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做她的夫郎(完)
秦明镜很好地转移了皇帝的注意力。
皇帝不再只专注于孩子, 将更多的心思用在别的方面。
包括且不限于丈量手指,丈量玉器,拉伸康复训练, 御书房里戴着玉哨批阅奏折。
秦明镜等天气好了, 还带着他去骑了一趟马。
皇帝回来时腿都是软的,得依靠着她才站得稳。
自那以后,身心都得到满足、过得十分充盈的皇帝, 终于肯放心将孩子交给宫人照顾, 只每日自己亲自关怀上一两次。
皇女们还小,依旧住在偏殿, 并未搬离。
方便皇帝时刻知晓皇女们的情况。
每日的朝会也照旧进行。
消失多时的皇帝和大将军再度出现,众人心中猜测纷纷。
皇帝正式宣布大楚有了三位皇女。
后宫空悬的皇帝, 有了三位皇女。
问就是自己亲自生的。
这已经是大楚皇室的老操作了,朝臣们也已见怪不怪。
皇帝说是自己生的, 大将军也说是皇帝亲自生的。
甚至宫中还有详细记录, 相关人员和记录一律齐全。
往更甚点说,皇帝在此之前还大着肚子来上过朝。
这种情况下谁能说孩子不是皇帝亲自生的?
那必定是真龙血脉。
纯正得不能再纯正的大楚皇女。
大将军依旧歇在皇宫里, 甚至就在皇帝的紫宸殿里。
也没人敢跳出来说不合规矩。
现在这情形,就算大将军想住进他们的祖宗祠堂, 他们也得扫榻相迎。
更别提是皇帝默认、甚至亲自邀请的住皇宫了。
先前想将家中后辈入赘大将军府中的官员, 也默默收起了心思。
尤其是被皇帝赐婚了的那批人,都抓紧时间结了婚。
现在的形势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还是稳着不动,保平安为上策。
皇女们牙牙学语。
第一个学会叫的词是“阿娘”。
大将军应了。
皇帝也应了。
秦明镜:“……”
皇帝对自己亲自生的三个孩子在意得紧。
若非另一方是她, 他怕是要把“阿娘”这个称呼抢过去独占。
随着皇女们渐渐长大,有些事情也不得不早做考虑。
立储还为时尚早,但更多的东西需要布置起来。
朝中有人上书, 要求遣散女兵。
说现在战事已消,天下安定,百废待兴,应让士兵归家,恢复生产。
更提及这些年里,大量女子参军,民间农人难求一妇,人丁不兴,应裁撤遣散女兵。
秦明镜看着这封折子觉得好笑。
战后裁军是极易引起哗变之事。
在大战结束后这一年里,秦明镜已经用温和的手段放归了大部分士兵,让他们解甲归田。
她根据士兵的个人意愿与功绩,让他们带着嘉奖和封赏归田。
有田产的恢复故地田产,无田产的授以隙地,真正做到了有田可归。
而这些自愿解甲归田者,绝大部分都是男兵。
女兵则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更多地选择留了下来。
会来参军的女子,本就大多是走投无路之人。
军中辛苦,她们却宁愿留在军中,也不愿归乡。可想而知那家乡于她们而言都是怎样的地方。
秦明镜的裁军本就进行得差不多了。
这人却在这时候跳出来,要求遣散女兵,其心可诛。
这一刀砍向的不仅是她,也是天下女子。
秦明镜看了眼折子上的名字。
一个今年刚入朝新人。
朝中那帮老臣可真不要脸,一个个都不出声,推了这么一个小虾米出来吸引火力。
秦明镜看向皇帝,见他正眉头紧蹙思索着什么。
“陛下?”她唤了声。
皇帝恍然回神,将另一份折子递给她。
“安远侯提出开设女学女科,让女子参加科举,朝中也该再多些女官,朕觉得很有道理。”
楚白珩道。
他也该给女儿准备些班底。
直接立女储君或将来女帝即位,朝中肯定会有不小的阻力。
但如果朝中半数以上的臣子都是女子呢?
