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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吐血 绝对不会让我和阿婵之间,出现第……

      说?话时,玉蝉衣紧盯着陆闻枢,没有?错过“殳问”这张面皮上能展现的任何一个表情。
    “殳问”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得要命。
    玉蝉衣能想象到,若是换成陆闻枢本人的脸,眼下的他会是何种模样。
    陆闻枢脸上的表情从来都是很淡漠的,也从来不?直接将敌意写在脸上,可他刚刚看向她的眼睛里竟然现出一抹阴狠,这对陆闻枢来说?,应属反常。
    陆闻枢,为何“凤凰于飞”让你如此?失态?
    难道你真将它当成属于你的东西?当成你和薛怀灵的定情信物?不?容别人冒犯?
    玉蝉衣太想知道陆闻枢在想什么了。
    她想知道薛怀灵到底是怎么死的,是死在陆闻枢的手里,还?是死在她死之后得利最多的薛铮远手里,还?是说?……真就是以?身?献阵?
    玉蝉衣不?知道陆闻枢是否当真如传闻中一样对薛怀灵一往情深,她只知道,哪怕陆闻枢真的爱慕薛怀灵,却还?是叫薛怀灵以?身?献阵,而他自己独享孤独余生,成了别人口中的可怜人,这可不?是她能理解的一往情深。
    玉蝉衣注视着陆闻枢,连声问道:“你了解她吗?你懂她吗?你真的知道创出‘凤凰于飞’的人在想什么吗?你如何能指责我?说?的就不?对?”
    没有?人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紧绷。
    这时一道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忽然脆生生响了起来:“你们在聊什么?什么是‘凤凰于飞’啊?”
    玉蝉衣脸色转霁,温声对这小?孩子说?道:“‘凤凰于飞’是一招双人剑技,但?被我?改成了单人的。”
    又斜乜陆闻枢一眼,乜过去的那道眼神依旧是讥诮的。
    她对待两人时区别极大的态度,终于将陆韶英心里那隐而不?发的怒火点燃了。
    他实在受不?了掌门当面被人羞辱,她眼前?的这位分明就是创出“凤凰于飞”的人,她根本不?知道她正在对着本尊叫嚣!
    “你太狂妄了!”陆韶英怒道。
    “我?不?能狂吗?”玉蝉衣冷冷看着陆韶英。
    她淡声道:“若是你们想说?我?对‘凤凰于飞’的理解不?对……可是,是我?改出了更?厉害的‘凤凰于飞’,你们怎能说?我?理解不?对?”
    陆韶英一哽,唇一颤,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看上去七八岁大的孩子眨着他那双懵懂的眼睛,问道:“难道不?是谁的剑招厉害谁说?的对吗?”
    微生溟将他叫到身?边:“自是如此?。”
    “那便是姐姐说?得对。”
    陆韶英心里忽然一慌,忍不?住看向陆闻枢——自论剑大会败给玉蝉衣后,陆韶英一直深陷在惶恐当中,时刻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以?至于其他的事都不?能好好考虑了,这一刻他终于从惶恐脱身?而出,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却旋即又陷入到更?大的惶恐当中。
    陆韶英忽然间意识到了——玉蝉衣是对的。
    若是玉蝉衣对原来的“凤凰于飞”理解得不?好不?对,她根本改不?出更?好的“凤凰于飞”。
    想要将一个剑招变得更?好更?强,一定是要先理解透最初那个剑招,之后才能做到的。
    他是亲身?与玉蝉衣比试时尝过她用出的“凤凰于飞”滋味的人,他也练过原来的“凤凰于飞”,也有?一番自己的心得体会,他最能比较二者之间的区别。
    平心而论,玉蝉衣的改动漂亮极了,令他自感汗颜。
    那为何玉蝉衣能将“凤凰于飞”改得这样漂亮,掌门他却没有??
    是掌门不?舍得……不?舍得将双人剑技改成单人剑招,一定是这样。
    陆韶英终于在莫大的惶恐中找到能够让他心安下来的支点。但?当他再度看向玉蝉衣,却没了半点与她争执的勇气。
    他甚至不?敢直视玉蝉衣的眼睛——那双眼睛清透,湛亮,从不?掩饰她的野望与轻狂。
    玉蝉衣骨子里面本就有?几分天赋写就的张狂,很难不?张狂——她自幼聪慧过人,修士们需要拜入大宗、得名?师教导才能学会的剑招,她只消从陆闻枢那拿到他用过的书卷手稿,或被他教上一遍,就能学会,再难的剑招,沉下心来琢磨,没有?什么她想不?明白的,十万剑修苦思百年破不?了的剑招破在她一介凡人的手里,她藏了一半只给了一半的剑招过去了一千年,竟然无人能补齐出另一半。
    可当时她甚至只是一介凡人之躯,饿了要吃,困了要睡,对这些?修仙之人来说?,她就是只蜉蝣,她一只蜉蝣做到他们都做不?到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张狂?
