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劈了你(求月票)
第107章 我劈了你(求月票)
破败小镇。
酒肆里武林中人络绎不绝,只是他们口中的大事件已经变了。
从前段时间的峨眉“南天宝藏”,变作如今“江南大侠”江别鹤的覆灭。
其中,谈论最多的,就是号称“胆气高,飞得高,手段高”的“三高侠客”。
一个白袍青年,一个球头少女,还有个断手青年。
这三人乘着一辆驴车行走江湖。
据说这样的驴车,只要乘坐过一回,便终身难忘。
而且他们的武功也为人津津乐道。
那断手青年身怀燕南天的“嫁衣神功”,据说还有一手高绝刀法。
而白袍青年力大无穷,轻功无双,竟然能被江别鹤放风筝!
还有等等
这些江湖子说话声音极大,所说的还极为吸睛。
所以,酒肆里人们都议论纷纷,彼此谈个不停。
最后大抵都汇聚成了一个疑问——他们要把江别鹤抓到哪里?
夜已深,酒肆回归平静。
酒肆小二叶玉暖,正一个人在收拾着桌椅,擦拭台面。
掌柜的早就回到里屋休息了。
等他耐心做完,已经月上中天,小镇街道上只剩打更人在吆喝。
叶玉暖面色沉静地走在街上,晚风吹拂让他心情舒爽,孤身一人,竟也开心不已。
到了回家的路口,他并没有回家,而是转身去到河边。
这一条支流朝着远处农田方向流去,哗啦啦的水声清脆悦耳。
水草顺溜歪倒,飞虫蚊蚁在河边飞舞。
叶玉暖洒然一笑,笑声越来越大。
突然,神色一肃,从身后抽出一柄尺半的短剑,明显是口村头铁匠随手打造的次品。
可在叶玉暖手里,却莫名的珍重。毕竟这是用他存了几个月的工钱买的。
他的脑海中回想着四个“茴”字。
渐渐化作了四种剑式。
“浪,,飞,影”!
心中灵感不断,持剑刷刷刺出。
小河淌水,可这个年轻人手中短剑如水流转,交相辉映。
小二装扮的身影,竟然缓缓展现出一股子仙气儿。
“锵”!
叶玉暖收剑入鞘,重新藏在身后,仰头看向夜空,心中暗想:“恩公的剑诀,我已经悟出一丝影子,可还需要多练。”
紧接着,他面沉如水:“如今恩公出了名,还出了大名。所有人都好奇他的武功,若是追查下来,只怕会找到我身上,以我现在的剑法,根本抵挡不住。”
“既然我需要时间练剑,还要躲着那些江湖中人,何不回到南海老家,觅地苦修?等剑术有成,再闯江湖,也算不负恩公期望!”
想到这里,叶玉暖神色振奋,满是对未来的期许,当即跑回家中,收拾了几件破烂衣服,夤夜消失在了此地。
——
太阳照常升起。
蜀地的泸州城开始热闹起来。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店老板们彼此打了声招呼,纷纷撤门板准备开店迎客。
路上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吆喝声、笑骂声、狗叫声,不绝于耳。
早餐摊前,醉酒之人敲了敲脑壳,然后美滋滋地喝着豆腐脑,跟一旁打哈欠的赌鬼吹牛侃大山。
这番烟火气,倒是让任韶扬松了些心神。
此刻的驴车上,是他和红袖驾着车,定安则一反常态,坐在车内。
并非定安霸凌二人。
而是随着三人名声大震,定安在车顶就太过招摇,太过醒目,总是被人认出来。
沿途的江湖子齐出,有想拜师的,有要挑战的,有说媒的,还有请客吃饭的。
若说刚开始的那些人还算真心实意,三人觉得新鲜有趣。
可后面多有心怀叵测之徒,任韶扬和红袖便觉恶心,收拾了他们一顿后,就让定安坐到车厢内,二人驾车赶路,这样果然少了很多烦扰。
泸州城城内,任韶扬看到早点铺子开了门,就跑过去要了些包子豆腐脑。
正付钱的时候,耳听小叫大喊:“要肉包!”
他顿了顿,面无表情转头。
就见驴车上小叫夸张地比划:“要大,肉,包啊!”
老板笑道:“公子很宠妹妹啊。”
任韶扬呵呵笑道:“她烦得很!”
“臭瘸子,我听得见!”
