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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留宿皇帝寝殿

      “陛下还没出来呢。”
    御书房外, 两太监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自从晌午收到大将军的来信,陛下就一直留在御书房里, 闭门不出, 这都快到晚膳的时辰了。”
    “一定是很要紧的军情奏报吧。”
    “前线又要打仗了,局势怕是不容乐观。”
    另一个太监悄悄在袖中伸出两根手指,压低声音道:
    “刚已经摔了两套茶盏了。”
    正说着, 里间又是一道瓷器破碎声乍响, 吓得两人一缩脖子。
    “滚进来收拾!”
    皇帝的声音从里边传出。
    两人忙诺诺进屋,低伏着脑袋降低存在感, 快速将地上的瓷器碎片收拾了。
    待他们离开,御书房内再度静了下来。
    楚白珩坐在御案后, 看眼案上摊着的书信,还是气到胸膛起伏。
    气得心口疼。
    “秦明镜, 你竟如此羞辱我!”
    他低声咬牙, 羞恼得面上半红半白。
    他给她写的是什么?
    是典雅诗词,是美人思念夫君, 是情意绵绵。
    她回他的是什么?
    粗鄙不堪!
    尽是些下流混账话!
    她写他腰、写他腿、写他臀,就这些话, 便足够他砍她一万次。
    她竟然还敢说要干死他……
    他可是天子!
    她以为她是在跟谁说话?
    跟青楼小倌调情?还是说是跟婢妾私语?
    哪怕是对明媒正娶的正妻有一点尊重, 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楚白珩白了脸。
    他确实跟她没有正式的婚姻关系。
    或许对她来说,他连婢妾都算不上, 顶多算个外室,或在宫中一夜风流的露水情人。
    所以, 她才这般辱没他。
    更让楚白珩难以接受的是,被她用这般粗鄙的词语羞辱,他下方竟变得炽热难耐, 仿佛有热流涌动。
    楚白珩羞恼不已,胸膛起伏间,腹部传来一阵绞痛,他忙传了太医。
    太医诊脉过后,道:
    “陛下龙体并无大碍,只是情绪起伏过大,险些动了胎气,微臣给陛下开一些安神降火的方子就好。”
    “嗯。”楚白珩应着,头疼地捏了捏额角。
    见太医还在,似乎有什么想说。
    他道:“还有什么,直说就好。”
    太医犹豫着道:“孕期前三月确实不宜行房事,三月后胎象稳定,陛下倒也不必太压抑着自己。”
    楚白珩一噎。
    好啊,泻的火是这个火是吧?
    可那个负心女人抛下他就直接走了,根本不肯回来,他跟谁同房去?
    他只好摆摆手让太医下去。
    让他守口如瓶,莫再提此事。
    有了皇帝送来的钱粮辎重,秦明镜决定在今年秋冬对北狄发起总攻,赶在开春前将战争彻底结束,还能赶上明年的春耕。
    她兵分两路,深入漠北腹地。一路交由军师统领,自己则带领另一路大军走了更险要的路线,直取漠北王庭。
    这一仗,激战三月。
    秦明镜领兵所到之处,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四天灭了五个部族,斩杀五位北狄王族将领,歼敌六万,彻底击溃北狄的主力部队,十万北狄人归降。
    最后,秦明镜与军师所领大军顺利会师,彻底歼灭北狄王及其残部。
    这是彻彻底底的大胜,自此,北疆平定。
    土地肥沃、水草丰美的漠南草原,纳入大楚版图。
    二月初,秦明镜率领大军,班师回朝。
    “军师,你再帮我算算,这一次回去是福是祸。”
    秦明镜策马走在马车边。
    军师身子骨弱,强撑过漠北一战后,就猛地病倒,也不扇她那把破扇子了,这会正在马车里抱着暖壶裹成球。
    听了她的话,军师冷哼一声,冷酷道:
    “不算。”
    “啊,别啊,这性命攸关的事。”
    秦明镜焦急。
    “你把皇帝给你的那几封书信拿来,我就给你算。”
    军师悠悠道。
    秦明镜下意识一捂胸口,确认衣襟中书信完好。
    皇帝写的那些东西,哪能给别人看?
