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番外：毕业季
    三月。
    冬去春来。
    又是一年毕业季。
    神乐光看着手中装毕业证书的圆筒发呆。
    “接下来，请学生会长上台发言。”
    大礼堂台上。
    校长让开话筒，一个陌生的男学生走到台前来。
    “尊敬的老师，同学们，大家好”
    神乐光和其他学生一样，安静又漫不经心的听着学生会长长篇大论。
    现在的学生会长已经不是绫小路千代了。
    她在升上三年级之后，就把位子让给了后辈，认真备考。
    目标好像是筑波大学。
    神乐光百无聊赖的转着圆筒。
    内心有些感慨。
    一年前，爱城从羽丘高中毕业，顺利考入京都大学。
    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发言还没结束吗，好烦~】
    【想喝奶茶了】
    【终于毕业了，三年间真是受你们照顾了】
    【再见了，牢笼！】
    【.】
    礼堂的学生矜持的维持安静。
    给足了面子。
    但他们的内心可就吵闹多了。
    只不过，这点程度神乐光早已习惯。
    在和歌山随巫女水野优奈修行，再配合对方与小森爱的能力辅助催眠。
    他如今可以把人们的心声当成音律一样听。
    如水野优奈所说的那样，他走上与烦恼共存的道路，不再将其视作负担。
    这都多亏了她们。
    神乐光摸了摸旁边端坐着假正经的小森爱的脑袋，以示感激。
    后者乖巧的顶着他的手蹭了蹭。
    小森爱现在依旧以他的妹妹身份示人。
    和最初设想的一样，她凭借这一身份安定下来，和常人一样生活。
    虽然因为古怪的性格，除了自己和日奈等人之外交不到什么朋友。
    但小森爱现在很开心。
    这就足够了。
    二十分钟后，演讲结束。
    校长宣布三年级生正式毕业。
    在一片欢呼中。
    神乐光淡然的走出礼堂。
    高中三年。
    痛苦的事情，快乐的事情都有。
    他在这里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回忆。
    接下来就是崭新的旅途了。
    他也该准备京都大学的考试。
    自己答应好的，要去京都找爱城。
    在离校前，神乐光有个地方想去看看。
    他带着小森爱穿过中庭的小树林。
    来到最初的秘密基地。
    枫树下的长椅上落满枯叶。
    神乐光简单的清扫。
    和小森爱两人坐下来休息，感受微风。
    今天的天空是漂亮的碧蓝色。
    几朵厚重的云团缓缓移动。
    头顶上，枫树正在长出绿叶。
    想必很快就会回到金灿灿的样子吧。
    这棵枫树可以说见证了他高中三年。
    若是枫树有灵。
    它会给出什么评价呢。
    是觉得这三年毫无价值，亦或者是精彩纷呈？
    “呐看这看这，好看叭！”
    小森爱踢着脚，和他分享漂亮的纸。
    神乐光点头：“嗯，好看，你在哪买的？”
    “班上的同学给我的！”
    “好吃吗？”
    “毫赤！”
    正说着。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绫小路千代踩着枯叶走过来：“果然在这里。”
    “千代。”
    “是你，望月千代女！”
    “千代女？是在说战国忍者的事情？”
    绫小路千代疑惑的瞥了小森爱一眼，随后对神乐光说道：“我有事和你说，单独聊聊吧。”
    神乐光点头。
    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漫画，把小森爱哄到一边去玩。
    绫小路千代看着小森爱走远后，一屁股坐到神乐光身边。
    右腿搭在左腿上，随意的舒展身体，显得非常放松。
    “你是要去京都大学来着？”她问。
    “嗯。”
    “果然是去找爱城的吧。”
    绫小路千代自顾自的嘟囔着。
    “其实我一直都不太理解你，为什么会选择爱城恋呢。
    不是说她不好，但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她貌似太普通了点。”
    这个其他人可不‘其他’。
    指的无非就是日奈、千代与素世。
    但她们三人是多么超规格的女性，绫小路千代不可能没有自觉。
    爱城恋的‘普通’，也是和她们比起来而已。
    但神乐光没有和她争论这种事情。
    “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可以量化的，没有谁优秀谁上位的说法。
    我对爱城的喜欢和对你们的喜欢不一样。”
    “哼嗯.也就是说，你对我也是喜欢的咯？”
    绫小路千代一挑眉。
    神乐光完全不接招：“是对朋友来说的喜欢。”
    “切。”
    “.说起这个，我必须向你道歉。”
    神乐光目光盯着远方，“当初我和日奈之间的矛盾，你无辜的被卷进来，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好了，别把我说得跟小女孩一样，过去这么久了，我还不至于记恨到现在。”
    绫小路千代挥手打断他。
    “如果真的想偿还我什么的话，就背过身去。”
    “？”
    神乐光疑惑，不明所以。
    但还是转动身体背对。
    然后便听见，绫小路千代在椅子上挪动的声音。
    下一刻，电流蔓延至全身，他被电得浑身抖个不停。
    足足电了有好几秒钟，绫小路千代才松开电击器的开关。
    然后把浑身松软无法反抗的神乐光翻过来，俯下脸。
    “唔？？唔！唔.！”
    绫小路千代双手跟钳子一样有力。
    还用上关节技。
    片刻后。
    绫小路千代抬起头，用手背擦嘴。
    活像个流氓渣女一样，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神乐光一边揉着发酸的手一边投去怨念的目光。
    “你这人，什么时候能学会不那么强硬。”
    “有美女亲你还不高兴？我看你也是个怪人。”
    “这是两码事！”
    绫小路千代不在意的歪了歪头，站起身。
    “毕业后保持联系，我已经约好了其他人，暑假一起去华夏旅游。
    当然，你也要来，不许拒绝。
    爱城恋那边你负责通知，当然不带她最好，呵呵。
    就这样吧，再见。”
    她把电击器丢给神乐光。
    潇洒离去。
    “真是.”
