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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摆平各家

      第55章 摆平各家
    许伯阳听完之后,默默颔首,怪不得他将近六年不曾回来,原来是分身乏术,没有余暇,但想想又觉有些不对劲,既然人在郁川没去别处,再忙总不至于六年连封信都不往家里寄,这话听来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他所言,忍不住瞟了一眼远处那名鹤氅少女,不过十八九岁,心中升起好奇:
    “姜玉君?那当是郁川姜家的人,小小年纪竟然能号令群雄,也不知道是何等背景?估计只怕也是什么羽士之后!”
    随心想想,事不关己,遂不再多问,当下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一个采气小瓶,托在掌心,用灵识道:
    “道长,这【春风沂水】我三年前已经采足,只是一直未能等到道长回来。”
    “嗯。”
    丁天石一挥袖收了,忽见姜玉君目光探了过来,当即转身而走,轻轻用灵识说道,
    “家里的琐事稍后再说。”
    许伯阳抬头正好和姜玉君目光相撞,但两人素未谋面,互不相识,许伯阳见她瞧过来,一双美眸眼色中透着些许好奇,只好微微颔首,表示礼遇。
    “伯阳。”
    闻声回头,却见许绍华和一个黑衣少年目光殷殷切切看着自己,孔卓立早已收了阵,过去那边聆听教诲,当即纵身上船。
    “玉君小姐。”
    丁天石轻飘飘飞过来,落在她身边。
    “这人是谁?是孔家修士吗?”
    姜玉君瞧了一眼许伯阳,看他脚下一面大冰,有些奇怪问了一句。
    “这倒不是,此人乃是我风青本家养在家中的客卿,淮上散修,此番也是受了我家宗正所托,前来找寒光镇文家购买交子用的灵犀子,不巧也正好撞见此事。”
    赵久常、方得胜二人一听文再闲又在卖子,不觉火冒三丈,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恶狠狠地盯着他。
    “文再闲,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啊!”
    姜玉君哼笑一声,遂不再看许伯阳,转头一瞥,拷打起文再闲来,
    “你爹文修竹不在,没人束缚你手脚,生意竟然做得这么好?”
    文再闲略显尴尬,咳了一声,正想说话,不料许伯清上前两步,甜甜笑道:
    “玉君姊姊,这往常灵犀子交易不都是各家惯例,我家实在不知道郁川如今有了如此安排,姊姊莫怪!”
    姜玉君横了她一眼,双眸中有些责备之意,似乎示意她不要多嘴,但秋波之间,又似乎含着不少亲近的温暖笑意。
    “玉君小姐。”
    丁天石虽然适才找了许伯阳问话,但他耳目了得,刚刚姜玉君几人的话都一字不漏听了去,大致晓得了事情症结,
    “既然今夜正好瞧见,那择日不如撞日,何不妨将这六镇灵犀子之事就地解决,省得日后诸家还要到郁川来。”
    “嗯,我正有此意。”
    姜玉君点头道,“丁道长,不过眼下这里有八名灵犀子,他们几家纠葛甚多,该如何分配,不如你来断断!”
    “也可。”
    丁天石并未推辞,目光扫了扫那白玉莲蓬上的六名灵犀子,继而瞧了瞧赵久常等人,最后瞥了一眼乌篷船上,心中已然有了定议,当下对文再闲道,
    “文家镇守,烦请将你手上的灵犀子请过来。”
    言罢又对众人道:
    “另外,还请诸位说说前因后果,丁某耳朵不好,听不得假话,就请几位想好了再说,免得伤了和气。”
    “伯照见过大兄。”
    许伯阳眼见这名十六七岁的黑衣少年竟然是自家堂弟,心中一时又惊又喜,连忙双手扶住他,笑道,
    “堂弟无须多礼。”
    “伯阳。”
    许绍华眼中满是希冀之色,在旁问道,
    “适才那位道长可是仙宗之人?”