红袖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
老板哈哈一笑,任韶扬苦笑道:“有大肉包吗?”
老板道:“有,刚出蒸笼哩!”
任韶扬排出银钱,朝屉笼里面指了指,“全要了。”
老板一呆:“八屉包子,全要了?”
任韶扬嘿嘿一笑:“能吃爱吃,吃得多。”
老板看了看桌上的银子,点点头:“开店开店,不怕大肚汉,我今天算涨见识啦!公子稍等!”
等任韶扬拎着包子豆腐脑走回去时,那个老板还在感叹:“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驴车缓缓前行,三个人大口炫着包子。
泸州城不小,走过几条长街道,方才出了城。
这时,太阳已经高升,城郊风物如画
前面一丛树,千千万万朵不知名的山,开得正盛。一道小溪流过林,溪水在初夏的太阳下闪闪发光。
远处,一个穷汉正躺在小溪旁边晒太阳,面容粗犷嘴角却噙着柔和的笑意。
此刻虫鸣阵阵,鸟语香,地上的泥土,软得像毯子,好不舒服。
这时,一辆驴车从旁经过,好闻的包子肉香引得他肚子咕咕直叫。
穷汉揉了揉肚子,苦笑道:“肚子啊肚子,世间比情爱仇恨更痛苦千万倍的事,恐怕就是亏待你哩!”
就在这时,只听“咻”的一声。
一个包子倏现在他掌心,转个不停。
“大叔,饿了就吃,饱了就睡,什么痛苦也就没啦!”欢快的声音从驴车上传来,就见一个少女探出头来,笑意盈盈,“我请你吃大肉包。”
穷汉本来只是调侃一番,却没想到己在这边的轻言细语,竟会被远在数丈外的人听在耳里。
更没想到隔着数丈,这肉包还能以如此精妙的手法落到自己的手里。
微微一笑,轻轻咬上一口。
穷汉满足的叹道:“唔,汁水丰盈,是城东老李家的风味。”
三口吃完包子,穷汉猛地翻身掠起。
却见这人身材魁伟,一张国字脸上两道浓眉如刀,满脸胡茬,在阳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慑人之感。
他看着远去的驴车,露出感兴趣之色,喃喃道:“如此意气风发,莫非就是他们?”
驴车一路前行,在一处大湖停了下来。
任韶扬看着远远地几个老头正在钓鱼,于是折了竹竿,取了线团,自制根钓竿。
准备大展身手。
小叫就坐在他身后,避着大太阳,拿出魔刀“烛红”,一点点雕刻昨夜未完成的木雕。
另一边,定安又和白毛驴较上劲了。
原本定安是不想搭理这贱驴子的。
可谁知白毛驴竟然主动将头伸到他怀里蹭他,定安也是顺毛捋,当即就眉开眼笑地喂它吃了萝卜。
还一边絮叨什么:“咱哥俩好啊,以后给你找个母骡子配种。”
原本白毛驴吃得眉开眼笑的,一听到这里,当即噜噜个驴脸,呸呸呸了定安一脸。
定安大怒:“我原来以为你不是一头驴,可现在一看,你奶奶的还是一头驴!”说罢,又上前和白毛驴扭打起来,越跑越远。
“瘸子,断手又和驴打起来了。”
“不管他们。”任韶扬死盯着钓竿,总感觉下面有大货咬钩,“他俩哪天不打?”
小叫有些无奈:“真是服了这俩货。”然后低头继续雕刻。
随着魔刀飒飒作响,红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叫人不可忽视的沉静味道。
她只觉心跳声、血流声、呼吸声、四周的风声。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印在心里。
似乎天地宇宙都在手中掌握。
小叫每出一刀,都契合着一个词——正好。
整个木雕看着,就是有种难言的美感,多一分则腴少一分则寡。
红袖沉浸其中,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融合耳聪,目明,舍心三式而悟出的功夫。
应该就叫做“宇宙在乎手”。
没有来由,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觉得。
小叫蓦地叫道:“瘸子。”
“咋了?”
任韶扬叹了口气,大货竟然不吃自家鱼饵,太过挑食,可恨!
红袖微嘟嘟囔囔:“我最近不喜欢白色的衣服了。”
任韶扬转过头:“为啥?”
“就是,不喜欢!”
