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是个秘密
    全班表扬？
    觉得我不行的是你，现在觉得我行的又是你。
    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我说啥？
    许哲安不是很想搭理杨明辉，思索片刻后说道：
    “杨老师，刚才我在教室里看大家情绪不怎么高，这样不太好吧。”
    在杨明辉的世界里，用拔尖学生当作鞭策其他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倒是挺谦虚，不过我觉得适当表扬是需要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见杨明辉异常坚定的样子，许哲安也不想再反驳。
    学生时代，被当众表扬对于大多人而言是不错的事情。
    可偏偏是在这时候，明明十几分钟前，才跟别人信誓旦旦说着自己考得不好。
    额…这等于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那杨老师，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叫姜芸来一趟。”
    杨明辉的目光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只嘱咐一句。
    许哲安离开办公室，回到教室时不小心踢到门槛上的铝合金框，发出的响声引得不怎么专注的人纷纷回头。
    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在询问发生什么事的意思，姜芸也在其中。
    坐回自己的位置，许哲安戳了下姜芸，假装是挨训的样子，惨兮兮地说道：
    “芸姐…老杨叫你去办公室。”
    “咋了？”
    姜芸感觉有点不对劲，急忙问道。
    “还能是啥，绯闻的事情呗，说是让我跟你保持距离。”
    许哲安说完直接叹了口气，满是无奈。
    姜芸并没有因此产生担忧，反而安慰着：
    “说就说咯，咱清清白白的，不怕这些，我去看看再说。”
    随后她便离开座位，往办公室走去。
    许哲安的目光一直追寻着她的背影，心咯噔一下，毕竟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心虚的他低头看着有姜芸批注的卷子，丝毫没注意到前桌的人正回头盯着他。
    “许哲安，老师叫你是成绩的事吗？”
    这个声音略显担忧，许哲安抬起头，仔细检索一遍，还是没能想起来这是谁，只能敷衍以回：
    “简单说了下，说的是其他事。”
    “那你看到成绩没？”
    前桌女生说到成绩两个字的时候，焦急中透着些关切。
    “等会儿就发成绩单了，我只是粗略地看到一眼，真没看清。”
    许哲安其实看到不少人的成绩，但名字不太能对上号，索性以不知道回应。
    “好吧。”
    看得出大家都很关心这次考试成绩，班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从高一到高三，每个学期会重新排一次班级。
    行的上，不行的下去。
    再加上高中大家基本上只和自己关系好的玩，一来二去就形成了不等分的小团体。
    拿姜芸举例，她的关系网仅仅有个许哲安。
    所以有的人即便是待了一学期，可能也会出现名字和脸对不上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姜芸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拧了一把许哲安腰间的肉。
    因为教室里比较安静，许哲安即使很痛苦，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看向姜芸时，却被她瞪了两眼，气呼呼地小声说道：
    “你个骗子。”
    “我哪有啊？”
    许哲安想要狡辩，却又被姜芸掐了一把。
    “你知不知道我多尴尬？”
    话音刚落，她脸色迅速红润起来。
    许哲安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当然不知道她在办公室和杨明辉的谈话内容。
    “所以…芸姐你到底说了什么？”
    “都是你！我进去第一句话就是解释我俩没关系，结果…”
    姜芸生气地把头转向一边，不想再跟他解释。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看到他成绩那一刻，还是很开心的。
    就在许哲安想要追问的时候，杨明辉走进教室。
    众人见班主任到来，一同停下手中的事情，齐刷刷抬起头看向讲台。
    杨明辉举起一张纸，直入主题道：
