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史矛革（12）
    战争就在这样猝不及防之中开始了。
    矮人数量劣势明显，身后河谷城破败不堪，无险可守。
    甚至矮人都没有做好和半兽人战斗的准备。
    而半兽人则是占据了数量优势以及有心算无心的先发优势。
    再加上阿佐格的指挥能力超群，甩只会无脑冲锋的索林和戴因十条街。
    要不是矮人的士兵装备及素质远超普通半兽人，矮人军阵恐怕在第一时间就会被彻底冲散。
    但即使是这样，矮人也陷入了被不断消耗的劣势。
    郑吒一刀砍死一个食人妖，顺手挥出刀气砍死了一行半兽人。
    他没有把全部精力都投入这场战争，半兽人不过是疥癣之疾，真正的目标还没有出现，必须要节约能量。
    但就是靠着肉体和虎魄，他只是一人，便将河谷城的西面完全守住。
    而索林率领的孤山小队和戴因的大军则在东侧和半兽人正面厮杀。
    在阿佐格指挥下，一支半兽人军队则从孤山城墙处抄后路包抄了过来，一旦完成合围，矮人将彻底断绝生路。
    “快，快啊！”索林高吼着，不得不率领几百个矮人重装步兵去堵后方的窟窿。
    他身边跟着孤山小队的众矮人，甚至连比尔博都拿起了银光剑杀敌。
    但阿佐格早就预料到了矮人的应对，虽然西侧的进展不如人意，但矮人的阵型却已经被他调动起来，防线出现了漏洞。
    “昂”
    “昂”
    “昂”
    随着战旗变化和号角吹响，后备队的半兽人士兵直接冲向了河谷城中间，将前后两方的矮人分割开来。
    这样一招“中心开”彻底让河谷城陷入了混乱。
    到处都是半兽人，到处都是箭矢，到处都是长枪。
    矮人的重装步兵完全失去了列阵作用，只能淹没在无数的半兽人潮水中。
    用不了多久，矮人便会全军覆没。
    就在阿佐格已经畅想用索林的脑袋当酒壶在孤山享用美酒的时候。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悄然降临。
    低沉而沉闷的轰鸣声从孤山深处传来，仿佛是地狱之门缓缓开启的声音。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心底涌起。
    恐惧如瘟疫般急速蔓延，无论是矮人还是半兽人，都停下了动作，每一个灵魂都能清晰感觉到一头恐怖的巨兽正在苏醒。
    郑吒停下了挥刀，转头看向了孤山之上，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而索林差点跪倒在地上，他面前拄着长剑依靠在比尔博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喃喃地道：“是是史矛革！史矛革！”
    半兽人也被龙吼吓得不敢再进攻，矮人获得了喘息之机，整个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吼——
    突然，更加恐怖且清晰的吼叫声传来。
    紧接着大地开始剧烈摇动，滚雷般的隆隆声在四周回荡。
    恶龙史矛革那巨大而狰狞的身影从孤山的阴影中缓缓浮现。
    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挡住了阳光，让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了黑暗。
    史矛革展开它那宽阔得超乎想象的翅膀，狂风呼啸而起，飞沙走石，吹得半兽人和矮人东倒西歪。
    矮人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们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们中有不少人是当年被史矛革赶出孤山的老矮人，当一百多年后，再次见到了这条恶龙，他们握着武器的手开始颤抖，心中的勇气在史矛革那恐怖的气息面前土崩瓦解。
    半兽人们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那狰狞的面容此刻也充满了畏惧。
    史矛革这架势，好像，不是来帮忙的。
    好像跟炎魔一样，把他们当盘菜了。
    史矛革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扫视着战场，口中喷出滚滚浓烟。
    它没有丝毫的怜悯，无情地展开了攻击。
    它张开那巨大的嘴巴，一道烈焰如洪流般倾泻而下。
    火焰瞬间席卷了矮人和半兽人的队伍，惨叫声此起彼伏。
    许多战士瞬间被火焰吞噬，化作了灰烬。炽热的高温让空气都变得扭曲，燃烧的气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史矛革挥动着它那强有力的尾巴，如同巨大的鞭子抽打在人群中。
    所到之处，矮人和半兽人被扫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岩石或树木上，粉身碎骨。
    它那锋利的爪子随意一挥，就能将一群战士抓起来，然后抛向空中。
    这些可怜的生命在半空中绝望地呼喊，最终重重地摔落，成为一滩肉泥。
    它的翅膀一震一扫，数十个矮人和半兽人被活生生碾成血沫。
    惨叫声越来越响，矮人和半兽人已经彻底崩溃了，开始不断往外逃去，但史矛革的攻击没有丝毫的停歇，它就像一个无情的毁灭者，追上了逃跑者开始尽情肆虐杀戮这些打扰它的蝼蚁。
