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玉楼,我想邀你助我炼本命法宝嗯?
第195章 玉楼,我想邀你助我炼本命法宝嗯?祖师要证金丹了?
当你意识到,畜生这种词可以用来描述一个人时,你对畜生的认识就开始了。
但,只有见到莽象,你才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畜生。
也就是王玉楼不在现场,不然,他的表情估计会很难绷。
从这一点来说,也能看出莽象门下的这些紫府门徒们,确实不是凡人。
蓄电池型紫府怎么了?
也是从人海中——字面意义上的人海,一步步走上来的!
面对敬爱的莽象仙尊与他的好徒弟、浮烟派的叛徒皮灵修的小互动,从悬篆,到旦日,每一个在坐的紫府,表情、呼吸、神态都绷的很到位。
祖师又不是第一天这么不当人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要是祖师太拟人,他们这些弟子反而怕祖师在修仙界站不稳。
祖师一直都是这么出生,如果你接受不了,应该反思反思自己的问题,反思反思这些年修仙都修到哪里去了,反思反思自己的道心是不是还不够坚硬。
“师尊,灵修领命,必为师尊扫清浮烟妖氛!”
老皮是个利落人,根本不带犹豫的,当即跪在地上咚咚咚就是好一顿磕,边磕边表忠。
他只希望莽象能看到,自己心中只有莽象这一颗太阳。
至于浮烟?
什么浮烟?
我皮灵修和浮烟不熟!
皮灵修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了一大群人。
那就是王玉楼的对手们,被系统性暴力培养、筛选、塑造后,留存下来,从而走上去的,王玉楼的对手们。
莽象的要求狠不狠?
狠。
莽象的忠诚测试毒不毒?
毒。
办浮烟派的嫡系弟子难不难?
难。
皮灵修能拒绝吗?
不能,不能的,这就是秩序之下,利益之下的无解题。
他不仅不能拒绝,还要往死里冲。
冲过去了,有一线生机,冲不过去,就是必死无疑。
得罪了旧主,还在新主这里玩‘不忘旧恩’的那一套,不会被认为是有情有义,只会被立刻踢出修行的现实游戏。
天下英杰何其多,缺你一个皮灵修?
甚至,若滴水仙尊白鲤所言为真,对于莽象这样成道于万载以前的老妖紫府而言,他手里的法门,能让大多数想开紫府的人,都有机会开紫府。
以紫府为界,成道千年不到的神光都能拿出七种紫府法门,莽象手里又有多少种?
“好好做事,去吧。”
莽象笑着点头,抬手把跪在地上磕的脑壳发青的皮灵修拉了起来。
老皮毕竟是紫府,怎么磕也不能把脑壳磕烂,不过莽象似乎已经很满意了,这让皮灵修心中大定。
他犹豫刹那,便思量清楚,当即开口问道。
“师尊,万一浮烟出面阻拦,或者进贤真人.”
冲当然要冲,但具体的问题需要具体的应对,想把事情做好,该协调的资源和问题都要协调明白。
尽善尽美不可能,可总归是要有些做事的思路的,比如提前把难点点明。
甚至,这种主动表露为难,也是皮灵修和亲爱的师尊进行师徒互动的一部分。
论惨,很难说妄图发展师徒情谊的皮灵修惨,还是上了桌的老牧惨。
老牧的惨是直观的,皮灵修的惨是不自知的。
或许老牧更惨些吧,清醒的痛苦总归比无知的快乐更不适。
“无须担心,一切有我在。
况且,赤明死了那么久,浮烟也该收敛些了。”
赤明已死,但浮烟还长期拥有着红灯照内第二大的势力,这件事,莽象仙尊不太满意。
以前我没到金丹的时候,你做二哥我没意见,至少表面没意见。
现在我马上要成尊了,你还做二哥。
老二啊老二,这不合适吧?
“弟子明白!”
得了莽象的撑腰承诺,皮灵修腰也不酸了,跪着腿也不麻了。
不就是浮烟么,干就完事了!
内斗很多时候比对外的斗争还残酷,就体现在这里。
在红灯照和天蛇宗的战事中,类似于曾经开紫府前的皮灵修之流核心层弟子,如王玉楼、空谷、言思源等,是可以独善其身的。
只要他们不犯下如严恪义那样临阵脱逃、带崩战线的大错,他们确实很难成为代价。
但内斗不一样,内斗到矛盾激化时,别说曾经的皮灵修,就是开了紫府的皮灵修,真冲的关头,心中也发憷。
外部的敌人难以轻易瓦解势力内的秩序和利益格局,但内斗激烈时,老二也可能成为代价,更遑论老二的手下?
所以,皮灵修才需要莽象的坚定支持。
——
势若雷霆?
不,比雷霆还要快,比雷霆还要强,比雷霆还要猛!
三道灰色的弧光,好似一道道划破空间的线条,所过之处,谷神宗弟子纷纷退避。
这是妙峰山的独门神通——裂罗裳。
字面意义上是脱衣服,但如此的名字,对应的威能却是如脱衣服般,轻易的撕裂对手的防御和道体。
任你修为高深,实力强大,在裂罗裳面前,不过是一张碎布罢了!
