    徐离陵扯唇淡讽:“是我错,不该多话。”
    莺然轻哼:“眼睛闭上。”
    徐离陵闭眼,莺然低头。该是他气息最沉之时,她却因紧张,只听耳边皆是自己的呼吸声,还有无法避免的水声。
    莺然越发红了脸,后心道做都做了,又不再那么面热,只心仍旧跳得厉害。
    偶然一抬头,见徐离陵睁了眼看她,她嗔他:“不是说了闭眼?”
    徐离陵:“我不像你。”
    莺然:“什么?”
    徐离陵:“回回一弄就闭眼,也不知道怕看见什么。”
    莺然羞恼,掐他一下。
    徐离陵不怕痛似的,连声都不吭,仍满眼戏谑地盯着她。
    莺然嗤他不要脸,不管他了,照旧做自己的。只是不若先前他不看时自在,像完成任务似的急切。
    她颇为生疏,指甲总是划到他。又有两颗尖尖的虎牙,咬他颈间或其他地方时,下口没轻没重,总是不经意刺痛他。徐离陵也不说,就这般看着她。
    待她完成任务,趴到床边要擦手,徐离陵忽的捏了下她的嘴:“我回回可都是吃干净的。”
    莺然瞪他,面颊红得厉害,说不清是为他此刻所言,还是他回回都吃下去的事。
    见她如此,徐离陵大笑,松了手,起身倒了茶来给她洗手。
    显然他没真要她那般,不过又在逗她。
    莺然与他赌气地以茶水净了手,擦干净,仍觉满手异样馥郁的香。
    说来很奇怪,莺然虽未曾与别人有过经验,但在现代时,网络的发达也让她了解过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徐离陵与她了解到的全然不同。
    他身上总是很香,清淡的冷香不突兀却又总叫人莫名沉迷。特别是某些时刻,他身上的香会馥郁到令人意乱神迷如在梦里。
    徐离陵又倒了杯水递给她喝。她调侃说要漱口,好似嫌他似的。徐离陵也不说什么,拿了莲花行炉,端在床边让她漱。
    待她漱完口又喝了水,将茶盏收拾了,放到一边去。
    他只穿寝袍,松垮垮地半遮半掩着身子。隐有月光透窗洒落屋内,缥缈如纱,衬他身形绰约如云上仙。
    莺然坐在床边瞧他,等他收拾完走回来,双手搭上他的肩。
    徐离陵倾身抱住她,顺着她的力又躺在床上。
    夜还长。
    莺然终究力气有限,很快便又似以往,自己躺在了床上,等他伺候。
    她抱着他,不似往常那般喊着“怀真,睡吧,咱们快睡吧”,催他停下。
    她想着梦中事,愿今夜陪他彻底尽兴一回。便是累了,也一直抱着他。
    但她着实是低估了徐离陵。
    她原以为他先前的恶劣,已是他的极限。但她这一番配合,反倒叫她又见识了新天地。
    床铺都被扔在了地上,她身子毫无遮挡地贴着天元木的床。他不紧不慢地动作,又好似什么都没干似的和她说闲话。
    道这天元木能如何对身子好,如何能养她肌肤。又说他从前在这张床上,如何认真修炼,如何认真悟道……
    他边说边抚,握着她的脚踝叫她去踩那些床上那些似莲似符的纹路,告诉她这天元木上原本是没这些的,是他当年亲手刻下的。
    又和她说这些纹路分别是什么经文什么道符的简化,越是说得正经越叫她甚感羞臊。
    又要同她玩游戏,他说什么经文道符,就叫她去踩。踩不中要罚她。至于罚,那自不会是旁的罚。
    莺然道还不如打她板子。他道打板子可以,但打的地方未必是她想的。她忙不敢再提打板子,但他说这事他记着了,她真是恼自己不该多这个嘴。
    最终还是她撑不住,拉扯着他握她小腿的手,连声道:“怀真,好怀真,睡吧……改日,改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