    不对他们这些修仙之人大开嘲讽,已算是她的谦逊。
    但?身?死之前?,陆婵玑却是从来都不?敢张狂的。
    陆婵玑与陆闻枢,曾经朝夕相伴过,她见过陆闻枢的种种模样。她学着眼睛里唯一能看见的陆闻枢的样子,孤单而笨拙地在青峰长大了。
    在修行一事上,陆闻枢无疑是刻苦而谦逊的。
    哪怕学会了对他这个年纪来说甚至不?可能掌握的剑招,少?年时的陆闻枢眉眼间只会浮现淡淡的喜悦,在陆婵玑骄傲而又崇拜地夸他好厉害时,他会淡然而又黯然地说上一声——“人外有?人,山外有?人,总有人我厉害。”
    于是,在陆婵玑捡到了陆闻枢的手稿,第一次独自靠自己钻研就学会了一个剑招时,当她胸膛间涌起热烈的喜悦、觉得自己比那些?嘲笑她的修士都厉害时,却冷不?丁想起陆闻枢学会剑招时的模样。
    “人外有?人,山外有?人,总有?人我?厉害。”
    她后来一次又一次,对自己、对陆闻枢说?出了这句话,和陆闻枢之前?说?过的话一模一样的话。
    就好像这样,她和陆闻枢就是一样的人,站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那时,哪怕陆闻枢会摸着她的脑袋说?阿婵就是最厉害的,她也会摇摇头否认。
    但?现在玉蝉衣不?想太敛着自己性子里的张狂了。
    谁想让她不?狂,先赢过她再说?。输了之后,她自会谦虚受教认错。
    陆闻枢几次想要开口。
    他以?“殳问”的身?份示人,本是方便掩人耳目,方便自己行走,此?刻却受碍于这个身?份,只能生生受着玉蝉衣大放厥词,却不?能反驳半句。
    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凤凰于飞”,不?会有?人比他更?知道阿婵在想什么,不?可能会有?!
    怒火灼心,陆闻枢生生将怒火压了又压,面色逐渐转为正常。
    他咬牙笑着,挤出了几个字:“玉道友,是我?唐突。”声调还?是平缓的。
    “我?只是一介外门弟子,学艺不?精,连‘凤凰于飞’都不?会用,如何能揣摩其中奥妙?更?不?应和玉道友起争执。玉道友的见解比我?高上太多,我?应虚心受教才是。”
    玉蝉衣为他倒了杯茶,她语气也温缓下来:“是我?也有?些?冲动了,殳道友,敬你一杯茶,我?的歉意都在这杯茶里了。”
    陆闻枢脸色发青,接过去,一饮而尽。
    他刚要将茶杯放下,微生溟眼疾手快又往里倒了一满杯:“我?这个做师兄的,也表一表歉意。”
    陆闻枢深吸了一口气,喝完之后,起身?道:“既然玉道友今日无法与师兄比剑,那我?们先告辞了。”
    陆韶英也连忙跟着起身?。
    离开前?,听见玉蝉衣问微生溟:“刚刚你说?有?大人物要和我?比剑,哪个大人物?”
    “他啊,这个孩子。”微生溟指了指坐在石凳上一脸无辜的那个小?孩儿。
    “大人物?”
    “小?小?年纪,主意挺大,可以?称之为大人物。”微生溟道,“他是聚窟州人士,今年十三,他说?他从小?练剑,家里人让他拜入承剑门,他却想来不?尽宗。和家里争吵了一番之后,自己大老远跑过来说?要拜师,我?已经给他家人传了信,过阵子,他的家人会过来把他接回?去。”
    尚未走远的两人听见微生溟的这番话,陆闻枢脚步稍停,紧接着,脚步又加快了几分,离开了不?尽宗。
    陆韶英同样听见了里面的这场谈话,但?他不?敢说?话,快步跟上了陆闻枢的脚步。
    玉蝉衣只在他们背影上最后扫了一眼,看向那小?孩,小?豆丁板正坐在石凳上,看上去颇有?教养。
    他有?理有?据地说?道:“我?爹娘让我?去承剑门,但?那个打铁的说?了,玉蝉衣也许会打败陆闻枢,说?不?定有?一天,不?尽宗会比承剑门更?厉害,去大宗门没什么好的,小?宗门还?自在。而且,早早拜入不?尽宗,等日后不?尽宗发达了,我?就是元老了。”
    玉蝉衣:“……”不?能不?谓之思路清晰。
    玉蝉衣问:“你叫什么?”
    小?孩儿说?道:“殷乐,打铁的叫我?殷小?乐,你们也叫我?殷小?乐就好了。”
    “殷小?乐。”玉蝉衣问,“你怎么不?听爹娘的话,却要听一个打铁的匠人的?”
    “我?爹娘练剑没练出名?堂,但?那个打铁的打铁打得好,还?教了我?不?少?厉害招式,他肯定比我?爹娘有?本事,我?当然要听他的。”
    玉蝉衣看了微生溟一眼:“如今这些?小?孩子都这么玲珑通透吗?”
    微生溟叹了一口气:“小?师妹,你应当知道,你的那点年纪在我?眼里,和他也别无二致,也是个小?孩子。听你一个小?孩子说?别人小?孩子,当真怪异,这问题还?是别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