三位妙峰山的资深筑基,在卧龙河上同时施展出裂罗裳,直奔谷神宗卧龙坊镇守修士宁芊芊而去。
天空中的灵机,被众多修士斗法激起的余波而干扰,宁芊芊想要施展遁法,却被混乱的灵机耽误了片刻。
空谷不会给她机会,只是一味的向她冲来,这位妙峰山的北线镇守出现在战场一线时,就抱了必胜的决心。
王玉阙给了他如此多的支持,宗门内的海阔真人也深度参与了两宗大战,从会山府到谷神宗,宗门和对手的仇恨已经浓的不能再浓。
况且,莽象的紫府大饼已经被人吃到嘴里了,虢百尺那种小登都能开紫府,皮灵修那种叛徒也能开紫府,我空谷怎么不能?
总之有太多的理由,共同驱使着空谷,使他主动拥抱这次大反攻。
显化土相的空谷速度极快,一般意义上,土法在遁法上的优势前期大,中期一般,后期再强。
但空谷不一样,他在几位妙峰山筑基的配合下,通过联手施展遁法的形式,突破了土法修士在筑基阶段的遁法速度窠臼。
宁芊芊仅仅是施展遁法时被耽搁了片刻,便被空谷缠上了来。
不过,作为显周老祖的老情人,宁芊芊曾经也是天骄。
如果不是会山府宁氏有和谷神家联姻的需求,她自己都能扛起宁氏的门庭。
在意识到不好走后,宁芊芊当即祭起八件特殊的一次性灵器——山钥。
会山府宁氏之所以知名,就是因为宁氏所掌握的特殊的会山法,简单理解就是修与山川、地脉相关的法门的。
这种法门有多特殊呢?
算起来,在古法中都是特殊的那一类。
山钥在半空中爆开,八枚山钥,组成了一道凝若实质的山峦投影,于大江的半空之上横亘。
令人身体沉重的压力从山峦之上流出,效果不大,但无差别的影响着所有人。
此山峦绵延七八里,高约三百丈,但毕竟是投影,威能确实不高,空谷依然顶着其威能,快速接近宁芊芊。
然而,作为会山法修士,宁芊芊不受山峦压力的影响,此消彼长下,她的速度反而比空谷更快了。
古法的混账就在于此,强不强两说,但麻烦和多样化是真的。
很多当代的修士,因为古法不传于世,不熟悉古法,在和古法修士斗法时,很容易就被坑。
“宁芊芊,在战场上坑害同门,让他们为你抵命,够狠,宁家人果然薄情!”
嘴上输出着垃圾话,空谷的动作却不停。
他见自己追不上,也不继续追了。
停下,抬手,蓄势。
那些跟着他、帮他追击宁芊芊的妙峰山筑基们见到他的动作,也赶忙结阵。
一只青色的蝴蝶在空谷的身前酝酿,不过片刻,便化作近似于真实的蝴蝶,直奔宁芊芊而去。
紫府神通宝符,蝶入红尘。
妙峰山空空真人的妙法,蝶入红尘,属于特殊型的神通,置牵连于青蝶所追击的存在之上。
修士的遁法五八门,但总归是要拼速度,宁芊芊以会山法用特殊灵器山钥干扰其他修士,是为了拖慢其他人的速度,从而让自己的速度再快一筹。
但这种速度的博弈,到最后,总归是要以快慢分高下。
而一个寻常的筑基修士,在足够舍得下本且有本可下的情况下,飞出筑基巅峰的速度都是很寻常的,同理,筑基巅峰飞出两倍于正常筑基巅峰飞遁的速度也不难。
可蝶入红尘能做到引天地纠缠于个体之身——增加牵连嘛。
飞遁的速度再快,也跑不出红尘苦海,所以,此法名为蝶入红尘。
青蝶的翅膀慢悠悠的扑棱着,仅仅两三下,就追上了正在极速逃遁的宁芊芊。
天地在拉扯她的每一处肌肉,每一根骨骼,她想要挣脱,但似乎挣的越用力,拉扯的力量就越强。
忽然,她感到青蝶的威能在达到了某种巅峰后开始下降,那种拉扯的力量只维持了两息,就开始了逸散。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显化土相,化作巨人的空谷无视了宁芊芊的攻击,伸手攥住了这位佳人。
“宁芊芊,跑啊,继续跑!”
胜利者就是要狠狠地羞辱失败者,这是他天然的权力,而非构建出来的虚假叙事和美好幻景。
拳头硬才是真道理的实力主义,从来都是修仙界的底层逻辑。
宁芊芊飞的再快,于空空真人的妙法宝符下,也不过是红尘中挣扎不得的一只小小蝴蝶。
一触,便陷入死境,毫无还手之力。
随手将宁芊芊捏做肉泥后,土相巨人催动法力,高声呼和道。
“北线同门,我为北线镇守空谷,随我全线进攻,跨过卧龙河,屠尽谷神宗贼子!”
