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杰直到离开了会议室的时候，都还在想，这不会是凤歌那边的故意试探吧？
    没办法，他想过在版权费上竞争不过企鹅或者土豆视频。
    无非就是预算太高，冒着风险值不值的问题。
    但谁知道，凤歌这边许空甚至都没有开口，这位严睿经理直接就来了个要拿纯利润分成？
    这无疑是不可能的，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事。
    所以从信心满满的进去，认为自己大概率能够顺利拿下这部新剧的版权。
    再到怀疑人生的走出来，一共也就过去了不到十分钟罢了。
    本来想的那种关于版权费争的天昏地暗，自己最终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征服对方的场面，根本就没有出现。
    甚至全程对面就没对他开出的版权费有过所谓的交流和讨论。
    讨价还价都不存在，几乎是他自己就一步步的加到了3亿这个底线价格。
    但就算这样，依然还是没谈下来，而且看凤歌那边几人的态度，大概率是没有继续谈的可能了。
    难道……企鹅或者是土豆视频，真的愿意拿广告和付费会员的分成来交给凤歌那边？
    这也太扯了吧，就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就算有，比例是多少？
    徐伟杰感觉自己真的快疯了。
    特别是回忆起自己当时在看片会结束后，一个人单独喊价场面，就有种自己完全没融入进去的既视感。
    ……
    “要广告和付费会员的分成？”
    虽然已经清楚凤歌的合作不归自己管了。
    但秦羡还是一直都在关注起了这件事。
    这次跟着徐伟杰过去的人当中，有着他的人。
    所以当然第一时间收到了相关的消息。
    “没错，徐总在说这件事的时候，都有点不可思议，他认为凤歌那边是疯了。”
    秦羡沉默不语，真的是疯了吗？
    不见得吧？
    凤歌那边竟然这样淡定，那代表这样的合作模式，绝对不是所谓的第一次。
    之前土豆视频能够从企鹅那边抢走《开端》的版权，他就比较惊讶了。
    毕竟两家公司在版权费预算和资金实力上，都算得上相差巨大。
    现在倒是能解释了，大概率给广告和付费会员分成的这种合作模式，是土豆视频那边提出的。
    对他们而言，这实际上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
    毕竟他们整体的广告费和付费会员数量，都和另外两家差距巨大。
    只要敢赌许空的新剧一定可以火，带来的流量和热度，就算这部剧没赚太多，也绝地是值得的。
    而事实证明，土豆视频那边赌对了，《开端》真的就这样爆了。
    ……
    “我得亲自跑一趟京城！”
    秦羡犹豫了好一会，这才终于下定决心。
    他非常清楚，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次凤歌的新剧，他们奇异果一定也是拿不到独播权的了。
    三亿的版权费预算虽然已经差不多是公司定格的级别了。
    但凤歌的特殊性还是比较不一样。
    最关键的是，本来在和凤歌合作这件事上，他们奇异果就落后另外两家了。
    这次再没有真的参与进去，那下次估计也会是类似的结果。
    最终只会直接被踢出在游戏以外。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不会在意某个影视公司或者导演演员什么的。
    哪怕是所谓的大公司，但整个国内每年那么多的电视剧作品，实际上还没有出现某个公司或者某人能够统治的地步。
    包括如今的许空，也没到那种程度。
    但许空这几乎每部剧都能成为爆款的现实，确实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其他的不说，起码要一直保持着和其他平台有公平竞争的机会才行。
    ……
    秦羡说走就走，直接定了最近的机票，然后赶去了机场。
    他之前一直没下定决心，始终还是认为放不下面子。
    许空都如此针对他了，而且还是带着几乎赤裸敌意的情况下。
    想要合作，只能是低声下气的去道歉寻求合作了。
    至于分成，既然其他平台都能给，他们又为何给不得？
    秦羡想通了后，整个人通透了很多。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住机会，能够通过一次的合作去和凤歌那边关系破冰。
    只要可以做到这一点，那就代表以后凤歌和许空的剧，他们都能够正常参与竞价了。
    至于这次多付出一些代价，少赚点，甚至是直接亏本让出利益，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
