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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他媳妇打算阳奉阴违

      第171章 他媳妇打算阳奉阴违
    这话一出,朱家的媳妇们再无反对声,显然,朱老太的大饼十分诱人。
    不止是朱家的媳妇们动心,朱家的儿子们,以及朱老爷子也都动了心。
    “若是…这般,那这门亲事确实是极好的。只是,梅丫头她爹来家闹了一场,关系正是僵的时候,这事怕是很难让他点头。”
    “爹说的对,这老三媳妇偷了人家二闺女的布,人家都闹到咱家来了,咱转头就想聘梅丫头进门,人家能同意?”
    “这个不用你们操心。”朱老太眼皮耷拉着,遮住眼底的心思。
    只问道:“你们屋里的小子们,哪个愿意娶梅丫头?咱家定好了,我便请媒人去顾家提亲。梅丫头她爹已经找了媒人,咱家要是迟一步,当心啥也捞不着!”
    朱老大、朱老二面面相觑,兄弟俩心中都想应下这事,纷纷朝自个儿媳妇使眼色,示意她们开口争取这门亲事。
    秦氏、丁氏却还是有些顾忌,方才妯娌俩的推脱之词不是信口胡说,而是确有此事。
    她们屋里的小子跟顾梅确确实实是合不来,就是到了如今也是一样,几个小子都瞧不上顾梅,都不带搭理她的。
    这要是不问问他们,擅自同意了这门亲事,回头指定要闹起来。
    想到这些,妯娌俩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小子们,果然,几个小子们不断地冲着妯娌俩摇头。
    他们才不愿意娶顾梅!
    二两银子的嫁妆又如何?依着奶说的,那些嫁妆是要被他们兄弟几个瓜分的,又不是全留给他们某一人。
    这般算下来,娶不娶顾梅都是一样的,不妨碍他们享受那二两银子嫁妆带来的好处。
    既如此,何必要娶一个自个儿瞧不上的姑娘?
    等他们拿到那嫁妆,大可以找一个心仪的姑娘娶回来。
    儿子们能想到这些,做娘的自然也能想到这些。
    秦氏、丁氏不再强求,暗中掐了一把自家男人,笑着再次推拒。
    “娘,您也看到了,我这俩小子与梅丫头是真不对付,二两银子的嫁妆都动不了他们的心,这事您问问二弟一家?”
    “嫂子,你这话就不讲究了,你家小子与梅丫头不对付,我家小子也是一个样,他们都爱颜色好的姑娘,这你也是知道的,怎么能往我们这边推?”
    丁氏不轻不重的嗔怪了两句,话头一转,将这事顺着往三房头上推:“我屋里的小子性子烈,他俩的亲事我做不了主,比不得三弟妹,她家的小子最是省心听话,只要三弟跟三弟妹同意此事,有寿这孩子绝无二话!”
    秦氏眼皮子跳了跳,瞅了丁氏一眼,一言难尽。
    二弟妹是昏头了?竟敢推给三房!
    顿了顿,秦氏又往闫氏那边瞅了一眼,意外的是,并没有看到闫氏暴怒的场面。
    闫氏低着头没说话,手指搅来搅去,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朱老太眼眸闪了两下,似乎对秦氏、丁氏会再次推脱早有心理准备,也没生气,只冲着一言不发的闫氏问。
    “老三媳妇,你大嫂、二嫂的话你都听见了,你怎么说?这事你同意不同意?”
    听到婆母喊她,闫氏终于抬起头来,没有回朱老太的话,而是盯着朱老三瞧。
    要说谁最了解闫氏,整个朱家,除了朱老三再无别人。
    一对上闫氏的眼神,朱老三便明白了媳妇的意思。
    这是动了心,想答应。
    但方才他娘说了,梅丫头那二两银子的嫁妆,是要拿出来给家里的小子们瓜分的。
    话都说的这般清楚了,他媳妇还是动了心,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媳妇打算阳奉阴违。
    先把嫁妆弄到手,只要到了他媳妇手里,那是谁也别想让他媳妇再掏出来。
    更别提给家里的小子们瓜分,那是想都不要想。
    朱老三叹了声气,当年他妹子害得他媳妇接连流掉两个孩子,如今他妹子的闺女带着嫁妆嫁进来,也算是了了这份因果。
    等将那嫁妆卖了,家里积攒的银子又能多出不少来。
    还有顾家那边,顾连山二闺女是个能挣银子的,顾连山手里也定是不缺银子使,这大闺女嫁到朱家来,两家之间的关系又能捡起来继续走动。
    日后但凡是缺银子使了,只管让顾梅回去借。
    这亲闺女上门借钱,当爹的又不缺银子使,你能说不借?
