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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离和尚

      第73章 离和尚
    孙武邑大袖鼓荡,全力施展【两袖清风】,两侧身旁的清风呼啸,好似天风浩荡之声,不绝于耳。
    这门飞行术法乃是儒家独门所创,在儒士自身修炼的浩然正气加持之下,本来极为厉害,却谁曾想施展开来,竟然追不到前方这个白袍小子,孙武邑心里正是恨急,猛然间却见这小子御剑冲往了“烟火山光”,见状心中大喜:
    “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哈哈!待我家两位师兄发现前来,今日来个关门打狗!”
    许伯阳甫一飞近,云开雾散,便只见一片岛群散落在大湖之上,这片岛群宛若一串珠子掉落在玉盘之上,各岛之间在湖面之下若有似无连接着,似乎是一个完整的山脉。
    这其中最大的一个岛屿上,一座山峰高高耸立,烟火直冒,竟然是一座火山!
    “烟火山光!”
    许伯阳回忆那一幅湖岛舆图,立刻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又猛然想起刚刚孙武邑说得话,似乎那黄贝一族的主人那个什么和尚正在这个岛上。
    如此说来,追自己这人有同伙在这边!
    登时心中大急,微微侧首,果然发现身后孙武邑速度变缓,似乎在瞧着自己的退路。
    “哼!”
    许伯阳冷哼一声,心中急急思索对策,此刻他并不担心这少年书生暴起出手,通过这一路的观察,已经发觉这人的修为应该是自己差不多,否则何至于追不上自己。
    只不过不知道此人施展了什么术法,硬是甩不掉,在天上目标太大,不若落在地上,甚至在水里都比目前情况要好得多。
    可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撞到了对方给别人设下的包围圈!
    “不如杀他一个回马枪?!”
    许伯阳心念电转,正打算回头突围,杀孙武邑一个措手不及,谁料不及转念,便只见湖上前后两座岛屿飞起一赤一紫两道流光,宛如两道绚丽的霞光,疾速朝自己这个方向扑来!
    “遭了!”
    这两道流光一左一右,来势极快,许伯阳心呼不妙,眼见这些岛渚并无灵阵防御,随便瞧了一个小岛,急忙操纵【碧游仙】化作遁光,御风而下!
    没办法,对方突然来了援手,在天上又占不到便宜,只能想办法落地!
    “哼!还想跑?”
    孙武邑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双目紧紧盯着,余光却是瞧着这一左一右两道流光,这意图在明显不过,等人过来,三面包抄。
    “武邑,怎么回事?是什么人?”
    那道赤光离得近些,先到一步,流光戛然而止,却是一个红衣男子。
    此人看模样不过二十,身材精瘦,相貌堂堂,顾盼之间神采奕奕,一身打扮无不精致,左肩上纹着一道暗红色的朱门飞檐,活灵活现,腰间挂着一方石印,一摇一晃。
    “胜起师兄,不知何处来的该死道子,抢走了淮夷宾珠!”
    孙武邑咬牙切齿,攥紧双拳闷声道。
    “你说什么?”
    那道紫光迸发出一声怒喝,冯虚御风,雷霆而至。
    一个身穿深紫锦袍,腰带垂坠的年青人显露出身形,看样貌也不过二十多岁,右肩上绣着一朵惟妙惟肖的雷云,鼻孔高昂,一双凤眼阴郁如乌云,迸闪着雷光。
    这人看着明显要比另外二人要年长,手里拿着一把丈八长枪,枪尖紫电萦绕,刺啦作响。
    “孙武邑,你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紫衣男子眼瞧着那一道碧光消失在一座小岛茂密的丛林之中,眉毛挑起,瞠目怒喝,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追!”
    “郭师兄莫急,无妨,我来!”
    那红衣男子胜起师兄泯然一笑,不慌不忙,取下腰间的小石印丢了出去。
    那枚石印闪出一道灰扑扑的光泽,随即化出一道流光,追着许伯阳飞了下去。
    “走!”
