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定妆照拍摄，小猪生崽
    几天过去，打火机的角色风波逐渐消散。
    陈飞羽在道歉后再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而他当时自行发出的那个视频被很多科技博主认定为是江倾出手，却没有任何证据。
    但事实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肯定是江倾动的手脚。
    毕竟他以往的履历实在太过打眼，大家都觉得盗个微博账号发视频这件事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但不论是陈飞羽本人，还是微博方面都默契地没有提及这个点，只有些蹭热度的科技博主和营销号不停地去发相关话题，却收效寥寥。
    江倾粉丝不用说，肯定不会去讨论。
    至于圈内其他人，谁也不想得罪一个随时有可能拿下你社交账号做文章的人。
    而许多人猜测，江倾此次行事如此高调也是有意在告诉所有人，与他作对可能面对的后果。
    大家因此也都对这位科技新贵有了新认知，他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温和。
    很快，时间来到九月十六号。
    清晨七点十分，京城。
    朝阳穿透办公楼玻璃幕墙，在摄影棚地面投下细密光栅。
    张静仪裹着米色针织衫缩在化妆椅里，脚尖跟着蓝牙音箱里的“爱人错过”节奏轻点，造型师的化妆刷扫过眼睑时痒得她直往后躲。
    “别动别动！”
    芳芳协助造型师按住她肩膀。
    “等下眼线画歪了。”
    “我这是条件反射嘛。”
    张静仪眯起左眼，余光瞥见门口闪过两道颀长身影。
    西装革履的陈铎在这个拍摄片场格外显眼，他身后跟着个戴棒球帽的高大身影。
    摄影助理小跑着拉开防尘布，金属衣架碰撞声里，江倾单手摘掉口罩。
    他今天穿了件圆领黑t，搭配水洗牛仔裤，不同以往的严谨，看起来格外悠闲。
    张静仪下意识挺直腰背，化妆师“哎呀”一声，眼线笔在眼尾拖出条小尾巴。
    “不好意思！”
    她连忙道歉，余光瞥见江倾似乎看过来笑了下，顿时脸颊一热。
    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出错可还行！
    “江老师来得正好！”
    一名举止妖娆的男造型师举着色卡本热情地迎上去。
    “我们先试妆还是先.”
    “染发，我不化妆。”
    江倾把帆布包扔给陈铎，食指勾着棒球帽转了个圈。
    “不是说金发要三小时？”
    张静仪抓起化妆镜偷瞄，看见他后脑翘起的一缕黑发在空调风里摇晃，跟上次一模一样。
    造型师捏着签帮她修正眼线，一旁的芳芳突然发现自家艺人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她瞥了眼不远处的江倾，立马恍然。
    江倾似有所感地转过头，目光与张静仪碰触时，他笑着点了下头。
    女孩一愣，旋即也跟着弯起眼眸。
    确认先染发后，江倾被造型师按在座椅上，离张静仪不过两三米距离。
    看着身旁造型妆容似乎比女明星还要精致的男造型师，他默默翻开剧本。
    张静仪远远望着他的举动暗自偷笑，长睫毛簌簌颤动。
    想着这人还是不够了解时尚圈，他们哪有几个正常人？
    染发台前的江倾翻看着剧本，造型师往他肩上围防污布时，他顺手把剧本翻到折角页。
    张静仪认出那是李峋在颁奖礼怒砸键盘的段落，页边密密麻麻的全是批注。
    “江老师发质真好。”
    自称麦克的男造型师用兰指挑起江倾头顶一缕黑发。
    “漂两次就能上色，要不要试试渐变？”
    “按原著设定就好。”
    江倾抬眼从镜子里捕捉到偷看的视线。
    “张老师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的张静仪手一抖，唇刷在嘴角画出界。
    她抓起纸巾胡乱擦拭，声音闷在化妆里。
    “金发配你那件黑t肯定绝杀！”
    “张老师对我很有信心的样子？”
    “当然！”