    矮人和半兽人在它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恐惧和绝望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仅仅几十秒时间，史矛革对于矮人和半兽人造成的杀伤，就远远超过了之前战场双方互相造成的杀伤。
    终于来了！
    史矛革终于出现了。
    “我去对付史矛革！”郑吒甩干刀身上的鲜血，言简意赅地道。
    杀掉史矛革，然后再杀掉张杰，就是这么简单。
    “什么？！你很强，但那条恶龙是移动的天灾，你不是它的对手。”没想到最先开口的不是比尔博，而是一直和他不太对付的索林橡木盾。
    郑吒朝着这些一路走来的同伴笑了笑，这是他这么多天第一次露出笑容。
    “大家，保重。”
    恶龙。
    史矛革。
    万恶之首。
    安卡拉刚的后裔，魔苟斯曾经的部下，第三纪元最强的龙。
    当时，关于孤山财富的传说广为流传，传到了恶龙耳中。
    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恶龙史矛革降临孤山。
    没过多久，整个王国便毁灭了。
    附近的河谷破败荒灭，而史矛革进入了宏伟大厅，以金子为床，高卧在上。
    最近这些年，恶龙已经好久没有接收到魔君索伦的指令了。
    作为堕落迈雅的它感知到这个世界发生了某种深刻而又诡异的变化，那是比黑暗更加邪恶的存在。
    这令它十分不安，为发泄不安和恐惧，就在几日前，它降临长湖镇，将其化为废墟。
    但恶龙没有想到有一日会有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矮人和半兽人，在自己家门口肆意喧哗、大打出手。
    这让本就心情极为恶劣的它，一时怒火攻心，怒吼着要好好教训这群不知好歹的低贱种。
    恶龙全身如金铁板璀璨，口中的赤红色龙炎轰然喷吐而出，形成一道如同长龙般火焰光柱，肆意灼烤着那些卑微的东西。
    浩大声势直接将气流紊乱，暴躁的元素在空气中跳跃，吐息不断扩大。
    远远看来，仿佛是数不清的天火从天而降，给予世人神的惩戒。鲜血，死亡，以及恐惧。
    就在这末日般的场景中，恶龙史矛革那宛如山岳崩塌的巨大身影，成为了所有矮人和半兽人永恒的梦魇。
    而鹰嘴岭上的阿佐格看到了恶龙出来肆意杀戮，他便知道了这次战争绝不可能成功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不能齐心协力为魔君大业贡献力量呢。
    为什么半兽人在黑暗势力中地位最低呢。
    阿佐格仰天长啸，像是要把所有憋闷都一股脑儿吐出来。
    “孤山，我还会回来的！”他最后看了一眼孤山，丢下了自己的长剑，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他必须要回到魔多看一眼，到底他的主人索伦发生了什么变化，为何连与精灵的争端都毫不在意。
    而战场中央的史矛革沉醉于这种主宰命运的猖狂中。
    那些蝼蚁在它面前卑微地匍匐着，害怕地连逃跑都做不到，这就意味着它仍是黑暗的主宰，恐惧的深渊。
    在史矛革昂起了尊贵的头颅享受这一场狂宴之时。
    突然，一股巨力直接砸在了它长长的脖子上。
    受惊的它发出尖锐的龙吼，但环顾四周发现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一时间那种被蝼蚁羞辱的窘迫，让这条如同天灾般的巨龙暴怒不已。
    它低下了头，恶狠狠地盯着那个胆敢攻击自己的男人。
    “蝼蚁”“恶贼”“复仇”
    史矛革仿佛直入人心的邪恶之语响起在心海中，郑吒没有丝毫受到影响，他就这么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头龙。
    这是一头真正的西方巨龙。
    拥有龙角，龙鳞，龙翼，身长约在一百四十米、翼展接近三百米的庞大巨龙。
    不仅有着看上去就极为恐怖的体魄，更是在魔戒世界有着迈雅的位格，还有那种俯瞰万灵主宰世界的气势。
    足以让普通人从基因和灵魂中感到胆寒和绝望。
    当然，郑吒并没有一丝畏惧之意，他之前面对过同样位格的半神血族亲王。
    在看到史矛革的时候他便打开了基因锁，彻底释放了本能。
    他用虎魄撬起了一块巨石，直接朝着史矛革脖子砸去。
    当然，巨石在坚硬的龙麟下撞得粉碎，甚至连一点灰都没有蹭上。
    不过郑吒却是看到了，在巨石撞击史矛革的时候，它的体表冒出了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防护层。
    或许，这就庄博世口中的四阶心灵之光。
    或许，是类似的魔法或者半神生物的本质。
    巨龙，不愧是神话中的伟大生物，果然不能寻常看待。
    面对眼前的蝼蚁，愤怒地史矛革张开那能吞噬苍穹的巨口，滚滚浓烟裹挟着汹涌澎湃的烈焰洪流般喷射而出。
    瞬间，河谷城化作一片火海，炽热的高温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熔为灰烬。
    火焰如狂暴的巨兽，肆意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面对如此强敌，郑吒的脑海危险警钟大响，凭借着超强的脑力和专注力，他的身影在这肆虐的火海之中，轻盈而敏捷地穿梭。