    你要是不借,你闺女在婆家还能有脸面?还能撑得起腰杆子?
    只看在让闺女的日子好过的份上,只要闺女张口要银子,那多多少少都得给点!
    打着这样的念头,朱老三对闫氏说道:“咱家一向都是你做主,同不同意都依着你的意,你说了算。”
    闫氏晦暗的眼神有了光彩,当即应下这事:“我家有寿娶!”
    朱老太松了口气。
    只是她这口气还没松完,闫氏又提出要求来:“梅丫头带来的嫁妆大房、二房也是要跟着沾光的,算下来,我家有寿是最吃亏的!家里得给补偿!”
    朱老太眉头皱起,明显是不愿意。
    大房、二房也是一样,脸色难看起来。
    闫氏冷了脸:“怎么?好处都让你们占了,我们三房只能给你们背锅?!若是这般,我家有寿便不娶了!大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让梅丫头带着嫁妆嫁到旁人家去,咱家这些小子们,日后全靠自个儿的本事,能娶到媳妇的便娶,娶不到的那就做个绝户头!”
    “绝户头”这三个字杀伤力巨大,除了朱家三房,其他两房全都变了脸。
    朱老爷子更是急了,难得跟朱老太呛起了声:“知道你精打细算,可这时候是能精打细算的?就咱家这家底,顶多能给一个小子娶上媳妇!其他小子呢?难道你还真打算让他们做个‘绝户头’?”
    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们来说,家里的小子要是真成了绝户头,那可真是辱没祖宗的大事!
    自个儿死后都没脸埋到祖坟地里!更没脸见祖宗们!
    因此,朱老大、朱老二也都跟着急了起来。
    “娘,就听三弟妹的,给她些补偿。”
    “对对对!娘,三弟妹说的对,就梅丫头那般脾性的人,配咱家有寿确实委屈了有寿这孩子,合该给补偿的……”
    秦氏、丁氏也跟着劝了两句,虽然心中不满,但想着那二两银子的嫁妆,她们还是知道哪头重哪头轻的。
    朱老太脸色漆黑,端起桌上的竹碗,直接摔到地上,指着众人骂:“一群黑心肝的!家里有多少积攒你们还能不清楚?全给了三房,这家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瞬间一变,除了三房,其他人均是神色发虚的将目光移开。
    朱老太这话并不是糊弄他们,朱家有多少积攒,屋里的人都能算出个大概。
    别看朱家人多,但都没个营生,一大家子全靠租赁田地过活。
    朱家的男人们不会打猎,也没有什么手艺,让他们去北安城找活计他们也不敢去,农忙时下地种田,农闲时便待在家里闲着。
    朱家的女人们也是一样,没手艺、没胆量,除了在农忙时一道下地种田,平日里都是在家里伺候一家子老小。
    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朱家还能有什么积攒?顶天一二百铜子,连一日两餐都难以为继。
    就这些,也是不能动用的。
    开春后,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每年都要拿这些铜子去买粮食,不然就要饿肚子。
    就如朱老太所说,这要是给了三房,这日子还真不用过了。
    闫氏却不管这些,她只知道,只有攥在自个儿手里的东西,那才是属于自个儿。
    她不怕事的给朱老太画大饼:“您怕什么?等梅丫头嫁进来,小子们的聘礼能使多少?余下的不都是您的?
    再说了,我要的又不多,我儿子成亲,您给我儿子做套新衣裳,一件长袍,一条裤子,一双鞋袜,要细布的。只要置办了这些,别的我再不提!”