镇守修士亲自上了一线,还在带队冲锋,哪怕修士们都是锱铢必较的极致利己主义者,也依然被空谷的行为触动了。
从会山府开始,到谷神宗,妙峰山和宁氏、谷神家打了成百上千年,刻骨的仇恨早已无法从情感上剥离。
屠尽谷神宗贼子,不是一句空话。
成百上千的北线修士、成千上万的北线修士,在空谷的带领下,跨过了两宗缠斗近七十载的卧龙河,踏上了敌人的疆域。
空谷站在卧龙河上空,看着谷神宗的方向,露出了残忍的笑。
祖师有祖师的目的,王玉阙有王玉阙的目的。
可妙峰山也有妙峰山的要求。
从选北线作为真正主攻的方向开始,王玉楼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显然,妙峰山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这不是空谷一个人的战争,更不是王玉阙能轻易主导的战争。
——
但妙峰山的慨然、空谷的孤注一掷,很多人是无法理解的。
红灯照,主峰。
红灯照的各个宫观庭台楼阁司堂坊庭皆设于此,宗门内的九成九修士,也都于此修行。
往昔平静的红灯照主峰,今日平添了几分喧嚣。
“怎么回事,好像听到有人在争吵?”
一位刚刚从闭关中出来的弟子,飞到了好友们常常相聚的飞仙崖,刚一落下,就向在飞仙崖上摸鱼的几位同门问道。
“废话,不是好像,就是有人在吵,但却是灵修真人!”
“灵修真人,您是说那位?”闭关出来的弟子意识到了不对。
红灯照的真人是有数的,灵修真人就是皮灵修,那个浮烟派叛徒。
在宗门内混,上面的风稍稍一吹,下面都是闻风而动的野心家,大家都很关心宗门的顶层格局变化。
虽然这种关心不一定会给自己的生活和修行带来便利,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修者总归是没法走远的。
“还能是哪位,总之,情况很复杂,懂得都懂,不要多问。”
懂的都懂,但这些混迹飞仙崖的弟子们显然和懂的都懂没关系,他们连雾里看都算不上,纯路边的一群野狗,看热闹都看不明白。
“看那边,那是不是灵修真人?”
忽然,其中一女修注意到了远方的天空中有些不对,站起来惊呼道。
众人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却见皮灵修单手提溜着十几个人,串在一根灵器锁仙绳上,提着他们就往掌门宫的方向飞。
“皮灵修,你这个”
“浮烟真人瞎了狗眼,把你”
“乱说!皮灵修,老祖看错你了,白眼狼也没你这么不讲道义!”
串在锁仙绳上的浮烟派修士们,各个骂的脸红脖子粗的,还有激动之下连着浮烟一起骂的夯货。
然而,皮灵修丝毫没有动容。
我心光明,亦复何言?
他的心中,全是莽象,什么浮烟,已经是过去了。
甚至,他连提着这些人招摇的在天上飞,都是故意的。
一方面,是勾动浮烟派的人出来拦,他好进一步的施压。
另一方面,也是用卓有成效的工作成果,让祖师看到自己的忠诚。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灵修真人也差不多。
“他想做什么,投名状?”
飞仙崖上,众红灯照边缘摸鱼修士们议论纷纷。
皮灵修这么搞,差不多是和浮烟正面决裂了,大家当然能品出投名状的意思。
“恐怕不止,莽象仙尊成道后,宗门内的规矩也要变了。
浮烟真人一脉,看似枝繁叶茂,但主干无力啊。”
众人不说话了。
修仙,对于他们这类没有跟脚的修士而言,步步都是登天梯般的难。
可现在,宗门内斗,都能斗的浮烟真人灰头土脸了。
他们的攀登,究竟有没有意义?
上去了,被人当沙包玩吗?
黄秋生等人站位高,视野也好,早早的就从莽象成道之难,看出了自己无缘大道。
五十多年后,这些红灯照的边缘弟子也意识到了当下秩序的可怕。
这种可怕,不是暂时的困顿,而是勘破迷雾走到所谓的远方后,困顿不会消失,反而会变得更大。
谁能绷得住?
你来你也麻。
“你们说,我们有没有机会加入莽象仙尊一脉?”
忽然,一名年轻些的貌美女修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名看起来老登模样的老筑基开口解释。
“咱们这些能不上战场的,往往是手里有些关键的活计,加入莽象仙尊一脉简单,可现在加入的人,都是要上前线的。
最聪明的那些同门,六十多年前就加入了仙尊门下,当然,更幸运的是王玉阙、虢百尺那类修士。
他们本身就是祖师门下附庸家族的人,趁着祖师成道的东风,算是鸡犬升天了。
哎,都是人,我怎么就没托生到王氏或虢氏。”
通往未来的列车,上车的时候是要付票的。
距离终点站越近,票价越高。
六十多年前莽象恩情大增发时,这个票价是倾家荡产、刮骨抽髓的奉献。
五十多年前,这个票价是主动加入两宗大战,找王玉阙或黄秋生拜码头。
现在,这个票价,已经不是正常人支付的起了,因为莽象也不需要寻常人的支持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能成为筑基,逍遥四百年,已经是人间幸事。
诸位道友,我这里有上好的杉液金露,一人半杯,大家一起品一品,哈哈哈。”
“大天台山的杉液金露?一杯十几枚灵石的酒你今天怎么舍得让我们喝了?”