    只听胜起师兄低低一声短促急喝,三人如影随形,跟着石印御风而下!
    孙武邑被郭师兄骂了一句,心中不爽,见得胜起师兄出手,心里好过一些,道:
    “是了,忘记方师兄还有【无涯印】,生死无涯,肝肠寸断,只消打上印记,他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们的五指山!”
    方胜起微微一笑: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又怎比得上神梁师兄【无妄枪】!”
    郭神梁冷哼一声,并不答话,眯着眼睛,手持紫电长枪,化作一道紫光率先钻入了丛林,没想到甫一进来,四下寂寂,杳无踪迹,这一枚石印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登时脸色一变,问道:
    “孙武邑,你可看出那道子是何修为?”
    孙武邑见那【无涯印】竟然没有效果,顿时慌了,说道:“神梁师兄,我不过才【立气境】四层,我哪里瞧得见他是什么修为!”
    方胜起皱眉,伸手收了石印,说道:
    “此人夺珠逃窜,踏剑飞行,当不是筑基道子,最多是凝元八九层的修士。”
    “这【无涯印】没了效果,这人应该是修习过道家的敛息术和隐身术,可惜我等均没有蕴灵,否则他也躲不了。”
    “青神道子最是狡猾!”
    郭神梁怒哼一声,纵身而起,飞上高空,说道:
    “这该死的离道人也没有找到,他刚才中了我一枪,身受重伤,施法遁逃,也不知道躲在哪个岛上,这下又来一个道子,我去协助弟子将大阵完善,最后瓮中捉鳖!你二人在地面搜寻!一有消息,风雷来报!”
    说罢紫电闪烁,冲天而起,遁雷光而走。
    方胜起无奈摇头,叹笑道:
    “这郭师兄真是雷霆般的急性子,片刻都等不得,罢了,武邑,你我四处找找,放心,只消郭师兄这「风啸雷吟穹阵」布好,他二人插翅难逃!”
    “嗯。”
    孙武邑应了,如今得了两位师兄相助,心中稍安,脸色平和了些,只是见这白袍道子会藏匿术法,端的狡猾,不免有些烦躁。
    殊不知三人找不到许伯阳,全为道法不一样的缘故,不过儒道两家修行的大道,最为相似,不像释巫妖三家,大相径庭,这中间似乎还有着某种关联。
    只是终归道门不同,道法不一,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道家凝元九层,采气生灵,达六层而有灵识,可御法器用符箓,九层之后方可筑下仙基。
    反观儒家立气六层,只消进入【立气境】便可飞行,使术法御王器,引气蕴灵,六层之后便能蕴灵,也无筑基之说,只可惜想要拥有灵识,非得踏入【蕴灵境】才行。
    【立气】【蕴灵】【神宫】
    【格致】【鸿儒】【圣人】
    这正是儒家修炼内圣外王道的六重境界!
    是故两家各有各的优势,只不过此刻的许伯阳并不知晓罢了。
    还好误打误撞,暂时逃过一劫。
    方胜起和孙武邑二人紧贴丛林低空飞行,目光四探,查找线索,孙武邑拧眉低声问道:
    “方师兄,我有一事不明,那厮不是叫离和尚吗?怎么郭师兄刚刚会叫他离道人?”
    “离和尚、离道人、离先生都是一个人,叫法不同而已,此人听说姓凌,原本是青神人,只不过后来离经叛道,被青神的门派追杀,亡命天涯,便成了散修。”
    方胜起眉头紧锁,盯着前方树林,这附近丝毫没有痕迹,心中疑心大起,闻言顺嘴回应了一声。
    孙武邑一听之下,更加奇怪道:
    “竟有此事?郭师兄不是说这人是已经看破红尘的和尚吗?竟然原来是青神的修士?”
    “什么和尚?这人就是个疯子!”
