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绯红与十字的落幕
    执灯人小队所面对的袭击不止一次，除了邓恩三人，铃木园子和京极真也在搜索过程中遭到了袭击。
    不过好在京极真的身手非同一般，在灵性直觉的提示下提前预警了飞来的子弹，拉着铃木园子将将躲开了来自百米外的狙击。
    在意识到这个情况后，邓恩知道不能再分头行动了，这样下来只会被逐个击破，尤其是罗珊和老尼尔两个单独行动的更是时刻处于危险当中。
    于是他当机立断，联系了所有队员在红蔷薇安保公司外集合，一起行动。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安保公司门口被埋伏。
    轰！！！
    烈性火药所制成的炸药被藏在了地砖和路灯处，在他们聚集靠近的时候被远程操控爆破，发生了恐怖的爆炸，仅仅是余波，就将罗珊给震晕了过去，而处于爆炸中心的几人更是直接面对高温和强劲的冲击力，几乎被炸成粉碎。
    邓恩脸色难看地从雾气中走出来，刚刚的这一波爆炸，将他所有的炼金人偶存货都给耗光了。
    如果接下来再发生减员
    但也不完全是吃了场亏。
    布置了这么一场爆炸，留下的神秘学联系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清除的。
    他沉默着捏碎了一块玉石制成的符咒，如同海啸爆发前的风平浪静。
    在爆炸后的废墟上，映照出一重半透明的虚影，几乎是以影像重现的方式将一个银发男人放置炸药的场景给他们展现了出来。
    而在他离开的方向，有着一条断断续续却绵延极长的血色雾线。
    “.发现你了。”
    “追!”
    铃木园子连忙搀扶起罗珊，伦纳德上前帮忙将其背在背上，跟上了队伍。
    很快，一道黑色的瘦长背影就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
    琴酒早就注意到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这缕血色雾线，猜到是这群执灯人的手段，脸色十分难看。
    “迟缓！”戴莉女士掏出魔法卷轴，明亮的魔法光束向着琴酒飞去。
    琴酒立刻扔出一枚手雷，在与魔法光束接触的一瞬间手雷炸开，爆炸扭曲了其原本的飞行路径，砸落在街边的楼房外墙上。
    “该死！”琴酒数了数身上还剩下的手雷，知道这样消耗下去不是办法。
    他从兜里掏出枪，一边逃窜，一边时不时向他们开枪，但子弹基本都被邓恩的炼金领域给挡了下来，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也拖不慢他们追逐的脚步。
    反倒是琴酒要慎重地躲避来自他们的子弹。
    不远处出现了一辆车，琴酒眼睛一亮，一枪开出打破了驾驶座的车玻璃。
    但没等他靠近过去，伦纳德就十分精准地瞄准车胎开枪。
    砰！
    砰砰砰！
    四发子弹，四个车胎全部报废。
    琴酒咒骂了一句，矫健地翻过车身，借着其作为掩体跑进一栋矮楼的车库。
    执灯人们正欲追，就见一颗手雷炸开来，大块大块的砖石将车库的大门死死挡住。
    “洞开！”铃木园子高声吟唱，在砖石堆上出现了一道虚幻的“门”，他们连忙鱼贯而入追了进去，看见了向着楼梯爬上的背影。
    楼房内很窄，无论如何都不适合枪战，流弹太容易伤到自己人了。
    琴酒也没有想要向上跑的打算，反而占着高地，冷冷地望着他们。
    邓恩慎重地停了下来。
    不知道有没有埋伏。
    而且1-175的信仰光环时刻发作着，他们必须节省灵性，不能在这场战斗中消耗过大，不然即使赢了，那也是输了。
    “京极，你去试试。”邓恩对他们中肉身能力最强的京极真说道。
    京极真点点头，随后猛地前冲，即使以低打高，也丝毫没有畏惧，反而以大开大合的架势起手冲拳。
    琴酒灵巧地避开这一拳，随后顺势从风衣中抽出一把匕首，眼中闪着嗜血的光。
    然而在实际对上京极真拳脚的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
    不对！
    这个力道不对！
    这家伙的肉身强度简直离谱！
    琴酒很快就放弃了以力打力，改而借助着自身的敏捷和匕首的威慑力与其缠斗起来。
    两人纠缠难分，一时间执灯人们也不敢随便用魔法，害怕误伤到京极真。
    不过局势很明朗，琴酒的身手显然无法压制京极真，反而在渐渐处于劣势。
    没过多久，在京极真一个强硬的踢击下，琴酒虽然及时反应过来抬手挡住，但却没能止住冲击，被狠狠地踢到墙上，背后砸出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邓恩十分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时机。