“新一轮征召,我的位置被从前线回来的修士抢了,现在也要上前线。
这点灵酒,与其自己躲在阵法中喝,不如和诸位道友共饮。”
众人皆是沉默。
红灯照的战事在几十年的持续中,不断的升级。
先是散修,再是家族修士,接着是附庸宗门和红灯照内门弟子中较为边缘的。
如今,已经征召到了内门弟子中的中坚力量头上。
他们不是红灯照的统治基本盘,没有什么优待的空间,之前没拉到他们头上,无非是战事还不够激烈。
漫长的战争催生了新的红灯照核心弟子层,他们用天蛇宗修士的命,证明了自己的忠诚,这些人,挤压的背景不够硬的弟子只能上前线。
混乱当然是阶梯,只是,不同的修士走的阶梯不一样。
王玉阙为自己挣来的阶梯,属于一步一层,走的又顺又快。
飞仙崖上这些普通内门弟子的阶梯,一步一个坑,走的相当艰难。
顶级势力间稳定对峙的格局下,混乱的本质是互相吃的零和博弈,最后一定是筹码小的禁不起输。
大修士可以让其他人代偿代价,底层修士需要拿命赌。
赌赢的,回宗门享受核心弟子待遇。
赌输的,成为天蛇宗弟子晋身的垫脚石。
——
玉阙宫,王玉楼在偏殿修行。
注意到郭呈泰在门口停下静立,小王当即把他请了进来。
“这是第一轮反攻攻势中,立功的名单,有十四名修士达到了酬功离线的地步。
其中,五名筑基,九名练气,他们都选回宗,您看”
“那就让他们回去,总不能一直压着人在前线,那样不仅不能有利于战局,还会造成内部的撕裂。”
王玉楼平静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一切按规矩来。
“宗门内,等待安置的酬功离线修士,已经有近百人.”
老郭小心翼翼的回答,王玉楼的难,只有他身边的人清楚。
从几十年前到现在,漫长的时间,王玉楼都无法解决练气修士战死的抚恤问题。
同样无法解决的,是有功修士的安置问题。
在没有增量的零和博弈,死掉的修士就是食物,但吃这些食物的存在是莽象、是那些支持莽象证金丹的宗内大修。
王玉楼,动不了这些人的蛋糕。
理论上,这些从前线活着离开的有功修士,每一个都是非凡的修者,理应有更好的未来。
但实际上,没有,无能的严恪义和无能的蒋豹变能成为宗门核心弟子,是因为他们与背后靠山的关系够近。
宗门内自下而上的关系演化是绝对的客观存在,但这种关系演化仅仅足够托举王玉楼,不足以让他带着其他人一起往前。
战时经济体制的顺利建立,塑造了王玉阙这个多重意义上的领袖人格,但为实现战时经济体系对原有红灯照秩序的替换,莽象都要做妥协,更何况王玉楼?
情况,很复杂,大饼,王玉楼画的很好,但交付出了问题。
更麻烦的是,其中的压力,只能王玉楼自己扛。
宗门给他待遇,祖师给他资源,王玉楼得以不成为代价,得以让身边人不成为代价,这一切,需要他还。
“近百人我会和掌门去信,该回去就回去,安置上,慢慢来总比不来强。
另外,再给些其他机会吧,西海和西山宗,以及宗门契货坊内的普通位置,也可以安排。”
宗门接不住,我王玉楼接!
莽象成道拖延了这么久,目的一定不简单。
白鲤也说了,莽象证金丹后,大概率是要折腾的。
王玉楼不怕手下勇猛,就怕手下不够猛。
当然,他给的条件在宗门内的酬功岗位面前,是相对较差的,但总归比内门弟子层级强些。
再搏一次,那就再搏一次。
祖师,精神点,别丢份!
不知道为什么,王玉楼忽然有些想小鱼了。
如果这个世上只有一人能走向巅峰,那一定会是我!
小鱼的这句话,时时在王玉楼心头翻涌,时时。
他有时会想,究竟是怎样的攀登,才能塑造如此超卓的气魄?
就在老郭准备回话时,王玉楼一个闪身直接从偏殿中飞了出去。
“小曦,你怎么来了?”