    神乐光无奈，靠着椅背缓了一会儿。
    把小森爱叫回来，离开学校。
    今年的樱不如去年开得茂盛。
    但蕾点点，也挺赏心悦目。
    神乐光单手插兜，腋下夹着圆筒。
    在校门口的樱树下，碰见了桐生日奈。
    看样子，她在等他。
    “怎么这么慢，被那个肌肉女缠住了？”
    日奈目光犀利，轻易就猜出了真相。
    神乐光只能尴尬的移开视线。
    但她没有在意，表示要和神乐光一起走一段。
    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呐，神乐，这三年里，你有过什么遗憾吗。”日奈边走边说。
    神乐光摇摇头：“当然有，太多了。”
    “我也有，最重要的一个，就是遗憾没有让你度过一个正常的高中生活。”
    日奈认真的看着他，“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这种话，你早就说过很多遍了，而且”
    神乐光沉默片刻，竟是笑起来。
    “现在回过头想来，其实还蛮有趣的。”
    桐生日奈恍惚的盯着他的脸，目眩神迷。
    那笑容，和初中时的神乐光一模一样。
    这个变化，是爱城恋带来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还真是不甘心啊。
    “神乐，准备好，我现在要抱你了。”
    “哈？”
    没等神乐光准备好。
    桐生日奈就后退两步，助跑扑到他背后，双手环抱神乐光的脖子。
    后者也下意识接住她的双腿。
    “大庭广众的，你做什么？”
    “多大人了，还怕人看。”
    听到耳边传来的不屑冷哼，神乐光正要训斥她。
    没想到日奈突然张嘴咬住他的肩肉，还咬着不放。
    “这是对你.背叛我的惩罚，叛徒！”
    还这样含含糊糊的骂道。
    此时神乐光反倒冷静下来。
    拿出绫小路千代送的电击器，抵住她的大腿摁下开关。
    “啊！”
    桐生日奈猛地跳下来，两眼瞪圆，“你这电击器哪来的？！”
    “千代送的。”
    “.可恶，那个肌肉女！”
    桐生日奈小拳头握紧。
    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报复的坏主意。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岔路。
    右边是去电车站的路，左边则是日奈回家的路。
    他们该分开了。
    “就到这里吧。”神乐光说。
    “等等。”
    日奈抓住他的衣角，脸色稍暗，“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吧，我是说，很久很久的以后。”
    神乐光一副‘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要特意问出来’的困惑表情。
    “当然，我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不联系吧。”
    “那就好。”
    虽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答案，但也不错。
    桐生日奈的表情多云转晴。
    转身跑出几米，又回过头。
    单手叉腰，指着神乐光喊道：
    “等着吧，神乐！
    我一定会喜欢上一个不是你的人，一定！”
    春风从后面吹起日奈的长发。
    她气势昂扬的样子。
    凛然已经和过去的她不一样。
    不是被嘲笑为‘雨女’的她，也不是戴上完美面具狐假虎威的她。
    没有阴沉，也不再故作成熟。
    现在的桐生日奈，是自己没见过的样子。
    她已然迈向了新的人生阶段。
    神乐光露出笑容：“我知道了，祝你幸福。”
    “也祝你幸福。”
    桐生日奈笑着点头，“要和爱城好好相处。”
    “会的。”
    二人挥手告别。
    走向不同的道路。
    在去车站的路上，碰见带着两个妹妹出来玩的西条真理。
    她穿着ol服，看上去像是职业女性。
    两人站在路边聊了两句。
    神乐光得知她当初并没有升学，而是提早当了上班族，为家里赚钱。
    “呐，神乐君，你现在有和谁在交往吗？”
    西条真理小心翼翼的询问。
    神乐光干脆利落的点头：“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是吗.说的也是。”
    西条真理表情释然，客套了两句便带着妹妹离开。
    当她走远后，从旁边便利店抱着薯片出来的小森爱，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把小手塞到他手里。
    “今晚要吃什么？”神乐光问她。
    “炖菜！”
    “那就吃炖菜吧。”
    两人说着小话，来到电车站前。
    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路灯下面。