    ……
    “和我想的一样，土豆以及企鹅都是和之前一样，也就开出了七成的分成。”
    “惟一不一样的，就是在宣发资源和其他一些方面给出的条件。”
    “至于像是其他的几家小平台，像是海洋视频，芒果这种，虽然开出了八成，但他们本身的用户数和三大平台之间差距还是太大了。”
    “我个人的话不建议考虑。”
    严睿十分理性的分析着。
    实际上他担心的，无非就是许空因为和吴幼学的关系，从而选择和芒果那边合作。
    芒果自己的电视台确实是影响力足够。
    各方面来说，依然是目前国内最合适合作的地方电视台之一。
    但对方视频平台，就有点不够看了。
    连三大视频当着最差的土豆视频，用户数都是完全碾压芒果的存在。
    所以虽然分成的比例提高了，但目前来说，最合适的选择，还是企鹅和土豆视频。
    ……
    “嗯，我知道。”
    好在许空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性格。
    淡淡的应了一句。
    “实际上和哪家合作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七成的分成比例，我觉得已经很高了，而且大概率也就是目前他们的底线，连土豆那边都不太会让步。”
    对许空而言，他也没想到，本来正常谈版权费的流程，最多就是加个对赌协议之类的。
    但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给广告和付费会员的分成。
    这样一来，除非剧爆火，否则平台方那边都是不怎么赚的。
    赔本赚吆喝谈不上，但确实是也和之前一笔付清版权费的方式有天壤之别。
    只能说土豆视频开了个先例，确实是干得好啊！
    不然的话，凤歌也不太可能能够拿到这样的条件，甚至是都不敢主动提的那种。
    ……
    “我个人的话，还是倾向于企鹅那边。”
    严睿开口说道。
    主要考虑的，无非还是基础的月活用户的原因。
    但许空沉思了一会，则是开口：
    “要不这次独播权给土豆视频吧，一边一次嘛。”
    许空没想那么多，大部分还是基于一个公平。
    主要是凤歌目前的定位，实际上肯定是不可能一直和某家平台一直合作的。
    所以制衡一下也好，免得真的一家平台独大了。
    到时候反而他们成了比较被动的一方。
    严睿愣了一下，但也没反对。
    毕竟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企鹅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但要是就和土豆视频合作，实际的影响也并不大。
    他依然还是很看好《鱿鱼游戏》这部剧在国内播出后的表现的。
    ……
    “许总，严经理，外面有人找……”
    此时已经是快天黑了，和各家平台都谈的差不多了。
    虽然还没敲定下来，但大概率也就是在企鹅和土豆之间二选一罢了。
    “谁？”
    严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
    “额……奇异果的秦总……”
    严睿的助理也算是亲眼看到或者是听到过一些，关于秦羡和许空本人不和的事。
    所以提到这个人的时候，他也有些小心谨慎。
    许空和严睿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显然都有些意外秦羡会主动找过来。
    主要是之前从徐伟杰那边得到的消息，说的是奇异果对他们凤歌的合作，已经被他接手了。
    也就是秦羡本人已经不负责了才对。
    而且今天当场参加试看会的奇异果几人当中，也确实没有秦羡。
    “要见吗？”
    严睿开口问道。
    主要是许空之前说的，只要是他的剧，就不可能选择和奇异果合作。
    当时的许空还是公司旗下的艺人和导演罢了。
    现在成为了凤歌的老板之一，那番话翻译过来，自然就是凤歌的剧大概率都不会和奇异果合作了。
    当然，那是多数的情况下。
    但商业上的事，确实谁也说不好。
    许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
    “让他进来吧。”
    ……
    说到底，他也想看看秦羡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秦羡实际上下了飞机就直接打车来风格总部。
    更是几乎一路小跑着，打听到了许空和严睿还在公司后，就直接过来了。
    中间都不存在休息一说。