许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安远侯……”
秦明镜看着折子上的内容,笑了声。
“军师想得果然比我长远。”
安远侯,这是军师的封号。
寓意安定远方,有镇守边疆之功。
以军功封侯,才得获此封号。
若军师所说真能做成,倒也不愁之后的事了。
“至于遣散女兵……”秦明镜看向皇帝。
楚白珩不甚在意,“哦,那个驳了就是。”
军中之事,一直都是秦明镜在管。
他都小心谨慎地没插手,一个小官倒是将手伸得挺长。
动女兵,就是动秦明镜,是动他女儿将来的助力。
当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
寻个由头,发配去苦寒之地吧,不值得上心。
秦明镜看了他一会,笑道:
“陛下不愧是陛下。”
很多事情,还是他做起来才得心应手。
其他人做事或许需要思前顾后,皇帝不需要,他一个不顺心,就理所当然将人处置了。
整个天下,需要皇帝思前顾后的,可能也就她一人了。
“妻主是在夸我吗?”
楚白珩放下折子,坐在椅子上含笑问她。
秦明镜回头看眼御书房紧闭的门扉,对他道:
“别乱喊,待会你受不住。”
她不说还好,一说皇帝就热了。
楚白珩伸手,勾住秦明镜的腰封,贴进她,低声唤她:
“阿镜,妻主,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听他这么一说,秦明镜忙按住腰封,阻止他的手,怒目瞪他。
“你疯了?!”
生头胎时难产的情形都忘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鬼门关前九死一生,都没能让他警醒?
非得死在产床上是吧?
被她这么一瞪,楚白珩也有片刻心虚。
生产时的经历他自然没忘,也记得她对他的在意和呵护。
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并非全是痛的。
准确的说,痛感都被时间模糊了。
明明最开始产床上下来,从昏睡中醒来,他也是后怕的。
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也想着再也不生了,就守着几个皇女和她就好。
可随着时间过去,看着皇女们牙牙学语,渐渐长大,看着她陪伴在他身边,那些疼痛和恐惧都渐渐模糊。
再回忆起来,全是甜的。
他甚至生出了再跟她生一胎孩子的想法。
“那回只是运气不好,总不会每次都这么倒霉。”
楚白珩小声道。
他说着,竟然越发坚信。
“我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还有阿镜你守在我身边。之前那般艰险,不也顺利度过来了?下次肯定也没问题。”
秦明镜:“……”
完了,孩子给他下的降头还没结束。
过了段时间又发作了,还发作得更加厉害。
秦明镜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再生。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怀上的,只能警告他不许偷偷怀,不准偷偷生。
为此,她还要每天将他打开检查一遍,确认他没有偷偷怀孩子。
楚白珩一开始很是落寞。
但她每晚的检查实在让他羞赧,久而久之就没心思想了,只管缠上她,共赴极乐。
皇女们渐渐长大,到了上学堂的年纪,性子也随之沉稳了些。
对皇帝的称呼也从一开始含糊的“阿娘”,变成了更正式的“陛下”。
这让皇帝很是遗憾,悄悄缠着秦明镜抱怨。
秦明镜:“……”
皇女们叫她大将军和太傅,她都没说什么呢。
不过私下里倒还是叫她阿娘。
皇帝惨一点,不管明面上还是私下里,都只是“陛下”。
这可不是她教的,是她们的其他老师教的。
“那陛下想让皇女们叫你什么?”
秦明镜问他。
“阿爹还是阿娘?”
皇帝哼哼了几声没有回话。
过了会才道:“阿爹这称呼不好,听起来像是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他还年轻着呢。
楚白珩这样想着,又忽然有些焦虑起来。
他再年轻,也年轻不过外边那一茬茬冒出来的少年才俊。
秦明镜是常住在宫中,歇在他殿里,回镇北王府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但工作之时总会接触到许多出色的少年人。
本届新科状元和榜眼皆是女子,但那探花可是生得极好。
还有那些投入她帐下的少年郎君,也一个赛一个俊,身材体魄也是极好的。
虽然秦明镜答应过他,不会成亲。
但并不表示不会再有其他人。
外边那些莺莺燕燕,今天给她守军帐,明天就能入她寝帐。
他容颜再好,也比不过新人的年轻靓丽。
更何况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容颜长盛不衰,哪怕是身为天子的皇帝也不能。
他终有一天会老去,容颜衰退,那时,她的目光还会停留在他身上吗?
楚白珩心中忧虑,手不自觉抚上肚子。
这么多年了,他的肚子还是毫无反应。
或许生孩子这种事,不是他一个人想生就能生的。
她不想跟他再有孩子,不想让他怀上,他就怎么也怀不上。
楚白珩焦虑地掉了好几根头发。
第二日醒来,看到枕边落下的发丝,更愁了。
秦明镜不知他心中所想。
教导完皇女们武艺后,她悄悄将她们留下。
说是教导武艺,其实就是寻常的强身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