    “嗯,不错。”
    许伯阳瞧了许绍华一眼,见他忧心忡忡,不知道他心里究竟藏了什么事情,遂解释道,
    “季父,此人乃是我风青镇的镇守,也是郁川仙宗修士,丁天石道长,不知季父可是有什么事情?”
    许绍华轻叹一声,哑着声音说道:
    “伯阳,季父无所求,唯独放不下这一双儿女,如今伯恩和伯晓双双身怀灵犀,罗林镇孔家已经答应了天玑镇曾家,要将他们俩过继过去。”
    许伯阳并不知晓其中“忘忧丹”原委,起初只以为改名换姓再加上改换门庭而已,伯恩和伯晓都是姓孔,不知道许绍华为何对此耿耿于怀,心中有些奇怪,当下问了。
    待许绍华和许伯照相继解释了一番,方才明白,登时惊道:
    “如此那不是彻底忘宗背祖,成了别家之人?”
    许伯照神色黯然,点头道:
    “大兄说的不错!实不相瞒,大兄,季父,你们看曾家长发那人,现在是天玑镇的宗正,名叫曾书明,他实际就是…我的亲大哥…许伯明,可惜他身怀灵犀,被曾家人喂了‘忘忧丹’,如今记忆全丧,已经完全成了曾家的人。”
    许伯阳和许绍华都是吃惊不小,随着许伯照的目光,扭头瞧着不远处的曾书明,黑衣长发,果然发现二人相貌极为相似。
    许伯照苦笑一声,口气中略带无奈:
    “这些年我一直讨好曾家人,给他家做牛做马,就是为了跟在他曾书明的身边,为他鞍前马后,不为别的,只想有朝一日,他能重新拾回曾经的记忆,认清我这个弟弟。”
    “只可惜事与愿违,过了这么多年,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觉是我在胡编乱造,蛊惑人心,如今他身居高位,完全没了当初模样,冷血无情,已经彻彻底底成了曾家的人。”
    “唉!话说回来,这‘忘忧丹’确实歹毒!也无怪乎曾家人不惧我待在他身边!”
    许绍华眼瞧着曾书明放荡无拘的表情,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许绍学老实巴交的样子,仿佛已经看到了伯恩和伯晓的未来,心中更是悲痛万分,双膝一软,竟跪在许伯阳面前,低声哭泣道:
    “还请侄儿救救我家两位小子。”
    “季父何至于此。”
    许伯阳惊愧难当,赶紧将许绍华扶了起来,
    “伯阳身为许家后辈,此乃分内之事,季父不可如此。”
    许伯照在旁说道:
    “伯阳大兄,为今之计,若是大兄有甚灵物灵石,能和仙宗这位丁道长求一求情,我再和曾宗正说道两句,调换一下灵犀子,或许还有一丝转机。”
    这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易,而代价非小,许伯阳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问道:
    “既然季父开口,伯阳不敢不从,只不过伯阳还需问一句,道长若是应了,今后季父打算何去何从?继续回罗林镇吗?”