    此时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这才走了进去。
    看到许空那张熟悉的脸，和之前的时候，心态明显出现了变化。
    “许总，徐经理，还有姚导，三位好。”
    秦羡主动开口打招呼。
    许空没说话，严睿则是仍不住开口调侃道：
    “我早上还听说，奇异果和我们这边的合作，已经换成徐总负责了，秦总这次过来……参观的？”
    ……
    秦羡被怼后，罕见的没有发脾气。
    现在的他和之前那副总是居高临下的样子已经不像一个人了。
    “徐经理说笑了。”
    “我这次来……”
    秦羡停顿了两秒，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这才总算开口说道：
    “主要是为了给许总道歉的……”
    这话让严睿和许空，包括在场的姚冠宇都稍微愣了一下。
    “道歉？”
    秦羡点头。
    “我为自己之前对许总的各种不礼貌和冒犯说声对不起。”
    “确实……确实是有点狗眼看人低了。”
    ……
    这话一出，反而是让许空和严睿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歹也算是圈内知名人士了，作为奇异果的副总之一，秦羡上来就自己骂自己，着实让人没想到。
    许空也意外秦羡的转变竟然会如此大。
    能够让这人和他道歉什么的，本来就相当不可思议了。
    说自己狗眼看人低，着实颠覆了他对秦羡的固有印象。
    “秦总，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没必要这样……”
    许空最终还是给了这样的回复。
    看起来不咸不淡，也没说接受对方道歉什么的。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秦羡都这样的态度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许空也不太可能真的再继续说些什么。
    ……
    “我这次来，三位应该能猜到一些，主要是为了凤歌新剧的。”
    他们确实不意外，这个时间点，大家也都能猜到，肯定是和《鱿鱼游戏》这部剧的独播权有关。
    “秦总，我们已经和你们那边徐总谈过了。”
    严睿开口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不过我猜，大概率是不太顺利的。”
    秦羡没着急，而是继续说着：
    “我这次过来，除了给许总道歉之外，主要也是希望能够让我们两方，以后能够正常合作。”
    ……
    严睿忍不住眉头一挑，看了一眼许空。
    确实，现在的凤歌，你可以得罪任何人，但许空的话还真不行。
    不止是许空是老板，而是因为现在凤歌最重要的影视项目，许空几乎都是编剧和监制的身份。
    在最终的平台方选择上，几乎也都是许空拍板的。
    之前的奇异果就是最好的例子，《开端》和《隐秘的角落》两部爆款，暂且不说是什么样的条件。
    奇异果可是连参与资格都没有。
    见到许空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严睿这才开口问道：
    “秦总，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次我们的新剧可能不会考虑和贵方的合作。”
    “不过主要是徐总那边对合作的方式不太满意……”
    秦羡早就知道了这些。
    此时也不再犹豫，扔出了自己敢独立跑一趟京城的筹码。
    ……
    “分成模式是吧？”
    “我们奇异果也可以，而且无论他们另外两家的比例是多少，我们都多一成！”
    秦羡这是经过思考后的决定。
    分成的比例，只要是企鹅和土豆视频能接受，他们也能接受。
    在此的基础上，再让一成也没什么。
    不然的话，这次和凤歌的合作，他们依然没优势。
    明显，此时的许空和严睿都被镇住了。
    秦羡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是气势很足。
    更关键的是开出的条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
    “秦总，虽然我很不想打击你，但还是要稍微提醒一下。”
    “如果你想要拿下《鱿鱼游戏》的独播权，那你们奇异果需要给我们八成的分成……”
    秦羡前一秒还气势十足，一副势在必得样子。
    后一秒在听到这分成比例后，整个人表情顿时发生了变化。
    “什么？”
    “你说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