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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056
    江新月甚至觉得刚刚那一餐就像是断头饭, 吃完了擦擦嘴就到了自己被吃的时候。
    凳子?上像是被布置了钉子?般,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舒服。她甚至想拔腿就跑,等?过了今晚再回来。可想到两个人在成亲之前商谈好的内容, 又强行让自己坐在原地,僵硬着身体时不时地看上裴三一眼。
    “想说什?么?直接说。”裴三注意到她的视线。
    这突然一开口将江新月吓了一跳, 她秃噜出嘴,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话出口,她又觉得不对味, 感觉像是在邀请他做点不可见人的事, 就急忙忙改口, “我的意思是说大晚上了, 该睡了……也不是该睡了, 就是睡觉前该做点什?么, 不是……是该洗漱了,不是该睡了,也不是不该睡……”
    她越说, 脑子?就越乱, 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巴掌, 干脆闭上嘴装死?,眼巴巴地看着裴延年。寄希望于, 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裴延年沉默了一瞬, 看着小妻子?凌乱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成了,先去洗漱吧。”
    “耳房知道在什?么地方吗?”裴延年又觉得这句话问得有点多余,站起身在前面?带路, “我带你过去。”
    江新月忙不迭答应下来,跟在后面?进去了。
    裴延年知道她第一次过来, 简单说了下耳房的布置,交代了盥洗用具都放在什?么地方放着。
    江新月跟在他身后看,记下了所有东西的位置之后,又瞥向了站在原地没离开的男人,心里开始打?鼓。想着裴三该不会在这时候兽性大发?,压着她在这里做点酱酱酿酿的事吧。
    毕竟今天是洞房花烛夜。
    要是换作旁的正人君子?江新月丝毫不担心,可裴三压根就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荒唐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
    她小心地盯着男人,沉思在要是她反抗的话会有多少概率能赢这种问题上。猛然见前面?高大的身形一动,她便如惊弓之鸟般哆嗦了下,整个人往后倾做出防备的姿势,开口就是一句质问,“你想干什?么?”
    裴延年其实?没打?算在这里做点什?么,可从她防备的姿势当中看出她抗拒的态度。他没说什?么,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沉默地走到旁边,将连通了小厨房那边的铜管放下来,轻飘飘地道:“替你放水。”
    铜管中流出来的,不只?是输送过来的热水,还有两个人之间说不出来的尴尬氛围。
    江新月低着头,恨不得从青石砖面?的缝隙当中钻进去,干巴巴地说:“哦,好。”
    “你在这里洗着,我去东屋去洗。”
    “好。”江新月没有不应的道理,忙不迭地说好。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裴三相?处,似乎怎么做都是错的,洗完之后便在耳房里拖拖拉拉,怎么都不肯出去。
    就在她想要继续磨蹭下去时,在外面?等?得有点儿不耐烦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口遮挡的木质屏风处。从门?缝中透过来的光亮将他的身形勾勒得越发?高大,健硕伟岸,如同西北沙漠上仰天长?啸的猛禽。
    江新月偏过头,揪着自己的衣领,惊疑不定道:“你……你为什?么……啊……”
    话还没说完,她便直接被一双强健有力?的胳膊打?横抱起,撞进宽阔的胸膛中。
    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流畅到等?她被放到床榻上时都还没反应过来。
    惊惧之下就是本能的抗拒,对着身上的人胡乱挠着。
    就听见一声闷哼,双手便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握住动弹不得。
    裴延年的下颌多了一道血痕,不怎么疼,却挺让人恼火的。他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臀侧拍了一下,“胡闹什?么。”
    “你在胡闹什?么!”江新月觉得他完全就是在恶人先告状,又见划出来的那道口子?渗出了血珠,气焰上矮了一截。她抱住自己的肚子?,瓮声瓮气道:“我还怀着孩子?呢,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心疼你干什?么,心疼你给?我一爪子?。”裴延年没好气地抓过她的手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倒是没胡闹下去,利索起了身。
    他随意抓起铜架上的巾帕,将巾帕按在伤口的地方擦了两下就放回去,自己朝着外面?走去。
    江新月疑心他生气了,转念一想生气就生气呗,没见过这样急色的。她都快要怀疑,他想要和她成亲就是为了这档子?事。
    什?么下流货色。
    她嘟嘟囔囔将裴延年来来回回骂了好几遍,抬头就看见男人拿了把?银色的剪子?走进来,顿时呼吸停顿住。
    整个身体后仰,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裴延年的脾气已经暴躁到不满足就要杀妻?真?要是对她动手的话,她还能有逃脱的机会吗?