玉阙宫外,映曦乘着她那只银胸彩衣鸟飞于半空,显然是刚刚赶到此地。
很多事,王玉楼也想不到,映曦的灵禽和林师姐的灵禽撞了,而金明度的灵禽红鼻金鸡又是大妖层级,显得压了前两位一头。
怎么说呢,都是鸟事儿,搞得内宅不宁——王玉楼还没意识到,楚然已经开启了内宅争宠的战斗。
映曦从银胸彩衣鸟背上飞下,走到玉楼身前,为他整理起了本就规整的法衣。
感受着妻子温柔的吐息,耳中传来的话语却不是那么客气。
“不放心你呗,现在的王玉楼可不是以前的王玉楼。
我听说,前线的女修千千万,是个女的就想往你的床上爬。
偏偏你还来者不拒,什么一夜十八个,夜夜不重样。
那些女的为争夺你的床位,甚至还要擂台斗法,优胜者才能.总之,这些话在宗门内甚嚣尘上。
我这趟过来,为你带来了一些滋补元气的好东西,今晚好好给你补补。”
周映曦明显是在开玩笑,别的不说,王玉楼平时是不睡觉的,这件事,映曦自然知道。
他眼含笑意,抬手搂住佳人的柳腰,轻轻一捏,映曦的脸色顿时就红了。
“娘子,为夫不需要补。”
远处的老郭向王玉楼施了个礼就打算扭头跑路,他想的是,王玉楼的神识有些可怕。
刚刚周映曦来时,他还没有发现,王玉楼先发现了,这其中的差异,同为筑基巅峰的郭呈泰很清楚有多大。
‘呈泰,带那十四人过来,我和映曦一起为他们酬功。’
“需要,你那西海的小情人不简单,我怕你被她吃空了!”
映曦不远几千里来见王玉楼,当然是欢喜的,只是想到金明度,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憷。
难办~
“我也想把你拉来西海,但契货坊实在太重要了,你有真传弟子身份,明度没有,自然只能把你放在宗内。
不过,今日你倒来得巧,正好有一批.”
得知王玉楼的安排,映曦的眼中眼波流转,想到了许多。
分享我所获得的荣耀,这是一个男人给自家伴侣的最高礼遇。
立功的虽然是那十四名修士,但构建功过体系的王玉阙,显然比在他人叙事和价值判断系统内打拼的底层修士更接近于世俗意义上的荣耀。
其实,这里面少不了映曦的功劳,一路走到今天,王玉楼走的很不容易,这些长久的伴在他身侧的人,无一不起到了关键作用。
深夜,把王玉楼折腾的身心俱疲的映曦,神彩奕奕的趴在他的胸膛上。
男人的臂膀在佳人光滑的脊背上环抱,少有的,映曦感到了一种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把玩着王玉楼的头发,映曦忽而开口。
“相公,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和金明度”
“好困,啊~”
左臂用力,把佳人往胸前一按,王玉楼就闭上了眼。
答题?答什么题!
睡觉!
王玉阙搞不定的事情多了,不差这个。
映曦当然不满意,又和王玉楼拉扯了好多个回合,才渐渐静了下来。
“在想什么?”
王玉楼察觉到了佳人的心绪不太对劲。
“玉楼,楚然来找我,说了你和明度的事情。
我想了很久,才来见你。”
映曦是个大气的姑娘,从一开始就很大气,她的出身给了她如此的余裕。
王玉楼愣了愣,才听懂了妻子究竟在说什么。
“哈,是嘛,楚然也难。”
他心中颇为感慨,什么都在变,什么都在变。
映曦点了点头,秦楚然当时的冒犯,就像一根刺,扎醒了她,她不笨,当然理解秦楚然的难。
“我有时,特别怀念我们在西海成亲的时候,那时候,我差不多最快乐。
老祖还在,父亲也在,亲人们都还在,你也在。
你还记得我们拜堂时的情形么,你撞到了我的额头,我的心脏都慢了半拍,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可时间过得好快,后面的事情,走马观一样,我在其中无力的厉害。”
王玉楼没有说话,只是又紧了紧臂膀,温暖的怀抱似乎有某种魔力,映曦趴在他的肩头,沉溺其中。
“秋生掌门送来的订货单,我也看到了。”王玉楼低声道。
映曦的身子抖了抖,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嗤!”
王玉楼抬手,他的手心,一道参杂着灰色的幽蓝火焰升腾而起。
这是他惯用的火法,有水法运火的底子,又调和了小无相法的法力,用起来不如正经的灵火,但也算顺手。
“我十四岁时,期待自己可以依靠手里的炉火,成就自己的道途。
后来,我才意识到,一个炼器师,上限是被其所处的环境和地位锁死的。
我可以炼出来很多法器、灵器,但想要销售,需要渠道和有购买需求的修士群体。”
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了,那时候,王玉楼在清溪坊,跟着红眉修炼道。
很天真,误以为炼器炼的好,就会有未来。
“后来,我入了滴水洞,才渐渐意识到,宗门和仙盟,都是大修士统治的工具。
传承,从来不是理所应当的,我修溯脉癸水气,是旦日真人的点拨,但根本上,是祖师的意思。
可在滴水洞,没人告诉我溯脉癸水气该怎么修——宗门不传法,只给法门,不传法。
那时候,我第一次参与了修仙界真正的斗争,嗯,我认为真正的斗争有两种,一种是斗法,另一种也是斗法。
总归,从滴水洞起,我算是渐渐看到路该怎么走了。
那时候,我娶了自己的野心,楚然、小鱼、林师姐,都是我的野心。”
映曦还是第一次见王玉楼如此和自己沟通,她的眼睛,在灰蓝色火光的映照下,恍若两颗璀璨的绿宝石,漂亮极了。
“从滴水洞,到西海,再到今天,我走了差不多六十年。
映曦,这么多年,我终于渐渐看明白了一件事。
不,应该说,是确定了一个长久以来的猜测,你知道是什么吗?”
