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小哥，我来自首”（二合一，一起发了）
    一段时间以前。
    “星辰号游轮昨夜停泊在码头，被能力者掀翻，目前能力者已被超能局缉拿。”
    “最新消息，掀翻星辰号游轮的嫌疑人已从超能局出逃，超能局正在缉捕，请市民朋友尽量待在家中。”
    池平在办公室看到了洪天波被捕，又逃脱的消息。
    他给茫发了个消息：“忙呢？”
    紧接着，手机震了一下。这是他和茫约定的信号，毕竟双方的工作性质都比较特殊，不方便回消息，但又不想对方担心的时候，就用快捷键震一下。
    池平看着新闻通告下的名字，又发了一条讯息过去。
    “他现在叫洪天波是吧？”
    “你认识？”茫问，估计看到和案情相关，抽空问一下，过了两秒又回复了一句：“刚刚在集合，现在在车上了。”
    池平想了想，他总觉得回复一句“我捶过他”显得很装。所以他在聊天框里输入了：
    “交流过水系能力。”
    “他强吗？”茫问。
    “还行。”
    “对付他有什么建议吗？”茫问。
    这能有什么建议，不是直接莽上去就完了吗？
    但站在超能局的角度，好像还真比较棘手。
    池平挠了挠头，回复道：
    “如果实在打不过，他又追着你打的话，你就问他：‘戈多伊已经老实了，你呢？’
    “什么意思？”茫问。
    “和洪天波之间的一点回忆，他应该会卖我个面子。”
    很快，茫又回复：“好，到了。”
    估计是到现场了，池平没再去打扰。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是监狱福利，统一发的。之前有囚犯的家属亲朋请他喝过八千联邦币一泡的茶，但池平喝不出来区别。
    喝茶于池平而言，不过是喝提神的热水而已。
    泡茶喝茶间，十五分钟已经过去。
    茫还是没发过来消息，想来是超能局安排了合理的战术，采取了相对克制的打法。此时估计洪天波已经再次被捕——
    手机响了，是茫。
    “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
    一堆急后边是一张照片，看拍摄视角，照片是在楼顶拍的。
    一张全景俯视图，图片的中央，有一个人砸在车顶上，车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铁饼。
    池平把图片放大，勉强看清了砸在车顶上的，那个人的面容。
    是半张脸都是血的寒。
    茫接着发了个定位过来。
    “等我。”
    ——————
    缉捕现场，危机重重。
    危机重重的不是普通市民，普通市民都已经疏散了。
    而是超能局，因为头顶上那个踩着水的老年小鱼人，超能局够呛能制住。
    寒被从十几层楼上拍下来，现在正舔伤口；茫和阳正在交替困敌，为寒的治疗争取时间。
    城市街道的消防栓在剧烈震动，刚开始这点声响在嘈杂的街道上并不算什么，可直到后来，水流冲破消防栓的束缚，冲向天际。
    在阳光下，高举着洪天波。
    源源不断的水流，向他脚下汇拢。
    阳双手一合，柏油路面被粗壮的树根顶开，它们蜿蜒前行，缠绕住消防栓，试图堵住消防栓的出水口。
    可消防栓里的水流，瞬间就变成了高压水刃，切断了堵上来的植物根系。
    踩在水之上的洪天波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群，有不少战术小队在朝他开枪。
    可惜的是，子弹在水里的穿透力并不强，而且弹道也歪得厉害，完全对洪天波造不成伤害。
    他缓缓伸出手，只是打了个响指。
    然后就，下雨了。
    雨滴像子弹一样，向下激射过去。
    不得不说，阳的反应还是极快的，地面上迅速长出一棵参天大树。
    树冠有一整个停车场那么大，在粗壮的树枝抵消了第一波动能之后，雨滴的速度已经有所减缓。
    再打到超能局特质的盾牌上，只能留下一个白点。
    可即便是这样，也有人来不及举盾，被雨滴所伤。
    就在这个时候，滚滚黑雾从茫的脚下蔓延开来。黑雾沿着地面，爬过路边的超能局车辆，漫过超能局人员的头顶。像有生命力一样，不断沿着城市的高楼，向上攀升。
    大楼上的招牌，被淹没在了黑雾里，连同洪天波一起，大家都失去了视觉。
    “撤！”
    黑雾中，茫清冷的声音响起。
    地面上的黑雾，缓缓出现了一个口子，超能局成员们能通过这个口子，看到外边的阳光。
    “按茫说的做。”
    频道里，刘青山下达了指令。
    寒还是留在了黑雾里，他的伤势，被治愈系的能力者治疗得差不多了。
    “小心一点，敌人很强。”这话，是寒说的。
    阳和茫都默默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看，我的实力也不弱，其实我们可以聊聊的。”
    黑雾里，洪天波在说话。
    “我只是一个旅客，把船弄翻什么的，我是真记不清了。”
    阳冷笑一声：“你一句不记得，被淹死的那三十多个人，就这么过去了？”
