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353：凡人的伟业
    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讥讽。
    而是夹杂着几分感慨一般的低语。
    友哈巴赫的目光凝聚在了对方的脸上，伴随着脑海深处不断翻滚着涌现的记忆，他的喉咙翻滚着……
    发出一声短促，犹如梦呓般的轻笑声。
    “跟蓝染研究了崩玉，打破了死神的界限。”
    “登上灵王宫，找寻到了自身的极限，之后为了能够继续突破……”
    “选择将自己的灵魂进行分割，不惜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尝试着潜入我的身旁，领悟身为灭却师的能力。”
    友哈巴赫闭上了眼睛。
    有关于的记忆片段，以及和有马静也的点点滴滴，都在此刻飞速地粘连，拼接在了一起。
    这是一场属于凡人的挣扎与进步。
    站在了接近于‘神性’的至高点，友哈巴赫的孤傲与平淡，在此刻便是显露无疑。
    “不得不称赞，不得不感慨。”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豪赌，就连我都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再一次称赞于你吧。”
    干得不错，有马静也。
    更甚至……如今在对方的身上，还出现了一些自己都无法观测到的变化。
    友哈巴赫注意到了他身上隐约浮现出来的点滴痕迹。
    灵子在血液之中奔涌，流动。
    名为血装的力量在有马静也的体内显现，也正是他方才可以发挥出将自己击飞之势的实力所在。
    但是比起这个，更让灭却师之祖关注的，还是对方的‘现状’。
    究竟是为何……
    圣别，似乎对有马静也并不起作用。
    所谓的力量再分配，首先要做的……便是将分发下去的力量进行回收。
    而在这个阶段，友哈巴赫完全有着‘做些手脚’的余地。
    比如说通过强行抽取更多的‘份额’，犹如征收回来的高利贷那般，将对方的生命力也一并进行回收。
    或许千年之前的那个男人做不出这种事情。
    但对于此刻的暴君而言，他心中已经再无任何的悲喜可言。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是在发问，但此刻的说辞，却更像是某种意义上的自言自语。
    而在不远处的有马静也，此刻只是轻巧地歪了下脑袋，语气淡然地说道。
    “怎么可能呢？我毕竟也是喝下了陛下之血的人……像是不受影响什么的，肯定是做不到的。”
    那为何会这样？
    自然是因为……
    “有空子可以钻了。”
    扑通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
    友哈巴赫眉头微皱着半转过身，朝着那个方向凝望而去。
    入目而来的是一个突然摔倒在了地上的人影。
    身旁站着的亲卫队成员们纷纷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他们只是注视着地上的身影正在不断地蠕动……
    直至最后。
    变成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罗伊德·洛伊德。
    圣文字‘y’的拥有者之二，身为孪生兄弟的哥哥，在此刻居然出现在了亲卫队的阵列之中？
    而看着对方那扭曲到了极致，在此刻张大了嘴巴，想要叫喊出声……
    最后却只能将生命定格于一瞬的表情。
    友哈巴赫仿佛于此刻明悟了一般地，猛地咬紧了牙关。
    “你把自己的力量用在了他的身上？！”
    有马静也予以了平静至极的回应。
    “毕竟不这么做的话，现在被圣别的就会是我了吧？”
    圣文字d——dominate（主宰），这就是有马静也所掌控的能力。
    凭借着自身的意志，有马静也可以对所有自己能够影响的事物进行‘支配’。
    所谓的人或事，对于他而言都是无一例外。
    对于嘉蒂丝使用的‘暗示’就是类似的情况。
    而此刻对罗伊德·洛伊德所使用的能力，同样也是差不多的手段。
    “操控着罗伊德·洛伊德的意识，让他变成了的你样子，混迹到亲卫队的阵列之中来……”
    友哈巴赫沉吟着予以了总结，却又觉疑惑。
    “这是什么时候下的手脚？”
    “当然是你察觉不到的时候了。”
    “不可能。”
    不假思索的回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同样也是友哈巴赫对自己实力之自信的显现。
    亲卫队自始至终都与他一同行动，若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来了个‘大变活人’，他却完全没能察觉到……
    不，等等。
