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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做下这种决定?先不说范畛被李崇那个蠢货收买,你让一个不懂兵事的文臣去监军,他能监得明白吗?”
    皇帝勃然大怒,原以为这个儿子就只是平庸一点而已,现在看来何止平庸,简直不堪入目!
    陆有年提议派辅国公张徊和李崇一同出征并将家人迁往京城这件事上,一是考虑二人私交问题,避免结党营私;二来也是为了分权,令其内部无法统一;三来掌控亲属也能令他们有所顾忌,一番心思具都是为了避免武将掌兵后致使皇权不稳。
    当然,这其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辅国公会打仗,李崇……这家伙是会打仗的人吗?也就是打天下那时候没人给过他打败仗的机会,结果三皇子不清楚这点还不听朝臣的话,居然把这个东西就这么派去战场了!
    李崇的事情先不谈,但这个儿子就连那么简单的事竟然都看不出来!哪怕不知道范畛是李崇的人,对方不懂兵去了又能有什么用?甚至连分权这个目的都无法达到,就这还在担心被当泥被踩在脚下呢,很快就连当泥的资格都没有了!真是气煞他也!
    “陛下,陛下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体。”
    身后的内侍连忙劝慰,皇帝勉强平复激动的心绪,想了想,忽的冷笑一声,指着下方跪着的三皇子道:
    “依朕看来,这天幕之前说你平庸,倒还真是给你留了不少脸面。”
    三皇子面色一白,这不就是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他不堪吗?
    可这又确实无法反驳,经过天幕这一番讲解,他也明白了自己这样做产生的害处,如果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的这样明白,他怕是永远都不会清楚这些。
    忽的,他又想到了天幕之前说的某一段话。
    虚心纳谏,虚心纳谏……
    的确啊,这种事说来简单,但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
    德不配位,必生灾祸。
    说到底不过是他天资平庸,不配为君!
    “……儿臣,罪该万死!”
    三皇子无话可说,唯有伏首一头重重磕在地上。
    皇帝长叹一声,这个儿子天资平庸,他是知道的,心思不坏,他也是知道的。但若论对错,他有错吗?没错吗?
    万般言语最终也只剩下一句——无能,即是原罪。
    【李崇这个人的心理怎么说呢?举个例子,大概就像隔壁你一直看不顺眼的老王,某一天突然就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一样,这事就是说你知道了心里能好受吗?
    哪怕是朋友,世上都有既怕朋友过得苦,又怕朋友开路虎这种话流传于世呢,更何况还是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人呢?而且前面也说了,这人心眼儿比针眼还小,那就更加受不了了,估计这些年都没少夜里嫉妒到咬着小手绢睡不着觉。】
    天幕下不少人嗤笑出声,天幕说的话的确不无道理,攀比不平之心本就属于常有之事,然而人之常情却不代表这种思想不值得鄙夷。
    而那咬着手绢的话,就更令人听得捧腹大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讽刺挖苦李崇。
    至于路虎……有人思考了一下,这应该是后世某种很值钱的东西吧?
    李崇越发汗如雨下,心脏狂跳,绞尽脑汁思考着该如何逃过这一劫,然而此时殿内却已经没有人在关注他了,毕竟,这是个将死之人。
    【所以这个人他实际上也清楚自己想要当皇帝那是痴人说梦,不可能的事,但不妨碍他心理不平衡陷入极端想要搞点事。正好,后宫的李太贵妃就是他的堂妹,是当年殷钊为了报答养恩,施恩李家才决定纳进宫的,生了个儿子叫殷阐,排行二十,宣孝宗登基后获封齐王,他完全可以扶持这个外甥上位啊!】
    身处后宫的李贵妃心头一惊,之前说到李崇的时候她就感到不妙,正想着该拿什么理由证明自己和李家都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李崇这个小人自作主张,甚至还准备提一提李选的名字打感情牌。
    结果天幕这么一说,至少她就彻底撇不清关系了!李崇这人真是个祸害!她扼腕不已的想。
    同样坐在殿内的殷阐顿时也坐不住了,从这个风向来看,那个厉帝岂不极大可能就是他?那怎么行?这可是要命的事!
    他要当即便用平日里对皇帝讨巧卖乖时的语气道:“父皇,儿臣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李崇自作主张,想要让我当他的傀儡。”
    李崇咬牙怒视,这个外甥居然在跟他撇清关系!
    殷阐正忙着自保,自然不理会他。这话说的倒是很妙,既然已经没办法撇清关系了,那就将自己放到受害者的位置上,一切都是李崇想要利用他这个外甥,而他自己就是一朵完全无辜的白莲花。
    虽然不知道天幕接下来还会讲些什么是否对他不利的事,但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就一点都不据理力争的辩解,毕竟这可是要命的事!
