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红草原：真龙之战
    红草原的天空在燃烧。
    沃米索尔展开宛如融金染上尘灰的巨翼时，阴影笼罩了半个战场。这头最老最大的巨龙太庞大，太迟缓，它的每次振翼都像山岳移动般沉重。科拉克休第一个避开它的锋芒，猩红的龙影如鬼魅般绕到侧面。年轻的龙都知道这一点，被沃米索尔抓住，就再也挣脱不开。
    但是瓦雷泽斯家族投入战场的足足有八头巨龙，黑火一方的五头巨龙避无可避。
    沃米索尔只不过是其中最慢的那头。
    第一个冲进天空战场的是森卓洛斯，血眼和沃马克斯，伊利昂亲王的怒火倾泻向了两头小龙，他本想与偷羊贼正面对抗，但被布林登劝住了。
    被忠于王室的私生子击坠的私生子，对于王室的形象是一个巨大的挽回，于是继续由血眼与偷羊贼厮杀。森卓洛斯则冲向了杰德奥林斯。
    杰德奥林斯的翡翠色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片移动的绿宝石瀑布。这条凶猛的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烈焰将天空都染成了绿宝石一般的色泽。森卓洛斯却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侧身避过，墨绿色的鳞片上那些叶脉状的纹路微微发亮，将擦过的龙焰折射成无数细小的火。
    “dracarys！“伊耿·阳炎嘶吼着，手中的龙鞭抽打在杰德奥林斯的颈侧。翡翠巨龙猛地一个俯冲，利爪直取森卓洛斯的眼睛。伊耿很清楚这头巨龙的恐怖之处，森卓洛斯不仅体型大于杰德奥林斯，战斗经验，凶猛程度以及龙焰与利爪的威力都大于杰德奥林斯——他目睹了森卓洛斯击落海烟时的凶残与干脆。
    杰德奥林斯再凶猛也比不上这头在蛮荒的异乡厮杀了那么多年的凶兽。
    丹·瓦雷泽斯轻笑一声，似乎读出了伊耿·阳炎的恐惧，他轻扯龙绳。森卓洛斯突然收拢翅膀，像块石头般垂直下坠。在即将撞地的瞬间，它那对蝴蝶般的翼膜猛然展开，掀起的气流将地面高大的牧草连根拔起。杰德奥林斯的利爪扑了个空，反而暴露了自己柔软的腹部。
    森卓洛斯的反击比风暴地的闪电还要快。它那鳄鱼般的头颅猛地向上咬去，锋利的龙牙直接刺穿了杰德奥林斯的左翼膜，绿龙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紧随其后的是林中凶兽的利爪，它毫不留情地在杰德奥林斯的膜翼上留下了巨大的伤口。伊耿的龙鞭再次扬起，却被森卓洛斯喷出的一团粘稠绿火正中鞭身。伊耿惊恐地看着这柄已经残破不堪的龙鞭在手中燃烧，那些编织了九十九位处女发丝的鞭绳瞬间化为灰烬。
    他的心中再次涌起恐惧。
    我到底是怎么驯服的杰德奥林斯？是我的血脉让它怜悯？还是这柄龙鞭的功劳？
    他不知道。
    但林中凶兽的威胁就在眼前，他的心乱了。
    慌乱中，他听不到杰德奥林斯的声音了。等到伊耿回过神来再次听到杰德奥林斯的声音时。
    他只听到了胯下巨兽的惨叫。森卓洛斯在杰德奥林斯身上留下了血肉模糊的伤口，让绿龙浑身浴血，疼痛得发狂，巨龙无法维持平衡，连带着伊耿也差点被甩飞了出去，龙鞍的鞍带差点把他勒死，才稳住了伊耿的身形。
    “不！“伊耿的惨叫还未结束，杰德奥林斯已经陷入了疯狂。失去龙鞭控制，也失去了骑手的指引的翡翠巨龙狂暴地扭动着身躯，却被森卓洛斯抓住机会一爪拍在头侧。那力道之大，连远在下方战场的士兵都听到了头骨碎裂的闷响。
    森卓洛斯的尾锤紧接着呼啸而来，像一柄巨神的战锤重重砸在杰德奥林斯的身躯上。翡翠巨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喷出的不再是龙焰，而是混合着内脏碎片的沸腾血雨。它痉挛着从高空坠落，翼膜像破败的船帆般无力地扇动。森卓洛斯根本不打算放过杰德奥林斯，利爪，龙焰如同雨点般落在绿龙得身躯上，在空中硬生生地肢解了这头翡翠色的巨龙。
    伊耿·阳炎在最后一刻试图割断龙鞍的皮带逃生，却被撕开杰德奥林斯的脊椎的森卓洛斯不耐烦地一口咬住了上半身，咀嚼了几下就略显嫌弃地吐了出去。梅拉尔之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还留在龙鞍上，而已经支离破碎的上半身已经坠向大地。他的最后一眼，是森卓洛斯那双冰冷的、爬行动物般的竖瞳。