    他此前兑换的基础轻功在他基因锁的开发下，如灵动的飞燕在火焰中跳舞。
    他的衣角被火焰撩动，但被马上佛轮的防护挡了下来。
    他的步伐丝毫未乱，每一次闪躲都精确无比。
    【史矛革体魄虽然强，但敏捷度却不高，我有佛轮，只要不被正面龙炎喷吐，应当无碍】
    郑吒看准时机，身形如闪电般高高跃起，手中的虎魄刀绽放出凛冽的寒芒，携着开山分海的气势，狠狠朝着史矛革砍去。
    然而，史矛革那坚硬如上古神铁的龙鳞，却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轻易弹开。
    郑吒只觉虎口一阵剧痛，如被重锤猛击，强大的反震力几乎让他手中的虎魄刀脱手而出。
    但三阶基因锁的肉体控制力何其强大，郑吒借着反震之力在空中一个潇洒的翻转，如同风中落叶般轻盈落地。
    史矛革见郑吒的攻击对它毫无作用，更加张狂放肆。
    它口中不断喷吐着熊熊烈焰，火焰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席卷而来，仿佛要将郑吒彻底淹没在这火海之中。
    郑吒持虎魄长刀，在这火焰的海洋中左冲右突，身形如同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却始终未曾倾覆。
    但是他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汗水如瀑布般洒落。
    佛轮能挡火焰，却挡不了高温。
    他的体质现在也无法免疫这种上百度的高温气体。
    原本该是半兽人和矮人的战场，此刻已经让位给一人一龙。
    史矛革身躯庞大，鳞甲如铁，口中喷出熊熊烈焰。
    郑吒身形如电，避开烈焰的同时，挥刀斩向恶龙。
    每一次赤色长刀与坚硬龙鳞的碰撞，都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劲气四溢，令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蟊贼”“蠢货”“渣滓”
    史矛革依旧在不断说着垃圾话干扰郑吒，但它见龙炎效果不佳，巨尾如雷霆万钧般猛地抽打而来。
    这一击快如闪电，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要将河谷城都一分为二。
    郑吒在千钧一发之际，身形瞬间伏地，如灵蛇般贴着地面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那巨尾抽打在地面上，顿时土石崩飞，地动山摇，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瞬间出现。
    如地震波一般的冲击力，直接将已经远远逃离的矮人和半兽人掀飞如落叶。
    但这一击，也刚好将它的要害处暴露了出来，郑吒敏锐地发现史矛革腹部的一片没有鳞片覆盖的位置。
    他瞅准时机，开启了爆炸，刀芒暴涨，狠狠地劈在恶龙的要害之处。
    砰！
    一层无形的防护出现挡住了这一刀，仿佛是砍在在钢铁之躯上，一声清脆声音过后，虎魄和龙鳞蹦出一串火。
    郑吒愕然，不是说只要命中史矛革的弱点就在这里吗！
    吼！！！
    史矛革愤怒地咆哮着，抬起巨大的龙爪向郑吒狠狠踩去。
    郑吒一个侧身急速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沉重如山的一击。
    他并不死心，起身的瞬间地如离弦之箭般贴地弹射，欲要朝着要害再刺一刀。
    但史矛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挥，产生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流，将郑吒狠狠地吹了出去。
    郑吒在空中迅速调整身形，鹞子翻身稳稳落地。
    似乎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类没有想象中好对付，史矛革振翅高飞，狂风呼啸而起，妄图摆脱郑吒的纠缠。
    但郑吒岂会让它如愿，他脚下猛力一蹬，身形高高跃起，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了史矛革的翅膀。
    史矛革用力扇动翅膀，试图将郑吒甩脱。
    郑吒的双手渗血，肌肉紧绷到了极致，瞬间的高g过载让他浑身不适，但他依然死死地抓住，没有半分松懈。
    一龙一人就这样飞上了天空。
    史矛革在空中如疯魔般极速飞行，疯狂地翻滚、扭动，试图将郑吒甩落。
    它的翅膀用力拍打着空气，产生强大的气流漩涡，令周围的云雾都被搅得混乱不堪。
    郑吒的身体在风中摇摆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甩下。
    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超凡的平衡感，始终紧紧地抓住史矛革的翅膀。
    在纠缠中，不多时他们就飞到了长湖镇废墟上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