    江倾透过镜面看着女孩侧脸轻笑，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禁莞尔。
    染发剂刺鼻味道弥漫开时，场务扛着反光板从两人中间穿过。
    江倾忽然起身，拎着旋转椅坐到张静仪化妆台旁。
    两三米的距离瞬间缩短至三十公分，她身子下意识绷紧，能清晰看见他睫毛在漂粉作用下微微颤动。
    “上次说的递归算法问题”
    “等等！”
    张静仪连忙制止他，从帆布包里摸出笔记本。
    “我画了流程图！”
    她献宝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
    江倾看着满纸卡通小猪抱着的代码框，眼神动了动，目光奇异地看她。
    “这是……斐波那契数列？”
    “像不像小猪生崽？”
    女孩得意的扬起笑脸，指尖点着层层嵌套的圆圈。
    “一胎接一胎，无穷无尽！”
    芳芳憋笑憋得手抖，眼影刷差点戳进粉饼盒。
    陈铎更是肩膀一阵耸动，最后实在憋不住走出化妆间。
    作为交大毕业的理工男，他是真绷不住。
    江倾压住嘴角，抽出钢笔在猪鼻子旁补了条递推公式。
    “下次试试把终止条件画成栅栏，防止无限繁殖。”
    “哦~知道了。”
    女孩望着那个看不懂的公式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默默将笔记本合上。
    江倾也不戳破她，只是转过头放开嘴角。
    憋笑可太难受了！
    染发剂停留的第四十七分钟，执行制片举着通告单冲进来。
    “静仪先去拍单人照！江老师这边还要”
    “我陪她过戏。”
    江倾打断他，顶着满头锡纸站起身，活像个人形信号接收器。
    他随手扯过剧本走到张静仪跟前，念台词时锡纸沙沙作响。
    “公主殿下是要拯救世界，还是先拯救你的期末作业？”
    张静仪看着他滑稽的造型噗嗤笑出声，朱韵的倔强眼神瞬间破功。
    她扯着他袖口往布景棚拽。
    “江博士亲自示范下，天才是怎么嘲笑普通人的？”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江倾突然伸手拨乱她精心打理的发型。
    女孩披散着微卷长发落在肩头，画着素净的淡妆，套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衬得身形高挑，白皙脸蛋上有一双清澈的眼眸，忽闪忽闪地好像会说话一般。
    如果不是室内冷气开的高，这身装扮现在这个时节大概会热到人中暑。
    看着江倾的举动，张静仪反应极快地将剧本卷成筒抵在他胸口，这个即兴动作恰好还原了小说里男女主初遇的剑拔弩张。
    “好！这个感觉不错！保持！”
    摄影师快门按得飞起，闪光灯“咔咔”一顿响。
    “江老师看静仪的眼神再带点挑衅！”
    江倾立马挑眉勾起半边嘴角，指尖擦着她耳垂掠过，拈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亮片。
    张静仪呼吸骤停半拍，旋即抬脚踩在他皮鞋上。
    剧本里没这个动作，但她觉得朱韵干得出来。
    江倾眼尾一挑，垂落的睫毛在冷光灯下拓出锋利阴影。
    张静仪能清晰感受到他指尖擦过耳垂的温度，如同淬火刀刃掠过冰面，激起她后颈一阵战栗。
    两人视线在空中绞紧，江倾瞳孔微微一缩，将方才的戏谑尽数吞没。
    张静仪眸子不受控地震颤，如同暴风雨前被磁场扰动的指南针。
    “江老师下颌再压低三度！”
    摄影助理举着测光表冲过来。
    凝固的时空骤然龟裂，江倾瞬间敛去所有情绪。
    张静仪急促吸气时，觉得中央空调的冷气不知何时变成了滚烫的熔岩。
    两人的眼眸中互相倒映着彼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天……”
    围观的场务小姑娘死死捂住嘴，脸颊憋的通红。
    灯光师忘记调整柔光罩，任由强光将两人轮廓镀成烫金的剪影。
    化妆师抖着睫毛刷喃喃自语。
    “这哪是定妆照拍摄，根本就是多巴胺核爆现场嘛。”
    一旁的数十名工作人员集体化身磕学家，纷纷露出姨母笑。
    这化学反应简直绝了啊！
    “收工后能不能把絮录像拷贝给我？”