    杰德奥林斯的尸体砸在地面上时，扬起的尘土高达百尺。翡翠色的鳞片四散飞溅，像一场诡异的宝石雨。森卓洛斯缓缓降落在尸体旁，用前爪翻动了一下这个让它颇为尽兴的对手，确认死亡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不像胜利的宣告，倒像是某种古老的、来自索斯罗斯密林的战歌。
    下方观战的士兵们鸦雀无声。几个来自河湾地的弓箭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画起七芒星。就连久经沙场的北境老兵也面色苍白——他们见过无数死亡，但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龙战。
    “诸神在上，“一个年轻的侍从颤抖着说，“那根本不是龙.“
    老兵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闭嘴，小子。除非你想被它听见。“
    “森卓洛斯，起飞，去帮伊利昂殿下。”
    森卓洛斯意犹未尽地再度展翅高飞，这次它的目标是那两头小龙。
    伊利昂亲王能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沃马克斯的墨绿鳞片在夕阳下泛着陈年老树皮一般的光泽，这头老龙每一次振翼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但此刻，它正被两条年轻的龙前后夹击——崔斯丹·沙德的杰洛里昂在前方喷吐着烈焰，道朗·沙德的伊格里斯则在背后伺机而动。
    沃马克斯足够凶猛，也足够大。
    这两头小龙奈何不了它。
    但一时半会儿也拿它们没办法，沃马克斯必须分出精力来保护伊利昂，这让这场龙斗颇为谨慎。
    三人彷佛都注意不到其他战场的情况一样。
    两头年轻的巨龙又是一次夹击，杰洛里昂的龙焰与扑击被更强的龙焰化解，伊格里斯趁机与沃马克斯缠斗在一起。
    不惜一切代价，留下哪怕一头巨龙也好。
    只要缠住了沃马克斯，杰洛里昂就有机会直接攻击骑手本人，没了骑手的巨龙就好像没了马的马车一样，不足为虑。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森卓洛斯的身影突然从云层中蹿了出来。墨绿色的鳞片折射着诡异的光泽，那对巨大的鹿角龙角上还沾着杰德奥林斯的血。丹·瓦雷泽斯甚至没有发出指令，他的龙就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向伊格里斯。
    道朗·沙德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森卓洛斯的鳄鱼状龙吻精准咬住了伊格里斯的脖颈，龙牙穿透鳞甲的声响让所有听见的人都脊背发寒。年轻的巨龙疯狂挣扎，却被那对蝴蝶状的尾锤重重砸在脊椎上。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伊格里斯如断线木偶般坠落，道朗的惨叫在半空中戛然而止——他被沃马克斯一口拦腰截断，巨大的龙牙撕碎了年轻人的身体，内脏如雨点般洒向已经被染成红色的大草原。
    崔斯丹的脸色瞬间惨白。杰洛里昂喷出最后一道龙焰试图掩护撤退，却被森卓洛斯灵巧地避开。墨绿巨龙的利爪在杰洛里昂的侧腹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沸腾的龙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跑！“崔斯丹撕心裂肺地吼道，杰洛里昂歪歪斜斜地向南逃去，龙血在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轨迹。
    正准备追击时。
    一道惊天动地的怒吼吸引了丹和伊利昂。
    主战场，怕是要分出胜负了。森卓洛斯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叫声，丹苦笑着摇了摇头，双手一摊，这头林中凶兽立刻冲向了主战场的方向，伊利昂瞥向已经钻进云层的杰洛里昂，被森卓洛斯重创的巨龙，基本很难活下来。
    所以杰洛里昂没有必要去追了，杀掉偷羊贼和科拉克休才是关键——可惜科拉克休了。
    伊利昂有些悲伤地想到。