    不管是那既隐晦又露骨的闺怨诗,还是那历代先皇怀孕生子的志怪故事,亦或者是皇帝最新给她寄的那封……额……孕期杂谈。
    总之,这都是禁书中的禁书,绝不能让他人瞧见。
    秦明镜都只能贴身携带着。
    不得不说,皇帝是会编故事的。
    那孕期反应写得特别像那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秦明镜打仗还没把脑子打掉,还真要以为皇帝怀了她的孩子。
    “不给书信免谈。”军师冷声道。
    秦明镜:“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军师轻哼一声,但还是道:
    “放心,死不了。你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灭国之功,护佑北疆数百年安宁,皇帝但凡脑子清醒点,都不会轻易对你动手,这可都是要上史书的。更何况……”
    军师说到一半,瞥她一眼,息了声。
    “更何况什么?”秦明镜追问。
    “没什么,”她揣着暖手炉不再说下去,只道:“你这次回去,大概是要封王的。”
    封王。
    秦明镜确实从未想过此事,闻言有片刻怔愣。
    大楚从未有过异姓封王的先例,若真封了王,那可是独一等的殊荣。
    可她跟皇帝那一烂摊子事,皇帝真会给她封王吗?
    就算封了,也是步步捧杀之兆。
    军师见她神情思虑甚深,难得提醒了句:
    “若是封王,你可以答应。但若是封别的……你万万不能答应!”
    “别的什么?”秦明镜不解。
    见她是真不懂,军师气得咬牙,从牙缝里逼出一个词:
    “皇后!”
    “他若是许你皇后之位,许你后代的江山社稷,让你入宫,你千万不能答应!”
    军师掀开车帷,环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对她道:
    “他若真给出如此荒唐的许诺……你直接联络我们这帮姐妹弟兄,我们随你反了他!”
    秦明镜呆滞。
    虽然她知道来追随她这帮人,大多都是离经叛道之辈,就没一个是真正守规矩的。
    但真从看起来最文雅的军师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秦明镜忙安抚她。
    “皇帝怎么可能让我当皇后,他、他……”
    秦明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是说皇帝还在她跟前装孕夫?
    还是说她把皇帝强睡了?
    亦或者是说她当年把皇帝强抢回山寨,那场未完成的亲事?
    见她这模样,军师恨铁不成钢。
    “知道你贪念他的美色,但你可别在这上边犯糊涂。
    “天下美男那么多,没必要选一个最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实在不行,你去宗室里挑挑。
    “你不就是喜欢他那张脸吗?皇帝那帮同处一脉的兄弟宗亲,不比他差到哪去。”
    就秦明镜如今的权势地位,只要不跟皇帝扯上关系,其他那群宗室子弟,无论她看上哪个,都只能任她拿捏,她能过得逍遥自在。
    跟皇帝有什么好的?
    入了宫,那是自断手足。
    把一切给了皇帝做嫁衣。
    说一句敲骨吸髓都不为过。
    所以,军师才偏激地会说出,如果皇帝让她入宫,就召集姐妹弟兄,直接反了的话来。
    秦明镜知道她是为她考虑,连让她去宗室里挑人的话都说了出来。
    “放心,我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
    这些年来,她一手组建女兵,多少女子因她而投奔而来,或寻一条出路,或施展一番抱负。
    现在正是一切最好的时候,统领天下兵马,守北疆安定,灭国之功,封拜王侯。
    她当然不能在这时候退了。
    她需要一直站在最前方,让追随她的所有人看到希望。
    若她这时候为了个所谓许诺放弃一切,那是对所有人的背叛。
    更何况,她和皇帝的关系……并非如军师所想那般融洽。
    他们之间很复杂,随时会要命的那种。
    秦明镜想了许多。
    京城那边,也在商讨着此次的封赏。
    大将军平定大漠南北,彻底歼灭北狄的消息传来,朝野上下一片沸腾。
    欣喜过后,难的就是对此次平定漠北的功臣的封赏了。
    其他人还好多,有明确的军功晋升制度,按照功劳来就好了。
    大将军秦明镜可该怎么封赏?
    平定漠南漠北,她都是首功。
    上一回的封赏因大将军突然离京搁置了。
    这一回两件大功并存,若处理不好,轻则朝野震荡,重则江山社稷不稳。
    朝臣们一边担心封不好惹恼了大将军,一边又担心封“太好”惹恼了上边的皇帝,两相为难。
    几个阁老你看我,我看你,几个老狐狸互相推让,谁也不率先出来趟这浑水。
    丞相偷瞧着皇帝的神色,心中思虑着,也不吭声。
    底下的小官谨慎地提了几个方案,又全被上边的皇帝否了。
    眼看着皇帝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还是丞相走了出来。
    “大将军平定北疆,荡平北狄,立不世之功,当封王!”
    丞相这一声,将所有人都吓着了,一时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都怕上边皇帝发怒。
    丞相低垂着头,神情并无波澜。
    他这是以进为退,先提封王,被皇帝驳回后,他再提册封国公,镇国公。
    这样一来,既让皇帝赢了一筹,又示好了大将军,两不得罪。
    丞相静静等待着。
    没想到上边的皇帝颔首道:“可。”
    丞相:“??!”
    所有人:“!!!”
    下了朝,朝臣们聚拢过来,围绕着丞相奉承,都说他最懂圣心,怪不得能深受皇帝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