    方胜起瞧着孙武邑一脸讶异,嘴角微抿,低声道,
    “这些个名字都是他自己叫出来的,一会儿说自己是和尚,一会儿说自己是道士,一会儿说自己是儒生,整日里神神叨叨。”
    “罢了,武邑,你南下没多久,不知道这人和咱们的恩怨始末,我就和你讲讲,不过此事你万不能说出去。”
    “就在三年前,这离和尚作为散修,要来投靠我们三千书院,自称离居士。”
    “书院的三位先生见他修为虽然不高,但胜在见识广博,当过道士,当过和尚,当过儒士,天南地北他都去过,遂都答应了他。”
    “特别是郭狄云郭司业,就是咱家书院儒门的先生,你刚来还没见过,是郭师兄家的大兄。”
    “郭司业对他一见如故,甚是喜爱,自此这人便入了咱们三千书院。”
    “本以为来了一个客卿,可以平添助力,没想到这厮居心叵测,明面上为书院尽心尽力,暗地里却是来偷咱们三千书院的道法,但当时谁也没察觉,直到两年后,书院神霄阁被盗,离和尚不知所踪,才后知后觉。”
    “阁里咱们儒家的【赤焰燧风】、【春风沂水】,还有我们从青丘手上换来的【赤炎山居】,释家无空门如露洞赠予【霄汉争澜】的道法都被他给偷了!”
    “至此,书院震怒,在整个诸汾之野下了湖河追杀令,悬赏一百枚郁青,只可惜这厮如同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一个月前,乌拔那厮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前来投靠咱们三家,说是找到了他,躲在这万岛湖南的烟火山光,这不才有今日你我之行。”
    “原是如此。”
    孙武邑恍然大悟,他从北境古凉南下诸汾之野没多久,初来乍到,不知缘由,光是跟着书院两位师兄,带着本家弟子,便闷头来了。
    一路上见郭神梁脸色阴沉,闭口不谈其它,只说他郭方两家攻打烟火山光,捉离和尚,让自己孙家去剿灭家中有仇怨的黄贝部,孙武邑修为低微,也不敢问,所幸还是二师兄方胜起好说话些,今日问起,果然告诉了来龙去脉。
    暗自想想蓦然觉得不对劲,脸色微变,低声问道:“如此说来,此事…”
    话未说完,便被方胜起打断道:“嗯,这事情书院其它两位先生还不知道,只得郭司业知晓,否则何须你我出手?”
    “这其中的纠葛,我也不清楚,郭司业不方便出面,多半是他自觉所托非人,面上过不去,此事交给咱们处理便行,日后把人抓回去,也不至于脸上太难看。”
    “不过武邑,你放心,这厮就是一个老头,看着仙风道骨,实际修为并不高,听说才道家凝元九层,不过就是一个盗经的老蟊贼,郭师兄立气六层,离成为蕴灵司业只有一步之遥,我也到了五层,再加你四层,还有咱三家那么多师弟师妹在,抓住这厮绰绰有余!”
    孙武邑听完,心下大定,不过瞧着周围,暗自切齿,愤愤道:
    “我是在想,先把那白袍道子抓住再说,不将他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对了。”方胜起问道,“你这般追来,那你家子弟和乌拔人呢?”
    “他们还在大黑礁,这黎巫就是个土耗子,无妨,就让他带人把那群黄贝给抓回来。”
    孙武邑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那些人,此刻抓住这两个道子才是重中之重。
    岛上丛林,二人踏草而走,边走边聊,转眼便消失在密密草木之中。
    话说刚刚许伯阳眼见那一枚石印破空而来,心头一惊,急急施展“隐身术”和“敛息术”,果然见那印定住寻不到方向,当下悄悄遁走,快步直往岛上林深草密之处钻去,只是不敢使用“神行术”,生怕破功显形。
    不过一阵,便只见孙武邑和那红衣男子踏风而来,速度奇快,许伯阳眼见难躲,遂快走两步,藏在一个大树之后,准备杀敌突袭。
    不料正当他打算暴起之时,二人视若无睹,如风般掠过,眨眼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许伯阳又惊又喜,果然是富贵险中求,无声一笑,转身便打算朝相反的方向遛走。
    不料方才转身,身旁一人高的草丛中蓦然伸出一只干瘪嶙峋的手,一把将他后背抓住!