    许绍华叹了一声,摇头道:
    “只消孔家、曾家应下此事,曾家只是凑数,未必会有什么,但孔家定然会不快,只怕回去不得,而且还需要我这外甥秘而不宣,放我一家一条生路。”
    “我一介凡人,虽然身为账房,但这些年已经为他家带出了几个徒弟,实际我在这罗林镇已经可有可无,无足轻重,只是愧对我家夫人,愧对孔家多年照拂,日后我带着两小儿远走他乡也好,浪迹天涯也罢,总比骨肉分离、寄人篱下来得好些。”
    许伯阳忙道:
    “季父说得哪里话,伯阳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担心季父势单力薄,回去又遭胁迫,季父若是不嫌,就回风青住下,伯阳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护护家小应该问题不大。”
    许绍华喜极而泣道:
    “若是能如此,那再好不过。”
    “明白了。”
    许伯阳得了季父应允,心中已经明白该如何行事,当下不再多言,忽听许伯照道:
    “大兄,季父,还有一事,其实今夜我许家还有一人,那文再闲的夫人,正是我的亲妹许伯清。”
    许伯照又说出一个令人震惊、骇人听闻的事实,只见他垂头丧气,声音嘶哑,细若蚊呐,
    “当年,父亲突然病逝,我家三兄妹无依无靠,曾家人原来那名管事瞧我家可怜,念在父亲还留着几分薄面,遂来接济。”
    “当时,正逢天玑镇和寒光镇互相拉拢,便打了亲家,结了姻亲,曾家人舍不得自家子女,于是打起了小妹的主意,那时候大哥刚刚被查出来身怀灵犀,他为了入曾家修行,遂答应曾家将妹妹给了隔壁寒光镇文家的人…”
    “从此小妹怀恨在心,断绝了家中关系,没想到她去寒光镇,时来运转,机缘巧合,竟然成了寒光镇文家少主文再闲的夫人。”
    许伯阳和许绍华听得不胜唏嘘,都忍不住去瞧文再闲身边那名英姿飒爽的红披少女,这竟是许绍学的小女。
    此事说白了,是许绍学一家兄妹三人的私事,未曾亲历,还当真不好评价,或许当时寄人篱下,形势所逼,也说不定。
    毕竟二人目前貌似都过得挺好,谁对谁错,难以断定。
    可这一子一女兄妹二人两两相对,居然弄得形同陌路,真是造化弄人。
    “季父,帮我看下孩子,别让他们乱说话。”
    许伯阳瞧了对面众人一眼,感觉情形不对,赶紧取了一枚丹药捏碎服下,假装疗伤,钻进船上乌篷,掐了一个“隐身术”,盘膝打坐,进入【紫微命宫】。
    许伯照和许绍华跟着进来,各自抱住孩子,便见他盘膝打坐,突然没了踪影,心中惊骇交迸,却不敢出声。
    所幸两处离得极远,河道那边在场之人包括丁天石都没有发觉许伯阳没了气息。
    不过片刻,许伯阳睁开了双眼,显露出身形。
    三人方才走出乌篷,忽忽只见孔卓立踏水过来,对许绍华低声道:
    “姨夫,丁道长要请我家两名灵犀子过去。”
    许绍华脸色一变,不敢回话,目光直勾勾瞧着许伯阳。
    “我来。”
    许伯阳转身入了乌篷,一手抱着一个,将伯恩和伯晓带了出来,跟随孔卓立踏水走了过去。
    待许伯阳将伯恩和伯晓放下,八名灵犀子颤颤巍巍站在莲蓬之上,个个小眼睛四处打探,小脸上都带着惶恐之色。
    “玉君小姐。”
    眼见今晚灵犀子到齐,丁天石遂向姜玉君说道,
    “我风青本家也缺灵犀子,本不应入列,只不过今夜无意卷入此事,不妨一并了结,但今晚丁某身为主持,我风青之事便由我家客卿代劳,以示公允。”
    “可以。”
    姜玉君明白丁天石是为了堵别人的嘴,以免日后找话说,淡淡点了点头。
    “好!清玄镇王家家主何在?”
    丁天石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无人应答,郁川各镇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许伯阳,神情复杂难喻。
    在座都是些成了精的狐狸,眼看这人竟然是羽士钦点辅佐管理郁川郡、仙宗道士丁天石家的客卿,难怪敢肆无忌惮,动辄杀人,眼看主客一唱一和,准备登台演戏,故而谁也不敢吭声。
    当然,这些狐狸想多了,丁天石并不在乎许伯阳被何人所伤,故而也不知道事情原委。
    许伯阳这才知晓,适才被自己所杀之人竟然是清玄镇王家的家主。
    眼瞧着一道道目光如刀如剑袭来,当下一声不吭,转身回去,来到他坠落之处,掐了一个“避水术”下去,将王处晖的尸身和法器【朱神枪】提了上来,转回来淡淡道:
    “在此。”
    姜玉君见此人波澜不惊,暗自啧啧生奇,问道:
    “这人你杀的?”