映曦的头微微一歪,眼神中流露出期待。
王玉楼收起了手中的火焰,房间内再次陷入黑暗,就像他身处的比最黑暗还黑暗的修仙界一样。
他的声音有着某种疲惫感,但又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定。
“到最后,全都要靠自己。
什么都靠不住,映曦,只有自己。”
这一刻,从王显周,到王显茂,到王景怡,王氏的三位老祖,对玉楼的叮嘱与期盼,在他的身上产生了回声。
王玉楼,你要狠一点,不能留有弱点。
王玉楼,多想想你自己,你该自私些。
王玉楼,不要被初心骗了,盲目、不加思考的笃信初心,是最蠢的人才能做出的行为。
想要成为大修士,脱离苦海,是王玉楼的信念。
但对于自己该如何走向那彼岸,王玉楼心中缺乏一个明确的答案。
此刻,他似乎做出了某种选择。
映曦从他的怀抱中挣脱,这个聪明的姑娘听懂了王玉楼的叮嘱。
她嘴角有些压不住的在笑,探头往下,按住了小王。
“来,今天还没尽兴。”
“算了,我明天还要送玉安走呢。”
“不耽误,你都筑基巅峰了,还差这点精力?”
她以前,从来看不清王玉楼对自己的态度如何。
不是表面上那种好坏、远近的态度,而是内心深处,真正的态度。
曾经,小周背后是周缚蛟,是红灯照内鼎盛的权势和资源,正好和王玉楼‘娶野心’的理念对得上。
即便是现在,周映曦看似一无所有,但她身上,继承着周氏的余裕,王玉楼可以通过她,对周缚蛟留下的附庸施加影响力。
周映曦还有个争气的亲爹,愣是以大倒霉蛋之身,进阶为了上桌版紫府,上桌版紫府再抽吧,毕竟也是紫府。
可今晚,王玉楼用很特殊的回答,表露了他真实的心迹。
映曦,你要靠自己。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冷血,但又藏着最多的包容和温柔。
——
“废物!”
蛙皇福地内,天蛇宗的第二位妖神蛙皇,坐在一截枯木的木心中,正厉声的怒喷着谷神术方。
这截枯木很知名,乃是建木遗种所留,品阶达到了二品仙材的地步。
但在蛙皇这里,不过是用来坐的椅子罢了。
“北线就这么崩了,术方,你是不是天天往土里钻,把自己的脑子磨没了?
天蛇搞这么大,结果你们谷神宗成了代价,我吃了亏。
你要是夺不回北疆失地,我就换人去!”
人不行,就换人!
和时刻显露真形的蛙皇不同,神通化妖不当人的谷神术方,平时喜欢化作人样。
不过,这位谷神家的老祖,化形的选择很抽象,少有的选了俊美少年作为化形的模样。
少年跪在妖神的座下,恐惧的保证道。
“仙尊,半年,只需半年,半年内收回北疆失地。”
天蛇宗不怎么内斗,疆域上,天蛇和蛙皇五五开。
蛙皇的疆域集中于西部和北部,相对贫瘠些,但范围总归不小,最后蛙皇能拿到手的利益可以达到天蛇的七八成。
现在谷神宗的战线被红灯照攻破,以莽象的嘴脸和贪婪,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等战争结束后,若是天蛇不能下场,蛙皇也难以以一敌二的应对烛照和莽象,那他这波吃的亏,可能就要长久的吃到底了。
这是蛙皇绝不能接受的。
天蛇那个贱畜和莽象眉来眼去,自己派瓜真人主导大战,就是怕被坑,结果还是被坑了——难绷。
王玉阙的妙手之下,就是蛙皇这样的妖神也难绷。
甚至,他适才的怒骂也不完全是乱喷,他很怀疑谷神术方的脑子里是不是全是水。
防守还有守不住的,这得是多废物啊!
想到这里,蛙皇冷冷开口,再次加码。
“我不要具体时间,术方,我要完整的北疆。
战争结束之前拿不回来,你就不用活了!”
术方离开蛙皇福地时,脸色阴沉的可怕。
不能自己下场,还必须夺回北疆失地,怎么夺?
