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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韦天鹏知道, 不应该在岛主这闹事。
    他已经很用力克制,不杀死岛主这该死的客人,只捏着他的脖子:“你什么意思, 说清楚!谁的女儿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我查不到!”
    “二十年前啊,我亲自埋的!”那人终于摆脱韦天鹏控制, 捂着自己喉咙,用力咳嗽,“这么晦气的事,我能同外面说么, 你又做什么去查!”
    “怎么可能……老子找了那么久……”韦天鹏平静不了一点, 那是他认定的女儿啊!
    他要杀了这个人!这人一定是骗他的, 一定是!
    “你疯了吧,放开我!”那人用力推他的手, “我不知道你找的是谁, 但我埋的那个,就是刚出生的死胎, 要不是这祝卿安算命提起,我自己都忘了, 绝不会错!那榴娘只是个妓子, 生的野种又不止一个, 你为何只盯着我!”
    韦天鹏眯眼:“什么叫不止一个?”
    “她生那个死胎的时候,我就在外面等着,稳婆说她之前生过一个,再生产本该很容易,奈何就是卡住了, 怎么都生不下来,孩子憋死了,她也差点大出血……”
    “先前生了一个……先前……是多少年前!”
    “两年!早两年前!稳婆问了,她不可能不说实话!”
    “早两年……早两年……”
    韦天鹏要疯了,如果他找的那个是这个死胎,如果他不应该找这个死胎,那他的孩子……在哪里?是要大一点,还是更小一点?他该要找的是谁?
    他早年浪荡放肆,玩过的女人太多太多,榴娘生的美,眉眼含轻愁,很有一股我见犹怜的味道,他根本不记得到底玩过她多少次,没太在意过,他也并不长情,没事时遇到,就会想碰一碰。
    后来他还找过她很多次麻烦,找麻烦时,来了兴头,也会想沾一沾……
    那女人必定给他生了孩子,如果不是,面对他盘问时不会是那种表现,还多次试图想挣脱他掌控,明显是想护住些什么。
    “得查……好好查……”
    他得再问一问榴娘生平,仔细查,她从头到尾到底生过几个,是男是女,都什么时候生的,哪个……是他的?
    那女人看着可怜兮兮,实则心眼很多,对自己够狠,又很会骗人,如果是她故意引导,不让他找到孩子……
    韦天鹏根本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去找自己的人脉,全副身心找人查东西,其它事根本不可能去管。
    ……
    祝卿安只是看到了气机,顺便拨动下,以利好此后局势,拨动完就不管了,让花成花,让树成树,别人非要当傻子,那就去当,反正不是自己的事。
    “你怎么回来了?”看到萧无咎,他很惊喜,捧起自己的钱匣子,“看,这是我给你赚的钱!”
    萧无咎看了眼四外。
    他当然得回来,再不回来,家都要被偷了!
    “卿卿真厉害。”他拿过钱匣子里的银票,顺手塞进了自己的兜。
    远处冯留英看着,直接就是一个呸——
    萧狗你要点脸吧,连人小孩卖力气赚的钱也收!
    后面五个小伙有点茫然:“主公,我们还要不要上……”
    “上你个头啊上!没看见萧狗都回来了?哪有你们的机会!”冯留英眯了眼,“都给我用点心,见缝插针懂么,见缝插针!”
    萧无咎拉起祝卿安手腕:“有个地方,需得你帮我,一同去看看。”
    祝卿安不疑有它:“这么快就找到想要的信息了?”
    效率可以嘛中州侯!
    可是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萧无咎示意他看远处:“我一个人,不大方便去。”
    祝卿安看到了,不就是热闹又油腻的社交场,有什么不方便去的?
    萧无咎解释:“我得穿过他们,走到最后的那个房间,最好低调,不让人察觉到。”
    那你运个轻功不就……
    祝卿安突然意识到,难点在哪了,这边灯盏耀眼,墙都亮的反光,如果专门溜着墙边走,更容易被发现,反而不如在嘈杂人群中穿过,而人群里,都是放浪形骸的人们,你要是不说话,默默穿行,很显眼,反倒不如融入他们的海洋,跟他们一起放浪形骸,巧妙的转到最后边。
    这里的低调,跟真正的低调,可不是一个意思。
    祝卿安悟了:“你是想让我陪你装一下?”
    一样放浪形骸了,不就低调了。
    萧无咎看着他,目光有些深:“别人不合适。”
    “也是。”
    祝卿安笑眯眯,谁有他这么聪明机灵,审时度势?而且这种事又不是没干过,逍遥宴上不就配合过?
    “走吧主公!”
    他大大方方抱住萧无咎胳膊,大摇大摆往场子里走,还提醒萧无咎:“主公你得稍微浪点,学学别人的样子,别这么紧绷,来,你揽着我肩膀——呃,要不是还是搂腰吧?我腰还挺细的,看起来更真。”
    萧无咎:……
    不管他愿不愿意,祝卿安都抓住他的手,扣在自己腰上,继续提醒:“眼神,眼神注意点,看我时别太正经,来点感情,就那种有欲的……算了,好像有点为难你,你应该没那种世俗的欲望,那就近点,近点总会吧,你就表现出近到想亲我的样子,懂?”
