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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中湖三岛

      第101章 中湖三岛
    这一番话,犹如落雷炸响,猛然间,大殿上的喧闹戛然而止,顿时鸦雀无声,牛山部众妖物大眼瞪小眼,静若寒蝉,僵如冻犬。
    牛山可隶冷哼一声,瞅了一眼许伯阳,道:
    “原来许山主交往甚广,连中湖那群假仁假义的小人都相识!”
    一声哼罢,自顾自默默饮酒不再喧哗。
    许伯阳和苏颜露早已一惊站起,四目对视,相比刚才的不速之客,现在可是小巫见大巫了,各自惊疑不定,心中翻江倒海,激起电闪雷鸣!
    这雷隐寺乃何方势力且不管,剩下三家可是自家青神道家的势力!
    飞岛万家,是郁川凌霄派掌门黄庭羽士「伏火盈天」凌玄真家族的族属,说白了就是郁川第一大族凌家的皮。
    不动岛孔家,是郁川凌霄派大长老黄庭羽士「离阳台光」荀不语家族的族属,乃是郁川第二大家族荀家的皮。
    最要老命的是,梧桐岛李家,可是苍梧苍羽派黄庭羽士「翠琅绿玉」裴邵遥家族的族属,乃是苍梧第一大家族裴家的皮!
    这些消息之前张观致提过,许伯阳暗自问过离和尚,近段日子苏颜露闲来无事,始终心怀芥蒂,特意去了一趟万岛湖中又偷偷确认了一番,断然不可能错!
    被震惊当场的还有张观致,他正在倒酒,连酒杯满了都不知道,在一旁和张平端叙旧的纪岑庆被吓得脸色煞白,无它,事关青神,做贼心虚!
    苏颜露脸色难看,想不到裴家的人居然这么快便得到了风声,不请自来,还有郁川凌家、荀家的人!
    这中湖青神三家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伯阳,来者不善,你别透底,先应付着,瞧瞧他们想做什么?”
    苏颜露徐徐坐下,不动声色用灵识吩咐,转头笑道:
    “牛山兄多虑,这些客人我家本没有邀请,想必只怕是慕名而来!”
    牛山可隶讶异道:“他娘的,还有不请自来,白吃白喝的!真他娘不要脸!”
    这话说得满堂皆闻,墨炁真人、青菀上人、宁黄居士等五位散修暗自擦了一把汗,头埋得更低了。
    “嗯,我理会的。”
    听得苏颜露吩咐,不及细想,许伯阳用灵识应了一声,大步迈了出去。
    殿外四人并肩而立,当中一个穿着百衲衣的僧伽,瞧着年纪不大,约摸四五十岁,相貌威严,眉如沉山,手中扶着一根金晃晃的降魔禅杖,眉间隐隐闪着红光,但这红光犹如血脉,一丝一缕从眉心蔓延至整个脸庞。
    此人尤为醒目,许伯阳瞟了一眼,便被此人异样牢牢吸引,心中暗忖:
    “这便是离和尚所说,波罗之中菩提生根发芽,幼苗成树,成就【菩提境】的比丘?此人灵识已经有了外溢之相,看来马上便可以成为【法相境】的禅师了!”
    旁边三人貌态各异,都穿着制式长袍,当是中湖三岛李、万、孔三家,灵识扫过,一人已然筑基,两人凝元九层。
    筑基那人年约四旬,留着三绺长须,身子颀伟,相貌堂堂,一身暗赤袍子,手中拿着一个熟铜银镶拂尘,瞧着倒是仙风道骨,另外两人一灰一白,年纪都约三十多岁,貌态寻常,看着面相便有些相形见绌。
    “无量寿佛。”
    僧伽单手作合十状,笑道,
    “这位想必便是今日开山立脉,擒龙山的许施主?”
    许伯阳不敢怠慢,双手合十一礼,道:“区区正是,擒龙山许伯阳见过罄竹比丘。”
    罄竹笑道:“许施主,说来冒昧,这中湖的三位施主近日在我寺做客,相谈甚欢,猛闻贫僧今日要来此观礼,不舍分别,遂结伴而行,听说许施主也是道家出身,想来应不会打扰罢?”
    话音才落,那名白袍男子朗声一笑:“中湖不动岛孔季海见过道友!”
    旁边灰袍男子顺势拱手笑道:“中湖飞岛万林生见过道友!”
    另一侧筑基那人则是面无表情,略微一礼道:“中湖梧桐岛李家李光年,见过道友。”
    许伯阳拱手回礼:
    “无妨无妨,来者皆是客,相识便是缘,三位都是一方大岛主事,能得大师引荐,擒龙山荣幸之至,伯阳见过三位道友!”