    殷阐今年才不过十一岁而已,这样的外表再配上那副语气,以及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这个身份,初看还真有那么点迷惑性。
    可惜……
    殷闵从盘子里摘了颗果子放进嘴里,心道,可惜在帝王眼里,无论何时皇权都是排在第一位的,更何况当今这位还是个尤其不好糊弄的主儿,想要打感情牌消除嫌疑可没那么容易,估计他这个弟弟已经在皇帝的心里挂上号了。
    皇帝听了小儿子的话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淡的道:“起来吧。”
    “父皇?”
    没得到回应,殷阐还有些不甘的不愿退去,可就在这时,却听见上首的帝王轻轻“嗯?”了一声,似是有些不悦。
    天家父子不光是父子,更是君臣,即使平时表现的再亲近也不能忘记这一条,见此殷阐便也不敢仗着平日里的宠爱,再继续试探了。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却看到坐在他旁边的殷闵正一脸悠闲的吃着果子,平日里两人的恩怨就不少,此时也顺理成章心生迁怒,当下便冷哼着嘲讽道。
    “哼!有些人怕不是一生下来没吃过好东西,旁人都在看着天幕思考国家大事,就他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殷闵:“……”
    他眉头微挑,要说一点不介意,那肯定不可能,他又不是任人欺负的包子,两人的梁子也是这么一来一往结下的,但要说有多介意,也不至于,最起码他不会跟对方在这种场合争口舌之利。
    殷闵刻意又拿了颗果子,当着对方的面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同时又刻意回看了对方一眼,险些把人气个倒仰。
    有本事就躲在自己的殿里别出来,这年头又没有监控,拖走打一顿,拿不到证据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皇帝也不会管,谁还不是个皇子了?
    【有人听到这可能就疑惑了,说当时的大臣们难道是死的吗?李崇这个人明明没太大本事,满朝文武那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居然还真就让他给成功了?】
    在场的皇帝和大臣们也都很疑惑,天幕问的正是他们想要问的,李崇他凭什么啊?哪怕换一个人都没有这么让人疑惑!
    【怎么说呢,自古文人相轻,而且臣子与臣子之间真要那么和睦,坐不住的就该是皇帝老登本人了,之前有殷钊这个有手腕的开国皇帝坐镇倒还好,别管这群人怎么斗,他都能驾驭得了,让这群人老老实实听话干活。
    但换了孝宗就不一样了,先不提这个皇帝连基本判断力都没有,耳根子又软,这种情况下臣子们再一吵架,他就更判断不出来该信谁了,于是做事就喜欢折中,这个信一点,那个也信一点。
    然而朝政这种严肃的事情是你能和稀泥的吗?这也就是他在位没两年,做的事还没经受时间的考验,不然历史上的昏君名录里说不准就要有他一个。】
    皇帝霍然皱眉:“老什么?!”
    虽然总体而言貌似是在夸他是有为之君,但这个词怎么用的就这么怪呢?
    身后内侍狂汗:“可,可能是后世的一些俗言俚语吧?”
    皇帝勉强接受这个说法,因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不再关注,可转头扫了一眼下方,眉眼却一瞬间凛冽起来,但很快又消弭于无形。
    主弱臣强,这是自古以来传下的道理,这种事情是没办法遏制的,自然而然就会发生,全看在位的皇帝自身。
    只是纵观历史,谁又能保证上任的皇帝就一定是有为之君呢?
    天幕下一些有为之士听完这段不由私底下与同窗感叹:“天下君臣之间就仿佛那将军与烈马,当今陛下昔年也是闻名天下的名将,将军配好马便是相得益彰,事半功倍。然若换成了无能之君当政,烈马便要反噬己身了。”
    听到这句话的同窗也深以为然。
    这句话并不是指皇帝无能,臣子就要对他干些什么,而是皇帝无能,臣子多半就要争夺更多权利到手里了,不管是单纯热衷权力还是一心为国,自然也不会太听话。
    【所以up主私以为宣朝的官员给他们先帝上庙号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为尊者讳了,因为假如孝宗要是没有这么一手的话,那么厉帝也就不至于上位,更不会出现后来的宁朔之乱,他完全可以算是间接导致了这一局面。】
    殿内的礼部尚书轻轻掩袖,啊这,假如给三皇子也就是未来的孝宗陛下上谥号那时的礼部尚书还是他在干的话,他也还想继续在这个位置干下去啊!皇帝没有什么太大过错的情况下,总不能明着给已经去世的先帝难堪吧,现任皇帝可同样也是姓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