    萧无咎忍无可忍,按住他的头,浅叹:“你乖一点。”
    祝卿安当即肯定:“没错,就是这个味!强霸专制的爹味!快要忍不住的禁欲味!”
    他当年看过的小说影视多,他最懂了!
    萧无咎:……
    “看来卿卿很懂,”他低眸,看着怀中眉眼如画,生动狡黠的少年,声音压低,落在对方耳畔,“改日好好教教我,嗯?”
    祝卿安耳朵有点痒:“那得看你诚不诚心……啊你看快,那个岛主,他看过来的眼神是不是很有意思?一定是杀不了我,恨的牙痒痒呢!”
    他学着别人的样子,抱着萧无咎胳膊,装小鸟依人。
    但过于注重演了,姿势拗的非常不自然,像是被绑架,或要绑架对方。
    葭茀默默抚额,这个弟弟还真是……
    她悄悄往侧里站了站,帮忙遮挡一二角度,至少让别人看起来,这两个人状态是亲密的,至少距离是。
    场子上人很多,喝嗨了乱走的不少,祝卿安一个走神,就被撞开了。
    “阿咎哥哥等等我——”
    他赶紧伸手,让萧无咎牵。
    一切发生的太快,二人于亲密动作毫无默契,萧无咎伸了手过来,确是想揽住他肩膀,有点过于高了,根本牵不上。
    远处兰公子默默抚额。
    这孩子于风月二字,还真是不开窍……
    他悄悄从侍者托盘里拿了颗圆滚滚的干果,指间一弹——
    祝卿安突然觉得脚滑了一下,直直扑向萧无咎怀里,萧无咎当然很靠谱,接了个满怀,并且,唇瓣擦过了他耳朵,亲密极了。
    此后,萧无咎似乎担心再次被撞开,扣在祝卿安腰间的手很紧,紧到都有些发烫。
    祝卿安有点不舒服,也小声说了,但萧无咎不听,他就用手小力去掰,掰,也是掰不开的,可能萧无咎以为他想和他玩游戏,扣的更紧。
    要演戏么,祝卿安脸上笑着,心里快骂人了,有必要这么认真么!他想了想,指尖迅速掐了个卦,看利好方位,顺利掰开了萧无咎手,重得自由……
    就是这自由到来的有点太突然,因为刚刚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太大,他冲出去太猛,根本剎不住。
    商言默默抚额。
    到底谁是无知小白兔……
    他微微侧身,在祝卿安剎不住时,装作经过不小心撞到,扶了一把:“小心。”
    祝卿安后知后觉发现了他……他们:“呃……你们怎么都在?”
    “当然是帮你打掩护,”商言连别人的分一块说了,“你……自己珍重吧。”
    祝卿安:……
    慢慢的,他耳根红了,袖子遮脸,去拽萧无咎:“快,快走,好丢脸——”
    萧无咎却大大方方,重新揽住祝卿安的腰:“这有什么丢脸的。”
    他还顺手从侍者托盘里取了盏酒:“卿卿,来一杯?”
    祝卿安:……
    还得是你。
    中州男人,脸皮厚的神。
    祝卿安演戏的心死了,乖乖由萧无咎揽着,让他自己发挥。
    夕阳仅剩最后一点余晖,于满室光线中,并不显眼,可就那一点余晖,跳跃在瞳眸里,那么的灿烂,那么的富有力量。
    祝卿安莫名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比往常要快。
    今天好像的确有点刺激,刺激的他都有点不舒服了。
    “岛主今天必须得死。”祝卿安瞪着远处岛主。
    萧无咎:“不只你我这般想。”
    “嗯?”祝卿安说的是面相,但他知道,萧无咎一定不是,“你知道……有人要杀他?谁?”
    萧无咎却指着前面的门:“我们到了。”
    他拉着祝卿安往前,走过长长的路,抱起祝卿安轻跃,衣角翻飞,撬开锁,进了一个房间。
    这里好像一间书房,有三面墙的书架,放着很多书册,但很明显不是读的书,更像是某种记录本子,手札,或者……账本?
    祝卿安轻轻翻了两本,就明白了,这是岛上用来记录的本子,比如客户名单,资金来往,骨器的档案数据,转过几道手,之前主人都有谁……
    也有各种药物记录,这个丹那个丸,从名字上完全看不出功效,但好像不少人都吃过,包括骨器自己,到现在仍然有人在吃。
    逍遥香,也在这些记录里,包括花植护养方法,香丸制作手段。
    这些东西,显然,全部摧毁才好。
    祝卿安看的叹为观止:“岛主就这么大剌剌摆着,不怕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