    “可我说的是实话。”洪天波的语气中也有一丝无奈。
    “那就和我们去超能局说清楚。”阳向来很硬气，只不过寒像告诉她，超能局已经没有能关押犯人的房间了。
    甚至一个完好的审讯室，今天内都未必能提供。
    “那就是没得谈咯？”上空传来洪天波的声音：“开口闭口超能局，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想说，在星城，超能局还真不能拿我怎样。”
    说完，洪天波便开始动真格的了。
    水的力量汹涌澎湃，像是山洪暴发般横扫一切，又如巨兽一般，朝下面的众人奔腾咆哮而来。
    无数冷冻气体，迎着巨浪就冲了上去。
    前边几道浪确实被抵挡住了，但紧接着又有更汹涌的浪，拍在冰墙上，瞬间冰墙便破裂开来，此时的水流，带着些彻骨的寒意。
    或许洪天波说得没错，没人能抵挡得住。
    洪天波似乎有意针对寒，一个浪便把他拍出去老远。
    顷刻间，整个广场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浑浊的水流激荡，甚至没有落脚的地方。
    茫和阳小心翼翼地踩在生长出来的植物上。
    但很快，连这些落脚点也不复存在了。
    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高压水刃。当然，也包括空气中的水汽。
    唯一优势就是黑暗中，洪天波找不到目标，只有发动大范围的覆盖攻击。
    茫和阳躲在一个坚果里，一道道水刃不停地轰击着坚果的外壳，用不了多久便能突破进来！
    阳抱着茫：“想不到啊。”
    前者连连叹息：“最后还是我和你，做了亡命鸳鸯。”
    什么鬼！
    茫一把扒开阳，从坚果里边钻了出去。黑雾隔绝了一切，只留下洪天波和茫的对话通道。
    “认命了？”洪天波笑道，他突然感觉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人。
    “有人托我向你带句话。”茫说道。
    “呵。”洪天波抬手就一道巨浪朝茫淹过去。
    他被圈禁了三十年，哪来的熟人，更何况是在星城。
    就在巨浪要拍在茫的身上时，茫开口了：
    “他问你：‘戈多伊已经老实了，你呢？’。”
    没来由地一句话，却让排山倒海的巨浪止住了脚步。巨浪离茫挺拔秀气的鼻尖，只差几公分的距离，她甚至能闻到水里的臭味，街头的垃圾在巨浪里浮沉。
    黑雾通道的另一端，洪天波身形顿住了。
    他在听到戈多伊的名字之后，像根木头一样，僵在了那里。
    戈多伊，圈禁他三十年的家伙。虽然他时时刻刻地想造反，但三十年来都没有成功过。
    直到后来有一天出现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他先是击败了自己，然后挑战了神。
    他未曾目睹神陨落的场景，但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神施加在他身上的使徒增幅，消失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神，陨落了！
    而如今，这个致使神陨落的人，在询问他：
    老实了吗？！！！
    这让他不由得回忆起了三十年的拘禁岁月！
    连看毛毛虫，都觉得眉清目秀的岁月！
    他老实了吗？
    老实得很！
    一瞬间！
    洪水散去，高空之上的人影也消失了。
    水流落到地面，缓缓进入排水口。空气中还是十分潮湿，但已经没有滔天的水浪了。
    茫散去黑雾，整个街道像是经历了一场洪水，此时洪灾已经过去。
    敌人再无踪影，未撤出多远的超能局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发生了什么？”
    刘青山在频道里询问。
    没人回答，但现场却议论纷纷。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大敌退去的轻松，生的欲望占据了情感的上风。
    过了半晌，寒才在频道里回复刘青山：
    “经过一番苦战，我局全体战士，已经击退了特等危害洪天波！”
    ——————
    另一边，洪天波离开的模样有点狼狈。
    他不想再听到戈多伊的名字。
    也不想见到，那个击败戈多伊的人。
    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报复性旅游，谁知道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的脑袋很懵，他的身体至少有两次不受他控制——
    掀翻游轮，摘除抑制器越狱。
    但是戈多伊三十多年来给他造成的深刻印象，让他本能地敬畏！
    碧海云天所在的这栋楼，占地面积很大。
    此时洪天波才堪堪地逃到另一侧，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楼下，抬头看着楼顶的招牌。
    这个身影，洪天波哪怕死，都不会忘记！