    “此人不识好歹,该死。”
    许伯阳淡淡说了一句,事已至此,不想再多唇舌。
    这事情当这么多外人的面,想赖也赖不掉,既然赖不掉,总得讲个理,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引颈待戮。
    在旁的裴砚苏听得一笑,笑容意味深长,饶有兴致瞧着许伯阳,上下打量。
    姜玉君一笑,不见喜怒,道:
    “死了也好,今晚这事听下来,一切祸起皆是这厮造成。”
    “既然王家人已死,诸位所说所述,已经死无对证。”
    丁天石也未多说半句,仿佛王处晖的死不过就是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伸手凭空一抓,便将他身上的储物袋取了过来,随手扔给了文再闲,问道,
    “赵久常,你家灵犀子是哪两位?”
    赵久常闻言瞧了瞧,伸手一指,“这两个。”
    “好!你带走。”
    丁天石一挥袖,那两名灵犀子凭空飞起,登时到了赵久常身边。
    赵久常喜出望外,连忙接住,那两名灵犀子到了他怀里,也都满心欢喜,齐声叫道:“家主。”
    “诶。”
    赵久常高高兴兴应了。
    “赵久常,恕我多说一句,你方才持家,不识深浅情有可原,不过这家事便是族事,你身为郁川荀家属族,又是清徽鬼市多年的管事,日后望你三思而后行,不可再意气用事。”
    丁天石目光湛湛,不咸不淡轻轻说了两句。
    赵久常心服口服,当下躬身一礼,道:“多谢道长指点,久常知错。”
    说罢又是向孔卓立表达歉意:
    “孔家修士,今夜多有得罪,还请转告你家仲海镇守,误会一场,改日他若有暇,不妨到我清徽镇鬼市走一趟,赵某扫榻以待,聊表寸心。”
    “好说!”
    众人当前,又有郁川姜家、仙宗道士在场,孔卓立自然不好说什么,他一来不是孔家的家主,二来不是罗林镇的镇守,此事当回去禀奏孔仲海,以后何去何从,是解是结,自由他来决断。
    今夜到此为止,这罗林镇孔家实际也没有损失什么,孔卓立虽然受了伤,但并无大碍,更何况伤他的王处晖已死,话说回来,他和许伯阳还杀了不少清徽镇的小修,这事情细细算来,还真不知道是谁占了便宜谁吃了亏。
    清徽镇的事情一了,丁天石当即问道:
    “方得胜,你说你清玄镇缺了三名灵犀子是也不是,那你可记得你家的灵犀子是哪一位?”
    方得胜又哪里知道王处晖带得另外一名灵犀子是谁,咳了一声,正打算胡诌一个,想想又怕文再闲反唇相讥,忽听身旁的方知南神色萎靡,走上前说道:
    “我记得,是那一位。”
    原来王处晖适才带着三名灵犀子来交易,方知南远远瞧见,发觉有两名灵犀子挨在一起,有另一名却独自站着。
    当时就觉得奇怪,便留心观察,印象颇深,眼下真相大白,当下替父亲出来指认。
    这名灵犀子战战兢兢来到二人跟前,被方知南紧紧抓住,大气都不敢出。
    丁天石再道:“按照你之前所述,空缺三名灵犀子打算以家中法器兑换,那如今已经得了一子,剩余两名灵犀子,你家打算用何物兑换?”
    方得胜神色略微有些尴尬,轻叹一声,声音嘶哑:
    “丁道长行事公允,方某十分佩服,只不过我家这些年为了我儿知安,缸里见底,又不巧家中兑换灵犀子的法器被贼子盗了去,如今确实没有什么长物可兑换剩余灵犀子,实在汗颜。”
    说罢转身对孔卓立和许伯阳拱了拱手,道:
    “今晚实在是逼于无奈,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孔卓立略微拱手,不再多言,许伯阳却脸色微微一变,当下说道:
    “方镇守,今夜我杀了你家治下之人,还望见谅,不如这样,你家这两名灵犀子的灵石便算在我头上,以后你我各不相欠。”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目光纷纷瞧向许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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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