    看到他们摆了摆手打招呼。
    是小日向素世。
    他们很自然的凑在一起。
    “光君，小爱，你们好啊。”
    小森爱：“姐姐好。”
    神乐光：“你没去毕业典礼？”
    神乐光发现她没穿校服，也没带书包。
    但素世摇摇头：“我去了，只是离开得比别人早而已。”
    两人相伴进入车站。
    电车刚好驶进月台。
    在电车上，素世对神乐光说：
    “我要去牛津留学了，那边离得近，方便剧团的工作。
    有时间就来看看，我会给你送门票。”
    “好。”
    二人闲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看上去完全不像已经分手一年的男女。
    但事实上，这是两人互相迎合的结果。
    他们都不希望关系闹得太僵。
    那样不体面，也不像他们的风格。
    当初的分手，称得上好聚好散。
    就算抛去曾经的恋爱关系，两人仍然是好朋友。
    下车，来到家门口。
    一年多以前，日奈买了神乐家隔壁的房子。
    交往的日子里，神乐光就经常住在这。
    但后来，神乐光不再去了。
    素世也没有再回来过。
    “哝，这个给你了。”
    素世将一串钥匙递过来。
    神乐光认出来，这是他们曾经同居的房子的钥匙。
    “就当是毕业礼物了。”
    素世笑着说。
    神乐光没敢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反正放在我这里也用不到，你不要的话，就只能废弃了。
    但我不想这样。”
    素世苦笑。
    这栋房子，自从分手后就是半废弃的状态。
    她无法再回这个家里睡觉，有太多回忆无法面对。
    在素世恳求的目光下，神乐光还是伸手接过钥匙。
    “.房子的钱我会按市场价打给你的。”
    “唔，好吧。”
    素世并不坚持。
    神乐光收起钥匙。
    看着对方，相顾无言。
    毕业了，他们将要天各一方。
    这种时候，身为朋友只需要祝福。
    可是身为前男女友来说，就复杂得多了。
    “.千代说暑假会约大家去旅游，你也要去吧。”神乐光说。
    “嗯。”
    “那到时候再见？”
    “好”
    两人对视着。
    神乐光先移开目光，点点头，向自己家走去。
    素世脸色一暗，眼眶瞬间红起来。
    但转眼间，她又抬起头。
    “等等，光君。”
    神乐光一顿，回过头。
    “我一直很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当初将你推向爱城，想着只要你幸福的话就足够了。
    可是，可是，失去你的日子比想象中还要难熬”
    她慢慢走过来。
    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神乐光的手掌。
    语气颤抖。
    “我不想去留学，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当情人也无所谓。
    我，我一直都”
    神乐光无言的抱住眼前的少女。
    素世的热泪快速打湿了他的衣襟。
    听着怀中的抽泣声，神乐光思绪良多。
    看似最成熟的素世，却是他们几个人中最放不下的那个。
    无论是千代，还是日奈。
    都已经决定走向前方。
    只有素世，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来。
    或许，他确实太想当然了吧。
    神乐光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素世一愣。
    随后破涕为笑。
    “那就，约好了。”
    她推开神乐光，红着脸跑开。
    神乐光目送她离去，摇摇头，瞪了眼旁边偷笑的小森爱，转身走进家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
    放下书包和毕业证书。
    整个人往床上一趟。
    舒服。
    “呀呼~~”
    结果小森爱见状也兴冲冲的倒下来，脑袋撞在神乐光肚子上。
    他眉头一拧。
    不舒服了。
    叹了口气，神乐光直起身，拿出手机。
    从通讯录中选中一个备注为‘爱城’的号码，拨出。
    忙音持续了两秒，顺利接通。
    “喂，爱城，在忙吗。”
    “没有没有，我在公司录歌呢。”
    电话那边有点吵。
    还有其他几个女生的说话声。
    是红椒乐队的成员们吗。
    神乐光嘴角不自觉浮现笑容。
    “那个啊，我今天毕业了。”
    “啊！是今天吗？”
    那头的声音一阵慌乱，“你怎么不早说，我可以去接你的！”
    “笨蛋，你都说了你要工作了。”
    “啊也是，嘿嘿。”
    “你那边还顺利吗？”
    “嗯，今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