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啊，不犯法？？
    贾赦被永平帝一句呵斥吓得瞬间跪了下去。
    “臣只是一时心急，请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永平帝懒得理会贾赦，看向盛弘后淡然说道。
    “盛卿，起来吧。”
    “谢陛下。”
    盛弘站起身后，一旁的贾老太太随即说道。
    “陛下，据老身所知，冠军侯可是盛大人的东床快婿，让盛大人来解读律条，是否有些有失偏颇，可否请盛大人回避，换一位侍读学士前来解读律条。”
    永平帝气定神闲说道。
    “大周律就放在那里，若是盛卿解读的大周律条有失偏颇，朕相信诸位都能看得出来。”
    “而且朕也相信，盛卿会做好侍读学士的本分，不会为了私情曲解大周律，盛卿，是不是这样啊？”
    盛弘赶忙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圣明，臣先是臣子，然后才是家翁，岂可因私废公，请陛下和贾老夫人放心。”
    眼看着永平帝和盛弘一唱一和，贾老太太没有办法，只能是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随后永平帝将告御状之事简单给盛弘讲了讲，然后看向盛弘说道。
    “盛卿，大周律是否有告御状需要杖打三十的规定。”
    盛弘略一思考后说道。
    “启奏陛下，大周律载有明文，任何人告御状，需要先敲击登闻鼓，领受三十廷杖，然后才能请陛下主持公道。”
    “另外冠军侯对于大周律的了解还是有所欠缺，贾老夫人直接告御状的行为，已经属于越诉了。”
    “按照大周律规定，神都出现案件，首先要到京兆尹报案，如果京兆尹不能处理，然后才能上报刑部、大理寺等部门。”
    “如果连刑部、大理寺都无法审理，最后才能禀报陛下，由陛下圣裁。”
    “像贾老夫人这般，视京兆尹、刑部、大理寺于无物，直接求见陛下来越诉的行为，属实是有些，有些过了。”
    “若人人都像老夫人一般，家里出了些事情就直接来求见陛下主持公道，那陛下每天也不用操劳国事，只能专门审理案件了。”
    “如此一来，还要朝廷的司法部门做什么。”
    盛弘这一番话出来，贾老太太整个人脸都黑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贾珏居然玩的这么无赖，开始和自己讲起司法程序来了。
    平素里权贵们去了争执，要么就是中间有人说和，要么就是比拳头，哪有像贾珏这么玩的。
    一旁的北静郡王眼看着盛弘三两句话把荣国府告御状的权力都给剥夺了，赶忙看向永平帝行了一礼说道。
    “陛下，大周律固然有如此规定，但法理不外乎人情。”
    “无论是京兆尹也好，还是刑部大理寺也好，他们拿冠军侯能有什么办法呢。”
    “刑部尚书也不过二品，让他来审理冠军侯，无异于强人所难。”
    “所以荣国府不得已才越诉到陛下驾前，请陛下体谅。”
    贾珏听后气定神闲说道。
    “法理不外乎人情，但是人情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吧。”
    “还有，北静郡王，你陪同贾老夫人而来，却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啊，也是原告之一吗？”
    “若是如此的话，陛下，臣请陛下按照大周律，也将北静郡王以越诉之罪杖打三十。”
    北静郡王一听懵了，好家伙，你没完了是吧。
    北静郡王连连摆手说道。
    “冠军侯，本王只是看不惯你的嚣张行径，所以陪同贾老夫人一同来主持公道而已。”
    贾珏意味深长的看了北静郡王一眼后说道。
    “有陛下在此，何须你来主持公道，还是说你北静郡王意有所指，觉得陛下会处事不公啊？”
    北静郡王一听脸都白了，赶忙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陛下，臣绝无此意啊。”
    御座之上的永平帝看着北静郡王在贾珏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也是觉得一阵好笑，你什么段位啊，就敢掺和这种事情。
    永平帝略一思考后说道。
    “北静郡王，你既然不是原告，也不是被告，那就退下吧。”
    “陛下，臣、”
