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转变
    “它把自己受到的伤害给转移到了伊伯古城之中！”穆翔在心中说道，“这就是它能一直复原的原因……因为那些伤势全都被转移了！”
    郑吒和张杰都是一惊：“这他妈是什么道理？”
    “嗯……仔细想想伯克鲁格的传说，倒是可以对应上。”穆翔一边说着，一边向伯克鲁格发动更加凶猛的攻击，“萨尔纳斯人毁灭了伊伯城，由此让被供奉的伯克鲁格沉睡……这似乎可以解释力量的来源。而千年之后，伯克鲁格复苏，将萨尔纳斯人的文明彻底抹去，完成了自己的复仇……而这位水之蜥蜴，还有一个神号便是复仇者。”
    郑吒思索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这家伙的力量与伊伯古城息息相关，而它必中的反击，则与‘复仇者’的神号相契合？”
    “没错……”穆翔一脚踢起，伯克鲁格庞大的身躯就不受控制地向天冲去，然后穆翔就将左右手反拧在了一起。金色的身影冲天而上，一拳轰在伯克鲁格的腹部。这一拳之后，穆翔看见它身体内部几乎被轰成了堆砌的碎片，然而下一刻，就又恢复成了原本的诡异构造。
    相应地，深埋地中的伊伯古城，则出现了一大片的断裂……
    “郑吒，将那些图姆哈人处理一下……不用专门杀掉，但最好把它们给逼走。”穆翔如此说道，“你的主要任务是用红炎把伊伯古城给毁掉，用能量碰撞的话，最容易发现这奇怪的古城是什么来头。你感受过深渊的气息，应该能察觉到。”
    郑吒点了点头：“验证是吗……好，我这就去办。”
    就在郑吒拍起蝠翼，准备向下降落时，张杰皱紧了眉头：“等等……那些青蛙人……它们自己开始往地下水网里逃窜，目的地似乎是一个祭坛？”
    穆翔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让郑吒赶走它们的原因……这古城与伯克鲁格有关联，确实有些诡异；但这些图姆哈人作为信徒，能够用献祭什么的帮助伯克鲁格，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啊。”
    “啧……我们好像答应过诺登斯，讨伐旧日支配者和外神的时候不要祸及一般的生物啊。除非是古革巨人那种罪大恶极的狂信徒，不然杀伤它们，位面自身也会有所排斥。”郑吒听到穆翔和张杰的对话，犹豫了一下，便带着暗红色的火焰冲入一片水域里。
    张杰摇了摇头：“或许是这群青蛙人并没有什么侵略性吧，对它们而言，安分守己，供奉自己的神明也不是什么罪过。以那帮古神的行事风格来看，自然不可能将它们列为狂信徒了。”
    剩下的话，张杰就没有说出来，但三人都是心知肚明……至少以这片地区的历史来看，反而是人类将原本和睦共处的异族给屠灭，被对方卷土重来的神明所毁灭，倒也是一种轮回。
    在三人共享的精神力视野里，地穴深处，一个类似祭坛的处所之中，一头体型比其他图姆哈人臃肿许多的矮胖图姆哈人，正握着一柄权杖，指挥着其余的族人将被选中的图姆哈人捆住、送上祭坛。
    郑吒的红炎所过之处，湖泽中的水都直接被排开，沸腾的水泡在红炎与水之间，划出泾渭分明的界限。而当他穿过层层水网，来到一片无水的地穴之后，立即便是一掌拍出，恐怖的高温让被波及的图姆哈人惨嚎、逃跑。
    不过这只是恐吓而已……至少比起屠杀，要温和得多，也符合郑吒一贯以来的风格。若是他真有杀心，仅仅是高温的余波，就足以让这群比人类还要孱弱的两栖生物灰飞烟灭。
    红炎顺着地下水网一路向下，焚烧着早已变成废墟的伊伯古城；而热浪则在地穴之中爆发，随着地穴的路径前行，就如同气炮一般滚滚向前，最终轰在了祭坛之上。即使是威严十足的矮胖图姆哈人，也被轰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战战兢兢。
    但即便如此，它还是试图指挥其余的同族献上祭品……可惜其余族人的表现比它更要不堪。
    “不想死就滚！”郑吒的周身裹着暗红色火焰，踏入祭坛所在的地穴里，厉声喝道。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波动让郑吒全身一紧，而所有的图姆哈人也都是一滞，连颤抖的动作都暂停了。