    这一下实在来得突兀,许伯阳猝不及防,被一把抓住,身形顿时显露出来,侥是他反应极快,一惊之下,来不及转身,反手【碧游仙】破空而起!
    “道…道友!”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许伯阳灵识一转,发觉此人极为虚弱,已经命在旦夕,意念一动,手中的碧水长剑戛然而止,离这只手臂只有毫厘!
    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白胡子光头老和尚,浑身血污,趴在杂草丛中,大口喘息。
    这人皮包骨头,满脸褶皱,双眼凹陷,胡须垂悬,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僧袍,此时已尽被鲜血污染,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皮肉翻卷,鲜血淋漓,口中上气不接下气,已是油尽灯枯之兆。
    许伯阳蓦然见到这老和尚,身子一震,连忙将他扶住,回想起适才那黄贝妖说的话,举头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
    “前辈可是离和尚?”
    这老和尚睁开双眼,老眼中满是惊异,死死拽着许伯阳,艰难说道:
    “是…是何方道友竟然…认识老夫?难道是故人?还、还请救救我!”
    许伯阳适才灵识扫过,竟瞧不出这人是何等修为,但看他生机极弱,面色发黑,胸口大洞惨不忍睹,五脏六腑似乎都碎了一个干净,转眼只怕就要命丧黄泉,一时起了怜悯之心,低声说了一句:
    “不是故人,我也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碰巧听过你的名字,外面强敌环伺,唉,抱歉,你这伤势太重我恐怕无法救你。”
    “还、还请…道友莫要弃我而去,救我一命。”
    离和尚满脸都是血渍,血泪满面,苦苦哀求,那只手臂死死拽着许伯阳的衣袍。
    许伯阳轻轻一叹:“你这和尚,非我不救你,眼下我自顾尚且不暇,而且你伤重如此,转眼便要命丧,我如何救你?”
    离和尚眼巴巴瞧着许伯阳,问道:
    “道、道友身上可带了回春丹和生骨丹?”
    许伯阳见这老和尚竟然还知道道家丹药,心头奇怪,还是如实低声道:
    “疗伤丹药我自是带了,但你受了如此重伤,全身灵机已无,全身气血已衰,加上又这把岁数,只怕再过片刻就要驾鹤西去,此等丹药不是仙丹灵药,恐无力回天。”
    “无…妨。”
    老和尚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举起另外一只满是泥污的手,
    “恳求道友每样赐我一粒。”
    “也罢!我非医道圣手,不识深浅,只能帮你到此。”
    许伯阳轻叹一声,从储物袋中取了丹药,捏碎递给他。
    老和尚颤巍巍接过,赶紧张开干裂的嘴唇一口吞下,用尽力气咽了下去,不过片刻,枯灰的老脸竟然红润了两分,低声道:
    “道友,这、这两种丹药可以暂时吊住我两个时辰的性命,还请、还请道友再助我一臂之力。”
    许伯阳给他丹药之后,并没有再看他,而是掐了一个“顺风术”和“千里术”,一直注意四周动静,听到他的低语,不禁有些无奈,轻声道:
    “你这和尚,我不是和你说了,如无外敌,我救你一场不无不可,可眼下危机四伏,那伙人都在找你找我,能不能逃出去都还成问题,两个时辰,我如何救你?”
    “再说你我本不是同道,你一口一个道友又是何意?你们释家不是修行轮回转世之道吗?你这一把年纪,只怕不下八九十岁,事到如今,还如此惜命?”
    离和尚叹了一口气:“道友,我本青神道人,只不过这些年为求大道,四处闯荡,挂了些许皮而已,否则我又怎会知晓你是道家子弟,又怎会知晓你有道家丹药?”
    许伯阳脸色微变:“你是青神人?”
