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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惨状(下)

      第79章 惨状(下)
    截至12月18日,除了苏耀阳所在的圣保罗教堂以外,南京城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
    但今晚的宁静却被打破了,突如其来的战斗惊动了大半个南京,不仅谷寿夫暴跳如雷,就连朝香宫鸠彦王也被人从睡梦中叫醒。
    朝香宫鸠彦王猛地从榻榻米上弹起,丝绸制的睡衣被冷汗浸透。
    参谋长饭沼守的皮靴声像刺刀般戳破纸门,烛火在他青白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阁下!圣保罗教堂的支那军撕开了第六师团防线,如今正在向雨台、地方向突围。
    第六师团长谷寿夫正在调集部队进行围堵!”
    “哗啦!”
    铜烛台突然倾倒,滚烫的蜡油溅在朝香宫手背。
    “八嘎!”
    朝香宫鸠彦王顾不上被烫到的守备,一拳砸碎了漆器托盘,就连碎木刺进指缝也没有理会。
    “谷寿夫该死!”他怒目圆睁骂了起来:“第六师团全都是猪吗?他们是怎么让区区数千支那残军逃出来的?”
    “这个我们也正在查找原因,谷寿夫报告说,短短几分钟时间,他就和下面的几个联队失去了联系。”饭沼守的脸色同样很难看。
    “胡说八道!这个世上还没有这么厉害的毒气!”
    这位昨天还在叫嚷着要用特种弹杀死教堂里所有支那人的亲王挥舞着手臂,惊恐地叫嚷着:“如果有这么厉害的毒气,帝国怎么可能不知道?
    大日本帝国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特种弹,即使是毒气之王芥子气和路易士气也不能做到。我可是在那里放了足足一个师团的兵力啊!”
    在朝香宫鸠彦王看来,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几分钟内就让一个精锐师团失去防御能力的毒气。
    “或许支那人发明了更先进的毒气,可以短时间内杀死暴露在毒气中的士兵。”
    饭沼守脱口而出,只是这话说出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要是中国有这样的实力,他们怎么可能会被皇军轻易的攻下首都。
    伴随着亲王的怒骂声,远处也传来闷雷般的炮响,震得窗棂上的军刀叮当作响。
    朝香宫鸠彦王怎么也想不明白,第六师团可是日本陆军的甲等师团,整个师团共有四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和一个骑兵联队以及配属的后勤辎重等部队,共计两万五千多人。
    虽然历经淞沪会战和南京战役,部队有了一定的伤亡,但两万出头的兵力肯定是有的。
    这么多兵力,而且还是已经将对方团团包围,对方是怎么冲出包围圈的?
    要不是谷寿夫侵华以来一直冲在最前面,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是出了名的,他都要怀疑谷寿夫是不是通敌了。
    看到朝香宫鸠彦王沉默不语,饭沼守赶紧道:“司令官阁下,不管怎么说,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情况,是因为支那人使用了特种弹,第六师团措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
    第十三联队和四十七联队目前已经失去了联系,二十三和四十五联队也已经不断往后撤。
    现在不仅是第六师团,甚至就连城内的其他部队也开始发生了骚乱。
    同时各个部队也开始有了谣言,说是支那部队使用了一种前所未见,杀伤力巨大的的化学武器,短短十多分钟就杀死了几千人。
    甚至在未遭受任何抵抗的情况下撕开了第六师团的防线,支那军队现在仍在城内施放毒气。
    不少部队的士兵甚至看到浓雾时,都会产生恐慌,恐惧在各个部队内部开始漫延。”
    朝香宫鸠彦王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抓起桌上的望远镜冲到了阁楼上,从窗口往外眺望。
    黑夜里,南京城的轮廓在夜色和火光中扭曲,东南方向腾起的烟柱如同巨蟒。
    他把牙齿咬得生疼,望远镜里隐隐闪过第六师团溃兵的身影,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个个隐约可见的中国士兵在追击他们。
    做梦也没想到会遭到中国军队毒气攻击的第六师团防线瞬间崩溃。
    由于夜间刮起了微风,使得毒气开始朝周围扩散,许多未及躲避的日军士兵开始感觉到裸露的面部和手上有些粘粘的,但似乎没有什么危害,好像只是普通雾雨或露水。
    但没多久,他们便开始感到眼睛疼痛难忍,不少人开始使劲揉眼睛,好像里面有沙砾在磨一样,很快这些人就因为眼睛肿痛而发出惨叫,然后不断有人趴在地上呕吐。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那些中毒的日军士兵的脸上充血浮肿,布满大量红斑,而在红斑周围则出现许多珍珠状水泡。
    尤其是重伤员,脸下部脖子上出现由小水泡融合成的大水泡,一部分人员的大腿背部和臀部甚至阴囊处也长出疼痛难忍的小水泡,这是由于他们坐在受到沙林毒气污染的地上,使得毒物渗进皮肤引起的。
    一时间,南京城里到处都是日军士兵凄厉的惨叫声,各个部队到处都在流传着中国士兵开始在城内大规模使用毒气弹的传言。
    惊慌失措的日军士兵们开始纷纷翻出侵华以来从未用过的毒气面罩戴上。
    可谣言一旦发生就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第六师团已经溃败,黑夜中南京城内的各个部队因为躲避毒气的原因四散溃逃。
    别说什么武士道精神,也别说什么军纪严明。
    面对随着空气传播的毒气,平日里再勇敢的部队也会丧失战斗勇气。
    夜色如墨,保安团近三千将士在苏耀阳的指挥下,以一营为先锋,趁着日军大乱的时机就这么冲出了南京城。
    拂晓的微光刚撕开夜幕,板桥镇的石板路上便滚过闷雷般的车轮声。打头那辆卡车的挡风玻璃上还凝着夜露,折射出一缕光芒。
    道路两侧的土墙草顶民宅里陆续亮起油灯,昏黄的光晕在薄雾中晕染开来。几个早起的乡民缩在门框后偷看,被卡车后厢横七竖八的伤员吓得捂住嘴。
    车队中段的女学生们挤作一团,她们褪色的蓝布旗袍下摆沾满了污泥。
    有个扎短辫的姑娘激动得抽泣起来,吓得周围的同伴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并低声安慰。
    玉墨这位昔日的秦淮河的头牌斜倚在最后一辆卡车的围栏边,胭脂褪尽的脸上浮现出逃出生天的激动。
    她身后几个姐妹此时正用苏州小调哄着一名发烧的小伤员,软糯的唱腔被卡车颠簸碾得支离破碎。
    “吱呀!”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队停了下来。
    牌坊阴影处,正蹲着一个穿补丁袄的老汉,正用水桶从水井处打水。
    见到卡车突然停在自己身边,老汉手的手不禁一松,提到一半的木桶噗通一声掉到了水井里,发出哗啦的声音。
    随后老汉便看到车门打开,一名年轻的长官从车上跳下,并朝着他走到他面前,温声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