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277：卍解·天龙八部·摩呼罗迦
    话音一落。
    山本元柳斋重国便是感觉到了一股异乎寻常的气息，正在空中酝酿。
    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在此刻背转过身，朝着周遭打量着看了过去。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他给忽略掉了一般？
    但是这种事情理应是不会存在的。
    因为山本元柳斋重国身为总队长，同样也是存活了千年之久的历战级队长，他对于战场的把握与直觉，绝对高于在场的任何一人。
    于这方面而言，即便如蓝染，都说不出自己‘稳压’对方一头的说法。
    然而。
    此时此刻，蓝染惣右介之自信来源于何？
    未知带来的迷茫感涌上心头，即便没能发觉到异样的源头，山本依旧是将身体绷紧……
    做好了随时都能进入二次卍解的准备！
    ‘流刃若火储藏的火焰尚可再斩数人……’
    心中无喜无悲，山本的灵压环视四周，却并未有所捕获。
    反而在这个时候，从虚圈之中折返，想要支援正面战场的黑崎一护等人先行到场。
    通过强行开通了的黑腔，以及浦原喜助已经做好了的多方面准备，救援队直接突入假空座町，以最为造谣的姿态落入战场。
    所以，现状如何了？！
    黑崎一护还在东张西望，企图通过询问的方式来分析当下的现状。
    卯之烈则是冷静了许多……她看到了高空之上正在对峙的总队长与蓝染，再次瞥见到了破碎而消失了的大地。
    这里。
    不再出现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如此一来，似乎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它的走向。
    “总队长，您已经赢了吗……”
    很难说这句感慨是否有着类似遗憾，抑或是其他方面的情绪在里头。
    但不论如何，此刻的卯之烈的确是怀揣着悲伤而可怜的心态，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语。
    手下又多杀孽。
    可怜，可叹。
    “喂！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黑崎一护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然而，少年心性的他，终究没能做到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程度。
    语气开始有些变形，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感。
    就像是在否定着自己的想法那般，黑崎一护不断张望着四周，连带着开始大喊。
    “谁能回答我啊！！！”
    有马先生，到哪里去了？
    在这种微妙到足以让人窒息的环境中，终于……有人愿意主动打破这份孤寂，予以相对的回复。
    “稍微冷静些吧，黑崎少年。”
    蓝染惣右介高居于穹顶之上，他平静地注视着脚底下的黑崎一护，语气平淡如常。
    “别人可没有回答你问题的义务，即便是对你笑脸相迎之人，同样也是如此。”
    “所以在选择开口之前，最好还是先仔细地观察一下环境，尽量用自己的能力，去发现真相……”
    “这才是成熟之人应该做到的程度，不是吗？”
    突如其来的说教，让黑崎一护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对于蓝染的印象根本不深刻，甚至相较于有马静也而言，这个一直都保持着微笑的‘大boss’，反而更让他有种忌惮之感。
    按理来说不应该听信对方的胡言乱语。
    但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或许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你知道……有马先生在哪里吗？！”
    下意识地呼喊，更像是某种求救般的信号。
    尽管对于这种行为本身并不赞许，但联想到对方的年纪与阅历，站在了长辈的角度而言……
    蓝染实在难以继续说些指责人的话语。
    无奈地叹气过后，他平淡地举起了右手，朝着不远处指了过去。
    “你说的那个男人。”
    “他……”
    “不就在那里吗？”
    不仅仅是黑崎一护，此刻在听到了如此言语过后，就连总队长都是微微绷紧了身体。
    很难想象会有人让他‘忌惮’到如此地步。
    但不论如何，心中的这股异乎寻常的危机感，终究是需要找到对应的理由才行。
    就连空气都被不断地筛选，过滤，但心头的突兀感却是愈演愈烈……直至某个惊呼从身底下传来。