    执行导演抓着对讲机的手青筋暴起，面色兴奋。
    “我要剪进预告特辑，这氛围感绝对能让观众们狠狠期待一把！”
    午间休息时，张静仪抱着盒饭蹭到染发台前。
    江倾正在看陈铎拍的试妆絮，金色发丝自棒球帽垂落至额前。
    她咬着筷子含糊不清地感叹。
    “李峋从书里爬出来也就这样了吧？”
    “像不良少年？”
    江倾把手机转向她。
    屏幕里的金发男生眼神桀骜，面部轮廓被黑色高领毛衣衬得愈发凌厉。
    张静仪摇头，筷子尖在西兰上戳出小洞。
    “是看着就想让人押你去教务处的好学生。”
    江倾眼神一动，突然倾身靠近，她在他虹膜里看见自己骤然放大的倒影。
    “那朱韵同学。”
    他压低嗓音念台词。
    “要不要检查下坏学生的作业？”
    女孩整个人愣住，就这么呆呆地看他。
    “咳……”
    猛地回过神，她干咳了声。
    “那什么，吃饭！对，吃饭！”
    赶紧低头猛扒盒饭。
    “嗯，吃饭。”
    江倾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笑着拿起盒饭。
    几分钟后，芳芳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时，张静仪才发现自己把盒饭里的胡萝卜全挑到了江倾碗里。
    他面不改色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下次可以直接说讨厌胡萝卜。”
    “哦~知道了。”
    女孩旁若无事地点点头，然后飞速起身走开。
    自己今天是咋了？
    哪怕金发是很帅很反差，也不用这么痴吧？
    下午三点十七分，开始进行最后一套造型拍摄。
    江倾扯松领口走向布景时，现场突然响起零星抽气声。
    张静仪转头看见逆光而来的身影，握着道具书的手指蓦地收紧。
    一头金发的江倾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西装，本该扣紧的领口随意敞着，透着股肆意妄为的痞气，每一步都踩在人心跳节拍上。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江倾，跟以往的他很不一样。
    “灯光再压暗十度！”
    摄影指导激动得挥动测光表。
    “江老师站静仪后面，对！手指捏她下巴！”
    江倾体温透过手指传来时，张静仪突然想起小说里这段的描写。
    她本能地后仰，后脑勺撞进他掌心。
    原著描写在此刻具象化为滚烫触感，他带着戏谑的低语擦过耳畔。
    “朱同学在害怕？”
    “是李峋太凶了。”
    她出声反击，发现这个角度里，他的眼睛像是琥珀，很好看。
    快门声响成连奏，几个场务小姑娘捂着嘴直跺脚。
    当江倾按照剧情把钢笔插进她衬衫口袋时，张静仪突然即兴加了句台词。
    “下次教你写正确的情书格式。”
    现场瞬间笑倒一片，江倾挑眉接住戏。
    “朱韵同学很有经验？”
    “也就还行吧。”
    女孩双手环胸，神色傲娇。
    四目相对，两人对峙片刻，然后同时笑出声。
    收工时夕阳正好，江倾倚着化妆台等着张静仪卸妆。
    她抛来罐冰可乐，他随手接住。
    “江博士。”
    她歪头打量他金色的发梢。
    “感觉走在大街上会引起围观的样子。”
    江倾拉开易拉罐，气泡声炸开在渐暗的摄影棚里。
    “没这么夸张。”
    他仰头喝了两口。
    “不过.”
    张静仪等了三拍心跳也没等到下半句，正要追问时陈铎举着手机跑进来。
    “江总！雷总问您明天去不去小米新品发布会现场玩玩。”
    她的手机在同一刻响起，经纪人发来二十条语音方阵。
    当两人各自回消息时，谁都没注意到窗外掠过的晚霞，像极了演唱会那晚的金陵暮色。
    “我好了，晚上想吃点什么？”
    拒绝雷军的邀请后，江倾看向眼前的女孩。
    “当然是……”
    张静仪故意拖长尾音。
    “大餐！”
    江倾一愣，旋即在她得逞的笑容中扬起唇角。
    “嗯，大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