    主战场。
    科拉克休的猩红龙鳞在阳光与火焰的辉映下如血染的旗帜，它振翅高旋，龙焰喷薄，却已陷入绝境。
    最先与血虫相斗的是霍文德斯，这头浅色巨龙的翼膜如彩虹般绚烂，修长的龙须在风中飘舞，仿佛某种来自东方的神话生物。它的龙焰炽烈，迅猛，不断切割着科拉克休的飞行轨迹，阻碍科拉克休飞向其他方位。戴蒙·黑火紧握黑火剑，紫眸冷冽，他知道霍文德斯不是进攻他的主力，而是来封锁他的。
    他已经失败了，从他没有在龙穴和君临的道路上杀死林戈尔，布林登和戴伦开始，他的一切计划都是失败的，区别在于，怎么失败的体面一些，以及能不能依靠运气翻盘。
    万一杀了瓦雷泽斯家族的继承人与家主呢？
    万一拉拢到私生子龙骑士与王室呢？
    万一全国上下忠于伊耿的诸侯还不少呢？
    万一诸神和运气站在黑火呢？
    可惜现实没有万一。
    “dracarys！“雷耿·瓦雷泽斯的怒吼从侧翼传来，黄金王喷吐的金色龙焰如熔化的太阳，直逼科拉克休的右翼。猩红巨龙猛地侧翻，烈焰擦过鳞片，只烧焦了一小片龙皮，但戴蒙仍能闻到皮肉灼烧的焦臭。
    就在这时，爝火的触手袭来。
    贝勒没有命令龙焰攻击，而是让灰白色的巨龙伸展出十二根粗壮的触手，如巨蟒般缠绕向科拉克休的四肢与龙颈。其中两根触手甚至直取戴蒙本人，试图将他从龙鞍上扯下。
    “滚开！“戴蒙挥动黑火剑，他想斩断爝火的触手，但是只能让那一条条滑溜溜的触手灵活地躲开，确实有时能砍到那些触手，但即便是瓦雷利亚钢剑，也只能给那些触手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让爝火吃痛怒吼，黏稠的龙血喷溅在他的脸上，他似乎感受不到龙血的高温，继续帮助科拉克休摆脱束缚。科拉克休咆哮着撕扯束缚，龙爪和利齿疯狂反击，但触手太多了，它们缠住龙翼，限制飞行，甚至勒紧科拉克休的喉咙，让它难以喷吐龙焰。
    霍文德斯抓住机会，俯冲而下，龙爪直取科拉克休的眼睛。
    猩红巨龙猛地甩头，勉强避过这致命一击，但霍文德斯的利爪仍划过它的脸颊，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龙血如雨洒落，下方的士兵们尖叫着躲避，唯恐被这滚烫的液体灼伤。
    黄金王再次袭来，这一次，它的龙焰正中科拉克休的侧腹。龙焰如浪潮般卷过巨龙背上的龙鞍，龙鳞挡下了致命的火焰，而高温——真龙不惧高温——至少黄金王的火焰温度没问题，戴蒙·黑火的脸上多出了几片焦黑，却没有受太重的伤。
    戴蒙感受到座下巨龙的痛苦颤抖，科拉克休的嘶吼不再是威吓，而是哀鸣。它挣扎着，翻滚着，试图甩开触手，但爝火死死缠住它，霍文德斯与黄金王轮番猛攻，龙焰与利爪交替撕扯着它的血肉。
    然后——天空彷佛都在震颤。
    沃米索尔来了。
    这头青铜色的老龙缓慢却不可阻挡地逼近，它的翼展遮天蔽日，龙瞳如冰冷的钢铁。科拉克休想要逃，但触手仍束缚着它，霍文德斯与黄金王封锁了左右。
    沃米索尔张开巨口，龙焰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科拉克休拼尽全力侧身，但仍被烈焰吞没了半边身躯。猩红的鳞片在高温下剥落，血肉焦黑，龙翼边缘甚至开始燃烧，但科拉克休依旧拼命竖起鳞片，忍受着龙鳞一片片被老龙炽烈到连巨龙都难以抵抗的龙焰烧裂的痛苦，为戴蒙抵挡龙焰的侵蚀。戴蒙的披风着火，他咬牙扯断系带，任由燃烧的布料坠向大地。
    “撤！“他嘶吼着，科拉克休拼死挣脱爝火的触手——即便是爝火也忍受不了沃米索尔的龙焰，它在沃米索尔的龙焰刚刚击中科拉克休时就一根根收回了触手，这给了科拉克休逃脱的机会。
    科拉克休痛苦的嘶吼声整片草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也是黑火叛军的催命的号角。
    几乎是同时，安布罗斯·巴特威砍断了黑火的旗帜，率领他的后备从高地发起了冲锋，猝不及防之下，败退下来，准备重振旗鼓的布雷肯伯爵怒吼着被乱箭射死在半人高的草丛里。
    黑火叛军彻底崩溃了。
    沃米索尔的龙口闭合，带走了科拉克休的一条腿。
    猩红色的巨龙虽然也步入了衰老，但依然迅疾，至少比沃米索尔迅疾，硬是拼着被老龙撕下了一条腿的代价冲出了老龙龙焰的笼罩，带着满身伤痕向北方逃窜。
    但独角怪拦住了它。