    又想到在小山村时,裴延年拎着她像是拎着小鸡崽子似的,别说是用剪刀了,就是用手拧她的脑袋也一拧一个准。
    脑海中闪现过各种血腥的画面?,眼看着身形高大的男人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走过来时,恍若手持血刃的恶魔。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浑身的血液开始流淌,不一会儿整张脸都是通红。
    眼见着巨大的身影将自己完全笼罩住时,她咬咬牙将自己的脸抬了起来,嘟了嘟嘴调整成适合亲吻的姿势,狠心道:“你先亲亲我。”
    好歹将自己的小命保住不是。
    江新月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小事,她也不吃亏。
    可心里却越来越生气,骂骂咧咧地嘟囔着。
    只?是等?了小半天,也不见有任何的动静,忍不住将眼睛掀开一条缝,朝着男人看过去。
    裴延年握住剪刀有点犹豫,修剪个指甲也要有亲吻的步骤?倒也不是不可以亲一下,就怎么想怎么奇怪。
    他古怪地问了声,“必须要亲?”
    不亲还能直接做那些事?江新月看了眼锋利的剪刀,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亲。”
    裴延年就没有再说什?么,俯下身体亲了上去。
    他原本没想着做什?么,毕竟又不是真?的生手,已经过了一点细微的触碰就能引起反应的时候。可柔软的触感连同着温热的呼吸送过来时,他还是可耻地有了反应。
    真?的很软,温热的,带着浅淡的香气。
    像是刚出笼还带着热气的豆沙包,似乎稍微用一点力?气,就能够直接在口中融化掉。
    于是就有了不断的探索,像是饿狼找来心意的食物,满意地低着头进食,将表皮的肉吃完了之后,深入到骨头的缝隙当中将骨髓都吸干净。
    他的肩背不自觉地绷紧,肌肉鼓动出蓬勃又张扬的线条。
    强势且不允许人拒绝的。
    喉结处的线条上下起伏,如同绵延不绝的波浪,往远处推散开时将热浪也推远。
    方寸之间,呼吸一点点变得灼热起来。
    在失控之前,江新月的手碰到坚硬的剪刀,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推了推面?前的男人。
    男人往后退了点,在两个人之间隔出一点距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眼底的情谷欠没消散干净,声音也因此?变得暗哑,“嗯?”
    江新月小声说:“要不你先将剪刀放下,要是伤到人多不好啊。”
    别到时候被吃干抹净了,到头了还被抹了脖子?。
    “嗯,先将你的指甲剪了。”裴延年这时候想起正事来。
    “啊?”江新月不敢置信,哆哆嗦嗦指了指他手里的剪刀,“就用这个?”
    那刚刚自己的投怀送抱算什?么?算倒霉?
    江新月都想晕死?过去,而此?刻自己的手被攥住,在男人要动手之前,她急急忙忙叫住,“不能用这种剪刀的。”
    "有什?么区别?"裴延年看了两眼剪刀。
    “当然有区别,剪指甲之前,手要先泡一会温水。等?手上的指甲软了,用小金剪剪短,再用青石磨出弧,之后还要涂抹香膏。麻烦着呢,你光用剪刀算是怎么回事?”
    裴延年乜了她一眼,确实?不知道姑娘家有这么多讲究的地方,“在清水镇时,不也是这么剪的?”
    “那是没条件,有条件我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江新月觉得裴家的朴素才?让人难以理解。
    她瞅了瞅男人脸上已经变得很明?显的红痕,为自己小声地辩解,“再说我又不是故意要划破你的脸,这不是一时没有注意到。”
    裴延年觑她一眼,也没有指出她刚刚的反抗,沉默地将剪刀放在一旁的桌上。他生了一会气,气她明?显的排斥,转而想到这桩亲事原本就是自己强求的,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气些什?么。
    想了想,日子?不是还得要过下去,犯不着在今日生气,便主动说:“累了一整日了,先睡吧。”
    江新月看着男人的背影,绣了鸳鸯的赤色被面?有着凹凸不平的触感,指尖划过时带着心绪也起起伏伏。
    她一时摸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生气了。
    两个人都躺到床上时,她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福仪的话在耳边回响。
    他们已经成亲了,是没有意外就会在一起过一辈的人,有些事就算是抗拒也没有办法避免。再说了,两个人恩爱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说,都是一件有利的事。
    还是哄哄吧。
    她下定了决心,突然将身体转了过来,偷摸摸地往男子?的身边靠了靠。
    一下两下,没挨着人,先前嫌弃小的床一下子?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