    心中暗自盘算,这三位扮演的角色实际是自己一模一样,别看修为都不算高,背后势力来头不小,至少都藏着一位青神的黄庭羽士,却是比自家厉害。
    特别是这梧桐岛李光年当是出自苍梧郡长阳镇李家,那背后可是藏着裴家坐镇仙宗的三位羽士,不过自家身在郁川,对这苍梧长阳镇李家的情况几乎不曾听闻。
    而这飞岛万家万林生当是年前丁福生所说,挂靠在丁家实际为凌家族属,执掌郁川无为镇的那个万家,这无为镇离自家风青镇不远,但听说丁天石和他家不睦,是故没打过交道。
    只不过话说回来,两家明面上都在郁川三昧山丁家治下,眼下自家落地千星万岛湖之事丁天石还不知晓,如此,自己身份只怕不能让此人知晓。
    另外这个不动岛孔家的孔季海,只怕便是季父呆了大半辈子的罗林镇孔家之人,荀家治下罗林镇孔家的镇守叫作孔仲海,此人叫做孔季海,两人估计是兄弟。
    许伯阳笑容满面,拱手施礼,脑海中却犹如走马观,将三家的大致情况疾速过了一遍。
    见得许伯阳谦逊有礼,罄竹满意颔首,笑道:“许施主,我黄羊释家禅定宗,素来追求四大皆空,不滞于外物,今日前来观礼,却是两手空空,想来施主应不介意罢?”
    “至于三位施主,他们恰逢其会,未曾知晓,却是不曾准备,常言道不知者不怪…”
    许伯阳微微一怔,没想到四人便这般空着手来了,还真是脸皮不薄,想来初次相识,自家也无须回礼,连忙说道:
    “没事没事,大师不必多礼,不知者不怪,大师和三位道友能光临舍下,已是让在下荣幸之至,区区俗礼不值一提,走!走!里面请!”
    四人在许伯阳的带领之下,相继入殿,没想到殿内人满为患,一眼扫过南湖两家蛮妖势力便坐在首席排头,四人各自脸色一变,罄竹呵呵一笑,合十一礼:
    “想不到老朋友不少,恰逢其会,恰逢其会。”
    牛山可隶咕嘟嘟饮下一碗酒,搁下碗,摸了一个黑色的灵果大口嚼着,冷眼瞟了跟在罄竹身后的中湖三岛三人,嘿然一笑,
    “罄竹,我瞧你也是越老越不争气,刚得到的新衣裳还没穿热,又出来勾三搭四,小心和上次一样皮蹋肉陷,只剩下骨头。”
    这话说得委实有些难听,身后的李光年三人闻言登时脸色一变,脸色铁青,罄竹闻言微微一笑,毫不着恼,走上前两步,合十一礼,张口道:
    “多谢牛山大人挂念,这件新衣裳挺好,尺寸量度恰如其分,贫僧穿着十分舒畅,今日得许施主邀请,正好可以穿出来给人看看,免得有人瞧不起。”
    瞧他笑容满面,没脸没皮,牛山可隶嚼着灵果,翻了一个白眼,哼了一声,正打算反唇相讥,不料身旁狼莫未羽起身,双手合十,笑道:
    “未羽见过雷隐比丘,两年不见,比丘旧去新来,风采依旧!”
    罄竹含笑回礼道:
    “小大人愈发俊气了,想这万岛湖南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狼莫未羽朗声一笑:“雷隐比丘还是和以前那般风趣,妙语连珠,来来来!难得碰上,诸位还请入座!”
    许伯阳眼见牛山可隶和罄竹各自讥讽,争锋相对,明摆着这牛山部和雷隐寺关系并不好,侥是狼莫未羽反应敏捷,立刻出来打圆场,当即趁势说道:“未羽少主说的不错!诸位请入座,用些茶果。”
    来者是客,自己作为主家待客,也只能陪着说道一声,以免双方起了争执,到时候尴尬。
    李光年冷哼一声,一挥拂尘,目光冷冽,扫过殿中一众妖物和修士,扬声道:
    “原来许道友交游广阔,如此不便打扰,还请借一步说话。”
    说罢拂尘一扬,径自走出殿外。
    许伯阳瞧他莫名作态,也不知道故意给牛山可隶难堪,还是另有要事,与苏颜露对视一眼,当即跟了出去。
    “李施主烈火脾气,随他随他,去留无意。”
    罄竹呵呵一笑,目光游移,在牛山部对面找了空置的案几,招呼万林生和孔季海坐下,二人倒是未说什么,冷眼瞧了一眼离去的李光年,脸上满是不屑意味,袖袍一摆,便跟着罄竹和尚坐了下来。
    许伯阳跟着李光年走出大殿,下了云阶,来到前庭之上。
    李光年转过身来,不见喜怒,直截了当问道:“许山主可是来自青神东边?穿的是哪家衣裳?”