他面临和皮灵修一样的困局,再难也必须冲。
因为,夺不回来,他可能真的会死。
宗门的规矩,仙盟的规矩,在蛙皇的意志面前都是狗屁。
宗门就是为蛙皇和天蛇服务的,仙盟更是很难束缚这两位仙尊。
这一点,术方再清楚不过。
——
肥肥的黑龙马拉着法驾,法驾上王玉楼和王玉安并列而坐。
他们身后,跟着一大票王玉楼的护卫,浩浩荡荡的一路向南飞去。
红灯照王玉阙出行,诸仙退避。
今天,是王玉楼为王玉安、红眉送行的日子。
红眉这老小子终究是筑基成功了。
“哥,我以前单以为你在前线做的风生水起,但也没想到,此次反攻竟能建功北线。
这次,祖师无论如何,也该好好奖励你一番了。”
王玉楼哈哈一笑,此刻他也不怕被人偷听,直接道。
“哈,你还在期待做了事就能有回报,玉安,还得磨砺啊。”
有功当赏是一种很好的叙事构建,可以充分调动具体做事之人的主动性。
但前线那么多立了功的修士,正在宗门内等职位呢,有的已经等了好些年。
到了王玉楼这一步,想往上走,靠的已经不是闷头苦干了。
“此言何意?”玉安有些惊疑。
王玉楼看向北方,那是红灯照山门所在。
仙尊,北线我已经攻破,您会给我紫府的机会吗?
溯脉癸水气对应的溯脉法,非常适合窍穴勾连紫府法,您会给我窍穴勾连紫府法吗?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宗门和仙盟,会把很多筑基修士放边缘,但又把我这类筑基,放在核心。”
弟弟又要远赴千里之外,王玉楼要叮嘱的很多,所以才有如今的点拨。
“因为你能力出众,做事得力?”
王玉楼平静的看着前方,道。
“非也,和能力无关,是因为好掌控。
筑基很简单,开紫府很难,其中完全可以隔出来一个新的境界,从而实现层级化的管理。
创造法门,对寿元悠长的大修士而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但他们不这么做,反而用筑基管筑基。
原因在于,如我这般站在管理位置上的筑基,手头的资源是大修士赋予的。
所以,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必须服从大修士的意志。
这就是被设计好的秩序,一切都有缘由,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到此,玉安陷入了沉默。
听起来很诛心,但事实和逻辑告诉他,王玉楼的推测是对的。
“玉安,我王氏伏龙观一脉,需要在你的主导下,改变对族中后辈的培养模式,从而进行某种验证和对照。
故此,我才同你讲这些,你明白这些后,要把它们教给我王氏伏龙观一脉的后辈。
十年或许看不出差别,但三十年、五十年后,王家山-伏龙观两地的差异化培养就能看出效果了。”
小王现在不是一般的小王,即便他可以‘从金山那儿拿到紫府法门’,但也需要不断地展露价值。
王玉楼有一个猜想,即,修仙界目前朦朦胧胧的牢笼制,浪费了很多资源给那些最后选择躺平的修行者。
如果提前把‘真相’透露给底层修士,会不会让他们在大的数量层级上获得更高的成长费效比呢?
比如,十万名普通的修士修行,在人均耗费一百枚灵石的情况下,会有八千名优秀,五万名普通,四万两千名较差。
十万名提前知道真相版的修士修行,同样在人均耗费百枚灵石的情况下,九万人直接放弃了,本该被他们挤占的修行资源,在分配环节被剩余的修士们集中使用,从而塑造出更多的筑基。
当然,这些都是王玉楼的构想,具体如何,需要试一试才知道。
这种系统性的‘修仙版’社会实验,王玉楼不愿意放在红灯照做,那样很可能会给他人做嫁衣。
所以,他选了伏龙观王氏和王家山王氏先做对比。
王氏虽大,但也小,大家族,小势力,正好是个合适的实验模组。
“明白,大哥放心,玉安定会全力推动此事。”
在急王玉楼之所急上,玉安从不含糊。
“嗯,这是一百多门神通,都送给你。
筑基后的修行资粮你不缺,有了神通法门,再加上我之前给你的炼道传承,就什么都不缺了。
两宗大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战争结束之前,你就不要再回来了,有事我们书信联系。”
玉安和玉楼之间,没什么好客气的,大哥有赠,他直接收下。
“大哥,神通对筑基修士很重要,但你筑基巅峰已经多年,为什么没修神通。
还是修的太好,我眼神驽钝,没有看出来?”
“对我而言,修神通不急,我这些年一直在全力修行炼道。”
归元归真小无相是垃圾,王玉楼修它只是为了糊弄莽象。
真让他耗费时间修里面的神通,那他还不如修个血水移命练练跑路,至少血水移命用起来确实好用。
至于为什么全力修炼道当然是为了用法宝载道紫府法!
这个法门王玉楼不一定会自己用,但等他未来走上高位,需要手下时,法宝载道紫府法仅次于天人感应紫府法的极限开紫府速度,可以帮他大量的生产紫府级的玉小将。
而且,天人感应紫府法理论上可以朝闻道而暮成,所以开紫府的速度能够极快,但这种情景太特殊了。
大部分人的人,实现不了朝闻道而暮成的境界。
从这个维度上看,法宝载道紫府法的成道速度,甚至是王玉楼手头的其中紫府法中最快的——稳定量产。
唯一的问题是,法宝的炼制成本太高了。
“可大哥,没有神通,你万一被人盯上,比如,有人偷袭你.我当然希望你永远安全,但我们要以备不测啊!”