任韶扬耸耸肩,又重新甩了一杆:“不喜欢就换,咱有钱!小叫穿啥都好看。”
“嘻嘻。”红袖笑了笑,“我现在喜欢红色,灼灼烈焰般地红色。”
“那就买新布,做新衣裳!”
红袖笑了下,将刻好的木雕递给他看。
任韶扬接过,就见上面雕刻着一轮残月和一个衣袂飘飞的白衣女子。
木雕的女子神韵,便是邀月无疑了。
“呵,刀法简洁,神韵天成,刻的真好。”
红袖帮韶扬捏着肩膀,好奇问道:“我和邀月打起来,不用内功的话,谁能赢?”
任韶扬没有回头,而是瞥了眼她,幽幽道:“有点欺负人了嗷。”
“我不管,咋也是我赢嘛!”
“好,你赢你赢!”
小叫笑了阵,突然道:“瘸子,我发现了个事儿。”
“啥啊?”
“旁边老爷爷总是出鱼,你这边咋半天也没动静?”
任韶扬俊脸好似醉酒,强自申辩:“刚来,刚来!”
红袖撇撇嘴,看着已经响午的大太阳:“啥时候收啊。”
“再来一竿。”任韶扬双眼有些发红,攥着鱼竿的手青筋暴涨,“最后一竿,收竿鱼就走!”
另一边,定安和白毛驴打累了,一人一驴摸出个萝卜在那吃。
忽然,一道伟岸的身影将他笼罩住。
定安和驴一齐抬头看去。
就见一个穷汉正微笑着看他,这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黑布衣服,身量极高,腰间挎着口阔剑。
看着既颓唐却又莫名有种威慑力。
这穷汉站定,仔细地打量了定安几眼,忽笑道:“你就是‘三高侠客’中的黎定安?”声音洪亮,极具气势。
定安有些发呆,讷讷道:“您是谁?”
这青年怎么憨憨的?
穷汉一皱眉,喝道:“我且问你,‘嫁衣神功’你是从何处学得的?”
定安挠挠头,说道:“燕大侠传我的啊。”
那穷汉闪电般的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燕南天当真还活着?”
“活的可好了,还特别能吃哩!”
穷汉笑容不改,喜道:“好好好!这是老子这十几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定安道:“这位前辈,您和燕大侠的关系是?”
“找了他十几年了,如今却是要好好算算账。”
他这句话说出来,定安不觉大吃一惊,说道:“算账?您还要找他麻烦不成?”
穷汉沉默一下,他本意是找到燕南天后,和他好好喝顿酒,聊一聊这些年的事。
谁知这个青年怎么憨兮兮的,听成自己要找燕南天麻烦?
难道真是自己的描述有问题?
也好,正好可以试试“嫁衣神功”的传人的斤两!
穷汉想了想,眼睛一瞪,大声道:“恁多废话?快快与我说来燕南天在哪里,我好去找他。”
定安瞧了瞧他的神色,忽然道:“你是燕大侠的朋友,我自会与你说。但你不是,我不能告诉你。”
穷汉高声道:“你不答应?”
定安站起了身子,抬头看他:“是。”
穷汉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守护一些东西,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定安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沈镖头为了守护红货,都变成猴子了。”
沈镖头?
沈轻虹么?他竟然没死?
此人是个好汉子,没死真是件好事,只是他变成猴子是咋回事?
穷汉想不通,便对着定安喝道:“小子,你如此说话,想必是以为我宰不了你,是么?”
定安歪了歪头,回道:“你一来就胡乱叫嚷,莫非皮肉发痒,要来讨刀子吃?”
穷汉面肌一颤,冷声道:“小子,你说话恁是气人。”
“人”字一出口,突然拔出腰畔的阔剑,向身旁一株树上砍了过去。
这一剑激壮雄烈,威猛无俦,一剑挥去,那合抱不拢的巨木“咔嚓”一声断成两截,缓缓栽倒。
穷汉瞪着眼瞧着他,道:“你看我剑法如何?”
定安挠挠头,有些迟疑道:“说实话,前天若是看到前辈的剑法,我绝对叹为观止。”边说边翘起拇指。
那穷汉眉头一挑:“前天?那昨天,今天呢?”
“昨天看到了更厉害的剑法啊。”定安呵呵憨笑道,“所以,今天一看前辈剑法。”
“也就一般。”
穷汉大怒:“我劈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