    没等北静郡王说完，永平帝就冷哼一声说道。
    “怎么，难道你还真的觉得朕处事不公不成？”
    这句话一出，北静郡王赶忙低下头行了一礼说道。
    “臣万死不敢，臣告退，臣告退。”
    北静郡王说完灰溜溜的离开了殿中。
    贾老太太一看北静郡王三两下就被打发出去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还没等她多想，永平帝就看向贾老太太说道。
    “老夫人，朕并非不想审理此案，只是大周律律法森然，越诉外加告御状，少说也要受上六十廷杖。”
    “老夫人如此年迈，怎么能经受得住的呢。”
    “老夫人还是回去从京兆尹报案，逐级审理吧，如何？”
    贾老太太一听顿时坐了蜡了，这叫什么事啊，自己这气势汹汹的来了，要是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走了，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这个面子实在是抹不过去，贾老太太心一横说道。
    “陛下，既然大周律如此规定，那老身也没有什么说的，老身愿意领受廷杖，请陛下圣裁此案，还我荣国府一个公道。”
    永平帝方才如此说，本来是想让贾老太太知难而退。
    如果贾老太太就这么走了，那这件事多半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谁想到贾老太太居然死磕上了，玩上倚老卖老这一套了。
    贾老太太七十多了，要真是因为告御状挨了六十廷杖被打死了，那永平帝也少不了落个差名声。
    眼看着永平帝有些为难之时，贾珏看向永平帝说道。
    “陛下，既然贾老夫人执意要告御状，但身体情况又经受不住六十廷杖。”
    “那以臣之愚见，可以让老夫人的儿子孙子来受刑嘛。”
    “这儿子孙子为老夫人承担刑杖，也算是一片孝心嘛。”
    贾赦原本低着头，一听贾珏这么说，忍不住头抬了起来。
    好家伙，你是真损啊，打不了老太太就打我是吧。
    永平帝听了贾珏的话后微微点头，看向贾珏眼神很是满意，朕帮你开脱，你不让朕为难，这才是双向奔赴的君臣情分嘛。
    永平帝随即说道。“冠军侯的话不无道理，有道是父债子偿，那母刑自然也可以子受嘛。”
    “老夫人，你意下如何。”
    贾老太太不假思索说道。
    “多谢陛下体恤，那就让犬子领受廷杖吧。”
    贾赦眼珠子瞪得溜圆，想说话又不敢说话，此时他多么希望一旁的贾琏没有被打的昏迷过去，这样贾琏还能替自己挨这六十廷杖。
    可偏偏贾琏被打昏过去了，贾赦再是自私，也说不出让已经被打昏迷的贾琏替自己挨这六十廷杖的话来。
    眼看着几人达成了一致，永平帝随即说道。
    “来啊，带贾赦出去行刑。”
    “奴婢遵旨。”
    夏守忠随即安排了两个侍卫带着贾赦就去了殿外，不久之后，一阵宛如杀猪般的惨嚎就响了起来。
    在打了十几杖之后，贾赦就被打的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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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守忠也是没有手软，直接命小太监们把剩下的四十多杖噼里啪啦全都打完了。
    行刑完毕之后，贾赦下半身血肉模糊，看都没法看了。
    随后夏守忠回到殿中复命说道。
    “陛下，行刑完毕，贾大人被打的昏死过去了。”
    永平帝不以为意说道。
    “送他去太医院赶快包扎吧。”
    殿中的贾老太太此时脸色阴沉的厉害，自己前来告御状，仇人毫发无损不说，自己儿子先被打了个半死不活，贾老太太心里憋火憋大了。
    “陛下，既然廷杖已经打完了，那陛下可以开始审理此案了吧。”
    “冠军侯光天化日之下，在大庭广众眼皮子底下抢了我荣国府的接亲队伍，把轿都抬回了他的冠军侯府，铁证如山，请陛下为我荣国府主持公道。”
    永平帝略一思索后看向贾珏说道。
    “冠军侯，贾老夫人所说是否确有其事啊。”
    原本永平帝想着贾珏只要含糊其辞一下，随便编造点理由，然后自己活活稀泥这件事就结束了。
    却不曾想贾珏毫不在乎的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陛下，确有其事。”