    许伯阳心头一凛,不料他单刀直入,张口便来,心念电转,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李前辈家中可是与牛山部不睦?”
    李光年哼了一声:
    “你不必说左右而言其他,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在青神姓许若不是来自东海,当是姜家屹山镇人。”
    “屹山镇?是何处?貌似丁福生…提过一嘴…那里不是原来黄家的地盘?难道屹山镇也有姓许的家族?”
    许伯阳并没有答话,心中暗自腹诽,李光年见他不吭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愈发笃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又继续说道:
    “许山主,我瞧你年纪轻轻,面相不坏,身为外姓能得器重,想必平素行事稳重,备受家中青睐。”
    “既然大家都是青神同道,我便好心提醒一句,如今青神外患不断,南荒这边也好不到哪去,黑齿那只黑毛老虎躲着青丘这只黄毛狐狸,不敢出来,黑齿这十万山部四分五裂,良莠淆杂,早已不复往昔,你家既然被授意来此落脚,当小心谨慎,明察秋毫,莫被这些蛮妖子的酒色给蒙了双眼!”
    许伯阳心念一动,知他心生误会,以为自家是郁川姜家来南湖落下的棋子,瞧见自家与黑齿蛮妖沆瀣一气,心中窝火,特来告诫。
    看来此人并非另有所图,而是自诩清高,不屑于南荒蛮妖为伍,心头暗自好笑,低头默默点了点头:
    “李前辈教训得是,初来乍到,立足不稳,心中确实有些着急,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李光年面色稍缓,捋须颔首:
    “你能说出此话,不枉主家对你器重,罢了,这南湖势力确实颇为复杂,之前我苍梧几位羽士都打算南扩,去南面的百川林瞧瞧,不想黑齿那群妖孽反扑得厉害,你家能在此站住算是不错。”
    “日后家里有甚难事,不妨到梧桐岛坐坐,如今我家和万家、孔家算是把中湖都收拾干净了,说个顶响的话,如今这千星万岛湖的中湖,已是我青神的天下。”
    许伯阳一笑拱手道:
    “原来如此,万岛中湖这么大的地盘,都能被前辈拿捏在手,看来前辈真是神通了得,劳苦功高,这一番话听得晚辈心潮滂湃,待晚辈稳扎稳打,过些日子便去中湖拜访,恳请前辈不吝赐教!”
    李光年听见许伯阳的吹捧,心中难免得意,笑道:
    “不错!你这人眼力不错,说话也得体,难怪姜家对你青睐有加!”
    许伯阳跟着呵呵一笑:“前辈谬赞了!身不由己,都是混口饭吃!”
    李光年哼笑道:
    “你不必装了,你们郁川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些,前些年你家被殿里面那两家憋坏了,处处受制,如今得真人诰命,与丁家坐镇郁川,算得上扬眉吐气!”
    “你家羽士初得权柄,才方上台,便来布局诸汾之野,算得上高明,且眼光毒辣,瞧准南湖这块肥肉,以后你我两家不妨多走动走动,若是有肉大家可以一起吃!”
    许伯阳听这李光年口气颇为奇怪,似乎对殿内的万林生和孔季海颇有微词,可为何还联袂前来,难不成都是表象?
    李光年瞧他目露诧异,看来此人心机不差,冷笑一声:
    “不用猜了,虽然都是从青神出来,但我家在苍梧治下,和里面两家不是一路,只不过三家心思都在罄竹这秃驴身上,恰逢其会罢了。”
    “我实话告诉你,南湖这地方不是铁板一块,鱼阳宫那条大蛟不出来,说白了只有三家成气候,雷隐寺,黑齿狼莫牛山,问心岛,只消远交近攻,逐个击破,便能将这地方拿捏在手。”
    “我知道你家素来与凌家、荀家不睦,如此正合我意,这两家说白了都不是什么好人,心思太甚,日后你最好小心为上!”
    “好了,我话至此,信与不信,全盘在你,你要卖我,也随你喜怒,说白了,我苍梧之人,一心向道,不惧这些。”
    “好言相赠!告辞!”
    李光年一抖拂尘,拱手一礼,不待许伯阳答话,转身化作遁光,便御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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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