    一套细布做的衣裳,按理确实不多。
    村里其他人家的小子们成亲,都给做套细布衣裳,成亲那日穿出来,两家都有脸面。
    可朱家家底太薄,这一套细布衣裳实在是做不起。
    朱老太缓了缓脸上的神色,跟闫氏实话实说:“我也不瞒你,家里拢共就二百铜子,其中得拿出一半给梅丫头下聘,余下一百铜子要置办成亲当日的席面。
    你就是不要补偿,家里这光景想要维持下去,一样要等梅丫头的嫁妆做贴补。”
    闫氏横眉怒目,张嘴便想说不娶了。
    朱老太知道她的脾气,赶在她开口前,退了半步:“我屋里有半匹布,也是细布的,就是放的年岁久了,颜色褪的厉害。你若是不嫌弃,就将那半匹布裁出来一半,给有寿这孩子做件衣裳。”
    闫氏不满意:“半匹布才多少?还是褪了色的,您就是全给了我还不够呢,您倒好,竟只给一半?!”
    朱老太一口气哽在嗓子眼,火气又冒了出来。
    还没等她与闫氏继续掰扯,一旁的朱老爷子竟是做主答应了下来:“成!半匹全给你。”
    这话气得朱老太厉眼一瞪,当即就要发作。
    朱老爷子拦住人,耐心与她细说:“这是咱们朱家孙辈中,头一场亲事,外人都等着看咱家的笑话呢。孙子成亲那日,要是没身体面点儿的衣裳,你脸上就好看了?”
    朱老太脸拉的老长,这点她早盘算好了,有闫氏在,她孙子不会让她丢人的!
    闫氏是出了名的心疼儿子,早为儿子积攒下成亲时要用到的布。
    远的不说,就说这近的,闫氏从顾家偷回来的那匹布,除了给梅丫头、来安小子做了两身衣裳以外,余下的闫氏一分没动,只那些便足够给有寿做衣裳。
    闫氏手里有布却不想着用,非得从她这边扣,闫氏这是有意的。
    从她手里要的这块布,闫氏是不会拿去给有寿做衣裳的,八成是拿出去卖掉,回头会另选一块颜色鲜亮的布为有寿做衣裳。
    都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谁还不知道谁。
    就是因为知道这点,她才不愿将布全给闫氏,给多少闫氏卖多少,换来的铜子也不会给家里,而是全到了闫氏手里。
    见老伴一直拉着脸不说话,朱老爷子叹了声气,悄声道:“别的不看,只看在有寿的面上,到底是咱们对三房有亏欠……”
    朱老太顿了顿,胸口处憋闷的难受。
    瞥了眼闫氏身后的朱有寿,心头涌出一抹酸楚。
    沉默片刻,起身去了东间。
    没多会儿,朱老太抱着一块鸦青色的布出来,耷拉着脸,将布扔到了闫氏怀里。
    闫氏急忙接住,喜笑颜开:“谢谢娘的布!我家有寿是个孝顺的,一定记着您的好!”
    嘴上说着话,闫氏双手也没闲着,利索的将布翻了几下,发现颜色确实褪的厉害,有些地方都已泛白。
    这样的布,闫氏是不会拿来给儿子做成亲时穿的衣裳,打算先留在手里,寻机会便买了换铜子。
    见媳妇真得了好处,朱老三面对老娘时,脸色好看了许多,催她赶紧去找媒人。
    “既然都说定了,娘,您赶紧去寻媒人,明儿一早就让媒人去顾家。眼下梅丫头有嫁妆的事还没传开,咱们还能登门过去,等事情传开,咱们怕是连门都挤不进去!”
    这话让朱老太清醒过来,起身就要往外走。
    村里就有做媒的媒人,直接寻过去请,待事成后,少不了媒人的礼。
    一只脚将踏出去,朱老太又想起一事,连忙停下收回脚,回头厉声告诫闫氏。
    “咱家拿了梅丫头的嫁妆,往后可不能使唤人做事!但凡让我知道你使唤她做事,或是想着法儿的磋磨人,你别怪我不给你脸!”
    闫氏撇嘴,心中恨意不减,面上却是笑着点头:“我又不是那心狠手毒的,这些年以来,梅丫头时常往咱家跑,您可见我磋磨她了?”
    细想想,也是,这十几年来,老三媳妇确实没磋磨过梅丫头。
    朱老太放下心中的忧虑,快步出了屋。
    待人走后,闫氏也带着男人儿子欢天喜地的回西厢。
    秦氏、丁氏妯娌俩看着闫氏抱着布离开,眼红的不行,心中很是不甘。
    等她们的儿子成亲时,她们也要问婆母要半匹布!
    一样都是孙子,闫氏的儿子成亲有新衣穿,她们的儿子成亲也要穿新衣!
    婆母这一碗水必须要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