    “束缚！”
    繁复的法阵自琴酒的脚下升起，带着奇异的光将其困在其中，无法动弹，就连灵性也仿佛陷入了凝滞，难以调动。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尼尔，法阵的维持就交给你了，我还需要积攒灵性，眷者阁下那边发出了求援信号。”
    邓恩疲惫地挥挥手，老尼尔点了点头，拿着毛笔上前。
    他用仪式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腕，随后沾着血在地上画了起来。
    “队长，可以收回法阵了。”
    绘制完成，他向邓恩笑道。
    邓恩微微颔首，停止了对法阵灌注灵性。
    几乎是无缝衔接，另一道暖黄色的法阵亮起，将琴酒笼罩在其中。
    他不动声色地蠕动了下嘴唇，随后静默下来。
    “真是夸张啊。”老尼尔看着外面如同白昼一般的天色，“简直就像是天亮了，太阳真的升起了一样。”
    “但代价是对所有居民自由意志的侵犯。”邓恩语气很淡，“该抓紧时间了，眷者阁下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已经被这个邪神信徒浪费了太多时间。”
    “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啊”老尼尔感慨道，随后歉意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了队长，可能还要浪费你们一点时间。”
    他望向窗外。
    “天，还没有亮呢。”
    原先束缚着琴酒的法阵骤然熄灭。
    邓恩表情凝重起来。
    “还真是强大，这就是来自神灵的眷顾吗？”
    带着易容伪装的黑羽快斗笑嘻嘻地看了看自己身边微微亮起的绯红月光，随后低声感叹了一声。
    “连其他神灵的眷顾都能‘借’来，还真是‘包容’啊”
    贝尔摩德怒视着他，虽然“猩红之眼”被借走了，但她本身的非凡特性并没有变化。
    “厉火！”她指间的一枚不显眼的指环微微亮起，其上的棱形宝石发出微光，唤出一颗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火球。
    这是比魔法卷轴更加珍贵的2级封印物，由序列7的炼金师特性制成，可以刻录一种魔法并进行大幅度的威力增幅，以极短的吟唱咒文就能触发，是她凭借眷者的权限自潘多拉门中借出来的。
    面对这发不久前自己还只能落荒而逃的魔法，黑羽快斗只是微微勾起唇角。
    “隐秘。”
    他学着之前贝尔摩德的咒文，眼中的猩红一闪而逝。
    那颗硕大灼热的火球便如同凭空被“橡皮擦去”了一般，消失不见，一如根本没有出现过。
    就连空气中的灼热温度也没有留下。“真好用啊。”他不禁感慨，有种将这双眼睛永久留下的冲动。
    但很可惜，“借势”只能借用一时，就算他狠心干掉眼前这个女人，也只会遵循着聚合定律回归神灵，无法留下。
    眷顾是无法彻底转移的，听上去就像某种诅咒一样。
    黑羽快斗不再沉溺在这虚幻的强大中，“借势”加上“猩红之眼”本身的消耗，对他的灵性储备来说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要速战速决了。
    黑泽先生拖那群执灯人那么久，可不是为了让他享受这种快感的。
    只要压制了眼前这个女人，绯红教会对他们来说就再也没有威胁了，老城区将作为极光会新的据点，成为他们重新回到光明下的第一步。
    救赎终将来临。
    “那么抱歉了，这位美丽的眷者小姐。”明明是敌对，但黑羽快斗总是忍不住表现得彬彬有礼，这或许是他源自扮演怪盗的本能在作祟。
    即使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眼镜仔小胖子”。
    感受着这双眼睛传达来的信息，他向着贝尔摩德伸出手。
    “.厉火。”
    和刚刚几乎一模一样的火球再度出现，不过这一次，甚至还要大上一圈，将空气炙烤成了扭曲的热浪。
    对于所有见过的魔法，这双眼睛都能以更强的威力重现出来。
    贝尔摩德绝望地闭上了眼。
    还是无法做到吗？
    她所希望保留的，奢望的眷顾终归无法长久。
    哪怕是如今愿意给予她眷顾的魔女，也无法将她从那可悲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她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不知道在元宇宙中，死亡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现实中会同样地死去吗？