    “成绩已经出来了，想必不少人都估过分。”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
    有的人趁这个空档，开始和同桌以及四周的人交头接耳。
    “安静一下，等我先说完。”
    杨明辉拍了下讲台，浑身散发着班主任的威压。
    “这次我们班相较于上次，平均分下滑厉害，和二班的分差竟然缩小到3分以内。”
    杨明辉话刚说完，林松原坐在前面嘀咕道：
    “这次难啊。”
    可他似乎忘记自己是个大嗓门儿，尽管声音不大，但是连倒数第二排的许哲安都听见了，所以杨明辉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这是高考的难度呢？你们的对手不只是一班、二班乃至整个年级，而是全省四十多万考生。”
    杨明辉不满地看向林松原，认为他有点哗众取宠，便批评道。
    许哲安全然无暇顾及上面的事情，而是和姜芸在草稿本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一味的思想教育根本没用。
    和许哲安两人之间的约定比起来，效果甚微。
    最纯真的年纪，和心里喜欢的人约定考同一座城市或者一所大学，那效果堪比打了兴奋剂。
    就算是学习不上心的人，在这种时候也会异常努力。
    重获姜芸原谅的许哲安，又开始挑逗着她，在纸上写道：
    [许]：放学后要浅浅去‘约会’一下吗？
    [姜]：好好说话！
    [许]：吃个饭唱个歌怎么样？
    许哲安满怀期待地看向姜芸。
    [姜]：你闲的没事干了？
    [许]：如果是我妈说的呢？
    要是自己单方面邀请，姜芸可能会去，但大概率是不去，她不能任由自己放纵，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要是老妈提出来的话，她最多会犹豫，然后选择接受。
    许哲安想要看姜芸写的内容，结果是她死死捂住纸张，写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草稿本推过来。
    [姜]：下课再说。
    凭借这四个字，许哲安知道她已经答应。
    微微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杨明辉，口水沫子到处飞溅，坐在第一排靠近讲台的几个人身子尽可能向后靠。这种事避免不了，人要是讲起道理，会越说越激动，根本注意不到细枝末节。
    “你们要理解老师们的良苦用心，最后20天更不能放松，咱们班这次是有黑马的。”
    听了十几分钟教育的众人明显有厌倦的表情，但听到黑马的时候，不少人面露疑惑，四处张望。
    大家都是聪明人，对此比较敏感，短暂寻找后把目光锁定在姜芸和许哲安的身上。
    杨明辉见他们反应迅速，干脆揭开谜底：
    “大家要多向许哲安学习，两次考试，从年级第7到第5再到第2，你们所谓的难题，他考了702分，所以题的难易程度并不是唯一因素。”
    说完，教室里迸发出热烈的掌声。
    趴在桌上的许哲安不得不坐直身子，说是无所谓，真到这一刻时，难免会有种抑制不住的激动之情。
    于是情不自禁站了起来，冲众人微笑并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感谢。
    “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有问题可以来办公室问各科老师。”
    杨明辉目的达到，离开的时候像来一样匆忙。
    班主任刚一离开，平时和许哲安关系不错的几个朋友在教室各个位置喊着他的名字，声音不大。
    在他们眼里，许哲安一直都是以快乐为主，学习上用的功夫跟做其他事比起来，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单纯靠着学习新课时的投入以及适当的练习，便能达到他们不可触及的程度。
    一班的特点是整体均衡，曾经的第一姜芸可以甩开第3名及之后的人近30分。
    几个朋友认为许哲安的突飞猛进和姜芸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从而佐证两人真的在一起的事实。
    他回答完左边的问题，又忙着右边，身旁的姜芸看不下去了，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角。
    “低调点。”
    其他人发现这个细微的动作后，也不再跟许哲安隔空说话。
    “芸姐，原来以前你都过的这种日子。”
    许哲安感慨道，姜芸是真的从高一被夸到高三，老师们都很喜欢她。
    “你不要飘飘然好吧，要是突然掉下去，会摔得很惨的。”
    姜芸柔声细语地嘱咐着他，她奉行该夸的时候夸，随后要戒骄戒躁。