    让总队长亦在此刻，条件反射般地抬头，朝着不远处凝望而去。
    那是……
    刚才与有马静也交锋之地。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天地灭尽，以不容置疑的姿态，斩断了有马静也能够观测的所有时间线，最后导致对方落败而死。
    ……
    ……
    ……
    本应该是这样的。
    那或许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微尘。
    是这个假空座町被不断蹂躏，破碎，继而化作齑粉般的残破之物。
    它甚至可能比字面意义上的灵子还要更为渺小，如同金字塔之中的基础，成为嵌入大地的底料……
    如此渺小，细微之物。
    在此刻却有了些许的变化。
    像是在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之中，掀起了的无声漩涡那般。
    数不清，道不尽的细微之物开始汇聚。它们不断地涌动，拼凑，就像是极地之中生活的磷虾那般紧凑，成为了肉眼可见的一股洪流。
    色彩的概念在一瞬间变得混沌无比，众人能看到周遭的一切都被暴力地夺取。
    最先成型的。
    是一枚不断跳动着的心脏。
    它鲜艳，明亮，就像是将所有的生命力都汇集在了其中，彰显出了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而在其后，骨头开始成形。
    如同构筑起了高楼大厦的框架那般，用以填补的肌肉，肌腱，鲜血，神经等等……
    万事万物，都像是按照着既定了的方程式般，不断地拼凑，整合。
    直至皮肤的愈合，完好。
    如同完成了一件精美异常的艺术品。
    一个完好无损的有马静也，就这么闭着眼睛地漂浮在了空中。
    蓝染惣右介的身形闪烁着上前，取出了长袍披在了对方的身上，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和。
    仿佛万事万物，依旧在其执掌之中。
    很难理解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即便是站在了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角度，他同样无法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为什么有马静也会突然出现？他的灵压都已经消失不见……必然也是死到不能再死的程度才对。
    人很难对自己认知之外的事情产生相对应的理解。
    就如同眼下的情况这般……
    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灵压，并亲眼目睹其身死道消。有马静也的生命理应在那一刻走向终点。
    然而眼下的这种情况，完全是逆转了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认知，让他都开始产生了疑惑的情绪。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是说……
    这又是一次玩弄人心，亵渎死者的幻术之举？
    无从得知。
    而在所有人都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之时，蓝染惣右介轻轻地拍打着对方的肩膀，语气也变得有些轻巧。
    “该醒来了，静也君。”
    声音在空中飞散，通过振动鼓膜的方式，让信息得以确切地传递。
    如同唤醒某种沉眠了的仪器那般。
    有马静也的眼眸微微颤抖了一瞬，随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其目光有着一瞬间的浑噩，仿佛是从某个深不见底的泥沼之中挣扎着爬了出来。
    蕴藏着的迷茫难以掩饰，然而却又在下一刻尽数消散。
    名为知性的光彩重新占据上风，让有马静也的意识回归身体，直至变回了常态。
    他重新站直了身体，并做了个抬手的动作。
    没有言语。
    但即便只有着如此简单的动作，也让有马静也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似乎是在此刻明悟了什么似得，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
    有马静也半转过头，朝着蓝染露出了个颇为无奈的笑容。
    “我刚才……是死过了一次吧？”
    蓝染的笑容一如既往。
    “没错，很可惜……静也君未能躲过山本元柳斋重国的最后杀招。”
    “哈……虽然动手之前就已经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对手，但没想到居然真的被干掉了。”