    严格来说，这个家伙，还是让自己重获自由的恩人！
    那个，让神陨落的男人！
    池平在神话文明的遗迹里，是没有穿戴执刑者的行头的。所以，洪天波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辨认出池平的瞬间，洪天波的心脏都似乎漏跳了一拍！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对方应该发现了自己，可为什么不说话呢？
    洪天波顺着池平的目光，往上看。
    然后他就看见了“碧海云天”的招牌。
    而这个时候，池平也回过头来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
    “碧海云天？这听名字就不正经啊。”
    “啊？”
    洪天波木然地、呆滞地点头。
    他已经无心听池平说了些什么了，他只想怎么才能快速摆脱池平。
    “吃午饭了吗？”池平又问，话题转得很突兀。
    洪天波下意识点头，但听清池平说之后，又摇头。
    “我请你。”
    由不得洪天波拒绝，池平将他带到一家街边的小店里。
    随便点了两菜一汤，洪天波吃得战战兢兢。前者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这就致使后者的心里，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
    又像头顶悬着一把刀，既斩又不斩的，纯让他害怕。
    吃过饭后，池平才对他说了一句：
    “你回去吧。”
    ——————
    星城超能局，行动随着洪天波的溃逃而胜利结束。
    超能局的战士们再一次保护住了星城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职级高一些的，则回去写请功的报告了。职级低的，先要把被洪水淹过的超能局清理干净。
    正午的太阳很大，很刺眼。
    周俊采干得浑身是汗。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邋里邋遢，毫无高手风范的洪天波，会这么强。
    出动了超能局所有的a级，才堪堪击退。
    连寒警官，都受了两次伤。
    他凭什么啊，他那副模样！
    周俊采正和自己较劲的时候，一双脏兮兮的凉鞋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凉鞋里的脚丫子很脏，像是刚刚从洪水里出来，都是泥垢。
    “报案在后边的窗口，局里被水淹了，看不到啊！”
    被人打扰到的周俊采有点烦，他没好气地道。
    但穿拖鞋的这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说话了：
    “小哥，我是来自首的。”
    “自首也是在后边——”周俊采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这个声音！这个称呼！十分熟悉啊！
    他猛地抬头，看见了那张中年人样貌的脸。
    周俊采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就向后退去。
    然后被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垃圾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
    周俊采惊呼了一声，然后他就发现他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太激动了，一时间有些语塞。
    对面站着的这个人，是被池平劝服，来自首的洪天波。
    池平告诉他，就算他有苦衷，也让他走一下流程，反正最后也是进监狱再执行死刑。池平会尽力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该罚的罚，该放的放。
    “如果你不想去自首的话，也是可以的。”
    池平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是在微笑，明明外边还是夏天的烈日，明明是句让人安心的话。
    但洪天波却感受到了一股子杀气，和彻骨的凉意。
    所以，现在，洪天波对着周俊采十分认真且诚恳地说道：
    “我是自愿来自首的。”
    周俊采觉得，这个世界大抵是病了，病得不轻。
    紧接着，又是熟悉的流程。
    昨天填的单子，还没来得及录入电脑，就已经被水泡烂了。
    所以——
    “姓名？”小警员周俊采问。
    “洪天波。”特等危害回答。
    “年龄。”
    “七十三。”
    “国籍。”
    “鲁安帝国。”
    周俊采此时深感这个世界太玄幻，不真实！
    要出差了，就把今晚上的一章一起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