    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友哈巴赫突然愣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呼吸变得粗重，并在此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如果说如今在这三界之中，唯一能够影响到他的判断，并且让他产生意识上的错位。
    那便是只有一个人而已。
    “蓝染惣右介……”
    与此同时。
    某个正在幽闭之地闭目养神的男子，于此刻露出了个感慨又无奈的表情。
    反应，也未免太慢了一些吧？
    只是些微不足道，上不了台面的小本事而已。
    没想到还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反应过来，那还真是……
    愚钝而又傲慢的暴君啊。
    已经完成了人刀合一过程的蓝染惣右介，可以轻巧地完成这个短暂的‘蒙骗’过程。
    考虑到双方之间的关系，这种类似的‘默契’行为似乎全无难度可言。
    趁着这个机会，将已经被控制了的罗伊德·洛伊德进行置换，并安插到亲卫队之中……
    似乎也就不再是什么‘天方夜谭’。
    理清楚了这方面的思路，友哈巴赫的表情也随之阴沉了许多。
    罗伊德·洛伊德的能力能够完整地模仿出对方的样貌与性格，虽然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误差，但只需要有马静也将自己的力量分出一部分。
    圣别时的目标选择，自然也能随之产生偏转……
    何等阴险的手段！
    但事情却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余地。
    因为有马静也在此刻已经现身，这就意味着他的力量已经再度显现了出来。
    除却了能够与‘全知全能’同等级的圣文字之力，其余的骑士团成员，其最终归宿都无法逃过名为食粮的下场。
    无妨。
    只不过是又一次无情的筛选而已。
    思绪在脑海之中起起落落，友哈巴赫阴沉着脸，于此刻重新伸出了他的右手。
    空气在随着他的动作而一并扭曲，象征着无上之力的牵引，在此刻迸发出了根本无法让人忽视的力量。
    圣别。
    却仅仅只是针对一人的释放。
    悠扬的钟声在空气之中显现，转化。
    犹如实质般的蓝色洪流开始澎湃着涌现，吞吐，朝着有马静也的方向奔涌而去。
    肉眼可见的。
    对方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而亲眼将其目睹了的友哈巴赫终于是露出笑容，果然……即便是算计到了这种程度，终究也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棋子。
    也正因为战斗力方面的不足，所以才会需要通过这些堪称细枝末节的手段，去丰富自己的应敌之策。
    但这种东西终究不过只是外道。
    迎接你的命运吧，有马静也。
    眼看着圣别的光柱即将笼罩在了对方的身上，某个身影却以后发先至的速度，直接撞在了圣别的洪流之上。
    抵挡？
    不，那更像是一种击溃。
    漆黑色的能量犹如黑洞般显现，在瞬间被压制过后，却又如弹簧般，反击着轰出了更为恐怖的声势！
    象征着友哈巴赫子力量的光柱被整个地击碎。
    犹如触碰到了某种天敌那般，在此刻反馈而来的信息，更是让他倍感疑惑。
    又得是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住他的力量？
    烟尘逐渐消散。
    而在其中的身影，亦于此刻显现了出来。
    那是……某个很难去形容的古怪之物。
    映入眼帘的是乳白色的假面。
    紧随其后的身躯修长，犹如某种游蛇般灵动。而在接近太阳穴的位置。此刻却是能够看到两条飞扬向上，犹如丝带般的蜿蜒犄角。
    友哈巴赫对这些东西的影响并不深刻。
    所以需要一些的时间去缓冲，理解，最后才能以‘恍然大悟’般的姿态，喊出对方的真名为何。
    “这是……虚？”
    不。
    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仅仅是在说出口的瞬间，友哈巴赫便对自己的判断予以了否决。
    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内正在酝酿，徘徊的灵压……那是一种自己都无法将其忽视掉的力量。
    破面？
    但是，自己却又不存在这方面的记忆。
    并不是经由蓝染惣右介制作的那些个残次品……这个家伙究竟从何而来？
    未曾予以回应，率先开口反而是站在了原地的有马静也。
    他似乎是长舒口气。
    在这会儿甚至还用着近似于抱怨的语气，开口说道。
    “你这家伙啊……要是在晚来一点的话我可就完蛋了！”
    后者的身形盘旋，合拢。在朦胧之间变成了团飘散的黑灰，却又重新聚在了一起，变成了半透明的身影。
    重重迭迭的声音从中传出，带着一股莫名的‘电音腔’。
    “反正赶上了不是吗？也别抱怨那么多了，把正事办好就行。”
    很熟悉的语气，就仿佛这两‘人’是许久未见的老友，此刻为了某种不可言说之目的，而重新相聚在此。
    “……”