    眼看着贾珏居然承认了，这下永平帝有些麻了，你小子，这么光棍的承认了，让朕怎么帮你啊。
    一旁的贾老太太则是赶忙说道。
    “陛下，您都听到了，他对自己干的事情供认不讳，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见其何等嚣张，请陛下治罪。”
    贾珏气定神闲说道。
    “贾老夫人，本候请教一下，本候抢亲这件事违反了大周律哪条律令啊？”
    贾老太太被问的一愣，随后说道。
    “冠军侯，你不要强词夺理，你抢亲难道不犯法吗？”
    贾珏有恃无恐说道。
    “谁告诉你抢亲犯法的，大周律哪条律令规定不能抢亲了，来，你给我找出来。”
    “如果大周律有这条法律，那本候甘愿受罚。”
    永平帝看向一旁的盛弘有些意外说道。
    “盛卿，大周律里没有有关抢亲的律法吗？”
    盛弘略一思考后摇了摇头说道。
    “回陛下，大周律中并没有关于抢亲的律法。”
    “事实上，抢亲这种事情在民间很常见。”
    “臣在扬州任职多年，不少宗族都曾有抢亲案例，这种行为虽然说不道德，但大周律里也并没有相应的律条。”
    “所以一般遇到这种案件，地方官员也只能是调解一下，吓唬一下。”
    “最后基本上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不要说古代了，即便是蓝星到了民国时期，抢亲的事情都是极为常见，《申报》还曾经多次刊登过有关于抢亲的新闻
    贾老太太一听都气蒙了，指着盛弘痛斥道。
    “你，你一派胡言，抢亲怎么可能不犯法呢，你这分明就是在有意包庇你的女婿。”
    盛弘气定神闲说道。
    “老夫人如果不相信下官说的话，可以随便去找熟读律法的官员去询问。”
    “若是跟下官说的不一样，下官愿意任凭老夫人处置。”
    一看盛弘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贾老太太心都凉了半截了，此时的她只觉得自己的鼻子正在变大变红变圆，要是去马戏团扮演小丑都不用化妆了。
    合着自己这闹了半天，丢人现眼不说，儿子还被打了个半死，到最后抢亲根本就不犯法。
    那自己闹这一遭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丢人现眼嘛。
    此时永平帝也是被贾珏的骚操作给看愣住了，好小子，难怪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原来是早有准备了。
    永平帝略一思考也看出来了，贾珏这是有备而来，早就想到了事情的各种可能性，事前还认真的研究了一番大周律，为的就是让荣国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永平帝随即看向贾老太太说道。
    “老夫人，朕并非不愿为荣国府做主，不过大周律里没有规定抢亲的惩罚，朕也不好动用私刑吧。”
    “这样，冠军侯，你赶紧给老夫人道个歉，老夫人宽宏大量，念在你年幼无知，定会原谅你的。”
    贾老太太听完心里都快气疯了，这是要堵自己的嘴啊。
    贾老太太随即很是懊恼说道。
    “陛下，就算大周律没有规定，倘若抢亲不犯法的话，那官僚士绅们有样学样，去骚扰百姓，这种影响是何等恶劣不堪啊，请陛下严惩冠军侯，以正人心啊。”
    永平帝微微点头后说道。
    “老夫人说的不无道理，朕稍后便会命刑部组织官员，完善有关抢亲的律法。”
    “不过法不诉及过往，以此来惩罚冠军侯，实在是有失偏颇。”
    “这样吧，冠军侯，你这次实在是胡闹的厉害，罚你赔付荣国府白银五千两，以示惩戒，倘若再敢肆意妄为，朕一定严惩不贷。”
    贾珏行了一礼后说道。
    “臣谨遵陛下陛下，今后一定谨言慎行。”
    就在永平帝准备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贾老太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后看向永平帝说道。
    “陛下，就算抢亲不犯法，那冠军侯强抢民女总犯法吧。”
    “王熙凤乃是官眷，良家女子，与老身孙儿情投意合，却被冠军侯抢回府上，请陛下依照律法严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