    有马静也笑得很放松，但脸上的表情里头却有着更多的无奈。
    “结果依旧如此。”
    “那还真是……”
    “稍微有点打击我的自信心了啊。”
    话音一落，正在不远处沉默的总队长突然迈开了脚步。
    他朝着这边缓缓走来，一步接着一步，身上缠绕着的光焰亦在此刻开始沸腾。
    “蓝染惣右介，又在做些操弄人心的举动了吗……如此恶行，着实令人厌恶。”
    山本心中已有定论，蓝染原本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被有马静也伸手拦下。
    “没关系，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
    话已至此，蓝染也失去了交流的兴趣。
    随着他的后撤离去，对峙的双方又变回了最初的二人。
    然而此时此刻，有马静也脸上的表情却已是变得无比之平静。
    “山爷，没想到您还是老当益壮啊……就算我拼尽了全力，看来也无法战胜现在的你。”
    “老夫对虚假的泡影没有兴趣，死者就该早些成佛。”
    “不愿意相信现实了吗？嘛……倒也像是山爷会说出来的话就是了。”
    毕竟顽固又坚强，说的就是这种老派的代表性人物。
    但是啊。
    “山爷，很遗憾，我就是真人。”
    有马静也轻笑着抬起了右手，而在片刻之后，一柄熟悉的长刃浮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娑伽罗龙。
    此为有马静也之刃，众人绝不陌生。
    然而此刻的这把斩魄刀，却呈现出一种极为古怪的姿态。
    它变成了通体漆黑的模样……就像是浸泡在了墨水之中般，看起来狼狈而又古怪。
    有马静也将其握在手中，轻巧地挥了一下。
    “我的确被您干掉了，身体破碎，灵压消失……”
    “恐怕只要在等上一会儿，我的灵魂也会去往地狱吧。”
    “要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话……”
    卍解·天龙八部·摩呼罗迦。
    作为天龙八部的末尾之席，同样也是理论上来说作为不被看重的一个部分。
    摩呼罗迦之名蕴含着的真意，同样也是极为朴素的类型。
    于佛典之中的记载，摩呼罗迦又被译为大蟒神，是一种人头蛇身之物。
    其名讳在许多地方都有着二次的诠释，多是以愚呆，痴傻，抑或是阴险狡诈之形象而著称。
    也不奇怪。
    毕竟在八部众之中，它位居末尾，又于天龙遥相呼应，是为下等之席，被称之为地龙之物，最是卑微。
    然而。
    即便是如此之形象，摩呼罗迦也有着更为深刻的解释。
    由于“聋呆无知”，反而能“故乐脱伦、修慈修慧”，最终挽回前因，摆脱腹行类，脱胎换骨。
    天龙八部众，虽有上下之分，亦有高贵之别。
    但归根结底地说来，这也是一种轮回……
    地龙总有迎来脱胎换骨之时。
    而那一刻，就在今日。
    凭借着摩呼罗迦的力量，有马静也能够选择性地屏蔽掉一次针对自己的攻击。
    因为痴呆而无知，不知痛，不畏伤。
    身虽死，精气神尚存，终有吞云吐雾之日。
    然而这种行为并非没有代价，在进行了这个斩魄刀的解放过后，有马静也同样也会缺失掉自己受伤部分的记忆。
    轮回解脱，再入俗世。
    这也是摩呼罗迦背负之宿命，同样也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之所在。
    若是在正常的交手时，如此‘保命行为’或许并不存在多少意义可言。毕竟重生而来的‘自己’并不知晓情况如何。
    很容易就会陷入到了类似第一次的境地，重蹈覆辙。
    但有马静也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因为蓝染惣右介的存在。
    慑于镜水月之威，强如总队长也未能在这种时刻选择强攻，从而错过了最佳的出手机会。
    得以‘喘息’过后，重回新生的有马静也再度回到了对弈的一方……
    真的如此吗？
    看着山本元柳斋重国沉默地举起了手中的流刃若火，其灵压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开始翻滚。
    有马静也于此刻笑着说道。
    “不过只是再来一遍而已，不足以为惧……山爷，您是否是这样想的了？”
    的确，站在对方的角度而言，这种想法全无问题可言。
    只是可惜。
    “请您不要忘记。”
    “对于我而言……同样的招式，不会再起作用。”
    ……！！！
    山本元柳斋重国微微瞪大了眼睛，而在下一刻，有马静也手中的斩魄刀散发出了炽热无比的光芒。
    “您的火焰，我就收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