    班森驾驭着这头螺旋犄角的巨龙，挡在科拉克休的退路上。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坚定。
    “让开！“戴蒙怒吼：“你也是私生子！”
    班森没有回答，只是下令让独角怪发动攻击。
    科拉克休没有犹豫，它喷出最后一口龙焰，独角怪灵巧地闪避，但猩红巨龙已无力再战，它的飞行变得踉跄，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而黄金王，霍文德斯和爝火已经追了上来。
    然后，森卓洛斯嘶吼着赶到了战场。
    从天而降。
    墨绿色的巨龙无声滑翔而至，它的尾锤如战斧般劈落，正中科拉克休的头颅。头骨碎裂的声音清脆而恐怖，猩红巨龙的身躯瞬间僵直，随即如断线木偶般坠落。
    戴蒙·黑火在最后一刻试图跳龙逃生，但森卓洛斯的利爪已至，将他连同破碎的龙鞍一起捏碎——丹阻止了爝火的触手，贝勒是坦格利安，与戴蒙的血缘太近了，如果他来动手，弑亲这个诅咒怕是跑不了。
    黑火剑从高空坠落，插进大草原的焦土之中，剑身上的波纹缓缓停止了流淌。
    另一处战场。
    偷羊贼的泥炭色身躯在低空盘旋，龙翼卷起的腥风掀翻了地面的枯草。
    布林登的白化巨龙血眼在它对面悬浮，苍白鳞片在泛着病态的光泽，与鲜红的纹交织，格外诡异。两头龙都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像角斗士般缓缓绕行，寻找破绽。
    “死乌鸦”伊葛咧嘴一笑：“你的龙和你一样，半死不活。“
    伊葛从不后悔，他认准的事情从不后悔。就像他认准了要“反抗”一样，即便必败，他也要做，他相信他能博出一线生机。
    银寡妇庄园的戴安娜公主是戴蒙能够谋反的关键人物，她的暧昧身份给了昆廷·波尔很多便利，也在关键时候送走了罗翰妮夫人和戴蒙的孩子们——代价是老公主与银寡妇庄园一起葬身火海。
    既然戴蒙的子嗣还在，他们就没输。
    现在，还有机会.
    布林登没有回答，他紧盯着对手，血眼则微微压低脖颈，龙瞳收缩成细缝。
    突然，偷羊贼动了。
    泥炭色的巨龙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龙爪直取血眼的咽喉。血眼侧身闪避，苍白龙尾如鞭子般抽向偷羊贼的腹部，却被对方翻滚躲开。两头龙交错而过，龙翼相擦，鳞片刮出刺耳的声响。
    第二次交锋，布林登抢先出手。
    血眼喷出一道苍白的龙焰，偷羊贼却猛地爬升，烈焰擦过它的下腹，烧焦了几片鳞甲。伊葛咒骂一声，拽动龙绳，偷羊贼立刻回身扑击。这一次，它的利爪划过血眼的右翼，撕开一道血淋淋的裂口。
    “你的龙太弱了，布林登！“伊葛狂笑着，长剑出鞘。
    布林登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当两头龙再次交错时，他没有躲避，而是猛地从龙鞍上站起来，两龙交错的瞬间，布林登和伊葛之间的距离足以够到彼此。
    两人在半空中短兵相接。
    伊葛的长剑劈向布林登的面门，布林登的剑稳稳地接下伊葛的劈砍，金属碰撞的火星溅在两人脸上。偷羊贼和血眼仍在缠斗，龙爪互撕，龙尾互扫，而它们的骑手则在龙背上随着一次次的交错殊死搏杀。
    布林登的长剑划破伊葛的盔甲缝隙，鲜血立刻染红了黑甲。伊葛怒吼一声，回手一剑刺向布林登的头颅。布林登勉强偏头，剑尖仍划过他的眼眶，鲜血顿时模糊了视线。
    “瞎眼的感觉如何？“伊葛的表情狰狞，有些疯狂。
    布林登没有回答，反手一记劈砍砸在伊葛的胸甲上。伊葛痛吼一声，踉跄后仰，差点从龙背上摔落。
    就在此时，科拉克休的哀嚎响彻战场。
    伊葛猛地转头，正好看见断去一肢的猩红巨龙被森卓洛斯的尾锤砸碎头颅，戴蒙的残躯从高空坠落。他的笑容凝固了。
    “操！“
    没有丝毫犹豫，伊葛猛地拽动偷羊贼的缰绳。泥炭色的巨龙立刻放弃缠斗，一个急转腾空，钻进云层消失不见。
    布林登没有追击。他捂住血流如注的眼眶，缓缓坐回血眼的鞍座。白化巨龙低吼一声，翼膜的伤口仍在滴血，但它依然稳稳地悬浮在空中。
    “他跑不掉的。“布林登喃喃道，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血眼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
    (本章完)