    友哈巴赫尚且还在持续观察之中，却在不远处……他发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橘黄色的短发可以说是异常显眼，身上穿着的也是不同于其他死神的制式服装。
    手中持握着长刃，凌空站在了边缘地，正朝着这边凝望而来。
    那是……
    “黑崎一护？”
    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已经被挡在了外面才对吗……不，现在重要的并不是这个。
    重点是站在了他身旁的另一个身影。
    浦原喜助。
    “浦原先生，这样做就行了吗？”
    “嗯～还真是辛苦黑崎君了，想要把这部分的灵魂剔除出来还是很麻烦的事情吧？”
    “不……对我来说没有差，毕竟本来就是有马先生的一部分而已。”
    黑崎一护感慨着朝着远处望去，他同样希望着某个男人能够现身，而如今他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将如此现状目睹，友哈巴赫很快就理清楚了思绪。
    对于黑崎一护这个人而言，他此刻最为关注的还是对方体内的那几股力量。
    象征着灭却师，完现术，以及虚的三种分支。
    作为亲手将黑崎真咲性命夺走的罪魁祸首，友哈巴赫完全知晓一护的全部力量之源。
    而在此时此刻。
    他终于明白了……方才出现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有马静也那象征着虚的另一半灵魂？！
    失控的感觉再度冲内心之中涌现了出来，尽管并不清楚对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但在此时此刻。
    友哈巴赫似乎也仅仅只能看着而已？
    毕竟他已经完全赶不上了——双方在此刻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右手。
    二者的掌心在此刻彼此接触。
    就像是触碰到了黑洞那般地夸张，两人的身影在一瞬间被扭曲，吸取，涌入，直至回归成了某个混沌的形状。
    处于无间地狱的蓝染惣右介。
    正站在了黑崎一护身旁的浦原喜助。
    二人仿佛也像是心有灵犀那般地，在此刻开口说道。
    “来了啊……”
    曾经分离的灵魂，通过再融合的方式……是否还能追溯到过去的些许残影呢？
    没有人知晓其答案为何。
    毕竟这不仅仅是对于灵魂的深度运用，同样也是将死神斩魄刀之力量运用到了极致的象征。
    或许此刻在除却了这名为有马静也的天才之外。
    再无其他的任何人，能够重现如此让人惊叹的‘技艺’。
    澎湃的风浪开始席卷八方，友哈巴赫忍不住微眯起了眼睛，在此刻用自己的灵魂，却切实地感受着对方的变化。
    “……”
    答案让他的心思沉落了下去。
    作为灭却师之祖，他在此刻已经鲜明地感觉到了……面前的灵魂正在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而这，就意味着对方已经开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麻烦的家伙……”
    ……
    很奇妙的感觉。
    点点滴滴的记忆开始翻滚着涌上心头。
    犹如水乳交融的两个力量，在不断地填补着彼此的空缺，让有马静也的力量亦在此刻节节攀升。
    重新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触感之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世界在此刻变得通透而明亮。
    远处的友哈巴赫，也成为了他此刻的唯一目标。
    那么，现在就要动手吗？
    还不够……
    斩魄刀并不在自己的手上。
    但这并不妨碍有马静也的发挥。
    他犹如福至心灵般地抬起了右手，在此刻朝着友哈巴赫的方向，轻巧地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圣文字d·主宰的力量开始显现。
    ‘我命令你，来到我的身边。’
    随后……
    那个被友哈巴赫握住了的星章，开始不受控制地‘崩溃’。
    “……！！！”
    友哈巴赫后知后觉地想要阻止，但已经为时已晚。
    有马静也手中的光亮流转。
    一并焦黑色的长刃，于其掌中显现。
    残火太刀，于此刻成为了有马静也的助力。
    意料之中的发展。
    有马静也脸上浮现出了稍微松口气一般的笑容，他半转过身，朝着背后的老者笑道。
    “山爷，暂且借用一下。”
    残火太刀的用法他早在空座町大战之时，便已经亲身体会过一次。
    如今在回首过去，便能发现……那也是为了此次的行动而做出的铺垫。
    而这。
    同样也是有马静也选择在此刻‘翻脸’的理由——虽然不是最佳时机，但值得尝试。
    保下山本元柳斋重国。
    抢夺残火太刀。
    用虚与灭却师融合的力量，向友哈巴赫予以反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