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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拜师礼 怎舍得叫小师妹孤孤单单

      玉蝉衣说完,清澈透亮的眼睛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微生溟并不避开她的视线,他眼角微微往下一弯,慢悠悠说道:“倒不如小师妹先同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蓬莱的?”
    “因为李旭?”微生溟问。
    玉蝉衣道:“有我在,这论?剑大会他就?拿不走头筹。且这段时间他的任务就?是监视你、杀了你,你还好好活着,他的任务就?没有结束。所以,他来蓬莱,不是为了论?剑大会,而是为了你来的。”
    一个?剑修一生只有一次参加论?剑大会的机会,论?剑大会对于剑修来说,意义非比寻常。明知有她在,他几?乎毫无胜算,李旭却?还是来了。
    能将虚名置之度外。某种意义上,李旭是会令玉蝉衣感到?佩服的那一类人。
    说完后,玉蝉衣提醒:“我说完了,该你了。”
    微生溟并不答话,款步走下榻来,将窗户推开。
    外面?,路上来来往往,大多都是剑修,嬉嬉闹闹,三五成群。
    论?剑大会尚未开始,提前来到?蓬莱这段日子,修士们无事可做,要么沽酒与好友对饮,要么吆喝几?个?友人去周围的山里海上探寻探寻。
    这蓬莱是处福地,指不定能遇到?什么机缘,得到?什么宝物,其他时候鲜少开放,趁着论?剑大会这次好机会,不参加比试专程来寻找宝物的修士也有不少。
    微生溟示意玉蝉衣看向窗外,他道:“你看,别?的宗门?,都是浩浩荡荡,成群结队,连散修都知道多凑几?个?才?热闹。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人陪,我这个?做师兄的,怎舍得叫自己?的小师妹孤孤单单?”
    玉蝉衣闻言却?瞥开视线,说:“骗人。”
    她可不觉得她和他的师兄妹情谊有深厚到?这种程度。
    玉蝉衣道:“这话也就?只能糊弄糊弄李旭,要是你真是陪我来的,那一个?月前陪我一起离开不尽宗便是,何必到?了蓬莱再见面?。”
    “小师妹这话可真是叫人伤心。”微生溟暗叹一声,“你师兄我已经上了年纪,体弱多病,哪比得上你年纪轻轻,健步如飞。蹭你的剑飞过来,怕是耽误了你赶路。一番良苦用心,却?被说成骗人,甚伤吾心。”
    话虽这样说着,他脸上却?不见半点伤心的表情,也不执着于解释太多,只是走向门?那边,对玉蝉衣说道:“走吧,找师父去。”
    玉蝉衣却?蹙了蹙眉:“找师父?”
    好陌生的词汇。
    她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对,找师父。”微生溟的手碰到?门?扉,轻点了点,“你我二人的师父,不尽宗掌门?,涂山玄叶。”
    玉蝉衣却?依旧未抬足。她在微生溟即将推开门?前,提醒微生溟道:“这一次论?剑大会,太微宗的弟子来了有千余人。师兄,你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就?不怕遇上故人?”
    微生溟的手微微一顿,下一瞬,抬手一挥,两扇门?扉像被风吹一样打开。
    微生溟负手闲庭信步地走出去。
    玉蝉衣看着他落拓不羁的背影,听着他带着点点笑音的嗓音传来:“我怕什么?是他们怕我才?对。”
    玉蝉衣垂了垂眼,也跟了出去。
    二楼,微生溟的房间隔壁。
    在听到?微生溟房间门?开的动静后,李旭等?了片刻,也打开门?。
    刚刚站到?走廊,便看到?微生溟旁那道浅鹅黄色的身影,他一愣神。
    李旭想不明白,为何方才?还在报名处的玉蝉衣能这么快地来到?微生溟这儿。
    恰巧段小丰与玉蝉衣微生溟二人擦肩而过,他和另外两个?太微宗宗服的弟子提着两坛酒急匆匆回到?二楼,与要下楼的李旭在楼梯相?逢,段小丰说:“师兄,玉道友她何时找到?这边来了?”
    李旭道:“刚刚。”
    段小丰顿时困扰起来,苦恼道:“可是师兄刚刚和师弟师妹们说好了要一起喝酒,一会儿我们是要喝酒,还是要跟着他们?”
    李旭道:“别?忘了我们来这里,到?底所谓何事。”
    段小丰的头立马低了下去:“那我将酒放上去就?立马带人去跟。”
    却?又被李旭制止。
    “酒,你们自己?去喝吧。”李旭说,“我一人跟上去。”
    -
    玉蝉衣被带到?一处茶寮来。
    人间常有茶寮,替旅人解渴。旅途困乏,茶寮常常是各地的八卦与故事跑得最快的场合。修士大多断了口腹之欲,这巨海十州的茶寮,虽也卖茶点茶饮,喝茶解渴的效用几?乎已经全部消失,这茶寮只承担与友人会面?、谈论?八卦、传递信息的作用。
    落座之后,微生溟问玉蝉衣:“春饮偏甜,夏饮偏酸,秋饮偏淡,冬饮微有些涩,小师妹喜欢哪样?”
