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灵魂呼应
    烛火被魔力激荡，剧烈抖动。
    情绪在戴蒙的胸腔中爆炸，像是春雷爆响，激起他体内每一个细胞的雀跃。
    他的脑海开始浮现一幕幕记忆——从收到霍格沃茨的来信开始。
    猫头鹰、教授、魔杖、清理一新魔咒、对角巷、第9站台、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大量的记忆喷涌而出，快乐从心而发，几乎无法抑制。
    就在这时候，斯内普的声音从旁响起，如临风的纸页在耳边轻轻颤抖——
    “摄神取念（legilimens）”
    下一刻，戴蒙感到一种从意识边缘缓缓探入的‘触感’、不是物理上的，而像是他的大脑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碰了一下。
    不是掠夺，也不是猛然撕扯，而是一根极细的、仿佛浸了水的毛刷，正试图顺着裂缝滑入他的意识。
    他听到了斯内普的声音——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是直接在他的脑子里响起的低语：
    “不要激烈地抵抗我，但是要用你的意志把我推出去，轻缓地、坚定地”
    戴蒙收束心神，克制着体内感受到入侵、极欲择人而噬的魔力本源——如果不这样，他体内的魔力会在顷刻暴动，狂乱地排斥一切异种影响.
    可也就在这一刻，情绪放大剂的效果彻底引爆了。
    无边的狂喜充斥全身每一寸.大脑、鼻腔、他的嘴巴张开、鼻翼嗡动着，戴蒙的精神世界刮起了金色的风暴、无数画面和声音如同江河翻涌、胶片倒带。
    “哈利波特！这里是哈利波特！”
    “魔法！我能学魔法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和少年的呼喊声响彻云端。
    这样的狂喜哪怕只是流露出百分之一，也是让触碰到的斯内普感到足以被灼伤的地步。
    整个第一学年的记忆在戴蒙脑内快速播放，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在有求必应屋中不断自学、练习、进步、研究，这样快乐的记忆，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也都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戴蒙.”
    他听到了斯内普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在颤抖，竭尽全力保持着某种克制。
    “现在，试着掩盖你的情绪，无论哪种都行，除了快乐用其他情绪来欺骗我.”
    戴蒙皱着眉头——这不太容易，他现在实在是太开心了，在最快乐的时候强行去回忆其他的情绪——他现在能想到的是快乐之前、苦闷的事情。
    这太困难了。
    但他会尽力去做。
    画面一转，五彩斑斓的世界沉寂下去。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闹钟响起。
    青年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天板。
    单调，乏味.和他的人生一样。
    青年对着镜子刷牙，无聊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目无神，表情说不上痛苦或快乐，连平静也不是，它没有任何力量，只有麻木。
    对一切感到麻木。
    “呼”
    滚烫的面巾覆在脸上，他缓缓呼吸着，感受着面部的热气——这能让他恢复些许精力，以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消磨。
    ‘有时候，我渴望生活迎来一场剧变。’
    出门前，青年看了眼墙上的镜子，无声叹了口气。
    泛着冷光的地下教室内，两人同时睁开眼.
    他们都显得有些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话语中罕见地带有一丝.温柔？
    “你做得不对，是要控制情绪，不是转变情绪你的情绪一下从极度的快乐切换到了烦闷，任谁都知道这有问题。
    你要做适当地改变，而不是毁掉这一切，重新创造.”
    他顿了顿，举了个例子，“你似乎很享受在霍格沃茨的一切？”
    “.我的意思是，如果练习魔咒让你感到快乐，当你需要欺骗他人的时候，你并不需要彻底改变这段记忆，而是做一定的修改比如，你有一个敌人不得不战胜，这样一来，你练习魔咒的过程就有了功利性。
    你可以加入愤怒、痛苦、焦躁、担忧，各种各样的情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知道了。”
    戴蒙揉了揉眉心，脸上的表情有些虚浮.不知道刚才摄神取念的过程用了多久，他感觉药效已经过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许久不曾感受过的疲惫感、它从灵魂深处发起，直达内心，再作用到肉体。
    “是不是觉得很累？这是正常的、情绪放大剂的副作用，你的情绪过载了。”
    斯内普的声音温柔得甚至让戴蒙感到恶心。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现在的你不适合再被读取记忆了.不过，鉴于你渴望提升，我还有另外一种方法，你想试试么？”
    “是什么？”
    “摄神取念，不过不是我对你.而是你对我——这样一来，你既可以新学习一门高端的魔咒，还能切换视角来感受大脑封闭术。”
    “如果教授你不介意记忆被我看到的话，我没问题。”
    “想看到我的记忆？”斯内普的脸上重新露出讥讽的笑容，“你还差得远这也难怪，呆在格兰芬多这种地方，你的眼界狭隘得就像一只巨怪。”
    他举起魔杖，“摄神取念，咒语是legilimens，第一次施法由我来引导你，跟着我的动作一起。”
    戴蒙跟着举起了魔杖。
    两人对试着，脸上的表情恍若如出一辙的沉静。
    “摄神取念（legilimens）”
    “摄神取念（legilimens）”
    他们同时念道。
    戴蒙的脑海中升起一阵灼热的波动，无数的画面呈现在他眼前、快速闪动。
    阴暗潮湿的老房子、墙上斑驳的油漆、破旧的窗框。
    父母的争吵声、酒瓶碎裂的声音、张牙舞爪的阴影。
    以及抱着双腿蹲靠在墙壁上的阴郁少年。
    他渴望离开这里、迫不及待，但无论他如何想，都必须要等到他十一岁为止。
    尽管，他有时候会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充斥着黑暗冷色调的画面总是与少年相伴，直到那一抹深红色的影子出现。
    枝节错乱的大树下，穿着廉价西装的少年低头拔了一棵草，等他献给她的时候，小草已经变作了白鸽。
    蔚蓝的天空下，少年斯内普与有着深红色头发的少女莉莉·伊万斯、相识一笑。
    于是此后所有的记忆、都变得鲜亮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