    于心高气傲的人而言，第一是非常高的荣誉。
    但不能只拿下，守不住，尤其是长期拿的人，也是会有心理压力的。
    “不会不会，有姜老师在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哪怕姜芸不提醒，许哲安也不会飘起来，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在这个年龄段，要是说挣个几万十几万块钱，大家顶破天说声“牛”，甚至会有人觉得是依靠家里。
    可成绩不一样，只要不是作弊，那会被大家伙儿当作是某一阶段要超过的目标。
    没有人会记得第二名，除非是一直第二，许哲安以前正是被冠以这样的称号，如今摆脱了，高兴下倒在情理之中。
    第一节课结束，有不少人想来向许哲安取取经，碍于姜芸在座位上，也就远远看一眼。
    “下午在外面吃饭，我妈前两天就说好了。”
    姜芸合上错题集，嘟着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许哲安你声音小点行不行。”
    她用眼神示意前面的人听到了，被她发现的前桌女生身子立马前倾，可教室的大小是固定的，前后桌的距离也是固定的。
    许哲安粲然一笑：
    “我会负责的。”
    此话一出，姜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口无遮拦、没羞没臊等不断在她脑中闪过，可就是说不出来。
    “所以去吗？”
    许哲安倒是希望绯闻可以更大些，那样大家都知道自己和姜芸的关系，也就减少有人打她主意的可能性。
    “我去，但你不要再提好吧。”
    姜芸答应后，趴在桌上掩饰尴尬，眼睛不断向外搜索，生怕有人在窥视他们两人。
    相比于家里，许哲安更喜欢教室。
    原因也很简单，在家里没机会肆无忌惮调戏她，而且会遭到痛击，在教室里她不敢当场发作，回家后基本是不会计较的。
    上一天自习的时间其实挺慢的，许哲安早上逞过口舌之快后也没有再说类似的话，一整天都在和姜芸查缺补漏以及互补。
    下午6点，课程结束。
    许哲安无所顾忌地背上姜芸的书包，和她穿梭在放学的人潮中。
    按照钟媛的安排是让他带着姜芸直接去饭店，位置依然是上次那家，不同的是这次是选了个包厢。
    刚一进家门，他便急切说道：
    “芸姐快去换衣服。”
    姜芸有点摸不着头脑。
    “上次穿校服不是能进去吗？”
    面对这新奇的脑回路，许哲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你钟阿姨要求的，可以理解吧，她认为咱俩穿校服去会显得她很老。”
    “哦哦。”
    姜芸竟然相信了他胡编乱造的理由，径直朝她的房间走去。
    其实是许哲安不想穿着校服去，有点扎眼，也破坏气氛。
    换好衣服，他背上自己的书包，把送姜芸的礼物装在里面。
    至于钟媛准备的礼物，还是等晚上回家再给她，饭店又试不了衣服。
    等姜芸收拾好，两人快速离开家。
    但她很好奇许哲安突然背起他自己的书包，从第一次考试开始，许哲安都是把东西放在她书包里。
    坐在出租车上，许哲安把书包放到一旁，后排三个座位，用包占一个，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和姜芸靠的很近。
    “芸姐，我看你好像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会儿？到地方要半个小时。”
    说着，耸了下自己的肩膀。
    姜芸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摆摆手拒绝道：
    “热，我不靠。”
    见她不上当，许哲安只得作罢，在心中吐槽着：
    2013年的出租车空调确实差劲。
    他把车窗开到最大，可这是江城，夏天是火炉般的存在，热浪一阵一阵的。
    十几分钟没听到他说话的姜芸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面容较为严肃，误以为他是不高兴了。
    于是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
    “许哲安，我提个问题。答对的话，我就靠10分钟。”
    她要是不提这茬，许哲安都不会再想。
    不过既然说了，他自然是高兴的。
    “你问吧。”
    姜芸侧过身子，指向许哲安身后的书包。
    “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听到问题，许哲安摇摇头。
    “这是个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