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mission：11-3 虚无试炼
    然而，原罪结晶既然被称作原罪结晶，自然不可能不带有负面的作用。在其真正成型，受到尼禄的控制之前，这颗结晶越是成长，就越是会让尼禄的心智受到原罪的侵蚀。
    而如果被这原罪反过来吞噬，尼禄就将堕落为和帕沃妮相同的傲慢之魔。
    也正是为了压制她心中不断膨胀的自我，为了压制心中的傲慢，尼禄下意识地在即兴的吟唱中使用了描述因傲慢而堕落的路西法的词句。在这过程中，乔尔乔斯的声音隐约从她心底升起：
    “所谓傲慢，即是过度的自爱。是爱自己胜过爱他人，以至于对他人施以暴行；是爱自己胜过爱神明，以至于对神明施以蔑视。”
    古人云：过犹不及，正是如此。当某一种爱超过了应有的限度，爱便化为了罪。
    于是尼禄挥刀呈十字，撕开空间，让拉默射来的光束落在自己身后，继续唱道：“你心里曾说：我要升至天上，高举我的宝座置于神的众星之上！”
    深紫色的魔焰化作陨石落下，砸在尼禄的身边。她踩踏黒阶，将火焰如同蜡烛般踩灭，将汇聚而来的傲慢魔气化作一颗巨大的深红圆球，升上头顶，不断压缩：“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要升到高云之上，与至上者同等！”
    然后，尼禄终于将这些魔气化作一柄几乎有魔神柱一半高的模糊巨剑，以圣咏的终句，为魔神柱，也为自己唱响了断罪之词。
    “然而，你必将坠落冥府，落入深坑的极处。”
    在轰鸣的礼炮声中，巨剑从天而坠，如同切割黄油般刺入魔神柱的躯干深处，将大地也撕成两半。
    “无法……理解。”
    然而事已至此，魔神柱仍未断气。它颤抖着，用冰冷的而又机械的声音诉说着心中的不甘：“不过是……人类……”
    “是啊，不过是人类！”
    在不远处，又一个声音高叹着回应起拉默的质问。它大笑着、叹息着、感慨着说道：“然而正因其渺小，才显出反抗的伟大；正因其软弱，才显出信念之可贵。”
    那是梅菲斯特。
    尼禄从空中跃下，落回焦黑的大地，灿烂的金发披散在幽蓝色的斗篷上，用手中的剑刃指向了这只恶魔：“你来干什么？”
    随着新的力量觉醒，她现在终于可以单独使用阎魔刀，而不开启魔人化了。
    “只是来为你们提个醒。”
    梅菲斯特站在魔神柱的旁边，微笑着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啪。”
    “什么提醒——”
    话未说完，尼禄的声音就变了。
    在这声响指响起的瞬间，星辰流转，明月落海。在遥远的东方天际，骤然浮现出一抹深邃的群青色。
    “你……”残存着最后一口气的拉默发出了震惊的声音：“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梅菲斯特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扬起得意之色：“在我回收了全部力量之后。”
    它说道：“既然第一阶段的准备已经拦不住你们，那我也只能继续在这边加注了不是吗？来吧，来吧！只有演员们命悬一线，故事才显得紧张刺激啊！”
    就在不知不觉间，梅菲斯特居然扩张了虚构宝具的领域，再次将尼禄和立香她们纳入幻境的范围。而随着刚才的那一声响指，宝具彻底解除，特异点内的时间迅速回归了正轨。
    现在，距离太阳的升起，可能只剩下十余分钟。
    “你这恶魔！”尼禄当即准备动手——虽然这也无济于现状，但至少能让人念头通达。然而梅菲斯特却只用了一个动作，就让她钉在了原地。
    “现在还没到你的登场时机。”梅菲斯特低笑一声，轻轻挥动自己的手杖，便有无数虚灵从四周涌出。它们组成一个透明的门框，将尼禄关了进去。
    “所以，请先休息一下吧。在下一幕到来之前，先试试看，你是否能通过这道试炼——
    “此身即是，‘为你而来的恶魔（mephisto）’。”
    下一刻，尼禄如同泡影般消失在了门扉之中。而梅菲斯特则越过垂死的拉默，轻巧地走向远处位于海岸边的战船。
    “等等——”
    拉默喊住了它：“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乃永在否定的精灵。”梅菲斯特微微侧头，按着礼帽：“从虚无中诞生，散播虚无，又厌恶虚无之人。”
    随后它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而拉默的身影也逐渐溃散，化作光点融入了空气之中。
    战船中的赫尔南看着消失的魔神柱，心中暗暗叫好，对于几乎是单枪匹马战胜了魔神柱的尼禄又升起了几分敬意。然而她很快也注意到东方的异动，立刻意识到梅菲斯特又做了什么。
    “见鬼！”
    她将碧翠丝留在船上，转头就朝着那边跑去。然而她刚刚跑出船舱，就看见了那个坐在船头，身穿黑色燕尾服的身影。
    “梅菲斯特？！”
    赫尔南立刻举起火枪对准了对方。
    “别激动。”
    梅菲斯特似乎是不相信她敢开枪，老神在在地用手杖敲了敲甲板：“我是来帮你们的。”
    “帮我们？”赫尔南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个笑话。
    然而梅菲斯特的声音里满是诚恳：“没错。你难道不想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阻止帕沃妮破茧吗？”
    “你还能阻止太阳升起不成？”
    斯芬克斯早已将这个虚构宝具的老底透了个干净。就算它在幻觉中让黑夜持续，在现实中的太阳升起的瞬间，帕沃妮依旧会将幻觉打破，成长为完全的兽。
    然而梅菲斯特神秘地笑了起来：“不是我，是你可以。”
    “我？”
    听到这话，赫尔南第一时间觉得这很可笑。但她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戒指。
    “没错。”梅菲斯特翘起了二郎腿，朝着赫尔南伸出手：“向我许愿吧——只要你这么做，就能用这枚戒指，借来太阳神的神力。
    “凭借这股力量，想要暂时阻止太阳升起，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赫尔南沉默了。
    片刻后，她才缓缓质问道：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