    这股奇异的波动，正是来自穆翔和伯克鲁格的战场。若不是这种奇特的机制迷惑了他们一会儿，伯克鲁格早就被轰成了碎片……如今穆翔看出了它的秘密，自然不会给它留什么余地。眼看就要被穆翔摁住，硬生生锤到古城湮灭、身形破碎，伯克鲁格也是动了真格。
    在又一次硬接穆翔的拳脚之后，伯克鲁格的双眼骤然爆开，一股扭曲的力场覆盖了它的全身，爪尾齐出，不偏不倚地砸在穆翔身上。
    穆翔更是不惧，就在他要追击时，伯克鲁格再度张口。这一次的咆哮依然无法被他听见，但这声浪却融入空气之中，然后变成奇异的波动扩散开来。
    “这是？”穆翔心头一跳，随即就感觉体内有什么奇特的感觉。但这感觉只是稍纵即逝，当穆翔意念下沉，查看自己体内时，也没有了任何发现。
    而伯克鲁格则暴怒地吼叫起来，这一次的声音凄厉惶恐，然后它狠狠一爪将湖底的泥泞给洞开，硕大的身体不管不顾就冲入了其中。
    穆翔身形一闪，抓在了它的尾巴上，伸手一用力，就把它……的尾巴给拽了上来。
    “靠，你也会断尾求生？”穆翔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就在他要跳入大洞之中的时候，张杰却是在心中说道：“注意下面的古城……那些城墙蠕动起来了！”
    穆翔向下一看，发现果然如此……仔细算来，这古城的变化，似乎也在奇异的波动之后。
    原本埋在地下的天外古城废墟，竟然蠕动着倒卷而上。在这一过程中，郑吒那无处不在、急速蔓延的红炎也被熄灭。最终，伊伯城的废墟竟然化作了一个不完整的肉质罩子，把伯克鲁格给包裹了起来。
    其中的伯克鲁格一爪挥出，它的双眼到现在都没有复原，但这已经不是关键了……它只想逃！
    曾经是伊伯城的肉罩裹住伯克鲁格，向着地底深处钻去。
    穆翔推了推眼镜：“我明白了……这东西是它的卵！什么天外古城，就是它的眷族利用它的卵，为它修建的圣城！郑吒，你的红炎反馈如何？”
    “跟你想得完全一样……”郑吒呵呵一笑，“用能量深入渗透之后，我果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这东西绝对是来自深渊！”
    一直站在空中俯瞰战场的张杰也是一笑：“以你对红炎的掌握，不可能让它跑了吧？”
    郑吒站在无数图姆哈人之间，得意地说：“当然不会……爆！”
    下一刻，深入地底的残破巨卵骤然一滞，然后就轰然爆炸开来。早已渗透在其中的红炎此时爆发，将这残破的卵给彻底毁灭。而伯克鲁格痛苦地咆哮起来，没有了这一直汲取位面能量的卵，它的自愈能力就消失了！
    但没等它继续做出什么，一道金光就从天而降，直入地底，将伯克鲁格的身体彻底轰碎。穆翔看着脚下的碎片，笑了笑就说：“收工。”
    张杰打了个哈欠：“接下来，是往北大陆去，还是继续往东边深入？”
    “不需要去北大陆，那里的敌人是月兽，我们直接一路往东，把它们的老家抄了。”穆翔如此说道。
    随着穆翔和郑吒回到地面，三人也再度会合，然后就往东边继续飞去。东大陆是沦陷区，也是他们必须处理的地方。
    “这个幻梦境可真是奇怪……遵从地平说也就算了，月球竟然能乘船到达？月亮挂在哪边就往哪边划船，可真是太有想象力了。”郑吒忍不住吐槽道。
    三人一路谈笑着，而在他们的身后，在萨尔纳斯城废墟的湖泽之下，无数的图姆哈人同时倒在了地上，然后失去了生机。但在生机流逝的同时，它们原本和青蛙相似的身体却缓缓转化，虽然大小没有多少改变，但形貌却完全不同。
    持着权杖的矮胖图姆哈人，还残留着最后的一口气，它看着周围族人的转变，挣扎着爬向一片水洼。在爬行之时，它的身体也在变化着。当它终于爬到水洼，照清自己的容颜时，一行浑浊的眼泪滚落。
    在水洼之中的那张苍老面庞，是被它忘却了千年之久的面容……那是它原本的模样。
    它，或者说他，终于在此刻倒下，再也没有了气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