    玉蝉衣看了他一眼,见他一番话说得比店里小二还要顺畅无碍,问道:“你对这里的茶饮很熟悉?”
    微生溟道:“活得比你久,自然见识也要比你广上一些。”
    玉蝉衣最看不惯他这摆年长者架子的样子,她道:“除春饮外,其他随意就?好。”
    “不喜欢甜的?”微生溟若有所思,挥手叫了店小二过来,“一壶清夏乌梅汤给她,一壶扶芳桃花饮给我,再要一壶白草饮,三碟松子,一碟甘蔗糖浆浇樱桃。”
    等?着茶饮点心上来的时候,玉蝉衣的视线扫过落座在茶馆里喝茶聊天的这些修士,试图从中找出涂山玄叶来。
    按巫师姐平日里常常念叨的,师父他是个?闲云野鹤的老人家,而那活了不知有多少年岁的不尽树在提到?他时,一副怀念万分又客气敬重的口吻,那这涂山玄叶,应当是位个?性?洒脱、喜欢云游四方却?又德高望重的修士。
    茶寮里尽是些年轻的修士,不乏少年少女,各个?面?皮嫩得紧,看不出半点德高望重的样子,玉蝉衣默默收回视线,眼角余光看着一副等?人样子的微生溟,忍不住在想,难道……师兄他这回真的就?是来陪她来了?
    没见到?师父之前,玉蝉衣不敢轻下定断。
    等?茶饮上了,玉蝉衣小口小口喝着酸中微甜的清夏乌梅汤,视线注视着茶寮入口进来的新客人。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的人群一阵骚动,茶寮里踏进来一人。
    来者须发?尽白,脸上也布满皱纹褶皱。但身姿清癯,精神矍铄,步履如风。他怀抱一浮尘,行走间,一副闲云野鹤、世外高人的风致。
    师父?
    玉蝉衣下意识看向微生溟,微生溟却?只是笑而不语。玉蝉衣只得再度抬眼看去,那须发?尽白、怀抱浮尘的老修士已经找到?了离门?边很近的位置落座,在老修士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人。
    那人一身白衣,却?不似承剑门?的道服那般素雅,说是白衣,衣服的布料上洒着流金细沙,像是落着星河。
    他勾着李旭的肩膀走进茶寮,视线往茶寮里一扫,最后定在玉蝉衣这一桌上,恰好与玉蝉衣视线隔空撞在一起。
    这一度视线相?逢,他琉璃色的眼眸亮了几?分,朝玉蝉衣轻眨了下眼,脸上也绽放出笑意来。
    那张脸美得过分,一笑间万物失色,连她对面?这美人师兄,都要被他衬托得逊色几?分,不及其旖丽。
    如此美貌的青年一踏进茶寮,整间茶寮里嘈杂的议论?声不自觉都静了静,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汇集到?他的身上。
    他来到?玉蝉衣和微生溟这一桌桌旁坐下,先捡了一块甘蔗糖浆浇樱桃丢进口中,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白草饮,一饮而尽。
    而这个?过程中,李旭脸上冒汗地坐到?他旁边。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那青年这才?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指,指了指李旭说道:“难得见你们一面?,我这个?做师父的,送你们一个?见面?礼。”
    他撑着腮好奇问道:“这家伙穿着一身这么显眼的衣服,鬼鬼祟祟跟在你们后面?,你们两个?,都没发?现?”
    玉蝉衣愕然看着眼前这人。
    ——涂山玄叶?
    ——她的师父?
    玉蝉衣震惊。
    真是师父?她怀疑的眼神投向微生溟。
    微生溟却?朝她微微点点头,并将一碟松子往涂山玄叶面?前一推,回应了对方刚刚那句话:“知道归知道,戳破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必?”
    “让他跟着便是,反正又无大碍,你不该抓他过来的。”看了一眼谨慎甚微、手足无措的李旭,微生溟轻声叹道。
    涂山玄叶“切”了一声:“那是你不顾自己?死活,被人跟踪也不在意。可别?把我小弟子带坏了。”
    微生溟道:“你第一次同小师妹见面?,该先介绍一下自己?才?是。”
    涂山玄叶看向玉蝉衣,盯着她的脸看来看去,眼里渐渐生出许多愉悦的欢喜,清朗的声线听上去开心极了:“我这小弟子倒是生得十分明艳可人,与我几?分相?似,都是这世间少有的美人,真是不错。”
    玉蝉衣:“……”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好。
    她想象中那个?个?性?洒脱、德高望重的师父呢?
    怎么是这样一副美貌惊人、举止端庄却?语出轻浮的样子?
    “你师姐已经写信同我说过你了,不尽树托你交给我的叶子我也已经收到?。”涂山玄叶说道,“我知道你叫玉蝉衣,也知道你的来历。我叫涂山玄叶,是你那素未谋面?的师父。”
    他不再继续往下说,玉蝉衣却?听到?心中响起一道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上古遗民?,青丘涂山氏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