对王玉楼,玉安是心连心的。
“不测.意外太多了,而且,有神通就能保安全吗?
宁芊芊死了,你知道么?”
听到王玉楼提宁芊芊,玉安愣是想了片刻才想起此人是谁。
显周老祖的老情人,曾经,两兄弟在显周老祖的飞车上见过宁芊芊一眼。
“战争,有人遭逢意外再正常不过。”玉安道。
“哈哈,对,但我想说的是,神通毕竟和开紫府没有直接关系,修一个就差不多了,我现在就在修灵机无限。
宁芊芊那样的资深筑基,多个神通傍身,依然躲不过空谷道友的蝶入红尘宝符,准确而言,是空空真人的宝符。
这就是修仙界的逻辑,十个资深筑基,站在李海阔面前,李海阔杀完了都不带喘气的。
一百个李海阔站在祖师面前,祖师杀完了估计只会觉得刚热手。
修仙界,有太多的东西都是被构建出来的谎言和虚幻了,比如神通,就是最虚幻的东西。
不成紫府,修再多的神通,到头也是空。
这一幕其实你也熟悉,你见过的。”
“安柠?”
王玉安想起了那发黑发臭的安柠,她也曾是绝代风华,最后却落了个那般下场,怎能不令人唏嘘?
“所谓的底层能够改命,对于多数人而言只是一种幻象。
幻象之后,当然有真实的晋升之路,但就像我说的,这条路,不是你努力就能触达的。”
王玉楼说,王玉安欠缺磨砺,因为他还相信着做得好就能拿奖励的逻辑。
怎么说呢,属于被一套又一套虚假的叙事给忽悠瘸了。
或许对于引气和练气修士而言,努力是有用的,但往上,努力的作用就越被稀释。
让多数人相信努力很重要,具有意义。
但这种意义,同王玉楼王玉安这类修仙者无关,所以,他们不该被如此的谎言蒙蔽与影响。
“可是大哥,蝼蚁尚且知道多挖坑,狡兔也有三窟。
你呢,找一棵树,准备趴在树边睡一辈子。”
大哥,你和莽象绑的太死了!
坐在玉楼的身侧,玉安略显焦急的劝诫着自家大哥。
“但你要想想,大树倒了后,你该怎么办。”
王玉楼忽然有种感触,玉安也渐渐在走向属于他的道途。
“烈日暴晒,我们找树遮阳,本身是必须的。
意外总会来,可现在还没来,走下去,才有资格想更多。
你看,最后的最后,我们在思路上找不到破局点,那就先走着呗,总不能裹足不前。”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仙盟的关口外,红灯照的法驾密密麻麻的停下。
王玉楼拉住想要走的玉安,别扭的给了这个傻弟弟一个来自大哥的拥抱。
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何时了——
王玉楼和妙峰山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上有莽象祖师和妙峰山的互相扶持,下有王氏和妙峰山的长期交好,最近还有王玉楼对北线反攻的鼎力相助。
这么说吧,因为和妙峰山的关系好,也因为李海阔身份特殊。
王玉楼和老李之间,最近有些不对劲的苗头。
眉来眼去,心照不宣,暗通款曲.总之,两人的关系在各自有心的经营下,发展的很不错。
当然,这里说的是那种忘年交意义上的很不错。
“海阔真人,您有需要,传一道法旨过来唤我即可,何至于亲自来此。”
玉阙宫,一路从几里地外接老李入了大殿,王玉楼还把他送上了上座。
老李想要和小王搞亲善,小王是乐见其成的,但他不会真把老李当寻常老登。
海阔真人是正经的紫府,必须尊重。
“玉楼,我这次来找你事情,还真不好传音说。”
李海平笑着开口道。
“噢,所为何事?”
小王已经开始思量,万一老李拉坨大的,自己该如何体面而不失礼貌的拒绝了。
他很想像曾经的风剑仙一样,说一句借灵石免谈,但他考虑到老李高低是个体面人,故而终究是没开口乱说。
头顶的海锃光瓦亮的海阔真人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道。
“玉楼,我想邀你助我炼本命法宝嗯?祖师要证金丹了?”
来访的目的说到一半,李海阔的表情忽然变了。
甚至,做出了祖师要证金丹的判断。
但其实不用他提醒,王玉楼以筑基巅峰的修为,也感受到了情况的不对。
天地在动,不是左右移动那种空间上移动,而是天地在动。
看起来明明什么都没变,但修为稍稍高些的都知道,天地在迅速的变化。
这就是证金丹的前奏吗?
王玉楼闭着眼,感受着天地的变化,心中有些感慨。
不过忽然,他意识到了不对。
为什么就一定是祖师在证金丹?
李海阔的话误导了王玉楼,让他在第一时间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现在,他醒来了。
王玉楼确信,祖师绝对没到证金丹的时刻。
那是谁?
是了,天地的限制是对所有人的限制,大战消磨了限制的力量。
而红灯照的反攻,在稳定的大天地顶级势力对峙格局中,起到了显著性的消磨作用。
所以.
有人在抢祖师的道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