    她不知道，但已经无所谓了。
    可就是这时。
    “借势！！”
    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响起。
    披着黑袍的影子从圃中爬起来，看样子早就蛰伏在这里许久了。
    “嘿嘿，我就说观察老鼠，用亲和力学习它们的气息是有用的嘛。”毛利小五郎兴冲冲地跳起来，一双猩红的眼眸中满是兴奋。
    “我就说倒霉了这么久，总该我时来运转一把！”
    他先是大手一挥，将黑羽快斗的火球给“隐秘”了，随后流着口水，色迷迷地小跑到贝尔摩德身旁，谄媚道：“这位美丽的眷者小姐，需不需要鄙人的帮助呀？”
    贝尔摩德看着他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笑的冲动。
    我请问了，绯红魔女，你的眷顾就真的什么人都能拿走的吗？
    她真的累了。
    “怎么是你这个没用的大叔？！”黑羽快斗麻爪了，“凭什么你没在圣徽的照耀下变成普通人？”
    “大概是因为我也是它认可的‘火种’吧？”毛利小五郎自己都有些奇怪。
    “哎呀，总之你们这样迫害一个如此漂亮美丽的美人，鄙人毛利是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劝你速速退去，看在曾经一起混过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了，不然我可不会客气！”
    黑羽快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真的缓缓退去了。
    事到如今，有这么个同途径的家伙捣乱，原计划肯定是没办法进行了。
    他将太阳圣徽收起，原本白昼般的天色瞬间漆黑下来，世界仿佛突然关了灯。
    以后再徐徐图之。
    黑羽快斗忽然感觉对“火种”的消化进度涨了一大截。
    他有所顿悟。
    原来“保留余烬，长燃不熄”也是“火种”的一部分重要诠释。
    那这一趟也不算没有收获了。
    扮演进度得到推动，黑羽快斗稍感安慰，随后轻念出占卜家的尊名，接应的甬道出现在他脚下。
    没有犹豫，他便一跃而下。
    “你好像并没有等到日出。”看着窗外骤然暗下来的天色，邓恩有些复杂地开口。
    老尼尔望着漆黑一片的街景，只是嘴唇开合了几下，然而没有出声。
    看到太阳圣徽的光芒暗了下去，琴酒就知道这次计划正式失败了。
    他快速地念出了占卜家的尊名，行动前说好的接应甬道出现。
    琴酒对老尼尔说：“和我一起回去，你的身份败露，卧底生涯已经结束了。”
    老尼尔望着那道有些陌生的甬道，一时间有些茫然。
    琴酒看出他不愿意回去，便摇了摇头，不再久留，跳进甬道。
    砰！
    他收起手枪，面无表情地望着老尼尔倒下的身体。
    不愿意回去，就表示已经失控了。
    作为卧底，他对极光会了解太多，绝不能留活口。
    甬道关闭，邓恩等人围了上去，老尼尔的心口上开了个大洞，显然已经救不回来了。
    “邓恩.”
    他茫然地望着黑暗的楼道天板，不知为何，仿佛看到了静谧的夜空。
    但下一刻，他又觉得有一轮温暖的太阳照在他的身上。
    太阳和月亮都曾照亮过他的世界，怎么会感到黑暗呢？
    “我好像迷.失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
    “宽容的主.会宽恕我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
    也没有人知道他口中的主是哪一位。
    老尼尔颤抖着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破洞的心口轻划出一个图案。
    接着无力地落下。
    执灯人们一阵沉默。
    正如对老尼尔背叛而感到的突然，当他的“同伙”转身给他一枪后，他们就不知该如何审判这位任职时间仅次于邓恩的老人了。
    铃木园子望着老尼尔的尸体，看着那破开的心口，忽然发现——
    似乎半月和十字，在比划时并没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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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呀，祝各位“巳巳”顺心，生活愉快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