    离和尚缓缓点头:
    “道友,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烟火门满门遭灭,只剩下我一人,我非惜命,只是百余年颠沛流离,如今只差一步,功亏一篑,我实在…实在是不甘心呐!”
    “你放心,我有法子逃离此地,还求道友看在同道的份上,救我一命,今日我若能逃过此劫,日后必定给道友为奴为仆,做牛做马!”
    “这倒不必。”
    许伯阳心弦一震,低声问道:“你有何法子?”
    离和尚心知已经打动此人,赶紧说道:
    “我今日一时不察,遭人暗算,不过我那洞府一直藏着,还未被发现,只消去到我的洞府,我有法子助我们逃离此地。”
    眼见许伯阳并没有吭声,又连忙道:“我那洞府有一条密道,连接着湖底,我们可以从湖底走脱!神不知鬼不觉!”
    许伯阳瞧着这老和尚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当不是撒谎,缓缓问道:“你的洞府在何处?”
    离和尚说话多了,气血不顺,忍不住捂住嘴干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来,伸手一指,许伯阳顺着手指仰头望去,却是那一座黑烟滚滚、高耸入天的火山。
    不觉眉头皱起,这火山不近,又无法飞行,如此去只怕要半个时辰还多,前提还不能被人发现。
    想想觉得太过冒险,还不如直接就近找一个湖岸,直接从湖底遁走,只是这老和尚这般模样,即是会使“避水术”,恐怕也无法使出。
    许伯阳与此人无恩无怨,只不过机缘巧合,恰逢其会,而且对此人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此人是好是坏,平白扯上这事,谁知道会不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自己孤身一人,来去如意,祸福自理,一旦背着此人,便是极大的累赘,而且总不能答应了人家,带上人之后,临危又将人弃如敝履,那就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一时间天人交战,没有答话。
    离和尚似乎瞧出了许伯阳心中的顾忌,轻叹一声:
    “道友不必担心,我离道人一生行事虽然古怪,但自问不祸及他人,问心无愧,追杀我这些人都是三千书院儒家弟子,但是他家【蕴灵境】的司业没来,此乃幸事。”
    “为首那两人修为虽然不弱,但都没有灵识,你以灵气渡入我的身体,掐一个‘隐身术’和‘敛息术’,他们无法发现你我。”
    “你若想直接从湖边走,他们人数众多,你一旦使用‘避水术’,难免要显形,如是这般,风险太大,更不是万全之策。”
    “三千书院?这三人竟然是三千书院的人?”
    许伯阳听到三千书院的名字,心中一凛,并没有说话,疑心四起,暗自思索:
    “照张观致所说,这三千书院不是道家的宗门吗?怎么会有儒家子弟在里面?看来这人也是靠不住,这事多半是他道听途说而来,不懂装懂信口胡诌,幸好没有贸然前去,否则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来。”
    “不过这老和尚方才打面,不知善恶,话也不能尽信,此事颇有蹊跷,只怕回去要再打听打听。”
    “罢了,暂先不管三千书院是真是假,眼下情况不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老和尚应该在此处混迹多年,见多识广,又熟识道家术法,估计还真有可能是青神人士。”
    一念至此,当下说道:
    “离前辈,我不管你是和尚还是道士,也不管你来自哪里,更不会让你为奴为仆,今日你我在此相遇,算是有缘,我便依前辈所言走上一趟。”
    “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此时危机四伏,但愿前辈所说所讲真心实意,自家城门失火,别殃及池鱼,否则莫怪我弃你而去。”
    “一旦逃出此地,你我各走各的,分道扬镳!”
    离和尚露出喜色,颤声道:“道友…可…可…”
    许伯阳不再多言,旋即蹲在地上,将他扶了起来,离和尚极度虚弱,只剩下一把骨头。
    将他负在背上,许伯阳感觉就像轻飘飘背了一床絮,手中灵气渡入他掌心劳宫穴,随即掐了诀,便往那座黑烟缭绕的火山奔去。
    还是6k,马上过年了,可能要恢复4k一段时间,为过年存下稿,谢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